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徐公公也无事。”黛玉连忙转移世子殿下的注意力,叫徐公公把广安侯府的东西拿出来,递给李平。 “你瞧瞧,有个死士身上还带着广安侯府的腰牌,有意思吧?带着信物去杀人放火。虽然拙劣,但若是有人愿意信,可就是死证了。” 李平看了一眼腰牌,蹙眉沉思了片刻,又道。“我今晚进宫一趟。” “真是抱歉,我倒是给世子找了个烫手山芋来。”黛玉虽说着抱歉,但可没听出多少抱歉的心思。 世子殿下可还没消气,又瞪了眼徐公公。 “劳烦公公在家中好生守着,人手都派足了!” “是。”徐公公答应着,又赶紧叫人去备马,就算夜探宫门,这两个人尸首也得送到圣上跟前去。 李平连夜入宫,可是当真惊动了皇帝,起先还是怀疑,经过查验之后,他带来的竟然是真的细作。 “父皇,这当时戎狄那边养的死士,瞧着身形容貌,和京中人士有几分差别,服的也是同一种毒。”太子殿下向圣上汇报了最终的查验结果。 这下世子可是要演出慌张的神色。 “……这可怎么办?还请皇兄多给我派些人手,也不知他们回不回盯上我府上,若不是世子妃送张家人回去,可不是叫这两人得手了。” 皇上遇到了这种问题,总是分外谨慎,又问敬王世子。“好端端的,世子妃怎么忽得想着要送人回家。” 李平无奈答道:“哪里是平白无故送的,是张家人走着走着被广安侯府的下人拦了马车,还发生了几句口角,世子妃怕广安侯府与张家为难,才送去的。” 太子殿下听了这说法,也觉得不对头,说道:“前儿有了口角,后面又有了腰牌,这等嫁祸虽然拙劣,但也会叫人心生嫌隙,广安侯府还不至于如此。” 广安侯父子可是死在戎狄刀下,侯府再怎么说也不会与北边来的细作勾结。 这些人知道侯府与张家的嫌隙,还想用这个法子,挑拨离间。 北面的戎狄,兵法学的真是不好,太容易叫人抓到把柄了。 太子想到早前自己查到的兵部尚书与戎狄勾结,就是戎狄送礼不知迂回,也不知积少成多。 一次给了太多钱,露出的不是蛛丝马迹,而是马腿。 这又蠢又莽撞的作风,还真是同出一脉。 “正是蹊跷,臣弟这才连夜进宫,不敢耽搁。”世子又对圣上道。 圣上又连夜召见了御林军统领,要他着人私下查访,如今冒头了两个,必定还有同伙。而后又对敬王世子嘉奖一番,又交代这个弟弟,将宫里的赏赐转交给张家,就当为张家人压惊。 李平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大臣们都上朝的时候,他的马车却慢悠悠从宫里出来,和大家反着走,还差点把路堵了。 等他三堵两不堵回到家中,天光都大亮了。 黛玉早就起了,见他回来了,要丫鬟端了水来服侍他洗漱。 不料小世子洗漱完,反是更困了。 “我昨儿就在宫中眯了一会儿,困得很,再陪我睡一会儿……” 他困,就要拉着黛玉陪着,一道躺着。 “我原本以为广安侯夫人愚蠢,其实想想,她却也聪明得很。”虽说嚷嚷着困,错了时辰,还真是睡不着,李平同黛玉躺着,玩着她一缕头发,与黛玉说了自己的新想法。 黛玉昨儿睡的也不算早,那事怎么想怎么奇怪,尤其是广安侯府那嬷嬷故意拦了张漱玉的车马,说那样的话。 再加上后面死士身上的腰牌,生怕旁人联想不到广安侯府似的。 黛玉翻了个身,看着那人笑道:“世子也想到了?倒是我们做晚辈的,将她这个长辈看得太简单了。” 有时太过蹊跷,反而就不蹊跷了。保不齐侯府夫人就是要人觉得这法子蠢笨,不像是广安侯府能做出来的事。 李平笑笑,“这事若是成了,广安侯府怎么看着也像是被冤枉,还能大仇得报。同如今这般,这事若是不成,广安侯府仍旧是被嫁祸的。” 黛玉也点头,一时间觉着后背有几分寒意,她甚是赞同,“正是如此,反正害人的是细作,广安侯府清清白白。” 广安侯府可是能发动京里这么写官员齐齐讨伐张家的地方,侯府夫人再怎么气昏了头,也断然不会出昏招。 而这一次针对张家来的,看着像是昏招,其间恶毒心思,可见一斑。 “你说,若是侯府知道那日张家两个孩子在后面那辆车,最后会对谁下手?”黛玉问到。 “我想着这侯府,也不是存了那两个人当真能成事的心思,只是找到了这么个时机,也就用上了。” 李平抚着黛玉的后背 ,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若是侯府真的要下死手,必定计划得更加周密,也会与行事的人有更多接触,当下太子都没查出什么来,可见侯府那边,也怕留下把柄。” 黛玉叹道,“这次没下死手,下次却不一定,两家原本结亲,如今却是结仇了。” 李平又安慰黛玉,“你莫要着急,咱们等苏老将军回来,且看看广安侯府,还有没有能耐敢提这个仇。”
