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力是现代社会必不可少的能源,国防、运输、通信、生产、日常生活都离不开电力。 整个城市停电,意味着断网、断水、通讯中断,工厂无法工作,交通瘫痪,正常生活中断,会引发大面积混乱。 被不可抗力强行卸下工作的社畜们,发现电梯停摆,手机没信号,街上又太乱以后,选择暂时待在各自的工位上,陆陆续续温顺地接受现实,无所事事地等待上面的通知或者情况变化。而这份喜忧参半、不知终点的等待没能持续太久,他们听到了大楼玻璃碎裂的声音。 带着铁锈味的风灌了进来,随之砸进来的还有无数玻璃碎片,以及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有几个人举起手机照明灯的灯光对准那团不明物体,结果照出了一对杀气四溢、染满鲜血的金色瞳孔,吓得这群食草动物魂飞魄散,一股脑地左推右搡,大呼小叫地往出口挤。 金色瞳孔的主人,飞坦,往地上啐出一口血沫。 食草动物们的骚乱实在是吵闹,他握着金属钩发射圆筒,朝那些食草动物抬起手,就有一只食草动物被金属钩拉扯到他手边。 紧接着,他把那只食草动物向玻璃破洞扔过去,那个长期久坐缺乏运动的二百多斤成年男子,在他手里丢出去时,轻松得像是扔出了一个棒球。 事情发生得太快,男人没来得及感受到任何恐怖,刚刚迟钝地意识到金属钩刺破皮肉留下的疼痛,下一刻,他的身体就在马路上摔成好几份肉块,结束了至少要工作到60岁才可能有机会歇下来享受生活的平凡人生。 当男人还活着,还飞翔在空中时,飞坦也跟着从玻璃破洞跳了出去。 男人的臃肿体型暂时挡住来自上方的视线,只需这短短的一瞬,飞坦的身影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对手的侧面。 人类没有翅膀,一旦离开地面,身体浮空无处借力,能做的动作便非常有限。 如果有借力点呢? 在空中上升、前进、后退、空翻等等动作都将得以实现。 类似的技术广泛运用于影视动作特技之中,影视作品里出神入化的空中飞人、翻腾、打斗等特技动作,都是通过给演员在空中吊钢丝绳完成的,称之为“吊威亚”。 吊威亚实际上是件辛苦且危险的事情,需要专业人员谨慎操作,对演员本身的身体素质也有一定要求,否则很容易在表演途中受伤。 以上概念,只适用于普通人。 “念”的力量太具有破坏力,因此“念”的知识被严格管控,绝大多数普通人只知道把念能力者当成本来就具有某种天赋的“超人”,并不清楚“念”其实是人人都可以习得的技术。 不过,“念”也不是无所不能,尽管“念”能够大幅提升身体素质,让人变成普通人眼里的“超人”,但在念能力者的世界里,基础身体素质的差异照样存在,倘若忽视基础,依然会沦为强者的猎物。 少数长久掌握“念”相关知识的组织,比如揍敌客和猎人协会,就都很注重基础的培养,不急于教授“念”的知识。 所以奇犽直到12岁才开始学“念”,以免他过早对“念”产生依赖,荒废基础,不利于他的后续成长。 总而言之,默尔丝发起的这个名为“Spider-Man”的游戏,不是随便哪个念能力者都能陪她玩的。身为非战斗人员的“蜘蛛脑”侠客,就很明智地选择了不参加,把高难度动作游戏的乐趣留给战斗人员飞坦独享。 从小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拼杀出来的飞坦,从小在揍敌客高强度的毒打下长大的默尔丝,两者的战斗经验半斤八两,又同为速度型选手,在这场考验身手灵活度的动作游戏里,确实能成为不错的玩伴。 不熟悉的武器,不熟悉的玩法,飞坦在适应过程中不免受了一些伤,但他知道,默尔丝还没有动真格,目前为止仅仅是教学阶段。 真贴心,担心他不能陪她玩久一点吗? ……这样可远远不够啊。 飞坦从未接受过任何与“亲切”一词沾边的“教育”,他直接用身体在挨打中学会各种各样的事情,他在疼痛与死亡中观察、学习到很多很多事情。 他习惯并享受这一切,他是施虐狂,也是受虐狂。 舔过嘴角的血迹,那是他自己的血,舔他自己的血,比别人的血更令他兴奋。 让他流更多血,感受更多痛楚吧。 然后他可以将此,如数奉还。 在飞坦的攻击到达前,默尔丝已经有所防备。金属钩连着的绳索可以成为空中的借力点,同时也存在一个明显的缺点,那就是金属钩破坏墙面时会发出声响。这等于向对方预示了自己即将改变位置,或者,即将做出需要借力才能完成的动作。 除此之外,还有快速移动时的风声,环境光影的变化,等等等等,都将作为行动的征兆。 双方都有着捕捉以上全部征兆的充分战斗经验,大概预测到对方的下一个攻击算不上难事,那么,攻击或者防御能否奏效,关键在于反应速度。 飞坦是旅团公认的“旅团速度最快的男人”,而默尔丝作为揍敌客从小培养的杀人机器,抓住转瞬即逝的最佳动手时机是她的必修课,也考验速度。 两片同样锋利的刀刃在空中相交成一个“十”字,迸出一串火星。 飞坦充盈着杀意仿佛烫金色的眼睛,默尔丝暂时变为竖瞳的蓝眼睛,在火星产生的短促光照中亮起了片刻,稍后又双双沉入夜色。 “呼呼”的风声不断灌入默尔丝的双耳。 