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说的这话,五条悟差点轻笑出声,原来她从头到尾都是这么想的吗?那杰也没有比他领先多少嘛。 少年的表情由阴转晴,“原来是这样啊。” 趁着五条悟没注意,霁初悄悄地离开,他刚才的神色好奇怪,前一秒还在生气的,下一秒就又开始笑了,他真的不需要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吗?她早就觉得高专里应该配一个心理医生的,但凡多一个心理咨询室,学生也不至于精神状况那么堪忧。 回到活动室,社团活动已经接近尾声,她在手机内网上看到京都校的社团成员发来的消息。 [禅院真理:禅院家的老东西还想着让我回禅院侍奉禅院嫡子,真是恶心,总有一天要把他们都狠狠揍一顿才能让他们长点记性。] 禅院真理并没有完全从禅院家离开,而且她现在就读的京都校还在御三家的势力范围内,因此无论是平常接受任务还是咒术师评级都会受到禅院家的限制,家族的长老无非就是想要用这种手段把她逼回家。 [霁初:有考虑过来东京吗?] [禅院真理:目前还没办法离开京都,但我会试试的。今天夏油来京都的咒术师协会,说是来汇报任务的,但我看他们又是趁机要打压他。] 霁初叹了口气,咒术界的现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她合上手机,今天又到了去家入硝子那里检查身体的时候。 家入硝子虽然也加入了社团,但并不经常出现,她很多时候都泡在医务室或者实验室里,霁初去医务室的时候顺带把最新的医学杂志捎过去。 她先到的是医务室,但是里面没有人,运用排除法,剩下的可能性就是在实验室了,实验室位于地下一层,虽然还在夏天,但是从一楼走入地下一层就会明显感觉到温度降低,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衣,露在外面的皮肤冒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心想自己应该带一件外套下来的。 阶梯尽头的门是半透明的,从里面透出冷调的白光,霁初站在门前,敲敲门,没有人来开门,可能是家入硝子没有听见,她又敲了几下,家入硝子的声音才慢悠悠地从里面传出,“门没有锁,你直接进来吧。” 实验室的整体色调都是白色的,正中央摆放着几张金属制的实验台还有其他说不出名字的实验仪器,身穿白大褂的家入硝子就站在一个实验台后,她放下手里的三角瓶,把透明的护目镜推到头顶,露出一张略显疲惫的脸,“是来检查的?” “嗯。”霁初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走,生怕会打断家入硝子的实验进程。 “那就先去医务室吧,你的病历本在你身后的柜子里,拿上。”说着,她指了指霁初背后的那个柜子。 霁初的病历本有两本,一本是对外公开的,同样也是夏油杰看过无数遍的,另外一本才是记录了她真实情况的病历本,而这本病历本则是一直存放在实验室的柜子里深处。 关掉实验室的灯,周围陷入一片漆黑,家入硝子摸黑打开楼梯旁的灯,“你还是不打算告诉他吗?” 霁初很清楚她口中说的人是谁,当然是夏油杰了,她与家入硝子并肩同行走在楼梯上,“不打算,如果他知道的话,可能会很伤心的吧。”就和上个考核中的禅院甚尔一样,亲眼目睹她的死亡,然后考核分数就很难看。 也正如前辈所说的,人类都是非常脆弱的存在,很多人都没办法坦然接受死亡,所以她吸取了教训,至少这次不会在任务对象眼前死去,甚至还很谨慎地隐瞒自己的情况。 “那你最好是瞒到最后,要是中间被发现的话,我也不能保证他会做出什么来。”家入硝子因为疲惫而耷拉着眉眼,黑眼圈更加严重了,她对自己的那个同期还算了解,虽说表面看起来那样温和,但实际上能成为咒术师的人,没几个是正常的。 “我会尽量做到的。”霁初把医学期刊递给家入硝子,里面还包着一瓶起泡酒,接过酒,家入硝子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笑意,真诚地邀请,“你要试试看酒的味道吗?” “不了,我不怎么喜欢喝酒,当然可以你喝酒我喝水。” 家入硝子耸耸肩,“那多没意思,算了,你还是喝水吧,毕竟你现在还得好好活着。” 霁初笑容灿烂,完全不像是没几年寿命的人,“是啊,我也会尽力活到一切都好起来的时候。” 即便这样也能笑得出来吗?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失去希望,家入硝子半垂下眼帘,“你一直都是那么开朗,也难怪不管是这家伙还是那家伙都会喜欢你。” “什么?”霁初没有听清。 回想起那两个别扭的家伙,她还是决定不把这件事告诉霁初,所以她摇了摇头,“你要是能一直这么开朗就好了。”没有人会不喜欢阳光开朗的人,就连家入硝子也不例外,虽然对霁初的第一印象是纤瘦柔弱的、那么可怜兮兮的,真的像是五条悟口中说的捡回家的流浪猫,本以为是单方面的治愈,却没想到被治愈的人是他们才对。 家入硝子拿走霁初手里的病历本,上面的各项数据都不乐观,她秀气的眉毛也皱在一起,不需要再过多的检查,她都能预估出霁初剩下的寿命,“五年,你的寿命还剩下五年。” “五年吗?那也够了。”至少那个时候咒术界应该已经进行了初期的改革,她是那么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命运,甚至还在安慰家入硝子,“咦,硝子你为什么表情那么难过?” “你在说什么废话?难不成我还要笑出来吗?”她给霁初又开了几盒药,然后从桌上拿起酒杯,默不作声地打开起泡酒,端起酒杯喝了几口,霁初也给自己倒了杯水,有模有样地用水杯碰了下她的酒杯,笑眯眯地,“不要难过啦,死亡也是人生必经的事情呀。” 妹吸取教训:好,这次我就偷偷地死在任务对象看不见的地方。
