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不自觉蜷曲起来。 是啊,她是荣光无限的天满宫宫司,犹如神明一样,传入她耳中的祈愿多如牛毛。 神明怎么可能专门为了某个人降下神谕。 … 是枝千绘眨眨眼睛。 她没看懂禅院甚尔的表情。 千绘尝试深入剖析了一下禅院甚尔特意压重的交易,思索再三的结论是对自己领悟的事情愈发肯定。 ——她的结论一定是对的! 公式书都说了,禅院甚尔的压力来自禅院家。 总之挑这一点下手一定没问题! 这样想着,是枝千绘没回答禅院甚尔的问题,反而反过来问这个一般不会主动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女孩微微弯眸微笑,轻声问道:“甚尔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这个想法普一出现在脑海中,禅院甚尔就果断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还是没忘记那天女孩对他说的那番话。 ——算了。 在这个小鬼眼里,什么都没她的权利重要。 这不是在他早该知道的事情了吗。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这段时间禅院那边有人来找我问关于你的事情。”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禅院甚尔脸上有明显的不屑和嘲讽,他随意地掏了掏耳朵,弹开指尖的脏污,好像说的是什么脏东西:“连我那家主堂叔都来找过我,问我这边能不能和你讨论一下那天的事情,提前内定禅院家的席位。” “我来告诉你一声,自己长点心眼,别被人算计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禅院甚尔明显看见他把这道消息说出来之后,那个女孩蓦地亮起的笑容。 “噢~好消息嘛,谢谢甚尔。” 是枝千绘开心地应下了这个好消息。 意料之中的反应。 千绘开心地看见了天堂之战的进度条再加5%。 禅院甚尔撇过脸,没去看这一瞬间她的欢欣。 禅院家还有向他暗示过另一件事。 这件事禅院甚尔没说出来。 本职巫女通常通过招赘的方式结婚,天满宫归蝶会身负婚契是在她投身神社之前的事情,所以和五条悟的婚约是另算。但这样的特殊让禅院家那些封建入脑的老不死觉得可乘之机, 禅院家把他送到天满宫归蝶身边来就是打着和五条家抢人的心思。 年龄不是问题。 天满宫归蝶总会长大的。 更何况女孩身上延续了哪怕是放眼咒术界都相当古老强盛的一支血脉,无论是和御三家中的哪一家结亲,都有可能诞下强大的后裔。 于是首要的是把握住这个女孩的心思,把她拉向禅院家,这样未来的各种利益都可以徐徐图之。 这件事禅院甚尔没说出来。 这种事他听了都觉得恶心,更何况年纪不大却格外聪明通透的女孩,思虑再三,禅院甚尔还是把这件事丢进了思维的垃圾桶,就当那些老不死的族老是白日做梦了。 禅院甚尔重新把话题拉回了最开始的事情上,“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无论是什么事,能做到的事情他都会去做。 禅院甚尔再次扫过女孩眼底的青黑。 ……啧。 他问着,那女孩却突然抬起头向他露出笑容。 好像禅院甚尔觉得恶心的消息对她来说是什么值得开心很久的事情一样,是枝千绘眉眼弯弯,唇角带笑,轻巧地说道:“本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的,但现在,我想先保密~” “哈?” 禅院甚尔盯着女孩眼底的疲惫,无端地升起了一丝愤懑。 就算到这个小鬼身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是搞不懂这家伙说话的模式,每次都把话说到一半,模棱两可到他怎么也猜不出她到底想要什么。 他从没看过天满宫归蝶向任何人求助过。 哪怕是时不时会有的诅咒师,她也是一个人抗下来,就算身边已经有了他这样可以支使的打手也是一样。 每一次都是把自己的心思和压力藏下来。 还有那些乱七八糟野心和权力纷争。 就这一点上,她比御三家那些老不死还要强几分。 但是她都疲惫到这样了—— 禅院甚尔扭过头,觉得自己额头青筋突突地在跳动。 身侧的拳头紧了紧。 是枝千绘没察觉男人的心情,她只似有似无地扫过一眼旁边斋服洁净的祢宜,眉眼盈着一团笑。 她从抽屉里拿出糖果,色彩斑斓的镭射包装纸裹住小巧的水果糖,女孩起身,和服衣摆掠过地面,她走到禅院甚尔身前,半蹲下来。 “虽然我说想保密,但甚尔可以先猜一猜。” 她忽地将糖果抵到男人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让禅院甚尔下意识转过头,柔和的嗓音平息了内心升腾的浪涛。 “是关于我们之间那件事的事情,算作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甚尔。” 那狡猾多谋到令人不寒而栗的女孩垂下眉眼。 “这个给你。” 她将那颗糖放进禅院甚尔手心。 微凉的温度。 禅院甚尔诧异抬眸,看见苍眸底色里闪过一丝他还没来得及读懂就逝去的悲悯。 她说着禅院甚尔现在还不会明白的感谢。 “谢谢你愿意结下那份契阔。”
