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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勒娃哀叫一声，手臂处在被黑魔法灼伤，已经将要溃烂一片。 莉蒂娅走了过去，周遭吵吵嚷嚷，魔杖相向，她垂头为米勒娃施加治疗咒。 恰在这时，食死徒所有攻击的动作被汤姆·里德尔一声止住，原本明亮的天空阴沉凄冷起来。 众人仰望着天空，许多瘦长的黑影笼罩了上方的天空，就连气温，也莫名寒冷起来。 这是摄魂怪，且不是一只，而是成群的，足以令人畏惧的摄魂怪。 得到汤姆·里德尔的召唤，他们蜂拥而上，朝着不停后退的巫师们飞去，吸食快乐和愉悦，饱餐一顿。 有更多的巫师环抱着自己跌在地上瑟瑟发抖，面容怪异可怖的摄魂怪悬浮在他们近处，贪恋地把各自的温暖吸食而去。 有一只摄魂怪飘到了米勒娃和莉蒂娅身前，米勒娃蜷住了身子，瞳孔已有些涣散。莉蒂娅还在支撑，她在这一刻觉得世界从未这样冰冷过，她仿佛坠入了冰冷的时间长河，看着那些记忆中难得的温暖和快乐离她远去。 好像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她有太多的事情困扰着自己了，多年以来无人可以倾吐。 快乐太短，悲伤却很长。 不如就这样放弃吧，死去吧。 迷蒙之中，莉蒂娅看到了似乎朝她走近的里德尔，他拿着魔杖，紧抿着嘴唇。 她固然看不见他的脸，但她就是知道，面具掩盖之下，他一定微拧着眉头，像个小孩子一样纠结着，生气着。 他的嘴唇隐隐动了，像将要念出什么咒语一样。 就好像他也能用出守护神咒一样，对了，她还有要做的事情，生命如此漫长，她还要把哥哥从孤境中救回来，她要让他功成名就、达成所愿，她要让他好。 “呼唤神卫！” 雪松木魔杖的召唤之下，一只银白色的大蛇跳了出来—— 在看到这只大蛇时，里德尔瞳孔微缩，他止住脚步，终究一句话也没说。 浮在莉蒂娅和米勒娃上方的摄魂怪遇上了天敌，马上偃旗息鼓退了回去。 “你不想让我们出手的，伏地魔，”邓布利多高声对着里德尔说，“你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不是吗？” 魔法部的受伤人数远远超过食死徒，经此一役，他的名号会更加响亮，强大的能力也将吸引更多有能力的巫师加入他的阵营。 何况，邓布利多说的不是“我”，而是“我们”，他刻意把莉蒂娅包含在其中。 里德尔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朝身后的食死徒挥了挥手，声音低沉：“走。” 他的眸光注视着邓布利多，转身之际瞥了一眼莉蒂娅，那般不经意地。 摄魂怪得到了命令，已经悉数退去，食死徒们收回了魔杖，跟在这个男人身后慢慢往远处走。 他们不明白，明明可以用幻影移形，为何要缓缓从这里走远。 他们也不明白，明明这场战役他们取得了胜利，为何气氛如此沉默。 一片狼籍之中静谧无声，喧闹仓皇的对抗之后是静若死亡的空白。 一个急切却轻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静谧—— “哥哥……” 是莉蒂娅在叫他。 汤姆·里德尔脚步滞了一瞬，他背着身子冷声回应：“我不是你的哥哥，”他的声音更冷，“我是伏地魔。” 众人一片哗然，显然并未有人预料到，邓布利多的得意门生，开辟黑魔法治疗学的白巫师竟然与黑魔王是兄妹这样的关系。 在众人的惊愕之中，她看傍晚的风吹起他的袍角，以他为首的食死徒离他也有距离，他就在这寒风中踽踽独行。 “等等我啊…”她小声地说，罕见地有了哽咽之声。 只是这一句，低弱地像自言自语。 空气静谧而又凝滞，莉蒂娅在众人的目光中奔跑起来，她的长发被风吹至脑后，凛冽的弧度孤注一掷而又飞蛾扑火。 汤姆·里德尔转过了身，食死徒们纷纷举起了魔杖对着莉蒂娅。 “我想加入食死徒，”她抬眼看他的露在面具之外的黑色眼睛，询问他，“可以吗？” 背叛的事情难以忘怀，何况她已站在邓布利多那方——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接受一个背叛过我欺骗过我的人。” “我已经在众人面前选择了你，再也没有站队的可能性。” 她是唯一一个露出面容，宣称要加入食死徒的巫师。如果她成为食死徒的一员，她会是唯一一个被世人知晓身份的食死徒。 米勒娃在这时冲着莉蒂娅大喊，一贯严肃的面容已经涨得通红：“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会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巫师界唾弃、攻击的对象。 “滚回去。” 里德尔的声音平静低沉，他偏移了眼神，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莉蒂娅，随即，他的身影在她面前消失了。 他用了幻影移形。 莉蒂娅站在原地，所有人上来就要谴责她，单纯的语言谴责已经不能消解刚刚败于伏地魔的悲愤。 有人提议了：“我建议把她关起来，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给会给那个人通风报信。” “或者剥夺永生使用魔法的权利！” “再也不能使用魔杖！” 吵吵嚷嚷之中，已经有巫师走过来，要从莉蒂娅手中拿走凤凰羽毛的魔杖。 不死鸟凯莉啄着那人的手指，让他尖叫一声松开了手。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在这样的时刻公开表明想要加入食死徒，无疑是把自己置于刀俎之上。 有凯莉的守护，他们不能发起攻击，只能站在道德高地斥责莉蒂娅的行为，只是骂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莉蒂娅并不回应，也不反驳，她只是垂头站在原地，默默承受着这宛如利刃一般的言语—— 突然，她的腰间被人捞起，斥责诅咒的声音骤停—— 她抬头，就看见了他宛若雕成的下巴和紧抿的嘴唇。
