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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江渚就把目光放在了一边的琴酒身上，此时的琴酒正重重地把茶杯放到百江渚面前，而这是百江渚多少年来见到的第一次琴酒泡茶。 青山先生喝了一口，慢慢地把茶杯又放回去了，说：“你这茶艺还需要练练啊。” 琴酒干脆地说：“不练。” 这下百江渚看着那杯似乎没有任何问题但又仿佛散发着诡异黑气的茶杯，在喝和不喝之间犹豫不决。青山先生都喝不下去的东西，到底是有多么难喝？ “那组织里的卧底呢？间谍呢？”百江渚不打算让他们把这个问题绕过去。 琴酒冷笑着说：“你不是说你是警察吗？让你知道了你会怎么做？” 怎么做？那当然是……装不知道的了。她能怎么办，自己家这里她可是刚刚知道有这么回事，虽然她看起来在组织里挺重要的样子……但她也什么都办不到。至于在警察那边，她真的只是一个新人警察，她顶多知道有卧底—— 等等。 安室先生是警察的卧底对吧？他在另一边是红衣组织派到警视厅的卧底，那在这里应该就是警视厅派到黑衣组织的卧底啊！她一直觉得安室先生肯定是个好人，现在他真的是个好人了，百江渚却觉得她要完蛋了。 她都跟安室先生说过些什么来着？关于琴酒和青山先生的情报？组织的研究进度？七八年前青山医药公司的人员和去美国的那些人？还有各种各样的组织分部的大概位置？ …… 内鬼竟是她自己！ 百江渚捂着脸，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了，她又想起当初跟她关系不错见面挺多的诸伏景光，因为经常帮琴酒来给她送东西所以两个人偶尔会聊些关于琴酒的事。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透过多少东西，她只能干脆往沙发上一躺，说：“你们早该告诉我的！” 琴酒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了，他说：“组织里的间谍很多，不缺你一个。反正你知道的情报最少。” “……” 明明是用来安慰人的话，但是琴酒说出来却一点也没有让人放心呢。百江渚在桌子下面狠狠地踩了琴酒的脚，琴酒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但依旧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那‘银色子弹’呢？”问这句话的时候百江渚重新坐直了身体，这也是迄今为止她问的最郑重的一句话，“原本我还有点研究的方向，真的要放弃那个项目？” 青山先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是怎么想的？” 百江渚就知道他们这些人喜欢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但她还是说：“虽然两年前就说这条路行不通，但药物研发不是我的本职工作吗……既然有新的工作那就停了吧，但让我去什么警察系统里找间谍这种借口也太敷衍了，到底为什么把我调出去？” 这次回答问题的不是青山先生，而是琴酒。 琴酒说：“研究项目出事了。” “什么叫出事了？” 琴酒先看向青山先生，才慢悠悠地点着了一根烟：“第三研究组的负责人之一田中向警察告发了研究所的存在。幸好他并不知道组织的事，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百江渚听来听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从尘封的记忆里翻找出一个刚刚才想过没多久的人来：“他不是前天刚跳楼自杀了吗？” 琴酒回答：“我也想知道，一个从小就生活在组织的体系里、不知道组织存在并且从来没有反抗心理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良心发现去找警察。” 说“良心发现”这个词的时候，琴酒的语调异常讽刺。 百江渚倒是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毕竟就算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把握到，万一就是有人良心发现了又怎么样？这才是符合英雄主义的主流电视剧思路……啊，不过琴酒肯定对这些东西嗤之以鼻，他甚至把百江渚小时候看的那些碟片全部给扔了。 青山先生五指并拢，他说：“所以我让Gin去处理这件事的后续。” 琴酒的解释就更简单了：“为了不让警察继续查下去，我把第三研究组的实验室炸了，放心，研究资料已经回收了。” 百江渚：“……”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最近被炸了的有组织的实验室的地方，就是前天的那家医院。当时她冲进医院里遇到了来栖晓，而她研究组里有不少人暂时被分配到第三研究组里去摸鱼划水等她回来，现在…… 她的实验室啊！她的研究组成员啊！这个组织真的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在想什么？” “……” “杀人是不对的、肯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明明不需要这么做，还是为什么要把这些事跟你说？” “……” “早点接受事实，百江渚。组织不需要废物。” 没错，这是一个充满各种罪恶的组织，她也是这个组织的一员，现在是这个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虽然还并没有开始发挥什么作用，但本质上来说她早就在助纣为虐。