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拉乖乖地张大了嘴巴。 考夫特医生兢兢业业地给她进行着全套检查,布朗夫人则自责地说道:“当时我正忙着做饭,让哈兰德带阿芙拉玩,没想到她就从窗台上摔下去了,还砸碎了两只栽种仙客来的花盆……” “哦,仙客来,具有很好的保护作用。没准植物的花灵从死神手里救回了你,小丫头。”考夫特医生亲切地刮刮她的鼻尖,说道,“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仍然要好好休息,否则可能会加重头晕和呕吐感。我会留下一些魔药,请您记得为她按时用温水送服。” “好的,考夫特医生。”布朗夫人劫后余惊地抹去额头上的汗珠,仿佛那个从窗台上摔下来、还砸碎了两只花盆的人是她自己。 花灵?不,只有阿芙拉自己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刚才的对话中,阿芙拉仍旧被考夫特医生称为“格林德沃小姐”,这说明她的姓氏没有变,名字也没有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回到了过去,大概……可能是三四十年代前后,而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应当属于那位与她同名同姓、只有中间名不同的祖先,阿芙拉·弗雷德丽卡·格林德沃。她自己原来的全名则是阿芙拉·艾尔萨·格林德沃。 在她的记忆中,这位历史上的阿芙拉和她一样随母姓,从辈分上来说,是阿芙拉·艾尔萨·格林德沃祖父母辈的亲戚。族谱不在手边,阿芙拉难以理清其中瓜葛,只大概推测出这位祖辈应当和阿芙拉的外祖母有些表亲关系。 家人之所以会给她起和祖先一样的名字,是因为惊叹于她的性情和外貌都与家族中过去那位阿芙拉有着惊人的相似,而且人生轨迹也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巧妙重合。 阿芙拉根据她现在这个身体的记忆得知,阿芙拉·弗雷德丽卡·格林德沃幼年丧母,大部分时间都随同姨母一家生活,这样想来,刚才守在她身边的丰满女人应该就是弗莱维娅·格林德沃。弗莱维娅与巫师埃文·布朗结婚后就改了姓,两人育有一子哈兰德。 迅速厘清状况后的阿芙拉盯着床头上那几只深色魔药瓶,再次陷入了沉思。弗莱维娅姨妈说哈兰德今年过了暑假就能入学,而阿芙拉比哈兰德还要小上一岁。那么按照这个年龄推算回去……今年应该是1938年。 1938年。这个年份似乎并没有十分特殊,但是想起来却如针刺一般,让阿芙拉整个人都感觉到极度的不舒服。是她忘掉了什么吗?在这一年,应该发生些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她要想办法先回到原来的时间线,或者至少想办法弄清楚,在她用格兰芬多宝剑刺穿伏地魔的身体后,又发生了什么,她是否还活着? 刚才她似乎听到大人提到邓布利多的名字。或许,她可以去找他帮忙。
第3章 日记 ◎他们说你喜欢我舅舅。◎ 这个机会不太遥远,因为就在一个月后,邓布利多亲自到布朗家里来送信,邀请哈兰德去霍格沃茨上学。 不管在哪个世界中,阿芙拉都听说过她那位祖先干的好事——现在是她的舅舅了——盖勒特·格林德沃召集了一批巫师随从,率领他们建立了“巫粹党”。尽管阿芙拉并不十分讨厌她这位臭名远扬的亲戚,也不认为有些事是可以用非黑即白的标准来判断的,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于盖勒特以权力和能力迫害其他巫师的作为感到不齿。 所以对于39年前邓布利多与他的割袍断义,既在意料之中,也突如其来得令人深感悲悯。毕竟,感情同样也是无法用非黑即白的标准来衡量的事物。可有些时候,历史的潮流逼迫着你,不得不做出一边的选择。 那之后,邓布利多成了个心态平和的老好人,他似乎总是游走于各种麻烦之中,并用自己高超的智慧解决它们。 他此刻手拿刚刚脱下的黑色礼帽,坐在布朗家的客厅里,已经冲着楼梯上端详了好一会了。他从阿芙拉招了招手:“这不是格林德沃家的那位小公主么?好像也快到入学的年纪了啊。” 阿芙拉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老熟人”,遂欢快地跑下楼去。 “小心点,阿芙拉!”弗莱维娅惊呼道。自从上次的意外后,她总是心有余悸。 “小公主”是长辈们对她的昵称。她的母亲汉娜·格林德沃在家中排名最后,阿芙拉也是目前家族中年纪最小的孩子,她觉得这个略带玩笑意味的昵称多少含带些长辈们遗憾心情的投影——因为她的母亲当年生下阿芙拉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在那样一个年代,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生育这件事的风险对于女性来说从未降低过。这也意味着阿芙拉自降临起身上便承载着双重意义,一重为庆祝新生的喜悦,一重为祭奠死亡的无情。 弗莱维娅未曾亏待她,尽管自幼丧母,但阿芙拉·弗雷德丽卡·格林德沃算得上是在宠爱中长大的。 邓布利多已经视察得差不多,他和蔼可亲地对弗莱维娅说:“请您记得,开学前带布朗先生去圣芒戈进行体检。” “悉听尊便,邓布利多教授。不过——”弗莱维娅焦急地看了看钟表,“我有一个请求,能不能麻烦您再帮我带带孩子?我现在有件急事要去处理,埃文被魔法部的琐事拖住了,我得代他把钥匙带给一个朋友。” “我……”邓布利多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急性子的弗莱维娅马上就把他的话头堵了回去:“看在梅林的份上,就这么定了,邓布利多教授,我很快就会回来!