等到景元与彦卿走开后,茶炉上的火苗也早已熄灭,只有壶上的小洞飘散出一缕水雾。 见到另一个世界的旧友如此的惨状,顾琬的胸中也溢满了心痛。 但逝去的人无法挽回,她能做的也只有拯救还在世间的几位友人。 黑发少女并未开口,她有些突兀的对着镜流笑了一下。 这个笑很甜,仿佛镜流的手中,指向她的并不是什么长剑,而是一捧鲜花。 镜流露出的眉头微微皱起,再往前走了几步。她确认自己如今的表情看起来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眼前的少女也不该是这样的表现。 至少,在她还算清晰的记忆中,被她用剑指着的人,要么战意高涨,要么被吓得丢下了防身之物,只想着逃跑。 在冰蓝的剑身更加靠近后,黑发少女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容。 她的手动了,却不是拔剑,而是将腰上的剑巧妙的掷到了房门附近。 那是一个无论如何都来不及去拿的位置。 镜流发现自己竟然拿这个人没办法,被黑色绸缎遮住的眼中带了一丝狠厉,她如风一般无痕的动起来,将剑搁在了白皙的脖颈上。 一股熟悉的香味冲进了她的鼻腔,镜流记得这个味道,也忘不了这个味道。 带有久远印记的纸袋被举到她的眼前,黑色的绸缎被眼里的泪珠浸湿,她无声的将剑放下,拿过纸袋揣在怀里。 她明白刃说的异世之人是什么意思了。 看桌上的点心的剩余量,两人应该聊了有一阵子了。 镜流有些不适地眨眨眼睛,黏湿的绸缎贴在她的眼上,一只手伸到她的脑后,帮她解下了这根绸缎。 她为什么没有反应? 这很不对劲,但镜流却没有细想。她被温热的身体抱住,源源不断的柔和的力量在修复着她被魔阴身折磨的身体。 赤红的眼睛茫然地望着院内的枫树,她不知道反抗,被动的接受了来自陌生少女的馈赠。 直到陌生的气息散去,院里只剩了镜流一人,她这才从无形的掌控中反应过来。 装有点心的纸袋还是温热的,底下压着一张字条。 【往事已过,一切有我。】 镜流嗤笑一声,将字条攥紧。 她倒要看看,这位异界来客,能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鳞渊境内,两边的龙师正对峙着,等待着中心的景元发话,十王司的机巧人偶站在一旁待命,毫无感情地盯着左边的那群人。 “我钩沉尊称你景元一声将军,还真把这里当成你的神策府随意撒野了?” 名为钩沉的龙师带着倨傲的姿态,将下巴扬起,他身后的几个持明也附和着他的话。 景元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抬了抬眼睛,哦了一声,从袖中拿出了一枚鳞片。 残留的星神威压将钩沉原本倨傲的神情变为了惨败,另一边当中有人顶着压力出列,询问这枚鳞片的来历。 神策将军将鳞片收起,拿出了挂在腰上的卷轴,仍在了那名龙师的脚边。 涛然将卷轴打开,里面放着几封还未销毁的书信与笔记,在看到一味名为“活取持明髓”的药引时,他将卷轴摔在了钩沉的脸上。 “难怪这几十年有如此多的失踪,我还以为是饮月之乱留下的无法蜕生的族人,”涛然指着钩沉的鼻子骂道,“原来你将他们都拿去实验这所谓的药方了。” “你竟然不知道任何一个族人的损失都是无法弥补的吗?” 涛然的面色仿佛突然老了许多,对着景元拱手道:“即便没有所谓的星神,老朽也坚持将这群人抓进十王司。你们若是继续如此下去,我等持明迟早会有灭顶之灾。” 不论如何,钩沉等人终究还是持明族人,已经损失的不可挽回,大部分人依旧想着先保下来再说。毕竟千百年来,仙舟人与持明族的关系终究没有那么融洽,他们对这份卷轴保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两边的龙师便这样吵了起来,景元依然在中间站着,手指摩挲着袖中的鳞片,略带不耐地听着龙师们争吵。 眼看十王司的判官对他点头后,景元清咳一声,制止了这场争吵。 他负手而立,嘴里说出了让在座持明久久无法反应的话,“那位星神说,她能解决持明的生育问题。” 若是能有新的同族诞生,他们也不必纠结于是否要保这些残害同胞的人了。 在持明族的配合下,十王司顺利的将钩沉等人带回幽囚狱,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牢狱生涯。 他们被押到丹鼎司时,与一名黑发少女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钩沉的双脚发软,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后面的雪浦也没比他好多少,脸色苍白的吓人。 顾琬转头看着这些有些熟悉的面孔,轻哼一声,在海边化出了原型,飞向鳞渊境。 不提那些龙师看到她时狂热的眼神,总归她将罗浮的古海赐福后,周转了其余几个仙舟一同赐福。 待她回到罗浮时,却未在神策府见到景元。 遗留在鳞渊境的力量传来波动,待她到达时,正巧看见精神抖擞的镜流与刃互相厮杀。 待在角落的景元只看到,顾琬一手一个将两人制服,随后从虚空中拿出了什么东西丢在两人眼前。 刃眼前的是一枚木牌和一根残破不堪的银簪。镜流眼前的是来自苍城的一枚剑穗,它看起来被啃咬的残破不堪,但她依然能认出这是哪家店的样式。 