无论如何她已经没法从这个漩涡里脱身了，只是世界线的错误让她不得不努力维持现在的局面。 她是个好人吗？当然不是。 百江渚沉默了半天，才说：“我觉得我也没那么废物吧。” 琴酒：“……”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最后琴酒站起来走了。百江渚再看向青山先生，试图找出自己没有那么没用的证据，但是青山先生也慢慢地挪开了目光。 “……” 不会吧，难道她真的一直是在添麻烦吗？ 那这不是好事吗？既然这里是个犯罪组织，那她一直在拖后腿的话四舍五入不就是正在做好事吗？ 虽然不能这么等同但还是勉强拿来安慰自己吧。 ——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百江渚看看时间就知道自己又到了该去警视厅上班的时候，但好消息是今天上班的路上她竟然没有碰到案件！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路上她的心情都变得愉快了很多，等到了办公室的时候还有很多同事在跟她打招呼，说都看到前天的新闻了。 新闻？哦，是说医院那事吧。 不说她都要忘了，那还是琴酒放的火，这回肯定要回去找他要精神损失费的。 好，那么今天一定是难得的悠闲的一天！ 百江渚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她刚刚想跟之前给她蛋糕的同事道谢，就看到对方忽然站了起来。 “那个‘砍头杀人魔’又出现了！”
第39章 DAY8 愚人节玩笑(倒v) “砍头杀人魔？” “是三年前开始出现的连环杀人犯, 几乎每个月都会出现一次。”佐藤警官过来的时候顺便把资料放到了百江渚的桌子上，“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有找到他的真身，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 百江渚低头看那份资料, 发现这是一个习惯在黑夜里行动的罪犯, 他总是锯掉受害者的头，只留下一具没有头的尸体。迄今为止还没有人知道那些受害者的脑袋去了哪里；而他的作案时间是每个月的1号, 第一次作案时间是在三年前。 受害者没有明显的共同特征，案发现场也几乎是完全随机的。 曾经有人自称目睹了犯人的样子, 但他正在与警方通话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就在他准备说出犯人特征的同时电话那边传来了惨叫声，随后电话就被挂断了。等警方赶过去的时候, 那里只剩下了一滩血迹, 连尸体都没有。 报案死亡的事件一共发生了两次。 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警视厅暂时对这件案子采取了停止公开的决策, 避免有人再度因此死亡。但同时调查的难度也越来越大, 直到今天也没能破案。 “丢掉的脑袋啊……”百江渚的语气有点微妙。 “怎么了吗？”佐藤弯下腰来，“这种事习惯就好，既然是做刑警……以后要见到的尸体种类还多着呢。” 百江渚点点头，但没有说出她真正的想法。 说实话她对这样的死法有点心理阴影，但并不是她这样死去, 而是在她还是魔法少女的时候曾经有位可以说是前辈的同伴忽然跟她说起—— “小渚你知道吗？其实麻美本来是会死的。” “啊、啊？是吗？但是焰经历了那么多次轮回的话, 应该也看习惯了大家的死亡吧。”她当时是那么回答的。 但有着一头黑色直发的少女却平静地说：“是被魔女化的你咬掉脑袋死的。” 当时正在吃奶酪的百江渚转头看向有着一头金发的麻美学姐，学姐露出了有点在回忆的表情，然后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但我记不清楚了, 那都是以前的事。” 百江渚当时觉得后背发凉，她可不记得自己还有这样的嗜好。但这群魔法少女个个都点头, 信誓旦旦地说应该是有这么回事，她就又不确定了，难道变成魔女的她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毕竟魔女是没有理智的，会变成什么样她也说不好。 有着粉色双马尾的少女站在了她面前，她在说：“因为那时候的小渚的愿望跟吃有关，小焰不是说许下什么样的愿望，就会变成什么样的魔女吗？对了，这次的小渚许下的是什么愿望？” “这次……诶……就算这么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上一次的事啊……”百江渚放下了奶酪，对这样只有自己一个人插不进话题的情况感到无奈。 不过，她许下的愿望是—— “是我无法满足的愿望呢。”丘比坐在办公桌上面，尾巴扫开了那堆关于“砍头杀人魔”的文件，它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绝对理性的，对人类来说没有感情的理性生物一定是最可怕的、最冰冷的存在。 百江渚伸手戳了戳它，但只是一个晃神的功夫它就变成了普通的使魔，百江渚捏着丘比的耳朵把它拎到了电脑上面当挂件，继续看那份关于“砍头杀人魔”的文件。 三年前的四月一日。 “四月一日啊。”她说，“真是个糟糕的日子。”恐怕家属第一次接到家人遇害的消息，反应是愚人节的恶作剧吧？但事实就是死去的人无法复生，而在那个时候出现的犯人依旧逍遥法外。 佐藤警官在一边点头：“是啊，其中一个受害者还是我认识的人……可恶！昨晚差点就抓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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