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枝千绘摸摸少年发顶,少年很受用她的亲昵,舒服得眯起眼。 会场边上的树木如同士兵一样守卫着这场热闹的祭典,一阵风吹来,树叶发出扑簌簌的摇曳声,凉爽的风迎面而来,吹动少女垂下的那一两缕发丝。 樱色迎风招摇,掺杂穗金。 江户川乱步睁开眼睛。 背后的繁华夜市灯火逐渐模糊,江户川乱步翠绿的眸中倒映着唯一的绝景,他蓦地笑了。 少年眼里仿佛燃着两团灼灼翠光,他抬眸望向是枝千绘,和少女的眸光相撞,同样清亮的色彩犹如镌刻着常人无法理解的绚丽风景,两两相撞之下,青翠灿烂宛如烟火。 江户川乱步递出金平糖。 “甜的,要一起吃吗?” …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明亮而柔和。 是枝千绘喜提江户川乱步分享的金平糖,又和森鸥外慢悠悠地往前走。 远远地,他们看见了在金鱼池边吵吵嚷嚷的两个少年,不知道太宰治又说了什么,中原中也的声音飙得老高,一边怒斥,手上是一点没停,就算不用异能他也能在区区小游戏上吊打青花鱼。 是枝千绘看着她的良心活蹦乱跳,心情也很好:“中也最近心情很不错嘛。” “晋升为干部对中也君来说是能给您帮忙的喜事,他一直很惦记这件事,现在算是得偿所愿了。”森鸥外温声附和。 “得到首领重用,亲朋好友都在身边,事业有成。就算再麻烦的困难事也掩盖不了好心情啊。” 是枝千绘认同地点了点头,眉眼弯弯。 他们走到吵闹的少年干部们身边。 才走近,就被太宰治注意到了。 他今天换了相对亮色的浴衣,也不知道森鸥外是不是故意的,给日常暗沉沉的少年配上了活泼的蓝底布料,装饰性的绷带已经摘掉了。此时的少年人扫去沉闷,清爽自乐,撸起袖子和中原中也较劲,势要赢过他。 是枝千绘走近的时候,他正捞起一条色彩艳丽的金鱼,但一时扭头分散了注意力,不小心让金鱼一个摆尾,从薄脆的网里挣破束缚跳回了水里。 太宰治:“!” 少年连忙换上新的渔网,但狡猾的漂亮金鱼哪能第二次中招,甩甩尾巴数次躲过了他的追击。 鸢色的眸子眯了眯,太宰治拿出了工作时不划水不摸鱼的认真态度。 ——但是。 中原中也一手端着渔网,一边喊来小摊老板装金鱼,得意洋洋地在青花鱼震惊的目光下凭本事抢在他前面把最漂亮的金鱼捞到手。 体术满级,就是这么猖狂。 中原中也把装有金鱼的透明袋子送给是枝千绘,一转头,就看见某人在把他捞上来作为比拼分数的战利品往池子里倒。 中原中也:“?”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天冷了,该揍青花鱼了。 …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笼随风摇晃。 是枝千绘再喜提中原中也送的太宰治掉池子里的漂亮金鱼,和森鸥外继续往前走。 望着好像走不尽的祭典长街,是枝千绘突然说道:“说起来,医生。” “你对旗会——中也的那些朋友怎么看?” 森鸥外没有直接回答。 青年垂着眉眼,在路过的垃圾桶随手丢掉了棉花糖的竹签,再回到是枝千绘身边时还是一贯的谦和姿态。 “都是很优秀的组织后辈,说不定是能影响组织未来发展的优秀成员。”森鸥外说,其中有几个是他名下的人,像钢琴家、发言人这几个已经调在他手里做事有将近三四年了,森鸥外作为上司避不开这个问题。 而且这几个人是首领调去他手下的,森鸥外明白,按亲疏关系,旗会的成员应该是调给中原中也更合适才对。 青年温和地眯起眼睛,将猜疑放在心里。 他已经有过是枝千绘明知下毒也升任他为秘书对跳夏目漱石,又晋升为首领直属接任前顾问势力的种种隐蔽谋算,森鸥外从来不会小觑少女偶尔一句闲聊里蕴含的信息量。 就像酒窖深处刚刚启封静置好的的陈年佳酿般,他会将少女首领的话一一捋开,读取其中的每一个关节。 “这样啊,看来你用得很顺手。” 樱发少女双手合十,开心地扬起明媚的笑意,她说,话里的意思还是一贯的诡计多谋:“不枉我压着他们很少晋升,现在调进你手里得到重用,果然会更卖力一点。” 森鸥外呼吸滞涩。 一瞬间,所有推测都被清扫一空。 精明的头脑几乎是话落定的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首领似乎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少女依旧在展望如画盛景,看着自己治理下的辉煌。 她眼里有光,或许是城市灯火的颜色。 首领声音轻轻,说:“对待下属不能只给利益和价值,偶尔也要用人情,这样才能套牢有才干的部下。唔,这个方法对你这样直接空降的干部来说会好用不少。” 森鸥外喉咙干涩。 他兀地笑了一下,仓惶的、就像踩中陷阱的狐狸。 “就像您对我那样?” 少女首领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转头看来,正好看见青年眸中深色暗沉,眼底紫光幽幽如磷火。换个人或许会为直属干部的神色胆战心惊,可森鸥外知道,他是完全属于她的臣。 所以她从不会否认这样的征服。 “是,就像我对你那样。”
