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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应该开这个口。身为黑衣组织成员的他, 面对一个身为警察的诸伏景光, 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同意的话来吗？ “那个, ”毛利兰在这个时候打破了沉寂，“百江姐姐认识这个人吗？他为什么要闯进来杀百江姐姐？”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糯糯非常好听，百江渚把毛利兰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对着那个蓬头垢面的歹徒沉思了一会儿。她肯定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是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被堵住嘴的歹徒拼命挣扎, 他看到百江渚沉思的表情, 她肯定是在想灭口之后应该怎么分尸了！救命啊！有人要杀人啦！ “啊！我想起来了！” 百江渚一敲手心，终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了。 她指着那个蓬头垢面的人说：“你不是三年前在游轮上的那个……一直在追杀我的美国杀手吗？我记得你最后被警察抓进去了，而且判了无期, 怎么这就逃出来了？” 歹徒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真的很想解释，但是这里没有一个人打算听他说话。 “杀手？”毛利兰问。 “对啊, 当时我跟Gin去参加……”说到琴酒的说话百江渚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但是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她就继续往下说了，“去美国参加一个生物医学的科研峰会，然后一直有人在追杀我，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当时……” 因为当时带着她的人是琴酒，那群人是去追杀琴酒的，而百江渚看起来就跟琴酒认识，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 诸伏景光：“……生物学峰会？” 她不是警察吗？至少在诸伏景光认识她的几年里，百江渚都是警察，而且基本上一直在摸鱼……诸伏景光忽然想起了在东京警视厅的一则传闻。说是传闻，倒不如说是不能提起的密辛，具体是说东京警视厅在那位先生派琴酒接手之前曾经有着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包括一些涉及人类项目的研究，所以这个生物学峰会是否跟他听说的那些东西有关呢？ 百江渚又看了看安室先生，指望着他能给一点帮助，但这里哪有安室先生，降谷零还在思考这个诸伏景光到底是不是他认识的诸伏景光。虽然他的理智告诉他自己的友人已经死了，但情感却在拼命地大喊这就是几年前跟他一起潜入黑衣组织的挚友兼同事，苏格兰威士忌。 “就是研究细胞生物学α逆进化的一个研究会议，Gin说可以出门逛逛我就跟他去了。不过会议上发生了爆炸，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我的最新研究成果，就被连夜带回东京了，在回程的时候还遇到了……” 遇到了目暮警官和工藤优作，不过这件事现在好像没必要说出来。百江渚顿了顿，继续说：“这个家伙就是在回程的时候一直追杀我的人，当时我在船上跑了好久，差点就回不来了。” 歹徒开始上下扑腾，试图说出一两句话，但是根本没有人理他。 他在心里怒吼：生物学峰会！他妈的你们那是国际犯罪组织交流会！要不是你们谈着谈着忽然窝里反雇佣杀手来解决掉对方，我会来接这个单子？我会被船上突然冒出来的警察逮捕？你们犯罪组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就喜欢跟警察在同一条船上？让我说话！让我说话！我要揭穿这个女人的阴谋，警察先生！她是犯罪组织的科学家，你们快点抓她啊！ 根本没有人看他，就算有人偶尔把视线放到这边来也很快就跟其他人说话了。歹徒绝望地挣扎了两下，最后不动了。 “是几年前你来美国那次……”降谷零这会儿有印象了。 百江渚点点头：“是啊，当时还是安室先生来接的我！你还在夏威夷教我玩枪啦！” 降谷零觉得自己的记忆还没有出问题：“你的枪是Gin教的，我带你去的是冲浪板射击比赛，不要把这种事混为一谈。” 毛利兰蹲下来看那个已经放弃挣扎的被捆着的歹徒，问这群人：“那他怎么办？” 她自己倒是完全不担心。 在她抱着的双肩包里的兔子玩偶 Incubator对着她晃了晃尾巴，从背包缝隙里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来：“工藤新一在找你哦。” 兔子玩偶好像说话了。毛利兰晃了晃玩偶，但刚才的声音好像是幻觉，很快就消失了。她歪歪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经历的事情太多，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旁边的歹徒看见了！ 那个玩偶是真的说话了！它会动，还会说话！那明明是毛绒玩具啊！总不会是外星人吧？救命啊！救命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警察先生，警察先生你往这边看一眼啊！救命啊警察先生！ 事实证明在这里的人几乎没有真正注意到他的。 