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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迷惑的心神阻碍了六眼向自己的主人传递信息。 弯下腰，玉香托起五条悟的腿弯，将他打横抱在怀里。 抬头望向天空，玉香笑起来：“我来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幻境。” 【梦想天.心景】 还没来得及变换场景的湛蓝的天空，破开一个巨大口子。 一双金色的柔润手掌从裂开的天空处伸进来。 竟然就这样抓住天幕，像是掰碎镜面一样将天空四分五裂。 这次场景并没有再继续变换。 破碎的天空缓缓消散，玉香看清了空间的本貌。 她和五条悟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中央，镜面自她脚下开始向四方裂开。 眼生重瞳的佛母双手扶在镜子的边缘，随着她的用力，眼前的世界像是天之倾颓一样震动、开裂。 毫不在意自己脚下破碎的镜面，玉香在破碎的世界中，坦然自若抱着五条悟向前走。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 在镜面完全破碎后，她站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中，像是行走在水面上一样，脚下荡起阵阵波纹。 身后的佛母双手合十，口中底喃佛号，化作万千流萤飘散。 “幻境，我正巧也懂些。” 漆黑虚空缓缓散去，领域完全消失。 踩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玉香和五条悟回到了原先的露台上。 地面完好无损，也没有什么消灭咒灵的残秽。 只有一面破碎的镜子，静静躺在地上。 原来他们两个，从进入到七楼的那一瞬间，就进入了这个领域之中，此后一切皆为幻境。 * 抱着还昏迷的五条悟来到楼下，一出门就看见送自己来这里的辅助监督上田匠，正拼命的给面前穿着和服的老者鞠躬。 这个老人玉香是有印象的，正是上次生日宴前来赴宴，最后面上挂不住提前离场的五条家长老。 在玉香看到他的同时，这个五条长老也同样看见从楼中走出的玉香，和她手中横抱着的五条悟。 自家六眼在对家的十影法怀中一动不动，五条长老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丢下正被自己刁难着的辅助监督，向玉香这边飞奔过来。 见对方冲得太猛，玉香怕被撞倒，向旁边微微闪了一下。 “你在干嘛？”还有些迷糊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玉香低头一看，五条悟正伸手去揉自己的后脖颈。 见他已经醒来，玉香手一松，将对方放到地上。 五条悟也只有刚醒来那一瞬间迷茫，现在完全清醒，稳稳站在地上。 刚才看起来马上就要和玉香拼命的五条长老，见此时五条悟活蹦乱跳的站在地面上，差点泪洒当场。 见自家六眼神子竟然还往禅院家那个凶残少主边上靠，五条长老快步上前将两人隔开。 正和玉香说话的五条悟面前骤然出现一片灰黑色的布料，将面前的女孩挡了个严严实实，顿时不悦起来。 他伸手将中间隔着的长老拨开，看向玉香正带着浅笑的面庞，刚想开口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但五条悟可不会因此尴尬，他将手揣进卫衣的口袋里，对玉香说道：“别忘了请我吃甜品。” 拢一把垂下的袖子，掩盖内里的破损。 看着五条悟的表情变化，玉香回想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谁说六眼不可以跟我站在一个阵营呢。 看着这个总是和自己名字放在一起的少年，这次玉香的笑容真诚不少，“当然不会忘记，之后我会约五条君出来的。” 得到回复的五条悟满意了。 但刚刚被拨到一旁站着的五条长老，对此很有意见，他当即道：“还请禅院少主体谅，五条少爷他没什么空闲时间招待外人。” 对长老的话玉香并没有回答，反而是接了一句与当下话题完全无关的话，“不如清除一下蛀虫如何？” “刚才五条长老已经从我的辅助监督哪里得知，今天我的任务地点在这里吧。” 玉香说完后，对五条悟摆摆手当作再见，转身向等在一旁的上田匠走去。 五条长老不是蠢人，当即明白玉香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刚才还白得吓人的脸色此时又变黑，就像变脸艺人。 向站在一旁的的五条悟深深鞠躬，五条长老语气严肃：“万分抱歉悟少爷，这是我们的失职。” 五条悟一直看向玉香离开的方向，此时听见五条长老的话，瞥了一眼对方，“走吧。” 告别五条悟后，玉香坐上辅助监督的车，返回禅院家。 上田匠在前排开车，他把遮挡板升起，给后排的玉香提供足够安静的个人空间。 靠在轿车的椅背上，玉香从袖中拿出一个长条的布包，打开后里面是雪亮的镜子碎片，她拿起一块在眼前仔细端详。 看了半晌后，玉香重新将其包起，放会袖子里。 直起身敲敲遮挡板，前面的上田匠很快将其升起，透过车内的镜子看向玉香，询问道：“请问禅院小姐有什么吩咐？” “送我到先目町。” 