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春奈刚刚脱离生命危险,如今还在隔离观察中。 禅院甚尔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睛充满红血丝。 一看就是一直没合眼。 但他还是目不转睛的,透过玻璃看着病房里面,身长插满仪器的禅院春奈。 就连玉香带着禅院惠走到他面前,禅院甚尔也只是平静的看一眼,就没再理会。 “甚尔,照顾好自己。”玉香无法再说更多了,这种情况下,她没办法让禅院甚尔放下心。 只能这样宽慰一下。 “春奈好了之后,见到你这样会担心的。”她又轻声说道,而后就不再出声了。 尽管如此,禅院甚尔也没有任何回应,仍旧专注的盯着病房里的春奈。 似乎是生怕自己一转开目光,就会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见他这样,玉香也不再勉强。 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尽力的,就是努力找到办法治愈春奈。 和照顾好他们的孩子。 无论怎样,希望尘埃落定后,一切都还有收拾的余地。 “惠我先带到我那边照顾。”玉香拍了拍怀中已经转醒的禅院惠。 他看见熟悉的父亲,立刻发出“啊啊”的声音,想要吸引他的目光,希望禅院甚尔可以像往日里那样。 将他稳稳抱在怀里。 可是这次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只有在玉香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嘶哑干涩的声音。 “照顾好他。”禅院甚尔说。 回过头,禅院甚尔还是原来的姿势。 玉香看不清他的眼神,只是抱紧了禅院惠,转过身离开医院。 春奈病重,禅院甚尔的精力,明显是要全部放在妻子身上。 玉香就讲禅院惠,暂且带在自己身边照顾。 最初到陌生的环境,禅院惠还有些没安全感。 夜里也是总不睡觉。 还是玉香发现,他格外喜欢两只玉犬。 每天晚上都召唤出两只大狗陪着他,这才让禅院惠渐渐适应离开父母的生活。 在处理完东京这边一直搁置的任务后,玉香将禅院惠带回禅院家。 这段时间玉香院子里的仆从,一直照顾着虎杖悠仁, 因此多一个小孩,已经业务熟练的仆从们,也可以很好的照顾。 只不过最初那和家里大人们有些相似的眉眼,着实让仆从们惊讶了一番。 但是他们也不敢过问,只能一边心里脑补,一边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禅院惠。 相较于虎杖悠仁活泼的性格,禅院惠明显是偏向安静的。 玉香将玉犬留在他身边,黑发小孩就可以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的婴儿床里,自娱自乐待上一整天不出声。 在处理完这些后,玉香去查看了那个治愈术式的尸体。 在冰凉的停尸间里,台子上放着一具已经整理好仪容的尸体。 那是一个看起来柔软的女孩。 她还很年轻,也就十五六的年纪,甚至还要更小一些。 身体已经僵硬冰冷,但是面色却红润鲜活,应该是殡仪馆这边给她化了妆,让女孩好像睡着了一样。 但谁都清楚,她不仅是睡着了。 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贯她的脖子,一整圈都是铁质的缝合线。 以此可以追溯到她的死因,斩首。 这边的人已经尽力整理她的尸体,但是这到太过深刻的伤口,没办法完全掩盖。 杀死她的人,不仅找到这个微妙的时机。 甚至有可能清楚玉香的术式。 让她根本赶不及,也没法复活治愈术式的拥有者。 万千思绪在脑中转过,玉香面无表情的抬抬手,对身后的禅院宽人说道: “安顿好她的家人,接下来不要跟着我。” 而后,玉香又淡淡的接上一句:“通知薰那边,整个情报网都潜伏下来。” 禅院宽人察觉到主人情绪上的变化,但他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只是面含担忧的看一眼,玉香已经向外走的背影。 而后坚定又郑重的弯下腰,回复道:“谨遵您的指令。” 这之后,玉香没有带上任何人。 她独自一人,来到京都一处偏僻的寺院。 明面上这里人迹罕至,但是周围全部都是,禅院玉香布置的护卫。 他们离寺院并不近,只是隐秘的分布在周边各处。 看起来只是像生活在郊外村庄中的村民。 并不会因为长期有人烟活动,就引起他人的注意。 又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陌生人的接近,能够及时转移他们看守的东西。 可以说是防护非常严密了。 生育过虎杖悠仁后,虎杖香织的身体,一直被玉香安置在附近。 就是这件废弃的寺院,关押着羂索。 玉香让护卫们撤离出防卫圈,自己孤身一人进入寺院内。 走进里面,玉香转动一尊小佛像的眼睛。 一扇暗门缓缓打开。 沿着狭窄的暗道向里,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 一扇透着昏黄灯光的门,出现在玉香的视野中。 她进入尽头的暗室中,暗室内的光线着凉了来时的路。 这才看见,无论是暗室内,还是最初进入的暗道上,全都密密麻麻贴着血红带着金色纹路的复制。 视线向上,无数画着诡异笑脸的纸童,紧紧贴着天花板。 缓慢的在上方移动着。 在黑暗中,那血红的弯弯眉眼。 就像那无数的魑魅魍魉,怀着要将人吞吃入腹的恶意,盯着下面行走的人。 