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可以, 后者不行。 琴酒的手慢慢收紧,眸色逐渐染上阴鸷。 他可以无底线的答应少女的要求,纵容她那些天花乱坠的想法,但绝不会委曲求全。 乌丸松是他唯一宣誓的忠诚。 那么理所当然的,他要成为怪物的唯一。 而不是那些该死的苏格兰、波本、黑麦、贝尔摩德……统合起来可以称之为‘众多人类’中的一个。 怪物是贪婪的。 人更甚。 “……你说的这些这就是你想要的?” 琴酒开口。或许是想了太多,沉默太久;又或许是离得太近,被长久的杀意和爱意栓着彼此到窒息。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沙哑,沁着清冽的冷意,和着气流卷入少女耳里。 是枝千绘被擒住手腕,虽然不明白琴酒为什么要反复询问,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是,这就是我想要的。” “那我听你的,就和以前一样。” “你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去执行。”琴酒的回答一如既往,他也从来没拒绝过乌丸松的指令。 “不过。” 他像是学着一手将他培养至此的少女平常的语调般一转话题,青年的嗓音磁沉冷冽,却学不出那种非人戏谑感。琴酒看着是枝千绘的脸,没从这张精致到完美的脸上看出什么类人的情感,琴酒顿了顿,啧一声,瞥开视线。 琴酒抬手推开少女,他坐了起来,衣襟散乱。冷淡的表情反而更加惑人。 青年青灰色眼底燎着一层幽光,他看向是枝千绘,暗沉的色泽像是野兽在狩猎时发出的危险信号。 “我问过贝尔摩德,她说,虽然你的资料大部分都被你销毁了,机体的贮藏地点你也全都清理过一遍,但和意识相关的部分不受外力影响。” 就算全部机体销毁,乌丸松也还能通过上传数据存在。 她本身就是一串数据,存在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人类的死亡影响不了她。 “我记得你打算重新编成你的底层代码,能影响你的只有这部分。对吗?” “嗯?嗯,是这样没错。祖父——差点忘了他不让我这么叫——Boss手里还有我的基础数据,黄昏别馆一行如果他们拿到了我的核心数据,再带走一个机体完全可以把我格式化……” 被纸片人推开的千绘酱已经丝滑躺下,仿佛化为可爱Q版一般,将室内的旖旎一扫而空。 笑死,眼里全是星辰大海,完全看不见一点暧昧。 “因为这件事我才只好先杀掉那些‘我自己’,现在能对我产生影响的如你所说,就剩下这里了。”是枝千绘点点自己心口。 她笑着回答,一点也不否认她知道黄昏别馆这场戏剧的全部起因经过结果,而且是美滋滋利用无数死亡与杀戮铺垫好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不是红与黑中的任何一方。 千绘她呀,是个单纯的浑水摸鱼挑事派,最乐于看人类自相残杀了。 “阵。” 千绘突然喊了一声。 琴酒抬眸看向她。 “你这么说是想往我的数据里加什么吗?”是枝千绘问。 琴酒垂眸,去拿刚刚掉床上的帽子。 他没否认,瞥开目光,随意地一点头。 但说到底只是私心……,就算是琴酒,也猜不出来乌丸松对他的偏爱到底有多少,能不能允许他将手伸到她最致命的薄弱处。 “——那我同意了!” 少女欢快的声音传来,琴酒回头,正看见千绘向他伸出手,理直气壮地索要道: “枪,你的。” “你说的,会交给我。” 琴酒拉平嘴角,不知道她又想做什么,利落地从怀里拿出了他经常在用的那支手枪,丢进粉毛少女怀里。 是枝千绘开心地弯下眼眸。 “好诶,这样我也给你修改的权限,算是等价交换了。”像是在许诺什么彼此的唯一般,少女回答道。 琴酒不置可否,但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 纸片人主动请缨不用白不用,不懂风情千绘酱迅速给琴酒下达了一系列任务,狠狠弥补了黄昏别馆事件没有的参与感。 琴酒离开后,房间内空空荡荡。 是枝千绘坐在床沿边,把玩着琴酒的枪。 这把常年使用的手枪被保养得很好,许是刚刚从青年身上拿出来,带着些许温度直直反馈到少女指尖。是枝千绘摩擦枪口,轻巧的一声,保险栓被打开。 她双手抬起枪,遥遥地,瞄准不远处,那个落地镜里倒映的自己。 是枝千绘轻声呢喃。 “不用担心,阵。” 她扣下扳机。 镜片碎了一地。 千绘赤脚走到镜子前,半蹲下来,满地碎片倒映着她,拼凑不出完整的身影。 素白的手指划过碎片上倒映的身影,千绘弯眸笑着,眼底苍蓝一片怪诞的欢愉。 “你一直都是我偏爱的呀。” + 现实世界的晚间。 迹部景吾被通知去非时院接他那本来是周末一个人宅家的幼驯染。 惨白的白炽灯映亮实验室里,仪器平缓的‘嘀嘀’声像是从屋檐坠落敲打在石头上的水滴,无端给人冰冷。扎着两股麻花辫的少女坐在检测用的床上,手臂连着什么,接在旁边的仪器上。 隔着玻璃,迹部景吾看见是枝千绘在被黄金兔子小姐指指点点。 旁边,仪器跳动的数字正在从顶峰缓缓下降。