这两个孩子正在换牙,最好不要给他们吃糖,您知道的!” 话刚说完,弗莱维娅就匆匆忙忙地冲出了门。 “我其实原本还有安排。”邓布利多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显然的境况是,眼下两个孩子在这里,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弗莱维娅的请求。 哈兰德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待住超过一刻钟?他只是有时看上去温吞,实际上鬼点子可不少。没多久,他就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抱起橄榄球说:“嘿!乔恩说他新学会了一个麻瓜体育游戏,我去找他玩一会!” 哈兰德一走,客厅中就剩下阿芙拉和邓布利多两个人面面相觑。这时的邓布利多虽然还年轻,但是从他那双如湖水般深邃湛蓝的眼中,阿芙拉还是看到了一种老谋深算的狡黠。 “看来,这里暂时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其实还真不会带孩子……如果你实在太无聊,想不想吃一点柠檬味的东西,就一点?”邓布利多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从口袋里变出一块柠檬黄色方枕包装的零食放在桌上。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无论她怎么努力,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邓布利多察觉到她的异样,转过头来摸摸她的头顶,和善地问:“怎么了,孩子?” 百般尝试后,阿芙拉放弃了。她打开柠檬雪宝,换了个问题:“你刚才说还有安排?” “是啊,今天是教授们造访新生的日子,我接到了一个有些沉重的任务。”邓布利多说这话时,神色也跟着凝重了些许,“原本在回学校之前,我还需要去一趟那个孤儿院……不过问题也不大,那是我要走访的最后一家,我想天黑前,你的姨母应该能回来。” 阿芙拉胸腔中的跃动猛然加快。 1938年,孤儿院,邓布利多的造访……等等,她是不是把什么串起来了? 一种如同大战最后一刻呼吸被攫紧的感觉席卷而来,她的记忆突然间无比清晰地回到几十年后——那个时候很多人死了,眼前的这位智慧的巫师,也死了。 阿芙拉抓住邓布利多的手,有些激动地说:“带我去孤儿院吧,教授。” 邓布利多疑惑地歪了下头,拍拍她的脑袋:“我的计划中可没有这一环,阿芙拉。” 阿芙拉眼珠子滚了滚,语出惊人:“他们说你喜欢我舅舅。” 邓布利多把手从她头顶上拿开了。他看着她银蓝色的眼睛,就像在透过女孩的皮囊,盯着一个似曾相识的恶魔。 阿芙拉一边舔着雪糕一边说:“我还看见你在日记里写他的名字。” ——一年前邓布利多被布朗家拜托带孩子的时候,因为临时有事,不得已带着阿芙拉回到了霍格沃茨。他把她安置在办公室里,让她不要到处乱跑,于是百无聊赖的阿芙拉只好逗鸟玩。 和那只叫福克斯的彩鸟混熟以后,阿芙拉偶尔会利用能转换语言的魔药和它聊几句天。它悄悄告诉她,邓布利多不仅爱吃甜食、喜欢背着人写诗,而且还喜欢把写完的诗都誊抄在一个旧羊皮本子上。福克斯看不懂人类的文字,不过它告诉阿芙拉,如果她有兴趣,可以自己找一找。 于是阿芙拉本着一颗纯洁无比的心,不小心看到了惊天大秘密。她威胁福克斯不许把这事说出去,否则她就把它的毛全部拔光,拿去给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蛇怪石雕做个彩色睫毛套装。 那天邓布利多来接阿芙拉回去的时候,总觉得鸟架上的福克斯有点瑟瑟发抖。 在邓布利多渐渐想明白的神情中,阿芙拉趁热打铁地补刀:“如果你带我一起去孤儿院,我就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否则——” “否则?”邓布利多露出了他那招牌的猜不透的笑容。说起来,各路记者都很好奇他和盖勒特·格林德沃之间的那段往事,尤其是对他回归白巫师阵营后,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转变,他和盖勒特又是如何分道扬镳的,十分感兴趣。不过臆测很多,就算阿芙拉是以格林德沃家族的名义爆出新闻,也只是一个小孩子的童言罢了,大约也能翻起些水花,但归根到底,不过是又添一种臆测而已。 “否则我就给我舅舅写信,把你在日记里写的诗告诉他。”阿芙拉见他一副不信的样子,补充道,“我知道舅舅的地址。” 邓布利多还是不为所动,阿芙拉于是清清嗓子,回忆那好几百首中的一首:“我望向你,时钟的迅风猛烈,夜色织就你的戎衣……” “约法三章。”邓布利多神情沉着,与阿芙拉严肃对视,“第一,出去后不能乱跑,以后——也最好不要再翻我的东西,毕竟这不是一个淑女应该做的,格林德沃小姐。第二,天黑之前我们最好就赶回来,我想你应该也不想因为贪玩让布朗夫人担心吧?第三,柠檬雪宝,吃吃就好,若是告诉布朗夫人,想必她又要唠叨我了。第四……” 阿芙拉抗议道:“喂喂,说好的约法三章呢?” 不过邓布利多的语气是不容置喙的:“——第四,不许,给你,舅舅,写信。” “好的,先生。”阿芙拉乖巧地答道。 【作者有话说】 老邓:带孩子,只有零次和一万次。
第4章 孤儿院 ◎“这里可没有你的洋娃娃,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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