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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散猫猫停住，疑惑地看向她，像是在困惑她为什么不跟上。 踏鞴砂还留有昔日房屋的残骸，当时这地方也是繁华过的啊，乔禾跟着他走过一间间房屋，听他讲述着世人不曾记住的过去。 那一家的点心做的最好吃，这一家哪一年新添了个孩子，他曾经还抱过那个孩子，有些新奇又有些手足无措。 “我在这里曾有个家。”少年眉眼含笑，语气里是对过往的追思。 他遇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同样因为恐惧被驱赶，远离了人群，和他一样的可怜人。 他们相约共度余生，但倾奇者忘了，他并非凡体。 倾奇者成为新的像丹羽一样的人，他会像丹羽照顾从前的自己一样照顾小孩。 一些小木屋，承载着他们之间共度的时光，并排坐着看夕阳落下，和他在借景之馆一样的日子，却因为多了一位家人而显得截然不同。 夜幕降临，厚厚的窗帘会被拉上，在这样的地方一定很需要窗帘吧，挡住黑夜张牙舞爪的恶意。 人偶会怕黑吗？ 后来，祟物溢出，踏鞴砂的鳗鱼少了。 倾奇者经常找不到鳗鱼，往往要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才能找到两三条，于是他用梅子代替。 酸酸甜甜的梅子和清甜的米饭还有微苦的茶，这是他能做到最好的膳食，是他对小孩的用心。 后来，这份用心也失了踪迹。 人偶不会生病，自然也不会因为生病死亡，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因为生病逝世的人，是他的同类，约好一直在一起的人。 那一刻他才明白，人偶也会生病，生一种无法治愈的病，也会因病逝世，死去的是那位如白纸一样，如白玉一样，洁白无瑕的人，那位倾奇者。 独留躯壳在世间，然后孕育了另一个纯粹的灵魂。 他最后一次坐在家里看夕阳，太阳落下去就会带上来黑暗，从窗台蔓延进来长长的影子，雷光所现，窗格的阴影照在他的身上，跟黑夜的牢笼一样，囚着他这只困兽。 他的家没了，连带着他的家人。 再醒来时，他被和煦的风吹拂，带来自由的气息。无故坠下，带着落叶掉到一个帐篷上，正当他晕头转向的时候，乔禾顶着阳光出现。 “嗯？你怎么在这里？” 他跟着她回到了酒馆，见到了他的未来，他在她这里得到了很多偏爱，见到了更多温馨的场景。 他学会了消遣的游戏，学会了像猫猫一样撒娇，虽然他的未来总是嫌弃他，但却一直护着他。还带他去看了从未见过的广阔无垠的沙漠。大概是出自“我的过去，只有我能欺负”的奇怪想法吧。 他在这世间留下了更多的痕迹，以及更多的回忆。但酒馆只是暂居之地，他们在璃月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家。 他喜欢着每一个住在乔禾家里的人或猫猫，嗯，如果那个叫黑主的，还和他一模一样的猫猫，不要经常蛊惑他做坏事的话，他会更喜欢他一点吧。 乔禾很偏爱他，从各种意义上。 他见到了那个丹羽的后辈，那个叫枫原万叶的浪人武士，和丹羽一脉相承的气质，几度让他认错。 最初诞生的他如果没有意外，应该是在鸣神大社里，跟着学习如何成为称职的执政之人。 但他在不久前，亦在鸣神大社中学习，跟着大社里的狐狸如何捕猎，有趣的经历，少了几分我虞尔乍，只是在大社的夕阳里肆意。 乔禾也给了他一个家，一段美好的回忆，但这一次，他得先走一步了。 “乔禾，我有些困了，就在这间屋子里歇一夜吧，希望今天不会下雨。” 少年打了个哈欠，有些祈祷着黑夜的降临，他与乔禾和衣而眠，太阳带走了最后的余晖，黑夜的幕布盖在他们的身上，离别如期而至。 乔禾心里清楚，这一次醒来，不会再有某个冒失的小家伙趴在她的身上睡觉，把她压的喘不上气。那个无意间掉落在她帐篷上的小猫，即将去往了另一个地方。 尽管乔禾早已知晓他口中的家，却依旧拖着他在稻妻转来转去。 但他早已死去，那位倾奇者，也是白散猫猫，现在的他回家去了。 白散有好多个家，但他只会说有三个家，一个是和矿工们，和丹羽的家，一个是和孩子的家，还有一个，是和乔禾在一起的家。 别的他都不承认，因为有家人的地方才能称之为家。 现在，白散回到家了。 应该为他感到开心，因为他找到了家和家人。 阳光刺眼，昨夜护佑他们一晚的小木屋不见，它早就消失在一场大火之中，在乔禾未经历的过去，连带着那个纯真的倾奇者。 手指微动，她摸到昨夜身边的少年遗留下的东西，是一只金羽和还带着珍珠泪滴的玩偶，是倾奇者玩偶。 乔禾从废墟里起身，又是一次清晨，她睡在了郊外，但这次不会再有猫猫掉落在她怀里。 远处一个黑影驻留在高处，静静地注视着这里，乔禾也发现了他的存在，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是谁？ 乔禾点开地图，看见离她最近的是风散猫猫和黑主猫猫，不远，但绝对没有近到刚才那个距离。 那么刚刚那个是谁？ “如何？我没说错吧，你还有机会考虑我说的事情。” “喵。”啰嗦，要我做什么就直说。 一只白手套黑猫孤傲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心怀鬼胎的不同的人。
