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梅姆拿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思来想去,还是默默把杯子放下了。 突然很怕再听见什么更刺激的新闻。 [...本台将持续关注事件的最新进展。下面请听哥谭市内的财经报道,在经过了数日的股票大涨后,由于企业资金被冻结、以及紧急对韦恩集团CEO进行的官方调查,韦恩集团的股票呈现了断崖式的下跌...] 电视屏幕上跟着放出了布鲁斯·韦恩的大头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上一条新闻里面的逃犯呢。 这年头,就连大富豪日子也不好过啊。 摇摇头,特梅姆正感慨着,伯纳德就走了进来,和她打了个招呼:“早上好,市长,您还活着。” 就说吧 果然命很硬。 无视掉那边对这句话含义的沉思,新闻播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伯纳德不免侧身瞧了屏幕一眼。 他感慨:“这可不太妙啊。” “是啊,家大业大的有钱人注定会多灾多难,这是对他们有钱的惩罚,不然多说不过去。” “不过说来奇怪,韦恩集团是做了什么事情,导致被联邦官方调查得这么突然?” 不算伯纳德的情报网,这事情其实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总统特派的调查员秘密抵达哥谭,没有给任何人留出反应的时间,当场就把布鲁斯·韦恩带走了。 据说是审讯了将近一天一夜。 韦恩集团是哥谭最大的企业,一直以来都维持着还算不错的企业形象,生意也没有过火的地方。 怎么就突然引起总统注意了? 伯纳德随口一问,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答:“所以您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刚刚还在发表仇富言论的特梅姆没再说话。 她看着电视屏幕里韦恩总裁的脸,沉思了片刻。 突然,脑袋里有一道光芒闪过。 好像有什么记忆苏醒了。 说起来,之前私信给总统的那个举报信,她提了一嘴怀疑是韦恩集团干的来着... 特梅姆面色严峻地双手交叉,抵着下巴。 有些细节愈发清晰了。 说起来,她私信的时候 似乎没有切小号来着。 不过总统他工作那么忙,总不至于还会点开推特私信,逐步逐条地看吧,他不会那么闲吧? 所以近期韦恩集团被调查,肯定和她没关系,对吧。 “市长,您怎么不说话?” 不仅不说话。 面对伯纳德的询问,特梅姆将视线平移,匀速地别开来。 这让伯纳德有种可能出事了的感觉,眯起了眼睛:“...市长,您为什么不直视我?” “拒绝办公室恋情。” “您没背着我搞什么事情吧。” “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交流不能。 行吧。 伯纳德已经渐渐习惯这种交流方式了,他选择不再追问下去。 毕竟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她搞出了什么事情,最终害的也是她自己。 这家伙和前几任市长相比,还是有点区别的。 不用那么麻烦地考虑要不要挖坑搞她,而是等她自已挖坑跳坑,考虑要不要救就行了。 这么擅长政治自杀的还是头一次遇到。 不过提起韦恩企业被调查的新闻,伯纳德这次过来,其实带来了个不太妙的消息。 “钱出问题了?” “是,也不是。”伯纳德解释,“那边很顺利,但也并不太顺利。” 在哥谭,每一个在道上有名的人,都在某个领域有格外突出的技能点。 企鹅人就是术业有专攻中的一员。 在市长意外和企鹅人搭上线后,多亏了某个专门从事非法金融活动的‘冰山俱乐部’,洗钱计划很是顺利。 巨额的金钱在哥谭市流通,最终源源不断地流向猫头鹰法庭的无底洞。 负责协助的企鹅人更是因此也大赚了一笔。 于是奥斯瓦尔德和市长的友谊变得更加深厚了。 而有了专业人士的透露,特梅姆大概对那可怕的数额有些了解了。 很不理解猫头鹰法庭用那一大笔钱干什么。 也很不理解那么一大笔钱为什么像是进了销金窟一样,转眼间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些钱都能再造一个哥谭了吧?什么东西会那么费钱? 可恶啊,是穷鬼不明白的富人世界。 “那边进展的越是顺利,就会越不顺利,”哥谭市的新任谜语人,伯纳德早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总统特派的调查员,已经秘密抵达哥谭了,您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牵扯到哥谭市的非法武器售卖事件,正被总统重点关注着。 现在调查员已经来了,如果展开调查,率先会从哪里下手? ——巨额金钱的流向。 有特梅姆之前搞出来的一堆烂摊子在先,哥谭市的新任市长本就处于风头浪尖之上。 加之现在又与企鹅人联系频繁,这很难不引起蝙蝠侠和总统注意。 她绝对会成为那个倒霉蛋。 紧跟在韦恩集团之后。 特梅姆被他说的背后一凉,自然不想再引火烧身。 但伯纳德倒是认为她暂时不需要为这个为难。 唉声叹气,双手抱头,满脸痛苦之时,一只猫头鹰从敞开的窗口飞了进来,落在了办公桌上。 它叼着一封信。 