刚刚交锋的最后,飞坦令武器脱手,飞出去,割断了默尔丝拉着的蛛(绳)丝(索),所以默尔丝正在下坠。 三十多层楼的高度,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必死无疑。但对于默尔丝来说,她只需要在这段下坠的时间内调整好姿势,保证双脚先落地,就不成问题。 她的落地点是马路上的一辆小型汽车顶部。 先着地的是脚尖,她弯曲膝盖,在落地时顺势下蹲,加大缓冲,以减少各关节的负担。汽车顶部在她坠地的冲击力下凹陷进去,随风飘起的鬓发尚未垂落回脸颊,她重新跃起,躲过了飞坦的突袭。 翻转手腕,她的手里又出现了新的金属钩发射器,游戏背包里的存货还有974个,库存充足。 用“念”强化的金属钩钉入钢筋混凝土的墙壁犹如刀切豆腐,在飞向附近大楼高层的途中,她将手中的宽刃刀直直地掷向飞坦。 飞坦在刀刃穿过他身旁时抬起手,握住了刀柄。 之前飞坦把刀扔出去,用于割断默尔丝的绳索,现在默尔丝立刻补上了游戏道具,说明游戏道具可以是一次性消耗品。飞坦估计她最多可能有九百多个备用品。 默尔丝是个难以满足的家伙,从她常备过剩物资的念能力就能窥知一二。 九百九十九。 她说她喜欢这个数字。 飞坦想,可能是因为这个数字代表“完成”和“圆满”。 这两个词……飞坦并不喜欢,因为“完成”和“圆满”意味着“结束”和“终点”,太无趣了。 但默尔丝追求的就是这种东西,或者说,她渴望死亡。 飞坦无法理解她的追求,在飞坦看来,死亡不需要追求,死亡是每个人必然会迎接的结局。 就把这当作她的爱好来看待吧。飞坦也不是没见过喜欢求死的家伙,况且,这世上比“求死”的爱好更怪异,更偏执,更变态的爱好……数不胜数。放在一起比较的话,默尔丝倒是格外正常的一类了。 最重要的是,直至今日,她不是还活着吗? 人类的躯体是所有生物中较为脆弱的一类,但人类生命力的顽强程度居于上游,只要有一丝生机,人类就会活下来。 默尔丝的脑子里,假如真的充满百分之百的“求死欲”,她就不可能活到今天。 如果她诚心诚意想死,那么…… 飞坦非常乐意亲手送她去死。 无视游戏道具的消耗后,飞坦的战术运用越发自由。 金属钩既可以是固定借力点的道具,也可以是攻击用的中距离武器,连接着的绳索还可以用于绑缚。 宽刃刀既可以是近距离攻击用的武器,也可以是投掷类武器,还可以插入墙壁,制造落脚点,或者当成减速道具。 ……玩法有很多。 相应的,默尔丝也向飞坦展示了她利用金属钩发射装置,在不同的力与力的牵引下,惯性、离心力、向心力、反作用力等等,使她的动作表现比陆地上更为灵活多变。 兼具柔韧与力量的躯体,支持她在空中做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动作。尤其是她在空中流畅地转动身体和旋转的时候,宛如在跳华尔兹。 恩,如果能忽略她手中的刀刃堪比飞艇螺旋桨,可以将人绞碎……这一点的话…… 但这样就不能称之为“舞蹈”了吗? 默尔丝裹着锐利的风逼近飞坦。 不,这不是更优美了吗?由绳钩拽着,飞速后退的飞坦想。 在空中转动身体和旋转主要考验腰部的发力。 默尔丝的腰……啧,她不是已经展示过很多次了吗? 大楼的玻璃窗近在眼前,飞坦踏破玻璃,穿过大楼,往大楼另一边的玻璃窗奔跑。稍晚一步的默尔丝与他间隔五米左右的距离,差不多是并排和他一起往前奔跑。 砰! 她第一次开枪,子弹在飞坦的眉骨附近擦出一道灼烧的痕迹。 解锁新武器,意味着游戏难度提升了。 这是她的认可。 飞坦无所谓被任何人肆意评判,毕竟这世界处处存在评判,弱肉强食。 所以他只是在享受危险刺激的兴奋之余,身体又添上一丝燥热。 该死。他该死地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即使他十分清楚,默尔丝仅仅将他定义为“玩伴”。 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可能如通常概念一样去爱人,默尔丝恐怕也无法以通常概念去爱人,所以他们实际上仍是同样的异类——扯平了。 他们的未来会变成怎么样,根本无所谓,因为他是亡命之徒。 只要得到眼前想要的,就已足够。 尽管身为据说“谎话连篇”的变化系,飞坦的欲望总是诚实且直白的。但要实现欲望的关键在于,他需要获得游戏胜利。否则这女人又要没完没了地先洗澡和刷牙。真是的,他平时又不是没有洗澡和刷牙。每次无论如何都要来这套“洗礼”仪式,相当败坏他的兴致。 比起没有人味的仿真娃娃,他更想嗅到默尔丝血与汗的气味。血味与汗味有什么值得避讳的吗?活人的血液才会流动,活人才会流汗。默尔丝应该是活生生的人。 玩娃娃倒是符合侠客的癖好,啧,操作系。 电力与手机信号双双断绝的夜晚,人们恐慌的传播速度比任何事物都要更快。当城市里不断响起(默尔丝的)枪声,混乱便将其认作了发令枪,以枪声为圆点,向四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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