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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卷抖了抖裙子，两手拎着将裙子展开，“当时穿着去看魔术表演，还挺贵的，就穿了那一次。” 她向迪卢克，唇边漾开一个清浅的笑意，酒窝若隐若现。 “我穿这个可以吗？” 迪卢克当然不会有意见。 就算心底有些许不快，他也不会把情绪表露出来。 尤其是在面对花卷着亮晶晶的眼神时。 女仆在看到花卷拿出的礼裙时，脸上的慌张立刻就被笑容所替代。 她笑看着花卷，真挚而恳切地说道：“旅行者和老爷很相配呢。” 花卷以为她说的是裙子，也就没反驳。 迪卢克听出了女仆的弦外之音，看了一眼她，然后对上了女仆“嗑到了”的眼神。 迪卢克：“……” 为了搭配裙子，女仆为花卷找来了一双精致漂亮的高跟鞋，镶了水晶的鞋子与花卷的那条礼裙格外相配。 “这鞋子……”花卷拿着鞋子有些意外。 “这是——”女仆刚想如实相告，说这是迪卢克之前买回来想要送给花卷，但一直没送出的。 迪卢克轻咳了两声。 业务能力一级的女仆立刻就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于是话锋一转：“这是西风骑士团的琴团长拿来的，说是为了感谢旅行者您帮忙这次丰收晚会的开场舞。” 说完之后，女仆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这个借口非常完美！ 花卷不疑有他，拿着裙子和鞋子，在女仆的指引下去往了她之前住过的那间客房换。 那双鞋子很漂亮，而且非常合脚，在换上之后，花卷还走了几步感受。 她平日里很少穿高跟的鞋子，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穿过。 虽然感觉有点不适应，但也还能接受。 “这鞋子……希望不会影响跳舞。唔……等会还是和迪卢克再练一遍吧。” “好像总感觉我忘记了什么……” 花卷一边嘀咕着，一边换上了那条精致的白色礼裙。 在拉拉链时，她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花卷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把这条裙子搁置了这么久了！ 因为这个拉链！它是坏的！！ 现在又是卡在了腰间的位置，上不去下不来，拉得她胳膊都酸了，拉链还是纹丝不动。 花卷自己试了十分钟，拉链死死地卡在原位，完全不动。她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决定接受现实。 裙子是抹胸的，她手捂着胸口的位置，慢慢挪到了门口，抬手扭开了门把手，想拜托女仆小姐姐帮她拉一下拉链。 她探出头，空荡荡的走廊上，只有穿着一身黑色礼服的迪卢克双手环着胸，靠着墙站在那，平日里来来往往的女仆小姐姐们不见踪影。 见花卷探头出来，迪卢克微抬首朝她看来。 “怎么了？” “那个……迪卢克，女仆姐姐们呢？”花卷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们都在楼下忙着布置，还有准备晚些时候的食物。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有……有人有空吗？”花卷有些羞赧，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可以帮我看看有没有哪位女士有空吗？我……我遇到了点麻烦。” 迪卢克眼里闪过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朝楼下走去了。 约莫十分钟后又回来了。 “都在忙，好像没人能得出空闲……”迪卢克如实相告。 花卷只感觉是命运在跟她开玩笑。 这么大个庄园，居然没有一个小姐姐是有空的吗？ 那她……那她…… 花卷保持着这个姿势也很累了，纠结了好一会，只能认命。 她向迪卢克投去求助的目光。 “迪卢克，我的裙子……拉链卡住了，可以……可以拜托你帮个忙吗？” “……拉链？” 迪卢克微微睁大了眼睛，红发之下的耳朵染上了红色，隐隐在发烫。 他有些不自然地侧过头，轻咳了两声。 “你稍等，我去看看有没有人能来帮你。” 说着，迪卢克就打算往楼下走去，但花卷感觉胳膊已经很酸了，快要撑不住了，赶忙喊住了迪卢克。 “那个……我的手已经很酸了……迪卢克，你帮帮我吧……”手臂的酸软战胜了羞涩，花卷垂下眼睑，红着脸开口道。 迪卢克的脚步一顿，脑海里在天人交战着，最终还是转了方向，走到了花卷的面前。 花卷抬头看他，对上了他暗沉的眼神。 他说：“可以。” 声音略沉，还带着几分哑意。 …… 屋里明明是很宽敞的，但在迪卢克进来之后，花卷却莫名感觉变得狭窄了起来。 窗子是打开的，有风吹进来，但房间里的温度却变得高了些。 迪卢克看着护着胸口的裙子，一手护着拉链，背对着他的花卷，眸色幽深。 他也不知自己是该开心还是该气恼。 你就这么信任我，相信我不会对你做些什么吗？ 你这样毫无防备，无所顾忌地放我进来，又这样背对着我—— 若我卑劣，你该怎么办？ 迪卢克往前踏了一步，抬起手落在了她裙子背后的拉链上。 他在捻起拉链时，难免会碰到花卷的手。 花卷感觉到他的指腹划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若有似无的痒意，像是触电了一般。 她赶忙缩回了手，两手护着身前。 迪卢克一手将链条并拢，捻着拉链的手往上拉了拉，拉链纹丝不动。 果然卡得很紧。 他的目光扫过那片光洁的后背，还有那修长的脖颈，只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克制着自己，专注地看着那颗拉链。 迪卢克尝试着调整链条，曲起的指节无意间碰了一下花卷后背上脊柱的位置—— 花卷只感觉一道电流顺着脊柱蹿上，又痒又麻，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她回过头看他。 