百江渚看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不打算走的样子，从美国的事情一路说到了夏威夷的娱乐项目，很难想象那个被称之为卷王的诸伏景光也能跟着聊两句，最后她打着哈欠说楼下的房间爱睡哪睡哪，她真的很困了。 为什么她觉得自从世界出了问题之后自己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房间的钥匙都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在这房子里探险什么的都随便……”百江渚说到这里的时候想到了地下室里的飞船，“但是地下室最好别去，那里的自律防卫系统有点危险，明天我可以带你们去参观，对了要不然把这个人扔进地下室吧，我保证他逃不出来。” 毕竟地下室的防卫系统领先当前的地球科技几百年，要是能逃出来的话就得怀疑这位先生也不是人类了。 “以前有人在这里探险吗？”诸伏景光说着站起来，往最近的一间客房走过去。这座宅子似乎曾经用来招待过很多客人，百江渚自己也是住在二楼的，但一楼所有的房间都用木牌清清楚楚地写明白了用途，包括一溜的七八间客房。 迷迷糊糊往楼上走的百江渚想了想，说：“啊，就是经常有人第一次见到现代科技，然后再家里跑来跑去吧，那群从几百年前来的人……” 她打着哈欠飘到了楼上，一头栽倒在了床上。 管他还有什么事，先睡一觉才是真的。手机屏幕一直亮着，好像有人在给她打电话，百江渚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看到琴酒打的电话就很不情愿地打起精神来接通了。 “Gin，我真的好困，没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说……” 从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让琴酒也卡了一会儿，他问：“波本在你那吗？” 百江渚哪知道波本是谁，上次贝尔摩德说的时候还没告诉她呢。这听起来就像是酒的名字，好像在哪见过，但问题都不大，她打着哈欠对琴酒说：“没有，没见过，我刚刚到家，还抓了个人……对，就是上次从美国追杀到游轮上的那个人，还没想好要不要灭口……” 琴酒：“还有其他人吗？” 百江渚的脑子还在提醒她现在绝对不能把毛利兰的事情说出去，她说到一半就改口：“还有……还有邻居家的小孩，都说了安室先生的儿子绝对不可能在我这里……” 她说着说着，电话就从手里滑落下去，人趴在床上睡着了。 琴酒听了一会儿知道她已经睡过去，就挂断了电话。但是……安室？波本的儿子？波本他竟然有儿子了吗？ —— 深夜的街道上总是不那么平静。 毕竟这里是米花，米花町，整个日本犯罪率最高的地方。明明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却总是暗流涌动，每走几步都有可能遇到案件。 工藤新一摸到了自己脸上的血，借助月光再看手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刺目的红色。 不远处就是工藤宅，这也是他仅有的、能够接近自己过去居住的家的机会。要想制造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他甚至没有关注波本是否还活着。如果他能把消息传递给阿笠博士的话—— 未知号码：［有人在看着我们。］ 未知号码：［别这么大意，侦探。就跟上次说的一样，你做不到的事我来就好，反正我早就什么都不怕了。］ 工藤新一最后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像一点留念都没有一样从这片街区经过，往组织的安全点去。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但踏错一步就将迎来万劫不复。 深夜的城市里没有人在意一个高中生。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会往各种各样的方向去想。不愿意回家的孩子在这里到处都是，他们大多数都堕落最后成为街头巷尾的游荡者或者靠父母生活的尼特族，现在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闭嘴，「教授」。” 未知号码：［晚上好，「侦探」。如果是我的话就把7号公寓楼楼顶的那个狙击手杀掉，一直被盯着你真的不难受吗？］ 工藤新一已经快速转过小巷，有几个说说笑笑的高中生正在往前走。他认出这是他以前的同学，但紧接着就反应过来自己用的是易容不是工藤新一的脸，根本不会被认出来。他在害怕什么？到底是害怕给她们带来危险，还是害怕有人知道侦探已经成为了黑暗的一部分？ 组织的据点距离他只有几百米，工藤新一站在黑暗里，按照原本的行进速度，他有机会在这里发呆几分钟。黑暗的小巷里带着潮湿的气息，空空的易拉罐被风吹来吹去，发出空洞的声音。 野猫在地上寻觅食物，蹭到他的裤腿，往上看的时候跟少年对上了视线。 脸上的血，深蓝色的眼睛，以及冰冷的目光。 那只黑色的野猫大约是太冷了，它蜷缩在工藤新一的脚边，就这么睡着了。它一动不动的团成一个小团，就像一个脏兮兮的毛绒团子。 未知号码：［我们做个交易。］ 未知号码：［他们可不会轻易相信你，除非你表现出足够的威慑力，不然你永远都是他们手里被动的棋子。把那个狙击手杀掉，我告诉你毛利兰的下落。］ 工藤新一下意识地看向了狙击手所在的方向。 “你知道兰在哪里？” 未知号码：［当然。我来动手就好，跟他们交涉这种事交给你，没问题吧？］ “……”工藤新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会因此杀人，他没有威胁到我。我不是你，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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