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名字中冠有此花的少女, 招呼甚尔一同凑到窗边,两人头挨着头, 去看街道上那些堆簇在野蛮枝桠间的团团粉色。 他听到樱说:“等花凋谢时, 气温就会彻底暖和起来呢。” “也许就能换掉冬季的高专校服了。” 凋谢? 看着这样的春景突然谈起这个, 听起来似乎不像是樱会说的话。 被摇摇脑袋,从其他角度予以诉说:“逝去, 也意味着新生。不是有跟你讲过么, 忍村的火之意志——木叶飞舞之处,火亦生生不息。就是指的这个。” “看到的是已然败落的樱花,但实际上它早早就在期待冬雪的润泽了。” 樱扭过头,半侧的脸贴近透明的玻璃窗,言笑晏晏。 与他对视道:“这样说,春野甚尔的这个名字,真的很不错。” 送来春的冬,与盼望冬的春, 在此相遇。 是以, 甚尔会一厢情愿地默许, 默许自己已经成为了被祝福的人。 - 野猫难养,家猫难防。 ——新手上路的樱对此结论感触颇深。 伴着朝阳睁开眼时, 她会被搂在一个热烘烘的怀里,那是连清晨的冷冽都能战胜的温度。 好挤。 近在咫尺的甚尔也会跟随着樱别扭的动作而同时苏醒,掀开还没有驱走睡意的眼皮,他的头离开枕头边缘下挪,更加紧紧地搂过来,恐有脱漏。 宛如在抱着什么玩具布偶,牢牢不放的架势,仿佛是要把蓄满在其中的棉花压实。又或可以将两人比作泛用在建筑上凹凸咬合的榫卯结构,正相连吻合着。 被迫封印在床上的樱:“如果要这样做,早先就同意把床卖掉啦。” 蹬鼻子上脸才是猫行为的最好诠释。 好比全然不顾她的牢骚,与此同时还要伸伸拦腰的甚尔,然后向后一仰,丝滑地翻身下床,又踩着半边的拖鞋尾巴啪嗒啪嗒走向洗漱室。 顺势起身的樱紧随其后跟上,没用力地踹了两脚过去以作警示,再接过甚尔递来的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 两人在四四方方的镜子里对视着,樱道:“所以还是一起打地铺吧。” “过阵子雨季会潮的。” “那你不也睡在地上吗?” “所以先让你提前适应之后我偶尔的串门。” “?” 樱觉得这件事必须严肃地对待,洗漱过后便一路追着甚尔来到厨房的门外,看着黑毛乱糟糟地炸起的家伙在其中忙前忙后。 她分析着利弊:“你看,两个人挤在那么点地方根本睡不踏实。” “一觉睡到天亮?” 睡眠质量良好,真的睁眼即天亮的樱:“……” 要不是这个公寓的面积放不开长超过一米八的双人床! 将沏好的豆奶递到她的面前,甚尔用双手箍在樱的掌外虚虚地合起来,让后者捧住外壁温热的杯子,又屈指过来敲敲脑壳儿。 因身高的差距两人的脸离得并不近,但樱那写满郁闷的五官在甚尔的眼中又是显得如此的近,他担心樱没有拿稳杯子,因此在继续保持着用手掌撑在杯底的动作。 同时小心地俯下脸,去吻。 直到耳边响起咕噜咕噜的水烧沸的声音,感受到氤氲的水汽开始在厨房间弥漫、扩散。 “这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早晨,对吧?” 未来还会有数以千万个。 “耍赖也不是最优解。整天得了便宜还卖乖,猫里猫气的。” 猫里猫气? 说的什么意思。 她瞪眼过来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对上那双璀璨的绿眸,甚尔无奈又忍俊不禁道:“这话又是从哪学的。” 现在高专开了学,两人没有整天待在一块。只要有半天不见,樱的语言系统就会进行个小范围升级,他偶尔都会感觉望尘莫及。 “现在常来医务室串门的是歌姬,当然都是听她讲的咯。” - 2002年4月9日,火曜日。 早上七点二十三分,五条悟压着轱辘,被宗家载到位于东京圈的笠间稻荷神社。 因玩游戏而通宵的他精神萎靡着,满脑袋还忘不了夜里经手的淘金者系列,在车里瘫作了块不成形状的软糕。 利用场景构造的因素去围堵敌人可比吃金子更让他觉得有趣。 说到底咒术界也就是个棱角分明的匣子,出现在里面的术师或诅咒稍有点名气和诡谲,其的信息就会被大肆传播,没有犄角旮旯可去躲藏,是逃都逃不掉的。 有关东京都咒术高专里已招入反转术式使用者的消息,同样不胫而走。 五条家因此炸开了锅,议论该事时,噼里啪啦地就像是在制作爆米花,他们觉得这有关系到神之子,便尤为重视着。 具体表现为——恨不得把春野樱的过往经历扒得一干二净,甚至连其近期已婚的事情都被这帮人抖了个精光。 现代社会信息流通的速度,正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而不断加快,尽管也有为术师们祓除诅咒时的沟通起到部分良性作用。