迪卢克感觉到花卷的颤栗，一抬眼就对上了花卷的眼睛——眼眶泛红，眼角带着湿意，可怜又无辜。 被这样的眼神看着，迪卢克只觉得本就干涩的喉咙更加干了。 “……对不起。” “没……没事……”她小声回答他，声线颤抖着，就像是小奶猫叫一样，软绵绵的。 向来砍天砍地的旅行者露出这样的一幕——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迪卢克压下心头的那点燥热，更加把注意力集中在拉链上。 调整了几次过后，终于顺滑的把拉链拉了上去。 迪卢克拉好拉链之后就退开了。 花卷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后腰——那个刚刚被迪卢克不小心碰到的位置。 明明已经过去了有一会了，但那种奇异的感觉怎么也退不下去。 很奇怪。 屋外人声喧闹，屋里的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你觉得可以吗？”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花卷抿了抿唇，按下心里的忐忑，随意找了个话题，小声问道。 迪卢克又退了一步，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花卷，这才颔首。 “很好看。这条裙子很衬你。” “我也觉得裙子很好看，绫人的眼光真的没得说。” “绫人？”迪卢克眸光闪了闪，眼底闪过一道暗芒，“这是那位神里先生挑的吗？” “是啊。”花卷不觉有他，点头应道，“当时店里漂亮的裙子很多，不知道该怎么选才好，就拜托绫人给点参考意见。” “当时绫人挑了两条让我选……我也忘了为什么要选这条了，太久没穿了，都忘记了拉链坏了。” 迪卢克没说话。 花卷抬手将头发拨到脑后，提着裙摆转了个圈，素白华丽的裙摆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涟漪，裙摆上镶嵌着的宝石折射着橘色的斜阳，光彩熠熠。 她刚想问迪卢克要不要再练练，再熟悉熟悉，话还没说出口，不适应高跟鞋的脚一崴—— 熟悉的失重感传来，花卷心里一惊，偏偏脚上的鞋子让她不好调整自己的身位，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设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有人抓住了她的手，一股力量带着她往前，而后她的背后被稳稳的托住了。 花卷感觉自己被那股力量带着往前一扑，整个人撞上了一个温热坚实的胸膛。 她睁开眼，眼前是滑动的喉结。视线下移，看到自己的右手正扶着迪卢克的胸前，而她被迪卢克圈在了怀里。 花卷抬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脸。 又是这个姿势。 距离很近，不过五厘米左右，她能看清迪卢克纤长的眼睫，还有微微颤动的嘴唇。 视线如同交融的水一般相接，细细密密的热气落在她的脸上。 呼吸交错，眼神交缠。 花卷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清新的薄荷香气将她完全包裹了起来，那是迪卢克身上的味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花卷觉得喉咙好像有点干，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扶在迪卢克胸前的手似乎也被隔着衣襟的热意烫到了。 “迪卢克……” 因为身体靠得近，那道熟悉的花香再次占据了迪卢克的所有感官。 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少女清亮又无辜，像是被水浸润过的眼神，微微颤动的长睫，以及为了晚会而抹了红色口脂的红唇。 她红唇微张，呼出的热气全都落在了他的颈间。 很痒，很烫，上次她朝他手臂上的伤口吹气时的那种感觉又一次出现了——气息落下的地方泛起了奇异的痒意，就像是荨麻疹发作一样，大片大片的蔓延开，渗透皮肤，渗进了他的血液里，顺着血液流向了心脏。 于是他的心脏涌起了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然后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脑海中的弦一直紧绷着，在听到她尾音颤抖着喊出他的名字时，“啪”的一声就断了。 花卷垂下眼睑，想要移开视线时，就听到迪卢克说了一声抱歉。 “抱歉。” ……抱歉什么？ 花卷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感觉到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脑，然后看到迪卢克的脸在她的面前不断放大，落在脸上的呼吸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直到微凉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花卷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有唇上的感觉是清晰的—— 他的唇是凉的，但吻是炽热的。 烫得她心惊。 在那个吻落下时，花卷尝到了薄荷的味道。 他闭着眼，扶着她后脑的手掌坚定而有力，让她退不得，又因为靠得太近，鼻息间全是迪卢克身上的薄荷香。 很快，他松开了扣着她的手，抽离了这个吻。 花卷人还处在震惊之中，呆愣的看着迪卢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那个……”花卷抿了抿唇，只觉得喉咙涩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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