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干衣服,抱着热水袋,沙溺才有活过来的感觉。 但是结局很好,因为她抓回了鱼,一条清蒸一条炖汤,希望奶奶补充过营养可以早点好起来。 沙溺一边想着,一边处理鱼,回头看看老珍妮有没有需要的。 她担心的很,最近都瘦了不少。 卡尼斯没进贫民窟,贫民窟对他们来说,就像生活在地狱里的臭虫,那里的人可没有什么道德法律可言,她还不想一进去就被人盯上直接杀人抢劫。 知道女孩生活在贫民窟,卡尼斯夫人有了计划,决定先找人调查女孩。 沙溺做好了鱼,给老珍妮盛了两碗,老珍妮问她在哪来的,她也如实说是抓的,只是没说自己跳进河里,而是说自己在河边看到抓的,老珍妮就是知道她说谎,也没拆穿。 锅里还有,沙溺给迪奥也盛了一碗汤,一碗鱼肉。 她托着脸惆怅的说:“真希望奶奶能快点好起来啊。” 两个坐在门槛上,虽然冷,但是家里凳子一样的冷,迪奥端着碗,道:“张嘴。” 沙溺乖乖的张嘴,迪奥扔了块到她嘴里。 “唔、干什么……” 好吃! “吃不完。” 并不是,迪奥知道小姑娘估计没舍得吃,他并不是很贪嘴,比起小姑娘有时候心心念念要吃肉,他只要没饿着就可以。 当然,如果有上流生活他自然更加乐意,可惜现在要不得。 沙溺脸颊鼓鼓的,“怎么会呢,我做的不好吃嘛?奶奶都说很好吃欸!” 迪奥敲她的头,“我饭量小,行不行?” “……?”就你! 你长这么高是你饭量小嘛! 沙溺不理解,沙溺不说话。 虽然吃了东西,可老珍妮的病还是没有见好。 沙溺更愁了。 几日后,就在沙溺想着是不是要再去抓鱼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她家门口。 随行的还有几个大概是保镖的人。 沙溺一出来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马车里出来一个穿着繁琐裙子的女人走了出来。 维多利亚风的蓬蓬裙,戴着一顶帽子,高贵华丽。 和沙溺对视上时,女人突然激动的跑过来,“我的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沙溺:“???” 哈? 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 啥? 女人上来可能想展现“母女情深”,结果一看沙溺浑身脏兮兮的,想抱人的手僵在空中放了下来。 沙溺:“???” 什么鬼啊你当她看不出来吗! 有人喜当爹,有人妈从天上来。 “我的乖女儿,你是不是很奇怪,对不起啊,妈妈把你丢了这么久才找到你。” “夫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不,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女儿?” 你就是认错了啊阿姨! 沙溺连连后退。 卡尼斯今天带了不少保镖,所以不怕贫民窟穷凶极恶的人,闹出的阵仗也挺大,周围不少人在明里暗里的围观。 阵仗这么大,老珍妮杵着沙溺特别找树枝做的拐杖走出来,卡尼斯见和沙溺说不通,立马走到老珍妮面前要跟她谈。 沙溺感觉莫名其妙,也有点害怕,跑到迪奥身边和他回家里。 “吓死人了,奇怪的人。” 迪奥心情微妙,那个女人一看就很有钱,突然找上沙溺,说沙溺是她女儿,“怎么奇怪,那不是你妈妈?” “怎么可能!” 沙溺知道不能跟别人说,她有上辈子,是直接来到这个世界的,根本就不可能有爹有妈,那个女人绝对认错了。 “她肯定认错了,迪奥。” “你不是被捡来的?这么肯定认错了?万一是真的。” 一面为沙溺开心,一面心底又冒出些阴暗的想法。 啊,为什么,明明我们站在同一条线,她会马上离开这儿一飞冲天吗?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迪奥扯下嘴角,“你是不是傻,就算真的认错了,你就认了呗,老珍妮不是要治病吗。” 沙溺:“……”还有这种操作,迪奥怎么这么聪明,可是这也不行啊,那不就是骗人吗。 “沙溺,出来一下。” 听到老珍妮的声音,沙溺和迪奥的对话暂时结束,和迪奥一起出来,往迪奥身后躲了躲,老珍妮咳嗽一阵,招招手让沙溺过来。 “沙溺,这位女士说是你的妈妈,你跟她走吧。” “?” 沙溺顿时睁大眼睛,抱住老珍妮,“奶奶,你说什么啊,我没有妈妈,我只有奶奶!” 老珍妮人老成精,看得出来卡尼斯可能别有目的,但她想带走沙溺养起来的目的她亦能看出来,与其跟着快要死掉的她,不如跟这位女士离开。 “你叫沙溺是吧,女儿……” “停,夫人,你连你女儿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不是以前叫莎莉吗。”卡尼斯说出自己第一个女儿的名字,那是个可怜的孩子,出生没多久便得病死掉了。 沙溺:“……” 6。 “沙溺啊,你真的是我女儿,你和我母亲,你的姥姥长得很像,你背后是不是有一个红色的形状很像鱼的胎记,前几天我在河边看到你的模样了。” 卡尼斯编了个感天动地的故事,不小心丢了女儿一直在找她之类的。 