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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书房边紧挨着的客卧有三个，温迪见你们俩选了这边，很自觉地跟着你们也选了这边，说是要保持家庭一致。 你暂时没时间夸他，这会儿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玩寻宝活动。这个房间就和你家客厅一样大，说不定还大许多，进门左手侧是一个半开放的水吧台，往里走，一张大床放在正中央，有一片划出来的区域做衣帽间，床头稍远些的地方有一个化妆台，靠阳台方向的角落里有一张书桌，上面没放什么东西，床尾还有一个小小的接客区，正对着电视机。 浴室被单独设置，你进去瞅了一眼，干湿分离是件好事，浴缸也很大，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想得有点多，你觉得这里那么宽敞，镜子一整面又十分清楚，就很适合闹鬼。 你从浴室里出来，又研究起了灯。就是说……房间里的电视有KTV模式所以架了个立体音响也就算了，这个能够理解，但怎么灯光还和酒吧蹦迪的灯光一样啊？是想要让人随时随地唱歌嗨皮吗？真的有人睡觉的时候会开这个灯吗？ 你默默地把灯光开成睡眠模式，又嫌太暗了，往上调成暖色灯，然后坐在沙发上望着空落落的四周想，这房间太大了，总让你觉得没什么安全感。 你已经开始怀念自己乱糟糟的小房间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出自王勃的《滕王阁序》
第70章 001. 你下午才在船上睡了一觉，这会儿精神还好。再加上对环境还不太熟悉，就不是很想一个人待着，正好心里还攒着问题，匆匆洗了澡之后倒了杯水便去敲艾尔海森的门，在他来开门之前，又把自己想的那几个问题想了一遍。 艾尔海森估计也是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头发只是被毛巾随便擦了两下，比平常更乱，非常的狂妄，符合他的性格。 你跟在他身后在沙发上坐下，捧着水杯喝了口水，清清嗓子说：“荧下午告诉了我一些事。” 他等着你继续。你编织了一下语言，将从荧那里听来的时间线先说了一遍，随后道：“之前我有怀疑过空是锚点和另外的一扇门，现在看来，他确实不仅是锚点，还是最初的门。通道分裂之后才降临在了我身上，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那个通道会跟在我身上。” “荧透露了一点事情，但是我个人觉得，其实那些事和通道为什么锁定我之间并没有特别清楚的联系。” 你将荧、空的特殊和与你的关系说了一遍，接着说：“由此延伸出来了很多个问题，我认为其中最重要的是：第一，他们如何确定我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我就是本源的我？第二，他们为什么一直在找我？第三，魔女会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第四，降临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些影响？第五，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最后的问题你化用了那个着名问题，你想，艾尔海森应该可以理解它其中的含义。 艾尔海森抬起手抵住自己的下巴，垂眼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慢慢道：“我们不妨假设这样的一个可能性。” 你抬眸看着他，有预感他要给你来一个你之前设想过的东西，他果然道：“——提瓦特存在无数个平行世界。以游戏世界为基本世界的话，那么其中有你存在、或者说有你做过了什么事的世界就脱离了游戏的限制，从而成为了现实，这是第二层世界。以此为前提，那么必定是在一个有你的现实世界里，你再一次做了什么事致使世界升维，而其中的旅行者因此脱离出了第二世界，进入了第三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世界。 “脱离出来的旅行者拥有了底下所有世界的记忆，但他本不属于第三世界，所以未拥有第三世界的记忆。而正是因为拥有第一二世界的记忆，所以他清楚你的特殊性，通过某种方法得知了自己的存在概念和你的存在概念，于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溯源到了这个世界，即本源世界。 “这个可能性能够解释你的大部分问题，为什么要寻找你，因为你是突破世界的锚点；为什么确认这个世界的你是本源的你，因为你认为这个世界是现实；为什么一定确认你在这个世界，因为越高维的世界越稀少，很有可能他升维之后，只发现了这个世界，或者只在这个世界见到了他的世界的底层代码——原神； “魔女会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暂且未定，但肯定与你、与升维有关，在旅行者升维之前，她们就已经锚定了这个世界；究竟是游戏影响了现实，还是现实影响了游戏，我们可以假设一个时间论：确实是现实决定了游戏，但有人不满自己只是游戏，于是游戏突破了现实。 “有关世界融合，我觉得这反而是个大问题。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所融合的似乎是你的游戏世界，但世界融合对你的世界有什么具体影响，我们对这里的熟悉度不高，无法辨认，所以还不能确定。” 