第41章 京都,咒术师协会本部,身着黑色制服黑发少年行走在长廊上,咒术师协会所在建筑物构造偏向传统,楼宇之间由木质长廊连接,长廊上空荡荡的,当少年走到尽头的时候才有人出声,是身着和服的助理,她微微俯身,“夏油先生是么?请随我来。” 整个咒术界就如同这一片建筑物给人的感觉一样,腐朽、沉闷,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夏油杰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他向助理点头示意,而后跟在她的身后,窗外有一两只飞鸟掠过天空,他抬头看去,但很快又收回目光,他的思绪飘回远在东京的咒术高专,粗略地估算时间,这个时间点霁初应该已经起床,用过早餐,说不定已经在锻炼了。 “请您在这里稍等片刻。”助理在障子门前停下脚步,对夏油杰又是俯身行礼,而后动作优雅地拉开一半的障子门,侧身膝行到会议室内,对分别坐在不同屏风后的高层说,“他已经到了。” 一道年迈苍老的声音如是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障子门后的那群人,就是现在名副其实掌控咒术界的人,同样也是造成无数悲剧的幕后黑手,夏油杰也曾来过这里接受质询,原因是星浆体任务失败,那时的他无法理解自己从咒术师开始一直坚持的大义是否存在意义,他只是站在会议室的最中央,听那些高层那么高高在上地审判他,批判他。 助理从里面把门彻底打开,少年迈开步子,这幅场景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会议室内一片漆黑,仅有的光源是摇曳的烛火,室内的四周墙壁上都贴有各类防护符咒,论起怕死来,那群高层无疑是最怕死的。 最中间的那块空地就是留给夏油杰的,他没怎么犹豫,再度站到这个位置。 唰—— 障子门被彻底关上。 夏油杰半仰起头,“夏油杰,东京咒术高专三年级生,近一个月处理了五起一级咒灵任务,一起特级咒灵任务,在完成任务过程中没有造成普通民众伤亡,且财产损失也降到最低……” 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模板,他一开口就是总结过去一个月的任务情况。 但是还没等他说完,话就被人打断,打断他说话的是个正值中年的男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却又充满恶意,“你的任务完成率当然很优秀,但你在两个月前的某个任务中擅自把当地村民带回高专,违反了咒术师管理条例。” 果然是为了这个,夏油杰没觉得多惊讶,反而在他把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有一种预料之中的感觉。 “但她也是有咒术师天赋的人,可以算作是提前将她引荐进入高专。”这件事情说起来不算什么大事,但对于掌权者来说就是可大可小的,只要能够变成有利的武器,他们自然会把这件事说得非常严重。 “是么,我以为你是遵守管理条例的咒术师,提前引荐需要经过好几道手续,你直接跳过这些手续,是无视咒术师协会的意思吗?”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特级咒术师就能够理所当然地违反这些条例了?” 如果五条悟在这里的话,他会怎么回应呢?他大概会满脸不屑,告诉这些烂橘子,他本来就没有把这些管理条例放在眼里过。 可即便夏油杰和五条悟是挚友,但两人从本质上来说却又是那么截然不同的,他做不到像五条悟那样视若无睹,那如果是霁初呢?她在这里又会怎么说呢? 少年抬起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他想起同样是这样昏暗的灯光,少女站在餐厅的包厢里,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可眼神又是那么坚定,她说,我们是可以改变未来的。 “你以为保持沉默就会有用吗?”不知是谁用嘲讽的语气那样说,仿佛在嘲笑少年的无措。 然而夏油杰却很清楚,那不是单纯的沉默,“当然没有用,既然你们都已经认为我违反条例不如直接说说怎么处理吧,也免得浪费诸位的时间了。” 至少在以前夏油杰还能表现出谦逊有礼的样子,但此刻他已经疲于用这种假面应付这群人,他所想的只是结束这场名义上为任务汇报,实则为下马威的闹剧。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屏风,坐在屏风后的高层莫名觉得夏油杰似乎改变了什么,他的目光仿佛穿过屏风,直直地看向他们,不同于往日被审视的一方,此时此刻,他反而成为审视方。 在这么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夏油杰却在想这个时间点的霁初会在做什么,可能会在夜蛾老师那里学着一起做羊毛毡,但她手笨,一开始学羊毛毡还不小心弄伤了手,勉勉强强地扎了个小狐狸出来。 等助理再度拉开障子门的时候就听见其他高层忿忿不平地指责夏油杰没有一点责任心,而且目无尊长,对此少年置若罔闻,他对助理微微点头示意,而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会议室。 他离开咒术师协会的时候还遇见了一两个以前没见过面的年轻咒术师,听说是即将入学京都的准一年级生,他们也不知是从谁口中得知的社团的消息,见到夏油杰便问:“我们也可以加入社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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