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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那下面一点光都没有，我是用魔杖照明的，尸体上到处都爬着蛆，身体已经不剩什么肉了，根本让人没法细看。”杰罗米说。 “一定是有人杀了他，”艾达断定，“我不信他是在地下室自然死亡的，这根本就说不通。还有那封信，肯定是有人故意引诱你过去。” “但是为什么？如果有人想杀了我，为什么没趁我在地下室的时候下手，那是最佳时机不是吗？” “或者有人可能想要把埃隆·塞尔温的死嫁祸到你头上。”斯拉文卡说，艾达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却欲言又止，杰罗米眯起眼睛，细细思考她的这句话。 “你听见的那个声音一定不是什么普通响声……”斯拉文卡说，艾达随即接上，“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关键人物！” 她们俩一齐看向艾达，黄发女巫站起来，很是确信道，“我们应该审讯赫希拉·塞尔温，她就在这，这是最好的机会，兴许她知道些事情，兴许——人是她杀的也不一定。” “她不会说的。”斯拉文卡果断否决道。 “你还没问怎么知道，再说你之前不是用摄神取念套出信息了。” “那不一样，她会大脑封闭术，我套出的也只是一个大概的过程，几个很模糊的画面。” 艾达不太满意这个答案，她坐上桌子，手托着下巴，再次陷入了沉思。有一阵，她们三个都没说话。斯拉文卡盯着手边的水杯，回想杰罗米对那个响声的形容，她脑子里似乎有一个非常粗糙的答案，她感觉自己知道那声音是什么，可她就是记不起来。 “你们觉得，我母亲的死跟这两件事有关联吗？”许久后，杰罗米的提问打破了沉默。斯拉文卡看向他，发现他刚好也在看自己。 “我……” “你那时候怎么知道是忒提斯杀的？”艾达抢在她前面问，杰罗米把目光挪到她那边，“他写了封信寄给我，他没有署名但是……信里有些语句他之前在车厢里也说过类似的，说他羞于她是他的母亲，加上我们家隔壁的哈森太太看见过有一个穿披风的男人到过那，不太可能是别人。” “除非那封信是假的。”艾达说。斯拉文卡不能说她的观点有误，杰罗米说的全是间接证据，信件易被伪造，至于穿披风的男巫，魔法界遍地都是。 “所以你们觉得赫希拉知道点什么？”杰罗米问，斯拉文卡不太确定，艾达则点了点头，“说不定凶手另有其人，我不是说你们家族——塞尔温家族都是什么好人，但杀死自己亲生母亲？这也太离谱了，要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这么做啊梅林。” “我保留意见，”斯拉文卡说，“不过我不否认赫希拉知道点什么的可能，她从小在塞尔温家族长大，还跟忒提斯同学院，同样她也是食死徒。”斯拉文卡在艾达开口以前补充道，“当然，这些都要基于我们能从她嘴里撬出有用信息这个前提。” “同意。”艾达说。 “那我们算达成一致，审讯赫希拉。”杰罗米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斯拉文卡跟艾达接连点点头，屋内又安静下来，直到杰罗米说出了他的迟疑来源，“谁来审讯？” 艾达嘴张开，很快又闭上。斯拉文卡不知道她算不算她们三个里最有经验的人选，要是算上摄神取念这个优势，那最适合的人莫过于她。 可同时，斯拉文卡也察觉到艾达对此事跃跃欲试的态度，以及杰罗米表面上回避，实则迫切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尘埃落定的答案。相比之下，她的参与欲望反而小的几乎没有。 “我们三个一起进去问她。”斯拉文卡最后决定道，如她所料，这个折中的决定迎合了她们俩的需求。 审讯室里，塞尔温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椅子上。她们三个的出现没让她脸上的表情有什么特别的变化，她只是抬眼来回打量着她们，很快又失去兴趣般收回目光。 斯拉文卡率先说道，“我们要问你一件事，事关塞尔温家族，”她会理我就怪了，“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们可以考虑给你一些好处——诸如在威森加摩战犯法庭为你出庭作某些证明，或者……” “我们不会放了你。”艾达抢过话头说道，“如果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会折断你的魔杖，再把你带回魔法部。” “是的，那是最坏的打算。”斯拉文卡说，话虽如此，塞尔温毫无波澜的神情让不论是好处还是坏处都显得很可笑。 “我们想问的是，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斯拉文卡问完瞥了一眼杰罗米，从进门到现在，他还一句话都没说。 塞尔温预料之中不说话，这根本就行不通，斯拉文卡想。就在这时，杰罗米上前一步，用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语调问道，“你也跟忒提斯一样恨她，对吧？”她抬起眼睛，看向杰罗米，目光似乎有所触动，“他在信里质问了很多次，‘为什么你只带走了涅瑞赛德’，你也是这么想的吗？妈妈带走了我，抛弃了你们。” 气氛被杰罗米的话搅出了一丝哀伤，斯拉文卡跟艾达在一旁各有思忖。