特梅姆希冀地看了过去:“鹰酱,快告诉我是通知我去魔法学院上学的信,给我个离开哥谭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她也知道绝对不会那么幸运,只好愁眉苦脸地打开了信,看看那群鸟人又发布了什么任务。 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是真的。 可恶的猫头鹰法庭。 那群不把打工人当人的资本家,他们什么时候才能被挂路灯啊? 这信看得特梅姆满脸问号,一次没太明白,又导回去重读了两遍。 信上写着,由于总统和布鲁斯韦恩取得了联系、正对哥谭市进行调查,原定的洗钱计划暂缓。 同时,要求市长把手里的钱存放在安全的地方。 伯纳德大概猜出了他们的安排,点点头,给出了肯定:“这才是您需要为难的事情。” 特梅姆指了指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信,尝试确认。 让她想办法?管她什么事啊! “不出意外的话,猫头鹰法庭的成员本就是总统的重点调查对象,在这个时候,换谁手里突然多出一大笔不明资金,都很难解释。” 特梅姆把信一摔,对这种甩手扔给自己的行为很是不满:“难道我手里多一大笔不明资金就能解释了吗?” 但这才是为难的开头。 甚至没有给她思考如何处理的时间,伯纳德咳了咳,紧跟着又抛出了另一个难题:“您还记得,我之前和您提起过,哥谭的民防预算见底了吗?” 游山玩水,花个精光。 “实际上,除了民防预算以外,其他的预算也不算富裕。” “近期哥谭市政府接连制定了[公民信息档案库项目]、[哥谭大学兴建项目]、[新建哥谭游乐园项目],这些项目资金的周转本身就有些困难,能够顺利进行,还要多亏了韦恩集团的投资,以及黒帮上交的税金。” 准确来说,是借了猫头鹰法庭那笔钱的光。 “如果洗钱终止,政厅手里这些项目的资金链就会断掉,而按照原本上交的枪税,那点钱根本就不够投资建设。” “一旦停工,反而会更加引人注意。” 哥谭市的公共工程部,正在等着拨款,好投入建设大学和游乐园呢。 特梅姆很想试图提议让企鹅人那边给些支持,但很快就意识到这不行,自己先把话咽下了。 啊,她的游乐场—— 见那边已经要彻底失去生气了,伯纳德早知道市长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办法,便从夹着的一堆文件里抽出了一个。 “不过也并不是只有坏消息,”他把文件递过去,对这个合同很是看好,“我们碰巧有个及时雨,可以浇灭小小的火苗和扬起的灰尘。” “这是...” “ACE化工厂重开合同。” 原本是凯恩家族旗下的一家化学公司,后被埃佩克斯化学公司收购,并由此正式改名为ACE化工厂。 那里曾经发生过一次爆炸,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污染。 当时的爆炸事件格外地轰动,但如果你对此没什么印象了,那只需要提起一个人物,就能让你立刻回想起来。 小丑。 ACE化工厂,本来是之前还是正常人的小丑曾经工作的地方。 在那次爆炸中,他掉落进了化学池,等爬出来时就变成现在这个疯子了。 危险物质扩散至周边,带来了许多麻烦,同时也由于甚至从中诞生了小丑,市民们对这个地方避而远之。 在市民们抗议游行带来的压力下,政府不得不停办关闭化工厂。 随着时间的推移,ACE化工厂已经变成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 破败的工厂诡异阴森,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但它的占地面积十分大,设施也还算齐全。在对周边和工厂内部进行检测,确定达标后,它吸引来了新的投资。” “这份合同,能让我们即将面临倒闭的工厂起死回生,提供就业岗位,填补一定的资金空缺,缓解目前的财政压力,具有巨大的经济效益。” 文件报告里全是复杂深奥的化工名词,特梅姆看得有些眼花。 她抬头,问起伯纳德:“这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投资方想拿化工厂干什么?” “报告里写了,重开化工厂,使用新型化合物变性二恶英用于生产厌氧丙醇。” 谢谢你,伯纳德。 现在终于能把那行字读顺了。 但特梅姆并没有立刻就因此欣喜若狂,立刻批准这个合同。 相反,她其实对这其中某个名词有些糟糕的印象,欲言又止:“我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变性二恶英...” 这东西之前就在哥谭泄露过。 这是一种危险的化学物质,会对民众健康造成危害,被污染后,会导致人体畸形。 她还有良心在,虽然说不怎么多,但也没到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不顾手段地做那种坏事的地步。 “您误会了,您说的是二恶英,而新开化工厂生产出的是变性二恶英,”伯纳德尝试解释,“变性二恶英是二恶英的一种非活性物质,华盛顿药物总局已经给它开了安全证明。” 投资方表示他们已经进行了质检。 那种化学物质只是重名,实际上在进行了研发处理后,已经不会造成危害。 “啥是非活性物质?” “就是,呃,非活性的物质。这是化公司重新开发的化合物,已经被证明无害,您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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