第49章 乔禾 “我怎么会提前知道他们会去哪儿呢？乔禾他们是自由的。”黑主猫猫在前面带路，否认知道乔禾和白散猫猫踪迹的事实，“他们就在前面了。” 风散猫猫不屑地嘁了一声，没理会这老奸巨猾的家伙。 黑主猫猫好脾气地走在前面，看见乔禾迎面走来，意义不明地对风散说道：“你看，她不是就在这儿，毫发无损吗？” 的确是毫发无损，不过是少了只猫而已。风散猫猫停下，看着身上还带着晨露的乔禾走近，身边却没有那只傻猫的存在。 也是，能被人轻易算计的笨蛋，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乔禾看着两只猫一前一后地走过来，踩着细软的沙滩，在后面留下了两串猫爪的足迹。 看起来很美好，但她莫名有一种既视感，就好像黑主猫猫在带着很不好对付的流浪者在扫荡着名椎滩，平等地巡视这一切事物。 要是遇上挡路的丘丘人，黑主猫猫就会躲在流浪者后面，看着他给敌人挠上几爪子。说不定还要阴阳怪气地助威加油，然后还要带着奇怪的口音说道：“流酱，前面的花姑娘大大滴好。” 一点也不花姑娘也不好的乔禾蹲下身张开手，黑主猫猫熟练地跳进她的怀里，毫不犹豫就弃暗投明。 “喵。”真是不叫人省心，也不知道你前半生是怎么活下来的。 找到人的风散猫猫转头就准备离开，乔禾顺着黑主猫猫的猫，对着地上的风散猫猫手痒痒。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乔禾试图挑起话题，期待地看着风散猫猫，窝在她怀里的黑主猫猫默契地闭上嘴，配合着她。 “喵。”不会隐藏行踪的蠢货我见得多，像你这样毫不掩饰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假装没听出风散猫猫的阴阳怪气，厚着脸皮贴过去，笑着说道：“那你肯定猜不到我看到了怎样的情景。” 风散猫猫顿了一下，加快了速度，把乔禾抛在了后面。 “喵！”你要是这么闲的话，不如去把家里那只老狐狸给赶走！ 乔禾追在他身后，可怜兮兮地求他慢一点，黑主猫猫靠在她肩膀上，放肆地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 好不容易哄好了风散猫猫，得到和他并肩走的荣幸。乔禾又开始扯些有的没的，不过这次是拿着黑主猫猫做幌子，资深捧哏的黑主猫猫也十分给面子。 “黑主啊，须弥最近有个新奇的说法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喵，愿闻其详。”黑主猫猫靠在她身上都快睡着了，却还要做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有学者认为人是自然人与社会关系的总和，人的人格又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我在想，如果说白散猫猫是其中之一，那该是超我的象征吧。” 乔禾边说着边看着风散猫猫竖起耳朵仔细听，却还要做出一副不知道你要搞什么，他不感兴趣的样子。 “为什么呀喵？”黑主猫猫打着哈欠，差点没接住乔禾的话。 “因为他是人偶，所谓的本能估计自己都不清楚，小白散完完全全是一张纯白的纸，所有的本我都是后天刻画上去的。 正因此，他从丹羽众人的教导下刻画上去的首先就是超我。人的本我是天生就有，学习超我的内容才需要后天养成，所以小白散在还没接触过本我的情况下先学会了超我。” “那这家伙是哪个我？”黑主猫猫提了点兴趣，低头看着已经回到了璃月，踩着璃月街道的地板的风散猫猫。 “是自我呀！”乔禾理所当然地说道，“谁让他变成了我的小猫猫，自然要遵循我的原则啦！比如说我等会要回去补觉，需要一只猫猫陪着。” “喵。”油嘴滑舌，教令院没有你可真是可惜了。 风散猫猫讽刺道，可顶着猫猫的身躯实在是没有多大的压迫感，乔禾甚至还伸手摸了一把他的毛。 “那我是哪个我呢？”黑主猫猫抛出致命题，得到了乔禾宠溺的摸头杀。 “你当然也是我家的猫啊！” “流哥，再猜猜我刚刚遇到了谁？猜对有奖哦！” “喵！”幼稚这个词就是在为你量身打造。 风散猫猫实在无法理解怎么这家伙出去了一趟，回来后话就变多了。 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一样。 一根金羽落下，被乔禾挂在他的脖子上，合适的长度，就好像原本就挂在他身上一样。 “一点小礼品。”做完这一切的乔禾说道。 “为什么我没有！喵！”黑主猫猫不满她的偏心，要和她对峙。 她满不在乎，威胁回去：“哦，那是谁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拿了我的珍贵的希娜小姐海报。” 黑主猫猫岂是会被这点小事要挟到的猫？当即反驳过去：“别忘了，照片还在我手里。” 什么照片一人一猫心知肚明，却都默契地没在风散猫猫面前挑明，剑拔弩张的气氛让院子里的来客都有些紧张。 “是遇上什么难题了吗？或许我可以提供些参考。”纳西妲关切地看着他们，问道。 一旁的神子笑了声，宽慰道：“也许是在争选角呢？说不定乔禾监制会选择一只猫猫作为主角，一定会很有意思！” “我什么时候……”答应成为监制了？乔禾想要反驳，却又临到头又把话咽了下去。监制是个好位子，很符合她接下来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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