和躺在石台上,被绳索紧紧束缚着的女人。 她面目安详,双手交叠在小腹前,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缝合线。 玉香走到密室中央的石台前。 垂着眼帘,手指轻轻抚摸上女人头顶上的缝合线。 有什么无形的力量,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消散。 贴在绳索上的符咒,纷纷飘落在地面上。 上面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金色纹路,完全黯淡下来。 随着玉香的动作,封印着虎杖香织体内羂索的封印,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躺在石台上的虎杖香织,缓缓睁开双眼。 对玉香露出一个笑容。 这个笑容和虎杖香织的脸,有着巨大的割裂感。 好像完全不同的人,披上女人温和的皮囊。 这个时候,羂索完全放弃的演戏。 笑容中带着波澜不惊,像是早就料到如今这个场景一般。 它声音温雅,说道:“你来了,姬君。”
第57章 极乐天20 “你来了,姬君。”躺在石台上的“虎杖香织”缓缓起身,对玉香露出一个割裂感极大的笑容。 他接着说道:“我就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 面对对方这样笃定的语气,玉香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被看破的惊慌。 她仍旧神色淡淡的,看着面前的虎杖香织壳子里的羂索。 就好像在看一场,可笑又荒诞的独角戏。 而玉香这样无悲无喜的表情,却好像戳到羂索的痛处。 他面上的笑容淡了一些。 褪下表层的虚假面具后,羂索充满恶意的笑着,说道:“哈哈,你这个时候来,也是知道那个孩子是因你而死的吧?” 或许如果不是牵扯到玉香,就不会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的动向。 也不会有人发现,她正在转移那个女孩。 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果。 羂索是了解玉香的,了解千年前那个被称为“银雪姬”的咒术师。 在一千年后,一切都已落幕的今天。 羂索知道玉香所有的过去。 知道她,在死亡的边缘挣扎的一生。 知道她生命中,满是被苦难的铜汁浇筑的尖刺。 也知道,怎样才能操纵她深埋在心底的痛苦记忆,来攻击摧毁她。 “真可怜——”他语气夸张的表演着悲伤,对视上玉香无波的眼睛,“本来她能够得救的不是吗?” “那么想活下来的人啊。” 这个时候羂索口中的“她”,让人分不清他说的究竟是那个个无辜的女孩。 那个一听说是救人,就放下警惕心答应下来的女孩。 仅仅是拥有治愈术式,哪怕什么都没做。 就被某些人,判下仿佛犯了什么重罪一般的往后余生。 或者那个“她”,是刚刚看到活下去的希望,又烟消云散的春奈。 是那个被风雨摧折,却还是盛开的春奈。 “生命一去就不复返,原来你懂这个道理啊。”玉香走上前,像是没听见羂索带着恶意的话语。 她温柔的抚摸上,面前虎杖香织的那张脸。 像是要透过这张皮囊,看到里面那张熟悉的脸。 玉香柔声说道:“你总是知道,怎么才能激怒我。” 真如羂索和玉香表现出的那样,两人之前确实是旧识。 之前他们的关系,也并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敌人。 不仅说不上敌人,说是同伴也绰绰有余。 但是随着玉香的逐渐衰弱,羂索就不像之前那样,和玉香相互扶持了。 或者说,在他认为玉香的威慑力大不如前时,露出了原本的样貌。 那算得上是一次背叛。 但是羂索没料到的是,当时的玉香宁愿自断一臂,也要杀了他。 那时的玉香确实已经是轻弩之末,但是她绝不允许悠仁因此,觉的她已经弱到无法撕咬猎物。 最后羂索在玉香的追杀下,一直潜伏到她死去几十年,才重新再咒术界活动。 “还是你觉的,这次也能在我手中离开?”轻柔抚摸着手掌下冰凉的皮肤,玉香轻轻说道。 羂索当然不会觉得,以玉香的能力,这段时间拔除不了自己在外面残留的势力,和之前留下的后手。 就算之前还有,现在也不会有了。 但此时羂索像是没察觉到玉香语气中,隐藏着的森森杀意。 他伸出手,覆盖上玉香抚摸自己脸颊的手。 轻声说道:“你知道的姬君,只要我们两人合力,一切都能办到。” “不要再因为之前的事生气了好吗?” “只要同化天元,那个时代就能再回来。”说道这里,羂索的声音,泄露出一点无法隐藏住的狂热。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正解!” “姬君你复活,就只是想以禅院玉香的身份行走么?”握住玉香的那只手,不受控制的用力,羂索情真意切的道:“那还是你吗?姬君真的甘心?” 这次,玉香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反驳羂索。 周身的森冷杀气缓缓消散,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羂索,似乎在等着他抛出更多筹码。 羂索知道,虽然玉香现在表现得毫无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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