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师于期根本没有看向他,夜间高空的风吹过扰动了她的发丝,冷漠而显得不近人情的话直接甩在了一脸热诚的人脸上。 “坎瑞亚灭亡了。” 他的眼睛里最先闪过的是震惊,然后才是怀疑和愤怒,只是这愤怒不只是对着褚师于期,似乎还有高天之上的那个虚伪的王座。 沉默了许久他才带着努力压抑的声音问了一句“当真?”,褚师于期这才扭头看向他,眼睛里是和话语截然不同的冷静暗沉。 “假的,你听听就得了——如果假设不久后的坎瑞亚就会迎来被覆灭的结局,你现在会做些什么?” 摄政大臣没有给出她回答,这一次的谈话并不愉快。回到自己房间的褚师于期本来心情也不怎么样,但却被钟离一句话打回了原型开始装傻。 “你把未来的事情透露给了其他人?” 褚师于期眨着自己的眼睛思考钟离指的是荧还是刚刚摄政大臣的事情,按理来说钟离碰上荧并且得知她做了什么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她显然在亚尔伯里奇这里扔的炸弹更要人命。 不管是哪一个,但在还不清楚这个空间是平行互不干扰的空间还是会影响未来的情况下,这种行为无疑会很危险,所以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让钟离知道。 “因为她看起来很悲伤的样子……” 褚师于期选择了荧这边看起来不严重的,主动交代刚刚观星塔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打死都不可能,但她没想到钟离直接使用了仙术——就是她从魈那里学来的空中自在法,唯二逃不过的人就是钟离和魈的那个。 因为经常使用,她很熟悉仙术发动时的元素力流动,在察觉到钟离使用了这个仙术的时候,她都没想就直接同步使用朝着窗户的方向冲了过去。 但她本来就技不如钟离,更不说这次钟离使用时机的比她还要早,等她刚刚站在窗户边还没来得及做动作时,钟离的手掌已经先一步按在了玻璃上。 身体瞬间僵硬,褚师于期缓慢的转身看向了钟离,双手举起一派老实的样子,但当钟离收回自己的手臂朝她伸出手时,褚师于期还是有些瑟缩的睫毛微颤了起来,钟离从她的头上拿下了一片因提瓦特的花瓣。 “如果是那维莱特会让你这么害怕吗?”花瓣从他的手中落下,钟离直视她的眼睛。褚师于期干巴巴的笑了笑,此刻除了害怕,她其实还有一点尴尬。 “先是逃跑,然后是这幅表情……也对,”以往表情温和而宽容的钟离居然露出了一个能够让人明显察觉到是假笑的笑容,“毕竟那维莱特想要补偿你还来不及,而我……是真的会打你。” 褚师于期:!!! 不带这样的,虽然她抗揍,但毕竟快两百岁的孩子了很要面子的! 不顾自己还在钟离的控制范围内,褚师于期就又升起了跑路的心思。 钟离的手抬起来了! 钟离的手伸过来了! 钟离! 啊…… 钟离微微皱着眉,脱下手套又重新抚摸上了褚师于期的脖子,手指在她的后颈摩挲着表情越来越难看。 危机似乎是解除了一瞬,褚师于期眨巴了下眼睛。 “怎……怎么了?” 钟离瞪了她一眼,她安静的闭麦了。 似乎是面对面不太方便,钟离让她转身松开了些衣服露出后颈和一部分背部查看了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后颈让人有些紧张,手指触碰的力道也不是轻轻的而是颇有压迫感,两分钟后他叹了一口气,少见的,声音里有着几分指责。 “你答应了坎瑞亚人什么?” 褚师于期攥着自己的领口回头看了一眼,但又因为身后钟离距离自己太近又转了回去。 “我没答应什么啊?我最多就是……”说了点不该说的未来。 钟离的拇指按在她后颈上打着圈,她胸前的刻印已经从之前快要到达肩膀的长度蔓延到了背部和颈部。 因为呈现对称的模样,所以即使分辨不出是什么,但从外形来看还是有些像一双翅膀,但在她后颈的正中却是一个十分明确的坎瑞亚黑日图腾。 “你身上汇集了坎瑞亚人的信仰。”
第73章 坎瑞亚是无神的国度,但无神不等于没有信仰。 顾不上现在贴的太近的距离,褚师于期回头看向了钟离,眼睛微微睁大一个充满惊诧的“哈?”就冒了出来。 钟离拿起一面镜子举在于期身后,她撩起自己背后的头发带着好奇的目光看过去。 刻印是深渊的力量的标志,第一次出现是被多托雷的切片强行引导出来的时候,那时候只是直径三四厘米大致符合圆形的样子。 第二次“生长”也拜多托雷所赐,他那所谓的可以引导出权能的方法确实把钟离设置的封印和契约都一朝劈回了解放前,刻印也向两侧开始向肩膀蔓延。 第三次应该就是今天大张旗鼓使用深渊力量的时候,刻印开始出现在了背后。 但脖子后面那个黑日标志和刻印又是不同的,不仅从颜色上来说就是发黑的蓝紫色,而且并不具有什么力量。 如果人的眼睛只能看到其中蕴含的力量的话,那刻印就像断裂的地表下汩汩流动的岩浆那样刺眼,而那个黑日标志则会让人和瞎了一样看不见。 “这是……信仰的标志?” 不怪褚师于期不知道,实在是这个知识属于神明限定。如果今天钟离没在的话她大概更是连察觉都察觉不到。 “……没错,所以我才会问你是答应坎瑞亚人什么了吗?要不然你怎么会得到无神国度国民的信仰?” 褚师于期一脸迷茫,甚至还有些无辜。 “我真的没做什么,而且我感觉不到这个标志的力量,虽然说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钟离沉默了下来,几秒过后都快要让褚师于期以为自己猜错,这个标志其实是个大炸弹的时候,他唇线绷紧了一些但还是肯定了褚师于期的猜测。 “目前来看确实是没有影响,之后我们回去它也不会有继续发展的机会,但终究是个不确定因素,我建议你接下来在找到感觉能够启动时空间权能前都不要再见其他坎瑞亚人。” “……这么严苛的吗?”褚师于期看起来并不相信的样子嘴角拉起一个僵硬的笑,然后在钟离看着她不说话的表情下投降的举起了双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就是不见其他坎瑞亚人吗?他们也没那么好看,倒是钟离……这个标志是收到信仰就会出现在身上的某个地方的吗?” 褚师于期看起来故作无辜的眼睛里悄悄闪过一点隐晦的兴奋,钟离几乎是在看到的一瞬间就猜出了她会问什么。 “那你的在哪里?是什么样子的标志?” 钟离轻笑了一声,看着褚师于期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她想看到的羞涩,纵容她的目光扫过了她的身体,然后笑眯眯的抛出两个字。 “你猜。” 褚师于期瞬间一副被噎到了的表情,她自然是不好意思猜的,毕竟她脑子里闪过的地方都不大正经。 视线微微偏移转移了话题,而此刻的枫丹好戏已经逐渐开始上演。 褚师于期消失的那一瞬,那维莱特十分清晰的感觉到了。 他对褚师于期的感应和共鸣程度都是存在上限的,要不然她的负面情感和状况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但在褚师于期消失的那一瞬间,他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无法忍受的痛苦。 从理论上来说,即使褚师于期濒死或者真的死亡,他的感受也是有限的,所以既然这份情感不是来自于褚师于期,那便是由他自己自主产生——他因为褚师于期的濒死和消失感到痛苦。 一般来说正常人理解自己的这种情感并没有什么难处,为家人、朋友、甚至陌生人都有可能感到痛苦,但那维莱特并不是人类,在褚师于期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他的情绪其实就是褚师于期的情绪。 他难过的时候如果褚师于期在开心,那他便不至于那么难过,他心情好的时候褚师于期也正好心情不错,那他就会感受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快乐。 他已经有些习惯忽略自己,因为这样能够更好的处理照顾好褚师于期此刻的情绪——相比情绪稳定的自己来说,她确实更难处理一些。 但现在他所有的痛苦确实都是自发产生的,他爱惜她,为她的遭遇感到切肤之痛,甚至比她自己本人更心痛几分。 当天她直接消失的时候那维莱特提前离开直接抵达了须弥,从小吉祥草王那里得知发生了什么后,那维莱特沉默的接过了小吉祥草王递过来的她的佩剑。 这种情况简直就像是在回收遗物一样,那维莱特把褚师于期的剑带回了自己家里妥善保存。 返回歌剧院的时候姑且赶上了庭审宣判,因为他并没有完整参与,所以只宣读了御示裁定枢机的审判结果。 那一天枫丹的雨下的很大,许多枫丹老人都说这是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滂沱大雨,那气势看起来就像是要实现预言将枫丹淹没一般。 而他的异常也正好被蒸汽鸟报捕捉到了,虽然没有看到他落泪的那一幕,但他的提前离开还是让枫丹津津乐道了起来。 渐渐有人把线索联系在了一起,服装店的老板说他在最近购入了大量时尚女装,鞋店的老板也出来佐证,并且小道消息给出的号码确实是一个人。 当时上门安装过浴缸的工人终究是没有忍住钱财的诱惑,将自己当天看到的细节都告知了一些不怕被告的小报社。 只要是枫丹人就不会不关注审判,只要关注审判就不可能不知道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而关注他自然会了解到这次的事件。 有的传言将他的离开解释为突然收到了恋人的分手消息,有的则更过分,直接造谣所谓的恋人闪婚嫁给他人,最高审判官神情演讲式告别。 有些喜欢皆大欢喜结局的则是传着他的恋人出了车祸,然后他离开前往看望的时间两个人正好互表心意、定下终生——总之这些传闻和杜撰都认为他是不可能因为简单的小事离开法庭的。 当然也少不了有些人,在他们眼里最高审判官和法庭才是真爱,那个让他离开的消息不论有多重要——即使枫丹要被淹没了,审判官也不应该离开自己的法庭。 有人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当笑话和花边新闻看,有的人却知道这是重要的事实。 水神芙宁娜正咬着手绢思考要不要去暗鲨了那个影响庭审的人,但又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以及她现在在哪里。 梅洛彼得堡的莱欧斯利拿到情报时直接沉默了下来,他也没想到褚师于期前脚刚离开,后脚就遭遇了这种事情。她本人会怎样他并不在乎,但他在乎也因为她的消失可能要被搁置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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