你整理了一下他的多世界层次理论，其根本在于变量不同导致的维度不同，而变量便是你。 荧口中的具有所有游戏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记忆，指的应该就是艾尔海森口中的第一世界和第二世界。 问题在于，第一世界如何突破成为第二世界，而第二世界，又是在何种情况下衍生出了能够接触第三世界的存在。 还是说，旅行者是特殊的？ 如果说主世界和第一世界是主从关系，那么第二世界，就独立在了关系之外，难怪会被旅行者称为现实世界。 但艾尔海森所言的“你确认这个世界为现实”所以确认你为本源，其实也不能完全解释。何以见得，你不会认为自己的这个世界并非是现实？在第一世界的你又是如何认为自己所存在于游戏之中，第二世界的你又如何认为自己不存在于“现实”？ 或许说旅行者确认的不是你，而是这个世界。他们确认这个世界是本源世界，因为他们的能力受到了强烈的压制，提瓦特的诅咒于此并不存在。但他们并不能完全确认你的存在，只是设想，而当通道分裂时，才借此完全确认你也在这个世界，并且寻找着你的存在。 这样解释才能解释得通。 你把自己的逻辑和艾尔海森说了一遍，他想了想，基于三世界理论，这样想确实没错。 “那么就剩下影响了。”你垂眸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小小地吸了一口气，道，“对了，你记不记得之前绫人降临的时候，他是在我的教室外降临的！走廊上有监控摄像头！” “但目前为止并没有出现类似的消息。有两种可能性，一是神里绫人的事情还没有被发现，或者被人为控制了，二是世界已经开始融合，人们的意识产生了改变，而他的突兀出现被合理化。”艾尔海森把手搭在桌面上，道，“回去之后我们不妨做个实验。” “眼睛和头发吗？” “还有两位草神的耳朵、若陀的龙角。” 你顿了顿，想起来一件事，道：“……你们最近出门买菜的时候，有戴墨镜吗？” 艾尔海森沉默，一会儿过后，他说：“有时没有。” “……如果没有人产生疑问的话，那看来确实产生了意识上的改变。” 默认了头发各种颜色眼睛各种颜色是正常的事情了。 很好，这个世界开始二次元了，请问这究竟是升维，还是降维。 你把手搁在腹部上方，往后靠在沙发背上，安详地想，等你们回去了试试看吧，看看非人的特征会不会引起疑惑，若是引起了也不要紧，一切都能用妆造掩盖过去。而没有引起，那以后出门也轻松多了。 你解决完了自己的问题，和他说了声晚安，正准备快乐地走人，手都搭在门把上了，突然听见艾尔海森在背后说：“站住。” 你：“？？？！”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站住”吓得你都炸毛了。 你慢吞吞地转头回去看他，疑惑地歪了歪头。 艾尔海森说：“你还没背单词。” 你瞪大眼睛，一口气没提上来：“啊？不是，怎么出来玩还要背单词啊！” “什么时候说过出来玩不用背了？”他交叠双手，毫不留情地按下了你想玩的念头，“玩归玩，学习归学习，还是自觉一点比较好。” 你：“……啧。” 你：“我也没带单词本啊。” 艾尔海森露出一个在你看来十分阴险的笑容：“我知道你没带，所以我带了。” 你咬牙切齿：“……真是谢谢你了。” 对方礼貌地说：“不客气，虽然你记性不好，但好在我记性不错，所以顺手帮了一下而已。” 你认命了，蔫耷耷地坐在沙发上，接过他递来的单词本，找到昨天背到的单词，有气无力地念：“Denunciation、Denunciation……” 艾尔海森坐在边上，打开了另一本书。 其实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一直困扰着你们的降临顺序。 神的降临确实有优先权，但他的优先权是什么原因？ 恐怕只有另一个世界的你们才能给出答案。 ……总不能，他也参与了突破活动吧。 但逻辑确实能够解释得通，如果要突破世界，具有更强的力量的神明和世界之外的旅者、一直被忌惮的深渊是绝佳的帮手，所以他们优先降临。而他势必也在计划中，所以才会享有同样的优先权。 但艾尔海森并不认为自己会参与这种活动，探寻星空之外的奥秘显然违反了教令院禁制，他没那么闲。除非有另一个能够说动他的理由。 关于这一点，旅行者一定知晓。但比起从他那里得知答案，艾尔海森更喜欢自己推理。 002. 你做了一个梦。 梦里如流水一般淌过去诸多景色。 你看见蓝天，看见绿草，看见葡萄架，看见古楼，看见顶天立地的巨树。 你感受到迷茫，感受到痛苦，感受到愤怒，感受到孤注一掷的释然。 你听见风声，听见水声，听见笑声，听见叹息，听见一声被迷雾重重掩盖的、陷于一场战争的呼喊。 你知道一切。 但当你睁眼的时候，梦如同抓不住的风，只给你留下了一丝触感，而有关它的一切，都成为胸腔里的空荡。 你并没有感受到怅然与空虚，因为你并没有失去什么。当你坐起身的时候，你思考着自己的梦境，终于从那一片空白中读取出了一个也许是来自底层世界的你的想法。 那些记忆没有必要存在，因为那并非是你的经历。 你只是一个喜欢玩游戏的学生，生活在象牙塔里却爱胡思乱想的小孩，不用脚踏实地也不要紧，因为已经有风托举你，已经有人站在底下等着你。 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步调普通地生活就好了。 你只是一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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