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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和沐恩一派受到牵制，里德尔反倒成了其中坐收渔利的那个人。实际上阿芙拉认为，无论谁当选副部长都暂时与他关系不大——他固然在这次行动中很出彩，但太年轻，又尚未正式入职，除了物质上的奖赏和一纸表彰，魔法部不可能允诺他未来的职务奖励。 马尔福与里德尔的联合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但如果前者势力过于庞大，对里德尔来说反而不一定是好事。他也一样需要能够牵制马尔福的手段。 但阿芙拉知道，这一切都在里德尔的计划之内。当下的好名声足够助他赢得大票人心——阿芙拉几乎能够预料到，他会在开学后毫无疑问地当选男学生会主席。所以，这半年来虽然马尔福暂时顶替了他的级长位置，他也根本不在乎。 他这几年扶摇直上，甚至在她看来比前世更加顺利，似乎再也没有人可以牵制他。阿芙拉唯一庆幸的，就是诅咒仍将他们连在一起，万不得已之时，她可以使用一点手段，暂时遏制里德尔的力量。 这同样意味着，她需要尽快改善灵力增长剂的配方——它的药性太烈，阿芙拉唯一一次在正式场合使用它就是争霸赛那次，结果服药后的她如同打开了力量的开关，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甚至险些伤人。而药效结束后产生的透支感则持续过久，这种副作用在所有增强型药剂中都很难改善，以阿芙拉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连试药时都需要谨慎万分。 不过最头疼的远不止此。由于阿芙拉相当于得到过四位优秀魔药老师的指点——她的魔药学知识主要来自于斯内普、凯瑟琳、汉娜及霍拉斯——所以现在困住她的并不是配方的调整，而是好几种材料的稀缺。 趁着去马尔福庄园参加晚宴的时候，阿芙拉特地在植物园中寻找过，但始终没有找到一样叫作“衔尾环”的魔药。 它与增强药剂无关，但汉娜将它记载下来时，在旁边写了个“灵魂”的标注，一个问号紧随其后。这或许表示汉娜也没能将这样魔药的的用途完全弄清楚，毕竟她离开人世的时候太年轻了。阿芙拉得承认自己现在的精力太过分散，她在同时研究好几种魔药，而且尽管明知希望不大，但还是对有关灵魂的魔法密切关注着，以期能从中得出和里德尔相对抗的方法。 阿芙拉起初猜测，衔尾环可能是一种和衔尾蛇有关的东西，但由于衔尾蛇只是传说中的形象，所以可能是某种与之相似的草药——阿芙拉在调查中国文化的时候，得知藏区会生长一种名为“冬虫夏草”的珍贵药材，她猜想衔尾环的形成与之类似。 不过，这个假设很快被她自己推翻，因为趁着纽特在英国，阿芙拉通过他得知冬虫夏草的大小不过如同人的一根手指那样，而蛇的体型显然太大，难以与真菌形成复合体，况且据纽特说，他从未听说过冬虫夏草还有这样的别称。 那么，衔尾环到底是一个动物、一株草药还是一种指环类的物品？阿芙拉无从得知。她只能通过翻阅汉娜的笔记和德语的黑魔法书籍，初步推断这种东西曾出现在德国，但并没有得到广泛应用。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阿芙拉别无他法，只能拜托纽特如果要前往德国，就帮她留意这种魔药——托词则是龙痘治愈药剂的研究。 诸项事宜安排妥善后，邓布利多迅速掩人耳目地带着斯卡曼德兄弟前往德国。阿芙拉不知道他究竟有几分胜算，但她不敢表现出任何不安，甚至必须强装一切如常。 她知道，这种障眼法或许可以瞒住其他人，但绝对瞒不过里德尔的眼睛。 他们动身离开伦敦的第二天，里德尔就在走廊里拦住阿芙拉，视线划过她颈边那道细细的新疤，转而抬眼：“好巧。” 阿芙拉知道，他这个时候过来必定是为了打探消息，因此停也不停地路过他往拉文克劳塔楼走去。 里德尔紧随其后：“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必要打哑谜了，邓布利多昨天似乎离开了学校？” “他不是时常不在学校？我没注意。” “可是忒修斯也不在伦敦。” 阿芙拉猛然转过身：“你去过魔法部了？” 里德尔挑眉：“看来我猜对了。” 阿芙拉懊恼得要命，只好忿忿瞪了他一眼。里德尔已经确认了猜想，并没有继续跟上来。 阿芙拉一转念，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假如里德尔这时候前往德国，要趁机设法夺得老魔杖，她该如何阻止他？ 如今他即便出现在德国，相信也是三言两语就能平息魔法部那帮人的怀疑，可她又不能跟着他过去，更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盯着他。 她前阵子都在为一触即发的战役而惊心，直到这时才恐惧地发觉，如果里德尔要行动，她居然没有任何办法阻拦。 “里……里德尔？”阿芙拉犹豫地叫住他。 里德尔在楼梯上转身：“还有事？” “你忙吗？” “这几天还好。” “你下午陪我去趟对角巷吧。”阿芙拉踌躇道，“我的魔杖坏了，一直没去买新的。” 话音落下，在他的沉默和注视中，阿芙拉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没想到，他只是垂眸思索了几秒，很快就答应了：“好啊。