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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双脚被捆住却还是试图往后扭转脚尖的男人，半威胁半劝诫地说道：“渡边先生，希望您配合一点，否则我只能考虑柳原的办法了。” “呜呜！” 渡边嘉浩从喉间发出怒吼，但他并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当即往地下室的方向跳去。 - 正如桥本隼所说，地下室是整所学校的机房，属于机器的嗡鸣声不绝于耳，连漂在空中的浮灰都清晰可见。 “是这台机器。” 桥本隼在其中一台电脑前坐下，在桌面的无数图标内翻找出自己创造的那个，点开后朝旁边让了让，将电脑画面展示给柳原月和工藤新一。 屏幕上是东京市的地图，以网格状切分成十数万块，即便放大到极限，每个格子所代表的面积依然很小，近乎精确到门牌号。 柳原月摸过鼠标，试探着在网格上划过，每个格子都可以被选中，并且能同时进行多选。 她松开手，站起身来，问道：“所以我们要把炸弹的具体位置在这张地图上选出来？如果全选呢，选中整张地图就自然包括所有炸弹吧？” 桥本隼在键盘上输入一串字符，将程序代码调出来，“这些炸弹是串联而成，想要阻止爆炸，必须找出每一个炸弹的具体位置，也就是对应的方格。如果全选——” 他笑了一下：“这种漏洞我在设计时当然考虑过了，如果选中了并不存在炸弹的位置，那么也会导致炸弹的引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柳原月凑上去看了看。 ——【public class Tokyo CityMap “type”：“Feature” “properties”: “name”: ……】 研究这些古老的代码显然不是她擅长做的事情，在工藤新一和桥本隼专注敲击键盘之时，柳原月选择最直截了当的方式。她将渡边嘉浩嘴上的胶带撕下，向他问起炸弹的具体位置：“渡边先生，您在东京市内放置了多少枚炸弹？以实验室制造沙.林病毒的数量推测，应该不会低于一千枚？” 她点点头，又问道：“具体是多少呢，一千五百枚？两千？三千？” 但渡边嘉浩的反应却出乎她的预料。 柳原月险些怀疑是自己判断错了：“都不对？” 可是以东京市的面积，炸弹超过三千枚就实在太多了些，况且以奥美教的人数计算，也并不符合安置过量炸弹所需要的人力。 她盯着男人脸上的嘲笑神色看了又看，想到另一种可能：“市区内的炸弹并不是整数，而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数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不可能猜到！”渡边嘉浩像是被踩中了痛处一般大喊起来，“我绝对不可能告诉你！” 即使知道地下室里的隔音效果极佳，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大声叫唤着：“来人啊！有人吗！快来帮帮我！” 得不到回应，渡边嘉浩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这间地下室里回响，他愤恨地看向在场的三个人，诅咒道：“我做的是救济东京市民灵魂的事，你们这样不识好歹，最终一定是要下地狱的！” “不信教也会下地狱吗？”柳原月好奇道，“我还以为只有信教的人才会区分天堂和地狱。” 到了这一步，渡边嘉浩心知自己无法逃脱，却还是在尽着最后的努力，对她劝道：“柳原小姐，你和他们都不一样，只要你改变主意，我会带着你一起成为至高无上的奥美之主信徒，成为无数人艳羡的对象！” “哇哦。” 她没什么感情地惊呼一声，接着道：“那么渡边先生，在令人艳羡之前，您可以告诉我炸弹都放在哪里了吗？”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好吧，那么回到之前的问题。”柳原月继续问道，“炸弹的数量大于一千枚，小于一千五百枚？还是小于两千枚？” “所以是一千枚到一千五百枚之间。” 她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地图，思考起应该从哪里入手。要在十几万个格子里让渡边嘉浩挑出存放炸弹的一千多个特殊位置的难度极高，尤其是她不可能指着每一个格子对他问询，不论是从耗费的精力还是时间来看，都不是个好主意。 那边的桥本隼也想出了技术层面的解决方案。 他在程序内加入了一串新代码—— 【container.onmousedown=function…… onmouseup=function……】 输入完长长的英文字符，桥本隼试验着将鼠标箭头从地图上划过，解释道：“这样可以通过鼠标的移动得知方格下是否有其余设置，每当碰到炸弹存放的位置，就会触发事件让坐标变亮。” 工藤新一看着在鼠标移动下发亮的地图方格，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但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检查每一个方格。” 已经十点多了，距离他推理出的爆炸时间还有不到十一个小时，要凭借人力检查过十几万个方格，再快也需要花费十小时以上，还不包括人为因素所带来的风险与误差。 “渡边先生，您应该不是胡乱选择地点的吧？” 柳原月向渡边嘉浩确认道，收获的是男人铁青的脸色。 “不可能是乱选的。” 少年的右手托住下巴，推理起来：“这里的程序只是起到辅助作用，是他为了同时引爆炸弹而设置的，可炸弹的摆放并不是点点鼠标这么简单，他要命令下属去藏好炸弹，又要保证炸弹的位置和他标注出来的地图位置一致，只能说明——这其中是存在某种逻辑的。” “不过……”他当然听到了柳原月之前询问渡边嘉浩的内容，“要放一千多枚炸弹且不出现任何误差，是他给出的地点精确到门牌号，还是将地点定在了什么标志性建筑？” 可什么样的标志性建筑会有一千多个？ 工藤新一抿抿唇，盯着屏幕上的地图陷入了沉思。
