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你最好别在五条或者香奈乎那边说什么,如果对面是诅咒师的话,我灭口起来也不会受到良心谴责。” ……就这样,截止目前,夏油杰真的什么都没说。 倒不是被蝴蝶忍明显带着外强中干意味的威胁慑住,就是觉得自己反正也不打算让童磨继续嚣张多久,那完全没必要在此之前徒增罗乱。 让手下暗中照拂一下,确保她的人身安全别受到太大威胁就好了。 不过蝴蝶忍会擅长剑术这点倒确实出乎了夏油杰的意料,明明看起来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嘛,就算擅长也基本相当于手无缚鸡之力了,夏油杰想。 毕竟同样的招式教给爱都能刺破岩石,她这个开发招式的人却只能在竞技类的比赛中获得几个得分点。 简直和她现在说要杀童磨一样,让人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在自己能力欠缺的事情上执着。 “杰,一直盯着别人的未婚妻看可没礼貌哦!” 五条悟一推开校医室的门便相当没好气地抬手往他肩膀上一拍,显然是还在外面时就注意到了他那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 “让我怀疑你今天是来找茬打架的。” 一方面是五条悟自己在不断做出尝试和努力,另一方面又有蝴蝶姐妹提供的药在辅助他压抑体内的咒毒。 如果夏油杰成为最强后原地开摆,那么现在的五条悟确实已经具备了不破坏身体平衡就向他挑衅的资本。 只可惜停滞不前对夏油杰来说也不现实,他不久前才刚刚觉醒了领域,再加上获得数千咒灵后学会的奥义术式极之番「漩涡」…… 讲真,时常让五条悟产生一种感觉,他那句“只想在你缺位时客串一下最强,早就做好准备等你回来”的话是客气,当真自己就一辈子别想把最强称号再拿回来。 总之,鉴于二人认真起来实力还有一定差距,夏油杰也没应五条悟的口嗨,只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将自己的出神甩锅到了被那把刀的正确使用方法震惊上。 “所以,你又找我有什么事?”五条悟平时的确不介意夏油杰没事过来找自己扯皮,但夏油杰刚才疑似盯爱盯出了点旧情复燃的念头让他很在意。 吃一堑长一智,他觉得既然自己曾经给予的绝对信任被夏油杰当了高傲和轻视,那他当然不介意解开这个误会,明明比起夏油杰,惨遭背刺的他才是更委屈的一方。 “我先声明,加茂童磨那家伙的事情免谈。”五条悟说,“禅院家再怎么难搞,好歹现任家主直毘人还算明事理,他们家整个蛇鼠一窝,你想动手直接动,动完给他家吃哑巴亏,我懒得再去他家交涉什么。” 五条悟才不会说他上次去加茂家,正赶上他们家也在上演抢孩子的戏码呢! 貌似是要把一个侧室的孩子强行交给正室抚养,就因为那孩子继承了家族术式,未来打算作为下任家主培养。 这里暂且不论按照当今日本法律重婚犯法,加茂家还搞这套简直是在开时代的倒车。 关键是他这个昔日最强还不知怎么被传出了相当以讹传讹的人设。 他发誓自己仅仅是路过一下而已,丝毫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结果那孩子竟瞅准时机挣脱看守,跪倒在他面前就不管不顾地开始嚎。 说什么“五条先生求你也收留我”,“我和伏黑惠一样也继承了家族术式”,“我的力量也为你所用,只要你不让我和妈妈分开”…… ……就离谱! 虽然他顶住了禅院家的压力收养了惠,也确实出乎所有人预料地留任高专做了老师,但不代表他打算就此另辟蹊径,自己不行便寄希望于把另外两家的术式传承者全收为儿子,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让五条家继续在御三家中一家独大啊!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从那个叫加茂宪纪的小鬼跪下管他叫爸爸那一刻起,就都不重要了。 明明是他先莫名其妙遭了他们家叛逃成员的挑衅和袭击,他们家却担心他以此作为要挟,正在筹划把他们家的术式继承者一并抢走。 甚至话里话外都在质疑他是不是早就在背地里对小鬼允诺了什么。 就差明着倒打一耙,将一切归咎于他伙同夏油杰给加茂童磨下套,说白了是针对他们加茂家的仙人跳了。 尽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但五条悟回想起来还是很气。 以至于他接下来好半天都没仔细听夏油杰说话,直到疑似听见了“孩子”的字眼,才再次不太友好地朝自家挚友瞪过去一眼。 “……”夏油杰懵了:“又怎么了?” 五条悟吸了口气,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完全没听进夏油杰具体说了什么,便悻悻地把视线收回来:“没事,刚才有点头疼,你说什么?” 夏油杰无奈。 他走到一旁拿来今天顺路带过来的喜久福,看五条悟泄愤似的吃了一会儿,情绪似乎好了一些,才重新提起刚才的话题。 “我说打算送菜菜子和美美子去学前班的事。”夏油杰说,“她们两个明年就该上小学了,可现在这个样子……感觉如果不去学前班提前预演一下,明年根本没办法适应学校生活。” 五条悟嘴里嚼着没咽下去的喜久福,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那你就送她们去呗,现在你也不差钱。” “是不差。”夏油杰说,“但学前班这种东西又不是简单粗暴的越贵越好。” 说着,现役最强诅咒师开始一条条罗列需要考量的因素。 “伙食,设施,师资,语言环境……还有我肯定会派咒灵在附近保护她们的安全,地理环境也要考虑在内。话说你家的惠不是和菜菜子还有美美子同岁吗,津美纪更是今年就该上学了吧,你完全没想过这些吗?” “这个啊……”五条悟被他问得愣了一下。 他只能说他还真没想过,毕竟他家养孩子的主力是爱,他又不需要像夏油杰一样既当爹又当妈,所以这些事爱不主动和他商量的话,他一般也都会交给爱去处理。 “等我帮你问问小爱吧,她应该都决定好了。”五条悟到底也是当爸爸的人,看出夏油杰是真在为这些事困扰,此时正吃人嘴短的他便没再没个正经地插科打诨。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后,五条悟先是陪爱看了一会儿新拿到的电影剧本,然后便趁着拿水果给她的空档顺便替夏油杰问了一句。 “杰说想送菜菜子和美美子去学前班,但那两个小丫头情况也挺特殊,他让我问问你,咱家的惠打算送去哪里?” 五条悟觉得让菜菜子和美美子当惠的同学也没什么不好。 一来几个小鬼都有术式,平时在学前班能互相照应,不致于让谁因为一不小心暴露能力而惹来麻烦。 二来他还可以顺便蹭下夏油杰派去保护女儿的咒灵,孩子们放在一起带对大人来说总归是件能节约精力成本的事。 可他话说完,却发现爱也愣住了,愣得似乎比他白天听夏油杰提起这些时更甚,他拿叉子叉了水果喂到她嘴边都视若无睹。 “……说起来,津美纪好像说过,小惠在进入咒术高专前的确是需要上学的。”半晌,爱若有所思地给了五条悟一个他未曾设想过的答案,“还有津美纪,她六岁了,按理说再过一个月就该成为小学生……” 最初的错愕过后,爱回过神来,惊恐失措的表情渐渐在脸上浮现:“啊啊啊完全忘记了!悟君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五条悟:“……” 他这不是也才听夏油杰说起来吗? 而且之前全家四口根本没人就相关事情讨论过一句,他理所当然以为是一切早就确定好了。 毕竟他们家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是一家人中有两个重生者,这种情况下愣是谁都没想起孩子应该上学的事情合理吗? “我是活了两世三十八年,可我两世加起来只上过六年学啊!”爱这样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忘得如此彻底,“至于阿库亚和露比,他们的户籍当初直接落在社长夫妇名下了,所以后来到了该去学前班的年纪也都是‘佐藤’社长和京子小姐帮忙安排的。” “我本来也不打算去上学,反正前世已经差不多读完国中了,现在当艺人完全够用。”他们又叫来津美纪后,津美纪表示她倒是没忘,但在她和惠上学一事上显然也很有自己的想法,“小惠未来的学费我也在攒了,不需要五条先生和小爱小姐费心,我会处理好这些的。” “喂,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养不活你和惠一样。”五条悟无语极了,“你之前和小爱说想继续做艺人的原因不是惠以后也想在电视上看到你吗?” “那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如果可能,我希望这一世能给惠一个更加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 津美纪说到这里,眼帘便垂了下来。 她在心里续道,可是她之前对五条悟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这让她还怎么坦然接受他和爱的善意,再把抚养惠的责任完全丢给他们? 由于上一世接触有限,津美纪对五条悟的印象只是个符号化的咒术界最强而已。 高高在上又深不可测,据惠所说,无论多难对付的敌人,在他手下都会被戏耍得如同杂鱼一样,仿佛是独立于世界规则的存在,当之无愧的神子。 但这些分明只是表象。 如今已经带着惠同五条悟和爱朝夕共处了一年的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少年的人生从来不是开了作弊器一般大杀四方的容易模式。 或者说,他自愿放弃了那个只能让他自己和爱舒坦的选项,就像她前世一样,毅然背负起名为“善”的枷锁,承载着整个咒术界的希望负重前行。 几乎少到没有的睡眠,不得不吃大量甜品以补足术式对大脑的损耗,这些都是他的日常。 哪怕是已经一定程度跌落了神坛,每时每刻都在修补残破身体的现在,他仍在尽他所能地挡在所有人身前,为更多希望得到他拯救的人抗衡来自这个腐朽世界的恶意。 津美纪曾经怨恨五条悟什么呢? 怨他把惠卷入了咒术界的纷争,怨他牵扯到惠却没有保全惠,觉得他算什么神子,自己把弟弟好好地交到他手里,他却任凭一切失控,以致惠在一次次危险的战斗中九死一生。 然而,无论前世还是这一世,他原本就没有亏欠惠什么。 如果不想让前世的悲剧重演,惠必须自己变得更强,她也不能再那么不识好歹…… “总之,五条先生,小爱小姐,已经很感激你们了,惠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津美纪重重地咬了一下嘴唇,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了五条悟和爱那两双都很特别的眼眸,脑子一抽,下意识吐出一句自己说完都懵了的话。 “毕竟我才是咱们家最年长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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