老珍妮听到这儿,大概明白了。 估计看到小沙溺长什么样子想要带她走吧,又或者是真的?毕竟小沙溺背后真的有那个胎记。从服装来看,应该是个不大不小的贵族,也许想要加入中心圈? 老珍妮思绪万千。 沙溺的美貌是武器。 老珍妮不知道这样对不对,可她快死了,怎么放心得下沙溺呢。 卡尼斯编的再真,周围人都相信了,沙溺都不可能相信。 她哪来的妈妈啊! 见沙溺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卡尼斯放弃让沙溺相信,直接抛出大杀器,“乖孩子,你若是跟我走,可以带走你的奶奶,她养了你好几年,我会报答她,带她看最好的医生,给她养老。” 多老珍妮一张嘴真不算什么,她想要的是沙溺这个人为她所用。 沙溺心动了。 她看看老珍妮,看看迪奥,再看看围观的人。 无数想法和念头在脑海中闪过,最后咬唇道:“夫,夫人,我想想。” 卡尼斯知道事情成了一半,将自己带的礼物放下来,看得周围人心动不已,最后道:“我明天还会来的。” 目送女人离开,沙溺扶着老珍妮,“奶奶,我们进去吧。” “散了散了,都散了。” 老珍妮没拎卡尼斯留下的礼物,周围人蠢蠢欲动,被迪奥瞪了回去,拎着东西和沙溺老珍妮一起进来。 “孩子,我知道你怎么想。” “你不用管我,我反正半只脚踏进棺材,沙溺,你若真不想去就算了,奶奶没什么。” 沙溺摇摇头,鼻子酸酸的。 “奶奶,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 她将老珍妮扶到床上休息。 下午和迪奥去废墟上坐着,愁的半天不说话。 “还是不开心?” “怎么会开心。” 沙溺看了看迪奥,往他身边凑了凑,叹气,“我很喜欢这边。” “还有迪奥。” 迪奥眼睛垂下来,“舍不得我?” “嗯。” 沙溺:“那个人大概不是我妈妈,真的,可是,可是奶奶需要治病,家里没有钱了,迪奥,我只能过去。” “呵呵。” 迪奥轻笑一声,“那我要是让你留下来?沙溺,我们可以努力赚钱给珍妮奶奶治病,你可以不走。” 沙溺怔了怔,“迪奥,我们两个挣不到那么多,而且我们不认识更厉害的医生。” 迪奥表情淡了很多。 那干脆让老珍妮死了吧,达利欧也可以去死了,以后他们两个人生活也不是不行啊。 当然他没说出口,他没傻到在她面前说出这么肮脏的、真实的想法。 “所以沙溺是选择珍妮奶奶,不要我了是不是?” 沙溺鼻子酸酸的,很想解释不是的,可她如果和卡尼斯夫人走,什么解释都很苍白。 “迪奥,对不起……” 她也很舍不得迪奥。 可是奶奶需要治病,这道选择题不是选择奶奶还是挚友,而是选择生还是死。 她怎么能放下珍妮奶奶。 “我……” “别说了!反正你都决定了!” 迪奥突然站起来,声音加大,表情严肃,吓了沙溺一跳,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好,迪奥立马控制自己表情。 拍拍沙溺的头,叹口气,再次坐下来。 “沙溺。” “假如未来你还要选,希望你可以选我一次。” 沙溺流下眼泪,点点头,“迪奥,迪奥,对不起。” “我会给你写信,到时候我就寄到学校,我每个礼拜都给你写信好不好。” “好,我等着你的信。” 在这儿宣泄很久情绪,沙溺擦擦眼泪,往下看。 环境真的很差很差。 大家也不怎么友好。 可她就是舍不得这里,盛载着她童年的记忆,和迪奥跑过的每一个地方都让她怀念。 她不知道未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可为了奶奶的病,她想,她只能这么做,因为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奶奶生病痛苦甚至死去。 次日,卡尼斯如约而至,沙溺告诉她,明天再来,她会和奶奶收拾好东西,可以的话,请卡尼斯夫人回家就请好医生。 卡尼斯开心极了,连连应着。 带上老珍妮,卡尼斯也有自己的考量。 看得出来,叫沙溺的小姑娘很看重很爱她,带上她,如果未来要沙溺做什么沙溺不愿意,就可以用老珍妮威胁沙溺了。 完美。 卡尼斯夫人还是有点手段在身上的。 这点沙溺可想不到。 晚上老珍妮睡下后,沙溺跑来找迪奥,达利欧喝多了在骂骂咧咧,沙溺拉着他出去。 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了,迪奥不想出去也不想待在家里。 夜晚的世界安静很多,两小只手拉着手走在路上,沙溺不说话,迪奥也不说,因为都知道即将到来的分别,甚至沙溺都不知道自己会去哪里,环境怎么样。 对方是不是骗子,还是什么,她只能这么做,这是最后的办法。 原谅她没有什么本事吧。 两个来到大教堂废墟,借着月光,沙溺擦擦柱子上的画,拿尖尖的石头又画了两个小人,画技毫无进步。 “迪奥,等我到了,给你地址,你要给我回信啊。” “迪奥,达利欧先生说你打你,你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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