第154章 第一百五十四面 不可能按照地图方格依次询问, 柳原月只好从另一个方面入手：“渡边先生，您这么想要报复, 不会是把炸弹装到藤原候选人的家门口了吧？” 即便这是她自己提出的猜测，但她仍然觉得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么其他的炸弹呢？当年那么多没有投票给您的市民，难道您还挨家挨户调查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投票……” 工藤新一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忽然记起那些在渡边嘉浩的办公室里翻出来的资料。 线索在脑海中被飞速串联，他抬起头，双眸被屏幕散发出的光线点亮，自信的色彩满溢其中：“我明白了！那些炸弹被放在哪里, 我都已经知道了。” 渡边嘉浩半个字也不肯信，只当这是在诈他，嘴硬道：“不要做梦了！” 少年站起身，走到男人的跟前，俯视着坐在地上形容狼狈的人, 说道：“柳原说得没错，你想报复的就是当年没有投票给你的人, 对吗？” 渡边嘉浩闭上眼, 拒绝从眼睛里透露出任何信息，大声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闭上眼睛的确切断了一条信息来源，但面部表情的复杂性并非仅仅通过眼睛构成，况且这种虚张声势且自欺欺人的表现，已然说明推理的正确。 建立在这个思路上，柳原月想了想，问道：“先不提他怎么知道对方有没有投票给他，如果真的是这样, 也不只是一千多人吧？” “不是个人。”工藤新一坐到电脑前，鼠标放在自己记忆中的位置上, 那个方格果然随之亮起，“是当年没有支持他的投票点。” 他解释道：“整个东京市有1866处投票点，最终的议员选举投票情况是根据每个投票点的选票统计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知道是谁没有投票给他，只要知道是哪个投票点他的支持率低于藤原真介就可以。 “而当年的投票结果一直被渡边先生完好无损地保存在办公室内，足以说明他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我看过一遍，那份资料上各个区域的票数精确到了个位数，您的支持率更高的投票点是779个，而支持藤原真介的是1087个。 “也就是说，这一千多枚炸弹，都被放在了当年藤原真介的支持率更高的投票点。至于炸弹的放置具体位置——投票箱，我说的对吗？渡边先生。” 听到这个地点，渡边嘉浩的嘴角猛地抽搐一瞬，眼皮也难以自制地跳了跳，不得不竭力偏过头，不让任何人看清他的脸。 但柳原月已经得出了答案，她从渡边嘉浩的脸上收回目光，说道：“他在肯定你的推理。” 工藤新一继续分析道：“投票箱是不透明的，周围又经常有人走动，炸弹的声音很难被听清，在选举日期到来之前也不会有人取出选票，是炸弹最合适的放置地点。” 柳原月接话道：“也能最大程度地满足他的报复心理。” 既然知道渡边嘉浩的炸弹放置点，时间就变得更加紧迫，她考虑到少年此刻的身体情况，主动提道：“需要我去把那份资料拿来吗？” 虽然可以通过询问渡边嘉浩获得答案，但这个方法的效率和准确性——渡边嘉浩自己或许也没办法记得每一个投票点的具体位置——都显得不够高，所以对照那份投票结果来选择地图方格是最稳妥的办法。 桥本隼阻止了她：“我去吧，在这里我走动起来方便些，就算撞见什么人也不会引起怀疑。” 见他们都想去拿那份被放在渡边嘉浩办公室的文件，工藤新一有片刻的不解：“为什么要去拿资料？” 他咳嗽两声，勉强想到一个原因，说道：“是要投票点的信息吗？我都记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桥本隼正欲起身的动作被他这句话说得一顿，旋即扭头看向他：“不是说有一千多个投票点？你记这个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少年和桥本隼对视了一眼，眸光中的奇怪之色比后者的还要更重几分，工藤新一以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道：“我不是说我看过一遍？” 这个反问句实在太有冲击力，桥本隼的身形僵在了那个半起身的姿势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柳原月虽然也有些惊讶，但这件事好像又是意料之中，她接受得很快，朝工藤新一问道：“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是我和桥本先生可以帮忙的呢？” “桥本先生可以用另一台电脑再看看这些代码还有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少年坐在电脑前，偏过头望着她，语气分明温柔了许多，“至于柳原，你看好渡边嘉浩，然后稍微休息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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