第111章 奉献了春潮（上） 里德尔大概是一个很重视仪式感的人，在莉蒂娅来到食死徒基地的第一天，他就带领着众多的食死徒为她举行了加入食死徒的仪式。 黑魔标志浮现在莉蒂娅手臂上只是很短暂的瞬间，比起曾经被魔杖刺穿皮肤，用黑魔法形成标记一点也不痛。 只是莫名地，当她看向手臂上黑蛇缠绕着花蕾的标记，心里竟然觉得一阵涩痛。 这个标记，已经变了，曾经是从骷髅中盛开出花蕾，而黑蛇缠绕紧紧缠绕着栀子花。 莉蒂娅不免想这是否是因为她曾公开向他表明并不喜欢骷髅的缘故，但转念又觉得自己多情。 “我们要欢迎邓布利多最得意的门生，最有天赋的治疗魔法师加入我们，这代表我们的队伍又增添了一份力量。”他在这时卸下了面具，一张英俊无俦的面容终于露了出来。 他这句话说完，庄园的客厅响起了洪亮的掌声，掌声之后，莉蒂娅和众位食死徒伏倒在地，向着站在不远处的伏地魔俯首躬身。 这与他早年在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景象非常相像，她沦为了其中的一员，对高高在上的他俯首称臣。 他应当是期待她臣服着迷的神态的，应当如此。 只是那一头柔软的金发因为跪倒的姿势垂到了地上，也掩盖住她的面容，让里德尔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一瞬间心生不悦，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戴起放在一旁的面具转身就走。 莉蒂娅在这基地里并没有认识的人，只有一个棕色长发的巫师在里德尔走后为她安排了房间。 她在这庄园里等不到里德尔回来，于是主动去找了那位棕发巫师。 食死徒都戴着面具，他们向来并不向对方吐露自己的身份，只是不知为何，在莉蒂娅见这个巫师的第二面，他就把面具摘了下来。 他有一双蓝眼睛，脸颊尖而白，莉蒂娅觉得他和埃弗里有些相像，他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我叫埃弗里，我想您也许见过我的儿子，”他眨了眨眼睛，“哦，也可能是见过伏地魔大人易容的小埃弗里。” “我后来也见过小埃弗里，”莉蒂娅回忆起那个孩子在地下室被发现时的表现，“他很聪明，也很冷静。” “当然了，事实上我已经告知过那孩子他可能需要在地下室睡上一段日子，他当然不害怕了。” 闲聊之间，埃弗里已经带着她来到了一间房间前，这间房间隐藏地很深，这条布置地万分典雅的走廊之中只有这么一间房间。 显然，这是汤姆·里德尔的。 莉蒂娅稍稍有些讶异，毕竟她并没有向埃弗里说明自己找他的来意。 “我不知道您想要来问我什么，但是，我希望您是来问伏地魔大人在哪里的，”埃弗里微微低了低头，这样的动作莫名带着几分臣服的意味，“我想他会回来的。” “谢谢。”莉蒂娅不再说什么了。 她就寸步不离地等在他的房门前，夜晚的时候睡意袭来，她又担心回自己的房间会错过他的归来，于是就靠着门边小憩。 连续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想见的人，倒是等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地撒了下来，她透过走廊的窗看松树渐渐被白雪压低了枝桠。一到夜晚的时候，万籁俱寂，外面的月色和雪色耀明了院景，连带着走廊也不再黑漆漆。 这让莉蒂娅稍稍放松了对黑暗和静谧的恐惧心理，已至深夜，雪花落到厚雪堆积的地面上，发出轻弱的声响，她在这声响中渐生困意。 这样等待的夜晚已经有很多个，莉蒂娅抱着双腿，倚靠着门边闭上了眼睛。 初雪的夜间气温低，莉蒂娅收紧了胳膊，仍然有些冷，迷迷蒙蒙之中，她听到了渐至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沉稳的，缓落的，落在她心中一样让她苏醒过来。 她抬头，正看见有人披着满身的落雪回来—— 他的黑发和眼睫已经落上了雪，走廊的气温低，让那不至融化，他低头看着她，一尘不染的黑袍无风而起，袍角轻轻拂过了她的小腿。 他们彼此都没有说话，如同他带着她从魔法部飞到食死徒基地一样，竟然生疏到不知如何开口。 他们只是对望着，一个抬着头，一个低着头，在这寒冷静谧的雪夜里，在这雪花轻落的月夜中，无言对望着。 薄薄的月色之下，莉蒂娅竟然觉得他的眼神像黑夜中灼灼燃烧的星火，烫得她心头灼热，好像无处可逃。 她听到渐重的呼吸声打破了这静谧的夜，极力克制一般地，却又心潮迭起。 她只能在这呼吸声之中小心地吸着氧气，好让自己轻微的呼吸和他的应和在一起。 黑暗之中，里德尔偏过了头，他闭了闭眼睛，克制住自己难抑的心跳声。 他就要转身离去，袍角从她腿上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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