第72章 人生十数年,如梦亦似幻(5) 硬糖滚过舌尖, 水蜜桃味滑入喉腔。 那颗糖很甜。 禅院甚尔不经常吃糖,他喜欢肉食,重口味的东西更适合他这样常年和打打杀杀打交道的人。 但被彩色透明纸包裹着的糖放到他手心里的时候, 鬼迷心窍地,禅院甚尔拆开了它, 放进嘴里。 真的很甜。 和天满宫归蝶的外表一样。 禅院甚尔将糖纸攥进手里, 塑料糖纸杂乱得被揉成一团,片刻后,他没把东西丢进垃圾桶。 禅院甚尔重新将这张糖纸捋开。 一点一点地捋掉褶皱, 然后再一下一下地对折好。 算上她把他从禅院的深渊里拉出来,这是第二份礼物了。 不是很贵重,也没什么特别。 禅院甚尔还是决定稍微收藏起来。 将糖纸放到口袋里, 禅院甚尔悠然将双手插进裤兜,准备找个位置睡一觉。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男人随意地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是那个最近经常在天满宫归蝶身边的祢宜。 “甚尔大人。” 白色斋服的祢宜正在走近, 远远地就喊住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本来没打算理, 但想到祢宜刚从女孩的住处来, 稍微停了一下。 祢宜快步走近,黑色的长发用白色檀纸绑缚在身后, 微垂的刘海遮住了额头上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缝合痕迹,他面带微笑,恭敬地喊住了宫司大人身边最特殊的男人。 禅院甚尔懒散地问道:“是她找我有事?有事就说。” “不是,是我找您。”祢宜说。 禅院甚尔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神官, 没回答,但也没拒绝。 “是这样, 您应该听说了,神社最近有礼祭,会邀请很多方面的人来观礼。”祢宜见禅院甚尔没直接走开,首先是提起了他喊住禅院甚尔的原因。 祢宜担忧地叹了口气:“但是最近宫司大人和咒术界的关系相对混乱,当天可能会遭遇诅咒师的咒杀,现场如果混乱起来对宫司大人会十分不利。” 未尽之言非常明显。 禅院甚尔明白了他要说什么,男人扫了祢宜一眼:“你要我保护她的安全?” “这种事你找错人了。” 禅院甚尔转身就要走,口袋里的手收缩成拳:“祓除咒灵的事你应该去找咒术师,找我没用。” “是这样,这一点我明白。”祢宜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白色斋服的神职人类依旧保持笑容,望着将要离开的禅院甚尔,轻声说道:“祓除咒灵甚尔大人可能不如神社的神官巫女,但是,另一件事呢?” “——” 禅院甚尔猛然止住脚步。 另一件事。 除了咒灵之外的另一件事还能指的什么。 禅院甚尔回头,声音含着哑意:“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出了我所担心的问题,期望甚尔大人能帮忙而已。”祢宜的脸上露出狂热的笑容,仿佛他信仰的并不是神社供奉的那位天满大自在天神,而是那名樱发宫司。 祢宜微微颔首,说:“一切为了天满宫大人,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禅院甚尔没有回答。 他看向天满宫归蝶的住所,犹疑了几分钟。 记忆里不是没有天满宫归蝶战斗的画面,但万千记忆掠过,最后定格在了女孩疲惫的面容上。 麻烦的家伙。 最后禅院甚尔在心里暗啧一声。 “行吧,发现问题叫派人来叫我就行。”禅院甚尔丢下一句,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感谢您伸出援手。” 祢宜勾起嘴角,向禅院甚尔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垂下的黑发挡住他的神色。 羂索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天满宫的术式继承至千年前菅原道真的血脉。 ——就让他看看,这个被天满宫极为重视的人,能将她的返祖效果激化到什么地步吧。 或许能成为未来计划的某一环呢。 … 禅院甚尔一无所觉。 心里嘀咕着这是个麻烦的事情,男人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仗着是枝千绘对他的特殊参与进了神社的安保事宜里,似有似无地,总是会远远地出现在是枝千绘附近。 也不靠近,出现的地方也总是能占据宽广视野的地方。 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叫一声会过来,但不叫就死活不靠近。 对此,是枝千绘:“?” 所以纸片人真的会有青春叛逆期对吧? 既然在给她涨好感度那就下来和她贴贴啊,好感度都是假的吗! 在纸片人里相对难攻略的森鸥外这么高好感度的时候也会和她贴一下啊! 果然—— 果然她还是不适合攻略呜呜。 是枝千绘如同化掉的水蜜桃味冰淇淋一样滩在榻榻米上,樱发散了一地,两秒钟后,她决定下线。 攻略纸片人的技能点还是下辈子再点吧。 现在能抚慰她受伤心灵的只有大猫咪了。 划开游戏面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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