那一会一起吃午饭？” “你等我一下，我放下书就来。”她生怕里德尔反悔，放下东西便飞速跑了出来。 里德尔看在眼里，但并没有点破。 两人吃完午饭就结伴前往对角巷。阿芙拉没想到，她都快要毕业了，居然还会在魔杖店里重温当年入学前经历的场景——谁都知道魔杖选择巫师，而在这场选择确认之前，巫师与奥利凡德都要经历一场“灾难”。 她站在柜台面前，从奥利凡德手中先后接过一根榛木龙芯魔杖和一根黑檀木独角兽毛杖芯魔杖，但它们都脱离了阿芙拉的掌控，把角落里堆得如山一般高的盒子弄得乱七八糟。 “我很抱歉，但或许我们需要找一根榛木和独角兽毛杖芯的魔杖。”阿芙拉被店内的烟尘呛得直咳嗽，里德尔则走出去站在门口等她。 “榛木和独角兽毛杖芯……显然你上一根魔杖是这个材质不是吗？”奥利凡德嘟哝着，在背后的“魔杖墙”上不停歇地倒腾翻找。 “不得不说，你记性真的很好。”虽然这时的奥利凡德还很年轻，但阿芙拉知道，即便他到了头发花白的年纪，也依然能清晰记得自己卖出的每一根魔杖。这简直匪夷所思。 奥利凡德那双因常年打造魔杖而长着厚茧的手指在其中一只魔杖盒上停留了几秒，但马上又移开了，转而取下另一只盒子递给她：“但人总是会成长的，有时这种成长会超乎所有人的预料。” 阿芙拉取出魔杖，手中熟悉的榛木触感令她感到安心。她故意对着门口施了个咒，令狂风卷起里德尔的长袍，引得他回眸看过来。 “很顺手。”阿芙拉对奥利凡德说，“不过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她比入学时长高了，身材有所变化，魔杖的长短粗细自然也有所变化，但阿芙拉感觉到，这种区别似乎不止来自于它的外观。 奥利凡德看着她，意味深长地微笑道：“福克斯当时在天文台上救下的人就是你吧？格林德沃小姐——一个令凤凰为之挡下索命咒的人。涅槃的凤凰在人间遗留仅两根尾羽，其中一根被制成这支魔杖。” 这经历没人能比她更熟悉了。因为另一根尾羽被她当作书签，正夹在汉娜的遗稿中。 在奥利凡德唏嘘的语调中，阿芙拉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凤凰尾羽制成的杖芯绝对不止代表着她和福克斯之间的缘分。 “当然，凤凰尾羽也有它的寓意——主见、坚韧、挑剔、难以被驯服，就像凤凰本身的性格。上一根同样杖芯的魔杖我记得卖给了……”奥利凡德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年轻人，顿了顿，冲阿芙拉笑道，“我想你应该知道的。” 一种惶恐的感觉将她从头到尾笼罩住。 阿芙拉的思绪在飘，一直飘到某个寒冷的冬夜，凛冽的风从她手中穿过，耳边回响着辛西娅充满嘲讽的声音—— “你一直在对抗里德尔，好像显得你有多么正义，可你有没有发现？” “你和他越来越像了。” 里德尔走过来，双手撑住柜台，转头看着她问：“怎么了？魔杖还合适吗？” 阿芙拉望着他熟悉的眉眼，却觉得此刻反而是她自己令自己感到陌生。 奥利凡德目睹着她的惊惧，无所谓地耸耸肩道：“这种改变很突然，是吗？凤凰不像独角兽——后者是纯洁、美好和爱的象征，甚至恶意伤害它的人会被认为是受到诅咒的，这种诅咒也与独角兽的特性正好相反。但是凤凰没有那么鲜明的立场，它代表着力量和强大，有时甚至代表永生的欲望，而力量没有善恶之分，关键在于选择。作为巫师，我们都十分清楚这点，所以一根魔杖又能代表什么呢？” 里德尔正用一种戏谑的神情看着她，像在欣赏她的惊疑与挣扎。
第142章 交易 ◎“荣辱与共。”◎ 两人从奥利凡德魔杖店出来，各怀心事。 里德尔在路口停了停：“我要去趟魔法部，你一起么？” 阿芙拉这才发现，这不是回学校的路。 她连忙点头：“那就一起去吧。” 魔法部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仿佛每个人的工作时间都被排得满满当当，连喘息的空当都没有。 阿芙拉知道，在这种有序如常的表面下，隐藏着她看不见的暗流涌动。埃弗里去世后，他的势力在一两年内就会迅速转向或垮台，这其中肯定少不了各种错综复杂的较劲。 她跟着里德尔来到地下九层，这里是神秘事务司的楼层。一走下电梯，他们就穿过走廊，通过一扇没有任何装饰的黑门进入了一个圆形空间，目之所及的所有装潢同样是纯黑色。 两人一关上门，这个圆形空间就缓慢旋转起来，直到阿芙拉分不清他们究竟是从面前这十二扇门中的哪一扇进来的。 其中一扇门通往办公室区域，阿芙拉知道这里面有很多部门，但都没有在门上标出。从她前世的记忆判断，这里的布局倒和五十年后没有太多差异，预言厅也设置在这里，除此以外还有大脑厅、死亡厅和上锁的房间这种听起来不知所云的部门。阿芙拉无从探究，实际上就算是在魔法部工作多年的人也很难打听或干涉神秘事务司的工作内容。 阿芙拉猜，这就是里德尔选择来此就职的主要原因。如果他仅仅是想快速高升，大可以从傲罗做起。 他们又经过了一条幽长的走廊，两边墙壁上全是和圆形大厅里一样的蓝色冷焰，勉强能够照亮脚下的路。 阿芙拉怕黑，这像是一种刻在她基因里的恐惧感，她尝试过克服它，但很难做到。此刻她紧紧跟着里德尔的脚步，生怕一不小心就在这地狱一样的地方走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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