第50章 融世界于一城,筑一城为爱人(50)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好像永远不会熄灭。 两人顺着街道继续向前。 少女俏皮在的小摊地灯光下笑着, 拎着金鱼袋,浴衣色彩衬得她明媚光亮,她向小摊买来两个苹果糖。 一个给了森鸥外。 艳红的糖果, 火光摇曳,少女首领近在眼前, 向他伸手。森鸥外接过是枝千绘的糖, 咬一口,甜腻的味道回转舌尖。 前面就是靠海的长街末尾。 人流稀疏了不少,森鸥外低下头, 偶然瞥见少女露出的一截手臂,苍白病态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患者。 “首领。” 森鸥外拿着那支苹果糖,压低声音说道:“您那位保镖先生在后面, 他跟着有一段时间了。” “你说福泽?” 是枝千绘没有顺着他的指向转头,她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心里早有想法,所以不甚在意地回答:“唔,让他跟着吧, 他找我应该是有事要问, 我也有事找他。” “和夏目先生有关吗?” 是枝千绘闻言, 浓密的羽睫扑扇了一下,她眉眼弯下来, 罕见地拉长尾调,说。 ——“你猜。” 森鸥外一愣。 很少看见首领这么稚气的一面。 是枝千绘捕捉到了这好似狡猾狐狸愣住的一幕,开心的眯起眼睛,她把手里的金鱼袋推给森鸥外, 溜溜达达地走掉了。 远远地留下一句:“我先过去了,记得等会一起去看烟花~” … 祭典在继续。 街上的灯被抛在身后。 是枝千绘在大树的阴影下找到了福泽。 她的保镖先生站在远离喧嚣的地方闭目养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前方是灯火灿烂的祭典长街,背后夜色冷冷,只有海风掠过海面的绵长浪花。 孤剑士,人如其名。 少女步履轻轻地走近。 熟悉的气息靠近,男人骤然睁开双目,目光最先捕捉到的,却是一颗圆润的苹果糖,艳红的色彩让福泽愣了半晌。 好一会儿才记起来要伸手去接。 还没接过来,就听见一句似是而非的抱怨:“再不来祭典都要结束啦,福泽。” 福泽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直到是枝千绘把另一个苹果糖放在他手里,才后知后觉地收回手。 “谢谢。” 福泽下意识说道。 他还是那身和服,披着羽织,古典武士的形象很好地融入繁盛的祭典里。是枝千绘侧头,微微屈身从下方向上望着垂着头ⓨⓗ看着手里苹果糖发愣的青年武士,看见他银色发丝散乱,羽织衣摆上也带着风尘仆仆的深色。 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赶过来。 她心下了然。 是枝千绘没问,而是问道:“邀请是中午发给你的吧,怎么现在才来?” 福泽迟钝又下意识地回答:“刚从东京那边回来,回程花了点时间。” 他记着少女的邀请,但来的时候祭典已经开始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不是迟到的理由。 福泽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道:“……抱歉,我来晚了。” “没关系。” 是枝千绘摇摇头,不在乎这个。 她又不是要求全日制二十四小时随时需要待命的黑心老板,更何况她也不是真的把这位纸片人视为保镖。 更值得她注意的是福泽口中的那句‘东京’。 是枝千绘问:“你去东京找老师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刚才注意力还极为分散的银发男人瞬间抬头看向她。 青年武士目光沉沉,眼底压着情绪,五味杂陈。 是枝千绘眉梢带笑,她率先迈开步子,走向繁华市井之外,风声萧动,夜光如烛。 福泽跟上去,落半步在她身后,就像名迟来的守护者。 “去问到了什么?” 是枝千绘问他。 “夏目先生什么都没有告诉我。”银发武士缓缓地摇了摇头,又默了默。 他说:“我问了他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得到答案,我对你的疑惑也就解开了。” 是枝千绘眨眨眼睛,依旧是笑着的,她耐心十足地等待下文。 “……赈早见。” 出乎意料的,福泽没有直接说他解开的疑惑,武士先生反而快步往前,拉住了是枝千绘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里拿着苹果糖。 艳红的,像血。 “赈早见。”福泽再喊一声,他拽着少女的手腕,在是枝千绘惊讶的目光下问道:“我来的那天,我杀了门口的两个人。” 青年武士沉着声音,扣着是枝千绘手腕的五指愈发收紧,“你在里面为什么没有反应?” “你的异能——” “你的力量——” “赈早见。” “连你的本能也都被疾病和虚弱一并拖下地狱了吗?” 赈早见宁宁对福泽来说是一道耀眼的灯,就像海上风暴侵袭,强光扫平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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