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也是这么认为的。 眼前的少女虽然和人类气息不同,但要造成这种情况也有很多办法,他不能百分百确定这人就是魔物。 最开始丢下和璞鸢的行为已经是他冲动了,只是他赶来时见到一群人伏倒在她脚边难免多想,但现在双方各执一词必须仔细分辨才行。 魈收起了和璞鸢,以行动告诉了鹿野院无月他的决定。 泰勒脸色一变,却还是能勉强保持镇定。 他不认为鹿野院无月真的能够找到证据,说不定现在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首先,我想解释你说的魔物问题。我来自稻妻,确实不是人类,但也绝对不是魔物。或许你听说过稻妻有位有名的狐狸宫司,我和她一样是妖怪。”鹿野院无月特意举出了妖怪中地位最高的八重神子,想要赌一把魈听说过她。 事实上,魈确实听说过。 甘雨曾代表璃月出访稻妻,在那里认识了那位八重神子小姐,回来时曾与诸仙提过一嘴,觉得妖怪这类生物和仙人有诸多相似却又不同的地方。 只是魈并没有真的见过那位,不知道妖怪的气息到底是什么样的。 因此这点虽然可以算作证据,却不能让他完全相信鹿野院无月的话,他需要知道更多。
第15章 争辩 鹿野院无月也不指望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能让他信服,只是接下来她却不打算先开口了。 她看向魈,微微一笑:“如果只是让我一个人来讲的话恐怕魈上仙会觉得我太咄咄逼人了,不如接下来由这位泰勒先生详述一遍刚刚发生的事。” 她的话说的巧妙。 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占先手的人会占据优势,就连魈也觉得是泰勒在占便宜,但实际上泰勒本来就是说谎的那一方,鹿野院无月这一出让他完全没了思考的时间,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不过泰勒也不是吃素的,尽管是在短时间之内编造的说辞,在逻辑上也几乎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他深知谎言的艺术,半真半假地道:“我原本是刚在璃月卖了货,顺便又买了些炼金材料打算回蒙德高价倒卖给那些炼金术士,谁知道居然在这里遇上了一个深渊法师。没过多久这家伙就来了,我本来以为她是来救我们的,直到她把深渊法师放走了,我才发现他们居然是一伙儿的,目的是为了假借救命之恩敲诈勒索!亏我一开始还打算载她一乘呢!” 为了引起眼前仙人的愤怒,他特意强调了鹿野院无月和魔物为伍的不齿行径。 然而魈不相信鹿野院无月的一句话,自然也不会偏信他的一面之词。 泰勒的发言结束了,他再次看向了鹿野院无月。 仓促之下编造的谎言,即使逻辑看上去再缜密,也终究是有迹可循。 鹿野院无月冷静地将他话语中的漏洞一一指出:“首先,我想请问泰勒先生,你既然是在璃月和蒙德游走的行商,应该很清楚两个国家官方商路是在石门,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璃月虽有仙人照拂,但魔物也不会完全销声匿迹,正常人都不会选择来这么荒凉的地方。 泰勒一时语塞,但还是强撑着道:“小姐,有谁规定我就只能走商路呢?我的货物基本都会销往龙脊雪山附近的营地,我选择这条近路可以大大减少货运成本,这难道不正常吗?” “很合理。”鹿野院无月鼓掌赞成,下一秒却反驳道,“但要是在这种地方遇上魔物把你的货物都损毁了,你省下来的货运成本真的让你赚到了吗?” 泰勒也知道这很牵强,涨红着脸大喊:“之前都没遇到过,我怎么知道今天我就会这么倒霉!富贵险中求不懂吗,臭丫头!” 对手的心理已经开始崩盘,鹿野院无月却是点到为止。 这件事继续掰扯下去没有意义,毕竟行商选择路线这种事太主观了,就算有蹊跷也不可能给他定罪。 于是她换了一个问题:“泰勒先生,你说我和深渊法师勾结,放走了它,请问你有证据吗?” 泰勒此刻已经冷静了些,听她这么问立刻冷哼一声:“没有。这儿毕竟只有我们两方人,就算我说我们都看到了你也可以反驳我,那我能怎么办?只不过你自己也没有办法拿出否认你和深渊法师勾结的证据吧?” 他以退为进,反倒让鹿野院无月高看一眼。 不过谁说她没有证据的? “那么能不能请你把你身后那个人手上的盒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我杀了深渊法师之后的掉落物。” 她的话一出,泰勒反倒松了口气,像是抓到了她话里的漏洞一样迫切地道:“这可算不上证据啊,小姐。我在一开始就说过了,我在璃月进了一些炼金材料打算回蒙德卖,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怎么可能是你口中那个深渊法师掉的呢?” 像是为了证明,泰勒让身后的家伙把盒子打开,银白树枝静静地躺在里面。 除此之外,他还让自己的手下拿出了其他盒子,每一个里面都是一种不同的炼金材料,不过以丘丘人面具、箭镞之类的居多,银白树枝算是最高档的那个。 这样的行为大大增加了他话语的可信度,可鹿野院无月只是不慌不忙地看向了静站在一旁的魈,俏皮地眨眨眼:“既然魈上仙可以靠气息分辨人,那是不是同样可以靠气息的浓淡程度来判断这些材料是什么时候获取的呢?” 话音刚落,泰勒就瞪大了眼。 然而不管他内心作何感想,魈点了点头。 鹿野院无月自觉地从泰勒手下那里抢来了装着银白树枝的盒子,递给他。 魈没有接,只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仔细感受着盒子里的东西。 魔物的气息和血腥气都还很浓郁,这株材料最早也只有可能是在一刻钟前获得的,而方圆百里可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出售这种材料。 