上田匠听到后顿了一下，犹豫道：“可是禅院……” 透过车内的镜子，上田匠看到玉香此时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怎么？”像是察觉到前面的视线，闭着眼睛的玉香突然开口。 立刻收回目光，上田匠在前方调转车头，回答道：“没什么，这就送您去，请您安心休息。” “辛苦了，禅院会把今天的额外费用结清的。” 一路无言，上田匠把玉香送到了指定地点。 玉香下车后向四周看了一圈，向着一个亮着灯牌的寿司店走去。 “欢迎光临！”一进门厨房里正捏寿司的老板就招呼起来。 见玉香衣着很讲究举止也得体，本不打算多嘴，但见她年纪不大又只有一个人。 出于顾虑还是开口问道：“小姑娘，是家里人让你来跑腿吗？” “不是的，我要在这里用餐。”玉香笑眯眯的回应。 见她态度坚定，老板也不再问东问西，招呼她坐在吧台上，开始为她点单。 玉香看着菜单，点了明显她自己吃不完的量。 见她点得实在很多，又不像是邀请很多人的样子，好心提醒道：“吃不完的话，可以给你打包哦，但是最好不要放过夜。” 还没等玉香回答，一个张扬的男声从店门口传来，“老头子，不用担心，我会全吃完的。” 听见声音，玉香手臂支在桌面上，手掌托着下巴。 回头看向门口刚进来的高大人影。 从舒展的表情上可以看出，离开禅院家的这段时间，对方明显过得很开怀。 对来人摆摆手，玉香脸上笑容温柔。 “你来了，甚尔。”
第22章 梦想天2 来人正是离开禅院家独自生活的禅院甚尔， 此时他穿着白色的圆领套头衫，懒洋洋迈着步子向吧台的方向走来。 一屁股坐在玉香身边，甚尔拿起一边的筷子，夹了一个已经做好摆上桌的寿司。 “找我有什么事？”桌子上的这点食物完全不够，禅院甚尔几口吃完，看向一旁正笑着看自己吃东西的禅院玉香。 打量一下周围，发现她是独自一人后，开口问道：“怎么，打算来投奔我？” “先说好，我可不保证每天都让你吃上饭。”吧台里店长大叔递过来新做好的寿司，禅院甚尔伸手接过，和玉香半开玩笑般调侃道。 拿起筷子，同样没吃饭的玉香也开始吃东西。 听到甚尔的话，她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如果真的一起生活，怎么说也是我养甚尔吧？” “那可说好了，我就靠你养了。”明显心情不错的禅院甚尔又回了一句，转而将话题拉回正题，“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不会真的只是找我吃顿饭吧？” “怎么不可能，甚尔不在我自己一个人吃饭冷清好多。”玉香随意回答道。 见玉香回答过自己后就认真吃东西，并没有现在就谈话的意思。 禅院甚尔也不再问她，好不容易有人请客，既然她不说，那就先好好吃她一顿。 如果有人问禅院甚尔：万一禅院玉香真的只是约他出来吃饭呢？ 真的有人这么问的话，禅院甚尔一定会同情对方。 将自己盘中的食物吃完后，玉香将筷子轻轻放在桌面上。 取出随身的手帕擦嘴，将用过的一面折进里面放回口袋。 做完这些后，她看向一边还在吃东西的禅院甚尔，随口问道：“甚尔离开禅院家之后，都在做什么？” 女孩五官每一根线条都柔和氤氲，第一次见面总给人一种温润亲和感。 但如果凭着这种第一印象，就认为她是个温和善良的性格，那就大错特错了。 与玉香相处过一段时间的禅院甚尔，不会产生这种天真的想法。 在甚尔心里，禅院玉香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她会估算你的利用价值，却在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有珍重情义之心。 就好像现在，玉香虽然开口询问他的动向，但禅院甚尔并不觉得，她在自己离开禅院之后一点都没有查探自己的行踪。 吃完饭后，玉香在前台结账，禅院甚尔双手揣兜，站在她身后。 在寿司店内众人的怪异目光中，一大一小一同走出店门。 此时天色完全黑下来，两人沿着道路慢慢向前走，影子拉得很长。 不知何时，玉香将手伸进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甚尔，帮我查出这个镜子的来历。” 早就有种无需多言的默契。 将手从裤兜里拿出来，禅院甚尔接过布包，举在眼前端详，“怎么，和人结仇了？” 将布包放进口袋里，禅院甚尔打了个哈欠，语调懒洋洋的：“要不要替你把他们杀了，看在你第一次委托我的份上，给你免单。” 玉香双手交叠在身前，她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容，路边的灯光从上方落下，像是为女孩披上一层昏黄的薄纱。 “有些人，当然要亲自上门问候了。” 她轻声细语，像是真的要去拜访友人一样，却没由来的透出丝丝寒意。 刚才的杀意就好像幻觉，玉香转过头，对着禅院甚尔笑着道：“不过甚尔说的话我可记住了哦，下次别忘了给我免单。” 见她这幅精打细算的样子，莫名幻视了打着算盘的精明狐狸。 差点让人忽略，她精打细算的可不是多买几颗糖果，而是活生生的人命。 一只手握上禅院甚尔的小臂，带着柔软香气的温度渗透衣料。 “甚尔，一定不要受伤……”夜色中传来轻得像耳语的叮嘱。 抓住小臂的手一点点收紧，停在一个若即若离的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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