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在她面前如同没有力量的鸡仔,被她摁在地上。 “两位,我觉得洗清罪孽的最好方式,是去杀更多的丰饶孽物,你们说是不是?” 顾琬现在可没功夫再跟这两个冥顽不灵的人辩解什么了,也不打算用什么柔和的话语来劝慰他们。她要做的,是将这句话刻进她们的脑海。 “说我无赖也好,道德绑架也罢,你们拿着我刚刚修补好的身体在这打架,有没有经过我的准许啊。” 她真的要被这两个人气死了。 好不容易从应星的家乡扒拉出他父母的遗物,又好不容易从噬界罗喉的内部拿到一点属于苍城的碎片,这两个人竟然打起来了。 多大的仇啊? 她努力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两边的走向不同,这样是有原因的。 挟制住两人的力量被撤回,顾琬来到了角落的景元身边,在看到丹恒时微微一笑,视角转到殿前的两人时,她脸上的笑容再度收回。 变脸的速度真是让景元都自叹不如。 刃和镜流都没动,一句话从角落里传出,“两位,怎么不继续了?” 刚刚还挟制着她们的少女转身成了看客,笑眯眯地看着两人,似乎将这场比斗视为一个表演。 刃将地上的木牌与银簪收起,有些踌躇地拿起了支离。他瞥了眼身旁的女人,发现她拿剑的手也有些颤抖。 来自星神的威慑,果然不同凡响。 短暂的时间之内,他受到了太多信息量的冲击,第一次对自己的目标产生了怀疑。 他的目标? 【我要将恐怖的妖孽斩草除根。】* 刚来朱明求艺时立下的誓言还留在脑内,他仿佛被什么震了一下,跌跌撞撞的朝着未知的方向走去。 一旁的镜流心里也没有安定到哪里去。 她曾经为了情谊拔剑、为了生灵拔剑、为了解脱拔剑,在这些离她而去之后,她只为杀敌而拔剑。 那么,敌又在哪里? 在流云渡的时候,她曾对一个少年说过,“因为剑就是剑,断绝生死之器。*” 这柄剑,只需要断绝敌人的生死。 【它如此纯粹,容不下任何外物消磨。】* 她被仇恨遮蔽了双眼,她的剑在挥出的那一刻便不再纯粹。可她分明早已堪破了许多,却又回到了这滚滚红尘之中。 镜流抬起头,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少女。 赤红的眼睛与她相视,顾琬像是看出了她的顿悟一般,对她露出了笑容。 白发剑客握着手上的冰蓝长剑,就像握住了一缕月光,她将残破的剑穗挂上,朝着与刃相反的方向离开。 此后,剑出无回,未尝反顾。 “阿琬当真是妙手回春啊。”景元拍了拍手掌,显然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 顾琬并未纠正他的称呼,将装有许多物品的袋子交给了景元。 “我所剩的时间应当不多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恐怕只能交给你来收尾了。” 一旁的丹恒走了上来,这几天他通过一些文本大概了解了自己当初所做的错误,于是主动提出要来帮忙。 景元眼睛一亮,对他道:“你若是想帮我们,便好好的教导一下白露,顺便配合我给她立立威吧,龙尊之位总得有人来做。” 丹恒解决了这件事之后,突然想起了星的嘱托,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顾琬小姐,我的朋友问你有什么需要她跑腿的地方…” “报酬有星琼就行是吧。”顾琬打断了他的话,说出了丹恒有些难以启齿的下半句。 “那我还真有个事情需要她帮忙跑腿,”顾琬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像是装着许多照片一般,厚厚的一叠,“天舶司的驭空司舵应当都认识吧。 ” 见丹恒点头,她继续说道:“将这封信交给她,就说,晴霓和采翼在另一个世界都活得好好的。” 她将星琼装进了袋子里,同信封一起递给了丹恒。 “替我向帕姆问声好,阿基维利在另一个世界还在不断的开拓,希望这个世界的你们能够继续坚持他的命途。” 顾琬抱了一下丹恒,在他耳边说道:“祝你们一切顺利。” 她看了一下一旁被忽略到怨气溢出表情的景元,笑了一下,牵着他的手回了神策府。 不过住了两天,她又回到了原本的世界。 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神策府给了景元一个大大的拥抱。 感谢你在另一个世界精神状态还如此的稳定。 景元有些莫名其妙的接受了这个拥抱,脑子转了许久也没想到缘由,但这不代表他会拒绝。 至于刃和镜流,自求多福吧。 隐藏的最大赢家——因为精神状况稳定而获胜的景元。 今天估计是没了,我上课上的好累啊…… 明天开始写祖传妻子!先写岚-镜流-景元-彦卿的线,龙尊那边我再想几个名字先。 打*号的,一个是白珩游记里面应星说的话改编,镜流那个部分是说剑的pv。 写得可能有点意识流…反正这两个人都跑去杀丰饶孽物了。
第74章 《仙舟恋爱物语》1-1 顾琬玩了一个名为《仙舟恋爱物语》的全息游戏。 吸引她的自然是上面各式各样的帅哥美女和荡气回肠的剧情,她跟以往一样先打开了游戏的内购商城,一进来就被右上角的会员标识吸引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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