第190章 请命 张漱玉遇险, 遇到刺客一事,被龙椅上那一位和太子的双重施压,为了揪出更多北面渗透而来的敌人, 十分严密的压了下去,并没有什么消息流出。 只是敬王府本着交好往来的名头, 往张家送来了好些东西, 圣上却也没有刻意加强对张家的护卫, 还想就着张家人当个诱饵,看是否能引出一些包藏祸心之人。 可惜往后并无动静,张漱玉只出去了一回, 却又开始闭门不出。她倒是不怕自己出门遇险,只是担心若家中只有嫂嫂和孩子, 有人上门找麻烦。 张家不是没有勇武的家丁,但是早起那张将军只得四品, 又是北边来的, 若是养太多家丁, 御史便会参上一本你有私募兵士之嫌疑。 再勇武的家丁,若遇上了许多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想不到在京中,原本以为天子脚下,不想却是比北边还凶险万分。咱们今后,还是关在家中过日子算了。”张家嫂嫂这几日一直睡不好,吃了好几服安神药, 对张漱玉说到。 张漱玉也觉着京中不能久待,她们家在京中的根基, 实在是太薄了,那天如果不是敬王府的人跟着, 说不得那两个人就得手了。 她虽然学过一招半式,但是也比不得两个壮硕的男子。 张家嫂嫂又说:“父亲和哥哥都在北边,我想着给他们去了信,咱们还是北边,一家人在一处。只是冬日长一些,冷一些而已。” 张漱玉听了也连连点头,若不是越来越近严冬,现在就是想往北边去,再走也是大雪封山,她真想叫家人早离了京城这等险恶之地。 于是张漱玉便对嫂嫂说到。 “我也是这么想的,等到了开春,圣上必定会往背面再拨一次钱粮,到时候嫂嫂就带着哥儿姐儿与那押运粮草的官员,一道往北边去吧!” 张家嫂嫂听小姑的说法,竟是不想一起去,便问:“那你呢?你不与我们同去?” “我想到南边看看,免得父亲和兄长见了我反是伤心。敬王府那边世子妃也要往南边去,我同她正好路上做个伴。” 张漱玉如实答到,垂了眼,遮住眼中的失落和伤感,“嫁近那地方这一二年,我便哪里也去不得,日日在院子里关着,闷得很。” 一个女子被婆家休弃,又怎是轻轻松松一笔就能揭过的,张漱玉就算心胸豁达,总也还是免不得受到影响。 “天下儿郎多的是,将来再叫父亲给你挑一个好的就是了。”张家嫂嫂又道,“我们张家也不止着沾候府什么权势。” 正是不想沾什么权势,才叫张漱玉在那高门大户中度日如年,她才从那里面出来,可再不想进哪家的高门大院去。 张漱玉笑了笑,对嫂子撒娇道。 “且让我先松快这一二年,嫂嫂若是见了父亲和兄长,倒是叫他们别急着给我张罗婚事,若是嫁了人,又要在院子里关着了。” 张家嫂嫂只得勉强应了,就是到了北边,也找不得什么好人家,若不然当初张漱玉被候府夫人看中,又得了候门二爷的眼缘。才会有人说张家是撞了大运,祖坟上冒青烟了! 边疆回来的四品官员,在满京之中只算得一个小官吏,有些讲究的文官家,就算是七品,也不愿意与四品的武将做亲。 只是随着张家女被休,早前传作一段佳话的婚事,如今只化作一声叹息。 至于那广安侯府,虽是侯爷父子的尸身还未从北境归来,但从收到两人的死讯之后,阖府上下便是一片缟素,不时有哀泣之声传出。 尤其是广安侯府的大奶奶,她本早张漱玉一年嫁入府中,却一直无出,如今丈夫撒手而去,年纪轻轻守了寡,连个倚仗都无,整日以泪洗面。 在这压抑伤感的气氛中,日子一天天过着,原本估摸着十月底,从北边回来的人就该到京中了,但是因为苏将军在路上病了一场,广安侯府的二爷身子也不适,故而陆上耽搁了不少时日,到了十一月下旬,一行人才姗姗归来。 在这一段时日里,敬王世子已是变成了敬王,连带着黛玉也请了封,已不再是世子妃,而是能压京中好些贵妇一头的王妃娘娘。 苏将军归朝,圣上从龙椅上起身,亲自相迎,见他此番上朝虽然着甲,却是跛着左脚,又连忙免了礼,叫人赐座。 “将军是如何伤的?”看着满面风霜,又苍老了许多的苏峰,圣上心中说不触动,那是假话。 苏峰依旧保持着克制,并未恃功而骄,态度谦卑极了,并不揽功。 “多谢圣上关怀,老臣这是旧疾复发,也不是此役所伤,臣老了,上不得战场,倒是各位将军将士在先前,奋勇杀敌,才能保圣上国土安定。” 这话说得当皇帝的心花怒放,又对苏峰高看几分,苏峰这将军位置做得这么稳当,兵符握得这么紧,就是因为谦逊,谨慎,不贪功,不自大,没有武将习气。 圣上看着这护卫国土这些年的老臣,那是又欣慰,又感动,当堂便允诺了要犒赏三军。 “明年春日,朕就着人北上,犒赏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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