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漂亮,更聪明……但它不是原来的那一只,原来的那一只永远回不来了。 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它就开始陪伴我,和我一起整日在后山游玩。 我抚摸它,喂养它,还曾经抱着它睡觉。 可它连一次信都没有送过,就死了。 它再也听不到我的哨声了。 有液体打湿了笼子,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控制不住哭泣。 正如伊路米所说,我对一个宠物的感情超过了“家人”,是难以理解的,不正确的事情。 就像痛这种事他们不会放在心上一样,哭这种事大概也很奇怪吧。 没有人阻止我,他们安静围观我一个人哭。 除了拷问训练里疼得流下生理性泪水以外,我出生起就没哭过,我以为止住眼泪很容易,这次眼泪的阀门却不知怎的坏掉了,幸好我是个哑巴,不管怎么哭泣,都不会发出声音。 我想起我最后一次抱起它,摸到它断裂的脖颈,身体如坠冰窟。 我想起我放下它,被愤怒冲昏头脑,不计后果地攻击伊路米和前来制止的席巴。 ……那又怎么样呢?最终我什么也没有做到,不得不又一次屈服于现实,选择“原谅”。 是啊,弱小的人,除了选择接受命运,又能怎么样呢? 想要和命运彻底决裂,除了死,又能怎么样呢? “现实世界”里,我曾经脱下鞋子,站上阳台,爬到天台,最后我没有勇气放手。 “现实世界”里,我曾经用塑料袋套住头,系上绳子,最后我窒息很痛苦就解开了绳子。 “现实世界”里,我曾经买了一把尖头的水果刀,站在镜子前,想要戳破颈动脉,最后只是破了皮很痛就罢手了。 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它们的疼痛等级都不低,我恨我的懦弱。 所以我曾经渴望能被一枪爆头,或者被炸dan瞬间炸得粉碎,那样应该没有什么痛苦,可惜我生活的国家治安太好,这些事我几乎不可能碰到。 出国去碰运气?不,人生地不熟的,而且是危险区域,如果我运气不好,没有死成,被带走用作其他特殊用途,那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现实世界”的妈妈,偶尔会向我道歉。 【“不该把气发泄在你身上,我变得越来越像我的母亲了,可是我控制不住。”】 【“活着很累吧?如果可以一睡不醒就好了。”】 【“不该把你生下来,让你平白受苦。”】 我们一起给爷爷扫墓,她说,她很羡慕死去的人,因为他们终于完成了人生的使命,可以永睡不醒。 我和她意见相同,这些躺着的人,确实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他们不会有任何烦恼,不会有任何痛苦。 也不必纠结活着的意义。 为什么要活着?当活着的痛苦超过了活着的快乐,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是啊,我一无所长,一事无成,我是如此平庸,对世界无害,却也毫无益处,我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疲惫得没有其他欲望,只是在世界上凑一个人数。 我应该早点死去,是的,这叫做“及时止损”。 我那么笨,这个世界的战斗不单要靠武力,智力也不可或缺,我未来很可能也无法满足揍敌客的期待吧。 ……有些抱歉。 我把脸贴上鸟笼的栏杆。 如果我能和这只鹰交换就好了,它可以做到那么多事情,它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它是脖颈断裂死的,时间很短,痛苦应该很少吧。 真羡慕它啊,它得到了我渴望已久的结束。 在揍敌客的这几年,我“活着”快乐吗? 这个问题无法一概而论,因为快乐与不快乐同时存在,我只能说,我“活着”很痛。 痛觉是不能消除的,揍敌客的训练,不过是让人提高疼痛的耐受度,可以不被疼痛影响。 电流很痛,鞭子很痛,伤口消毒很痛,伤口缝合很痛,训练完后的洗澡很痛……有好多好多种痛,不同的效果,不同的部位。 这些在揍敌客不叫虐待,这是从事特殊职业必要的训练,所有家族成员都是这么过来的,我没有抱怨的理由,更没资格喊痛。 哦,既然我已经能忍受那么多痛苦了,如果我挖出我自己的心脏,就像挖出那两名管家的一样…… “默尔丝。”席巴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路。 我的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止住,留下干枯的泪痕,脸颊发紧。 “……”我放松搂住鸟笼的手,收起无意中变得尖利的指甲。 仰起头,我看着席巴,我想起原著里奇犽骄傲地说席巴[偷心]可以不流一滴血,我想起原著里席巴从天而降,一拳将一只师团长级别的豹男砸成肉泥。 技巧,力量,速度,到达了极致,便是别样的美感。 啊,真羡慕被他杀死的人,来不及感受痛苦,来不及感受恐怖,就可以死去。 那该是多么幸福啊。 我渴望被他杀死。 我想要他偷走我的心脏。 为此,我愿意献上我全部的积蓄。 我想象他制止我的时候,握住的不是我的手腕,而是我的脖子,然后他将我的颈骨随手折断……想到这里,我就兴奋莫名,心跳加速。 “默尔丝。”席巴宽大的手掌覆了下来,遮住了我的双眼。 他掌心的温度比我稍高,蹭着我颤动的睫毛。 “你累了,这两天不用做其他事情,回去好好休息吧。”他说着,移开手,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又给我的背加了个往前的力道。 “我”的身体协调能力很好,这股突然的推力不会使我踉跄,我顺势往前走了两步,步伐平稳。 回过头,我困惑地看向席巴,在他身后,伊路米不知何时松开手铐,穿好了上衣。 基裘朝我抬起手,在她讲话之前,席巴对她说:“下星期就是预产期,你也该休息一下了。” “不……”基裘可是那种生孩子前一天和当天都生龙活虎的猛人,休息对于她来说完全是多余的。 “伊路米是我教的,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席巴轻描淡写地说,“不仅是默尔丝,适当的休息对你也有好处。” “去吧,默尔丝。”席巴再次催促我离开,“你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抱着鸟笼,走出了牢房。 他们接下来做什么和我没有关系。 我有我自己要做的事情。
第28章 我的休息 不同于我“现实世界”里走两三步就要撞墙的狭窄出租屋,在这款异世界游戏里,我的卧室由于还包括了阳台,浴室和试衣间,所以整体面积大得离谱,是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典型豪宅配置。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感觉这场景比起游戏,更像是在做不切实际的梦。 说句夸张的,与我“现实世界”的配置过于天差地别,有点被吓到。 最开始这房间算是比较常见的粉色系婴儿房,堆满了玩偶,后来我把大部分玩偶都送给了出生不久的伊路米,留下一小部分我比较喜欢的。之后变旧的玩偶被基裘逐一处理掉,我又不太想要新的,时至今日,我房间里的玩偶,只剩下我从小就坚持要抱着睡觉的那只粉色兔子。 基裘不是很能理解我喜欢留着旧东西,不想要新东西的举动,恩,她不懂,这叫“勤俭节约”的传统美德。 这个兔子玩偶,颜色早就失去了鲜亮,洗得有些发白,但它是我好不容易才在基裘手中保留下来的唯一幸存玩偶,我格外珍惜它。房间里除了它以外的其他物品,基本上都在基裘的主张下换过好几轮了。 近几年,为了搭配给我穿的洋装,基裘把我的房间飞速推入了洛可可风格的行列,期间还换过几次色系,目前使用的色系是浅蓝色。 我觉得我这房间就是一个大型的芭比娃娃装扮房,用于满足基裘夫人无限的少女心而存在,噢,再加上我这个货真价实,又长得漂亮的女儿,可以作为她的换装人偶。 伊路米,你得感谢我,否则根据某些同人文的推断,你会和柯特一样,成为基裘渴望女儿的牺牲品,整个童年都要在女装中度过。 随便基裘折腾我和我的房间的报酬就是,我可以保留一些基裘认为毫无价值,但是我个人想留下的东西。 放下鸟笼,我打开房间角落的柜子,那些我不想被处理掉的东西就都放在这里,基裘保证她不会扔掉这里面的任何东西。 柜子的容量,等于她容忍我拥有私人空间的气量,恩,她的气量还算行吧。 找管家要了一个纸箱子,我把鹰的标本从鸟笼里拿出来,放入纸箱,然后清点柜子里要拿出来的东西。 鹰的羽毛做的羽毛笔。 鹰的爪子印下的橡皮泥印章。 鹰作为模特,画的一些儿童涂鸦。 哦,还有,它陪我找的叶子做的三本标本簿。 鹰的羽毛做的书签,是我有了鹰以后做的第一个手工制品,我实在舍不得,就没有放进纸箱子,又夹回了书里。 抱起纸箱,我走到我平时去后山最喜欢经过的那条路,选了一棵顺眼的树,开始刨土。 原著里,伊路米用变成爪子的手飞速刨出一个深坑,把自己埋进去,给读者们展示了揍敌客的爪子除了使用[偷心],还可以有其他用途。 所以我有样学样,直接用爪子刨土。 记得原著里奇犽说过,他的爪子比刀刃更锋利,恩,刨土时确实很方便,我切实感受到了。 刚合上纸箱开口,我想了想,把戴在脖子上的哨子取下来,放进了纸箱。 这个哨子是和它一起来的,也该和它一起离开吧。 填完土,我将地面踩实,没有留下任何记号。 希望它和我过去最无忧的时光,都可以不受打扰,获得安宁的沉眠。 “……”我站在原地静默。 凉爽的秋风吹动树林,落叶将那块刚埋好的地面掩盖,相信不用过太久,这里就看不出痕迹了吧。 “默尔丝小姐。”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的声音。 循着声音仰头看过去,她的身高恐怕和席巴不相上下,由于她的胸围也很可观,遮住了我的视线,以我的小孩视角,连她的脸都没法看到。 不过,这超出一般规格的身形,再加上那对标志性的麻花辫,不难认出是原著里出场过的角色,世代侍奉揍敌客的,席巴的直属管家,孜婆年。 至今为止,我所有的训练都是基裘一手包办,席巴则忙于教导伊路米,所以我见到席巴的机会不多,更别提见到席巴的直属管家之类的了。 面对我理应“不认识”的管家,我熟练地摆出我最擅长的懵懂无知脸,“?” “初次见面。”她蹲下来,让我得以看清她的脸,她戴着单片眼镜,面相与原著一样不怎么和善,很有压迫力,不过她会露出近似慈祥的笑容,大大地缓和了她周身的严肃感,“我是孜婆年。席巴老爷吩咐我,在基裘夫人待产期间,由我来负责照看您。”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299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