但像这种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已被公开术式信息与个人信息的事,也是只多不少的,何况除了术师的问题,一同被加剧的还有非术师间靠网络传播“灵异场所”并去往探险的不良情况。 事物的发展总是伴随着两面性。 这群正八卦的老爷子,此时已将该道理展现地淋漓尽致。 “禅院甚尔?怎么这就被禅院家给捷足先登了?!” “真是鸡贼啊。” “这根本就是窃贼行为!无耻!” 都哪跟哪—— 两大家向来对立,这一说到禅院,诋毁的话就此起彼伏地如蜘蛛织网般布满整个和室,密密麻麻的让五条悟觉得闹心。 不思进取,只会以家族之势,进行同仇敌忾地打击压制和谗言佞语,而这些以血统为荣的大家族又在构建着同样趋炎附势的咒术界,这些皆是自打他出生起就推在背后的手。 要是什么时候能有足够的力量把这个破匣子轰开就好了。 继想要掌握反转术式后,五条悟在乍然间又萌发出这个新念头。 此等不破不立的做派颇得他心,只不过还未来得及细作思考从哪里开始轰炸,那群宗家们就因突然得知的春野樱与纪真大有交织的事,而致使所聊内容斗转了个大弯。 “纪真那女人也出自禅院家,又在高专工作过,难道是她在其中搭桥?” 五条悟闻此马上就想到印象里纪真看到甚尔的表情,说作是呆若木鸡都不过分。 噗哧笑起来,就那傻样还给樱酱搭桥呢! “说到底,天与咒缚不过只是禅院的弃子,可以靠悟少爷和纪真以往的交情去接触反转术式。” “我怎么觉得好像此前有听过反转术式的名字。” “老糊涂!” “……春野樱,樱?这个名字是不是有被随行护卫上报过?” 乱糟糟的空间内终于享有短暂的安宁,众人齐齐看向正位的五条悟,想要得知对否。 芜秽咒力在这些人的身上流淌,哪怕五条悟闭上眼睛挂壁不理,也还是会受六眼的影响而将一切知根知底,光是“看”就能通晓有关咒的所有。 不置可否:“我要去参加笠间神社的例祭。” 这还是他头次在提出想要外出时,被那么痛痛快快给答应下来的。 例祭,乃每个神社都会拥有的恒例祭典。 既定的时间各有不同,具体会以其神社中祭祀神明所司掌的能力为根据设立。 人们会依愿望所向,而前往祈求心愿与驱除邪祟。 当穿过象征着神圣界限的注连绳后,被六眼感知到的咒力残秽就会在顷刻间消失殆尽,有神明住持的神社中会流转非比寻常的气韵,这里是少有会让五条悟认为轻松的地方。 瞌睡虫跑走大半。 纪真的神使来引他前往本殿。 双手互插进上身浅葱色羽织的宽阔袖口,亦步亦趋地跟着红狐,看着摇摇摆摆的蓬松尾巴,五条悟问:“这里的狐狸都会‘稻荷火’吗?” “悟君指的是狐火?” “都行吧,反正这两个都是游戏王卡片里的效果怪兽卡。” 他又说:“可以跟游戏设定的那样,做到无限复活吗?” “复活?这样的本事连朝云大人役使的式神都办不到,世上有灵的生物在被彻底毁掉时就都意味着死亡。” “那神明有什么了不起的。” 还妄他被称作神之子。 只及五条悟腰部高的红狐扬起狐头,听其胆大妄为的话语,不怒反笑道:“就算是神明,也只是从人类愿望中诞生的有灵物,当享有某种能力的同时,必然会受到束缚。悟君,世界的规则是公平的。” “诅咒也算?” “当然,否则又怎么会被叫做‘咒灵’呢?” 此行参加例祭,未如五条悟所愿拉上大伙儿陪他玩游戏。 纪真说这是一年一度的特别祭典,有正经事要做,因此在等神使说完祓词后,就依次为他们进行了驱除仪式。 驱除仪式分有“祓禊”和“修禊”。 前者是运用“拂拭”的原理去擦净现实的污秽;后者则为“替代”,即用新事物将旧事物的存在抹去。咒术界中祓除诅咒的行为,亦是由前者所演化的。 被喊来的还有他此前没见过的两位术师,是名为犬山和准。 看作势纪真是想给所有友人都来场彻头彻尾的大扫除。 强劲的风会吹过这世上的每个角落,哪怕他只是单单地站在这里,也照旧会被拂过掠起额前的缕缕白发,十三岁的五条悟站在这群比他年长的大人中,与天相连接的眼睛瞳瞳有神,其中倒映的是纪真的身影。 并接受着来自人神的祝福—— “祝君武运昌隆。”
第40章 在放学的途中有发现两只蝇头。 像鸟儿一样蒙昧地歇在电杆的光缆上, 尽管知道非术师并不能看到咒力的波动与诅咒,但他还是谨慎地选择躲到角落,然后——祓除成功。 可能是五月到来的关系,假期后综合症——或说是俗称的五月病——所导致的负面情绪在节节攀升, 最近会碰到的诅咒数量也因此变得多了起来。 升入国中并不会为生活带来太多的新鲜感, 学校中安排的固定科目虽然有所增加, 但夏油杰自认学好有既定答案的学科是不在话下的,撷取问题中的关键信息再去分析、解答, 按着这个思路逻辑,靠着熟记于心的课本定式就已然可以解决百分之八十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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