塞尔温的方向还是一片死寂，斯拉文卡在想她一年会说几次话？要是伏地魔在这，她也是这么惜字如金吗？ “她是吗？”死寂过去了，塞尔温奇迹般地问了一句，斯拉文卡跟艾达又紧紧盯着她。 杰罗米似乎也很惊讶，他摇了摇头，“不……是我非要跟着她的，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带走任何人，她那时候只想着逃离这一切，离开塞尔温家族。” 斯拉文卡等待着，塞尔温消化信息的速度让她心急如焚。 “她被忒提斯杀了。”塞尔温说，语调像是一片再也长不出绿草的土地。杰罗米脱力的闭上了眼睛。 “你知道你父亲死了吗，赫希拉。”斯拉文卡接上提问，塞尔温缓缓看向斯拉文卡，还是用那毫无情感的声音回道，“我知道。” 梅林她就不能多说几句吗？ “他怎么死的？”艾达问，杰罗米的注意再次回归到审讯。 “忒提斯杀了他。” “忒提斯是怎么死的？”杰罗米问。 “我杀的。”塞尔温说，语气既不轻松，也不沉重，仿佛只是在汇报晚饭吃了什么。 “为什么？”这句是斯拉文卡问的，塞尔温停顿片刻，说道，“他想把失误推到我头上。” “你指的是他杀了你父亲，想把罪名嫁祸到你头上？”她继续问道。 “不，只是黑魔王的任务。” 艾达看向斯拉文卡，眼睛里有话要说，斯拉文卡大概猜得到，杰罗米的母亲和埃隆·塞尔温死于忒提斯之手，而忒提斯的死独立于这几个事件之外。她们都想错了。 “那你知道，你哥哥有没有把……”艾达没问完，杰罗米飞速插了一句，“塞尔温庄园有我母亲的遗物吗？她离开前留下的东西，照片、信件之类的。” 塞尔温盯着杰罗米，斯拉文卡感觉她那始终如一的表情似乎变了点，但塞尔温回话的语气还是如以往一样毫无生气，“父亲把她的照片都收到保险柜里了，其它的有些堆在地下室。” “我到过那，当时没找到疑似保险柜的东西。” “他的书房，靠进窗户的书柜，从上数倒数第二排，依次将红皮《妖精制品图鉴大全》、蓝皮《中世纪巫师的骑士精神》和绿色《斯芬恩的诅咒》三本抽出，在墙上会显现出保险柜轮廓，暗号吾血之血。” “你怎么知道这么做是对的？”斯拉文卡问。 “我不知道，”塞尔温说，“我是凭记忆说的，如果你们最后没打开，就是我的记忆错误。” 斯拉文卡看了看杰罗米，又看向艾达，她们三个交换完眼神，想法互通到了一起。而在同一时刻，塞尔温似乎也知晓了她们没表达出口的意图。只听见她用那干瘪无味的语气说道： “如果你们要去，我建议在9月以前，9月之后，黑魔王要在那建立新据点。” 作者有话要说： 普通人：杰罗米在此处指的是麻瓜。 第91章 牵不到的手 如今，巴蒂还会过生日吗？ 斯拉文卡望着初阳染上的淡红色天际，思绪又飞到了她深爱过的那个男孩身上。五天前的早晨，她一觉醒来，冲进脑海的第一件事便是他的生日。他已经19岁了，斯拉文卡躺在床上默默地想，那一刻忽然想他想的厉害。 这一周来，艾达打听到石楠会的食死徒袭击已经渐渐平息了，有几个麻瓜出身的巫师下落不明，大部分则暂时远离危险。 斯拉文卡本想联系利奥波德让他直接接收赫希拉·塞尔温，避免傲罗办公室里的食死徒卧底节外生枝让人逃掉，可斯拉文卡跟阿米莉亚通信过后才知道，利奥波德已经升迁成为魔法法律执行司副司长了。阿米莉亚在信里提议联系爱丽丝，尽管她很希望找更熟的人——比如她哥哥埃德加来帮这个忙。 “埃德加受伤了，你在石楠会遭受袭击那几天，我们正好收到傲罗部的来信，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很抱歉这么久才回复你。 每天上班，我都在想这件事。如果失去哥哥，我该怎么办，拉文？你说他会输掉这场战争游戏吗？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斯拉文卡真心的希望埃德加不会有事，他依旧鲜活的存在于她的记忆中，而她不希望，那些回忆会变成死亡后的黑白。 两天前，斯拉文卡收到了爱丽丝的来信，信上说她已经联系了WUG的相关内部人士，并把交接时间定在28号，也就是今天。 她们几经商议过后，决定一早前往塞尔温庄园找回杰罗米母亲的物品，之后赶到伦敦一个指定方位把赫希拉·塞尔温交接给傲罗。 今天很重要，所以斯拉文卡不能再时不时地想巴蒂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由斯拉文卡看管被禁锢着的塞尔温，随同艾达和杰罗米一起到达塞尔温庄园。 此时，天色还早。房子外层层叠叠的堆着高大的梧桐，树影把天空的光亮遮挡过去，衬出阴阴沉沉的塞尔温庄园。房子比斯拉文卡预想的要破旧的多，这里既不如埃斯波西托庄园那么宽阔气派，也不如克劳奇老宅那么规整庄严。塞尔温家族的房子看上去好似一棵歪歪斜斜，寿命快要走入尽头的病树，配上埃隆·塞尔温倒在房子地下室的尸体，倒很是应景。 她们轻轻悄悄地走进去，屋里的景象跟屋外一个样，家具全是破破烂烂的，地毯露着老鼠啃过的洞，客厅有一面墙纸掉了一大片，天花板的吊灯也倾斜着，一副快要掉下来的模样。 “这没有尸臭味了。”艾达小声说，塞尔温接上她的话，“我清理掉了。” “正好，我可不想在地下室干呕一遍。”艾达说，跟她们在上楼前分开了。为了节省时间，她们三个计划分开行动，斯拉文卡看着塞尔温，帮杰罗米拿到照片，艾达则把地下室的东西先规整一遍，好在杰罗米下去后能快速拿到东西离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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