真相显而易见了。 少年仙人的枪尖对准了泰勒等人。 泰勒已经找不到理由作补,也不敢反抗看上去就强大无比的仙人,只能颓然地低下头。 见他不再反抗似乎已经认罪,魈却蹙起了眉。 他身负业障,不便与凡人接触,虽然泰勒等人犯下了抢劫栽赃的罪名,但该怎么治罪不是他需要管的事,而是千岩军,他仍然要负责他们的安全。 只是荒郊野岭的,他要到哪儿去找千岩军? 魈下意识看向了在场唯一一个无辜者。 鹿野院无月正好也在偷偷看他,对上眼的一瞬间立刻低头,完全没了刚刚和人对峙时条理清晰、淡定自若的样子。 原本还想把这群家伙交给她看管,等他通知千岩军来收押犯人,但现在魈又不放心了。 看上去这么腼腆弱小,等他走了之后万一压不住这群家伙该怎么办? 他似乎已经忘了鹿野院无月刚刚说自己杀死了那个深渊法师的事,又觉得她作为一个刚来到璃月的稻妻人,恐怕不知道该上哪儿去千岩军,也不适合另一个他留守她找人的方案。 半晌,魈无奈地做出了决定:“姑娘——” “鹿野院无月。这是我的名字,魈上仙可以直接喊我无月。” 虽也对很多人直呼姓名,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特意强调过之后,魈反倒有了股奇怪的感觉,好像知道姓名之后就产生了某种联系,将两人牵连到了一起。 只是在这种情形下一直叫姑娘确实不妥,因此他只是犹豫了一瞬就顺着鹿野院无月的话说了下去:“无月,能否请你代我押送这群人去找附近的千岩军?” 鹿野院无月当然知道他的苦衷,爽快地答应下来。 魈松了口气:“多谢。另外,不必担心,我虽会隐去身形,但一直在。” 事实证明,他的话很有必要。 在魈的身形消失,鹿野院无月独自一个人带着他们踏上去找千岩军的路程后没多久,不甘被抓的泰勒就打起了歪主意。 在做了无数或大或小的小动作,鹿野院无月看上去却依旧没有什么阻止他的意思之后,他觉得那位少年仙人口中的“一直在”恐怕不过是个吓唬他的幌子,为的就是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不然恐怕早在他刚开始捣乱的时候,就出来给他个下马威了。 泰勒不打算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要是落到了千岩军手上,他的名声可全都毁了,无论日后是行商还是抢劫可都干不成了。 他决定赌一把。 泰勒好赌,就像他之前愿意赌自己的运气好到不可能会遇上魔物一样,这时候他也愿意去赌那人说的话只是个骗局。 他给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神,换来后者了然地点头。 鹿野院无月像是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一样,自顾自地在他们身后走着,只偶尔投来一眼。 泰勒比了个手势,和手下不约而同地突然分头朝两边跑去,手下甚至还大声地喊着侮辱性的话,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鹿野院无月却是不紧不慢地盯着泰勒。 尽管系统说她的记忆因为世界的自动纠错丢失了很多,但也说过这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就像她初见鹿野院平藏时能认出他一样。 这种记忆的流逝也会因为某段记忆的深刻与否而产生不一样的效果,所以她还记得魈,也记得和他有关的一些故事,知道他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她刻意放纵了泰勒的试探,为的就是让魈上仙出手。 毕竟她穿越之前可是一名魈厨诶,终于有了见到正主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想办法为自己谋求一点福利! 果不其然,在泰勒两人刚撒腿跑之后没多久,魈的身影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泰勒的前方。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那名狡猾的商人失去了拔腿的勇气。 泰勒在他的注视下灰溜溜地走了回来,那名手下也被鹿野院无月给提溜了回来。 即使她抓回了逃跑的犯人,魈看着鹿野院无月仍然忍不住皱起了眉。 就在鹿野院无月忐忑地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看管不力而不满时,魈开口了:“下次若是再遇上这种棘手之事,便呼我名。” 显然,他也被鹿野院无月常年苍白的脸色给骗了,认为她先前对泰勒的容忍是因为自身不适,又不好意思求助他,只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16章 业障 虽然脸色这种东西是她作为雪女天生的,但鹿野院无月并不介意靠这个来获取魈的一两分偏袒。 可惜的是接下来的路泰勒都安分的不可思议,让她完全没有借题发挥的机会。 在按照魈给出的路线终于找到千岩军并解释了一番事情的缘由,把人转交给他们的时候,鹿野院无月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泰勒忙着和千岩军求情,丝毫不知道某人已经因为他的不识相在心里记了一笔。 离开了城镇之后,鹿野院无月特地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地喊了喊:“……魈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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