是检测威兹曼偏差值的仪器。 看一眼数值,是差不多能王剑显现的程度。 少女本人满脸乖巧的坐在那里,老实巴交地被点着额头训话,从外面看去,一点不像是揣了个是随时会爆炸的核武器在身上的危险人物。 迹部景吾扶额,他已经差不多能猜出来发生什么了。 转头间,房间内的兔子小姐看见了外面的迹部景吾。 她扭头和是枝千绘说了句什么,就朝迹部景吾走了过来。推开门,简短地吩咐几句旁边守着的其他非时院成员,这才向迹部景吾打招呼,给他解释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简单来说—— “你在家打游戏把威兹曼偏差值打上涨了??” 迹部景吾沉默,再沉默。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这一次,迹部景吾还是狠狠沉默。 是,他知道自家青梅的王权者力量不是很稳定,黄金之王最初收养是枝千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迦具都玄示在前,是个人都不希望第七王权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再掉一次。 现在,畸形扭曲的第七王剑残破不堪,随着时间流逝愈发摇摇欲坠,预估危险性不会下于迦具都玄示。因此,黄金之王特意叮嘱过,除非迫不得已,禁止是枝千绘使用权外的力量。 虽然她一般不会听。 但也还没这种搁家里打游戏把偏差值拉高的先例。 是枝千绘‘诶嘿’一声。 “浅浅的上头了一下,就一点点。”少女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一个小小的距离,她乖巧地弯起眸子,眸中的浅蓝如同散落在海面万千星光,踊跃着欢畅的光色,满眼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她很开心。 迹部景吾迟缓地意识了这件事。 很少看见她这么发自内心的开心过了。 “下次会注意——也应该没有下次了,差不多也要结束了。但是小景,相信我下次我真的会注意的!” 是枝千绘挥起小拳头,振振有词地保证,可脸上还是开开心心的笑着,没半点可信度。 “哦?是吗?” 迹部景吾双手环胸,表示不信。 “?你居然不信?既然如此——” 是枝千绘将握拳的手捶在掌心,拿出她的杀手锏:“那就一劳永逸地把达摩克利斯剑解决掉好了。” 迹部景吾:“?” 他的幼驯染刚刚是不是说出了什么很恐怖的话? 千绘收敛嚣张态度,和非时院的兔子说一声先走了,就若无其事地回来,拉着迹部景吾的手离开了非时院。 “我们回去吧?天要黑了。” “普通人的小景不要走夜路,晚上会出现危险的吃人妖怪哦~” 迹部景吾无奈被她拽着。 “你说咒灵?最近东京有特级咒术师驻守,很安全。” “还有,明明你才是行走的危险存在吧?” “——什,我才不是!国常路先生最近都没批评过我了,我很安全了!” “行行,你不是。”
第155章 弗兰肯斯坦;普罗米修斯(24) 最近天气逐渐热燥了起来。 翻翻日历, 也是要可以去海边度假的正夏时节。在以往,是枝千绘可能会临时拉上纸片人们去逛逛祭典,或者去看看海景什么的, 但是这把游戏的夏天较为特殊。 简单来说就是: 玩家快把普通恋爱游戏玩成夜之城模拟器了。 大有一种《恋爱横滨》里战争末期时横滨Mafia军阀互撕的美感。 原因无他,还是说这场动荡牵连的范围太广、也太明显了。 这是一个由任何困境都能拿出最优解、而且不会疲惫的非人类经营了上百年, 积年累积下来的财富和人脉包含广阔, 毫不谦虚地可以说一句是背地里支撑起整个国家命脉的巨型财阀。与传说中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相比,说不定更胜一筹。 这种类型的势力,无论是发生什么变动都会带来极大的影响, 治安、经济,会被碰撞出海啸的区域数不胜数。 但玩家不在乎。 千绘会选择装死看不见的只有身边纸片人时不时投过来的复杂目光。 安室透aka公安卧底头子频频接近,这几个月里, 硬是顶着琴酒的死亡视线重新混回到了乌丸松身边。外貌出众的金发青年一旦切实的想伪装接近一个人,那几乎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他也成功做到了。 乌丸松把他调到了她身边,琴酒不在的时候,波本就有着传话的权利。 不是很高的地位,但足够接触到一部分机密。 趁着这个机会, 安室透抓紧调查他之前的疑惑。 几个月前的那次意味不明的谈判让安室透疑惑了很久都没弄明白其中的意思。这几个月他逐渐接触到了乌丸松的核心, 安室透发现, 以乌丸松的权利,她根本不需要把战线拉得这么长, 完全可以直取对面首级达成完成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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