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决赛之夜 “赛门乌汀的房顶就要被热情掀翻了!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赛门乌汀巫师决斗场,来观看这场盛大的——如此精彩的巫师决斗比赛!四名绝顶优秀的决斗家,今夜他们就要一决高下!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今晚有新人,这会是赛门乌汀对红柳木的转折吗?女士们先生们,请看好你们跃跃欲试的屁股,确保它不会离开座位太远,让我们今夜敬请拭目以待!” 比尔德走进等待室,关上了那扇传送场内主持的开场白。他环顾了一圈,目光最终选择在斯拉文卡与拉索两个人之间来回徘徊。如果红柳木派人来此地刺探,那么他们一定会满意折返,因为今夜赛门乌汀的两大主角场后坐的距离是如此遥远,任谁看都会认定他们互生厌烦。 “红柳木在进场了……”比尔德掐着腰说,斯拉文卡抬起头望向他,从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不太好的消息,“他们更换了助手。” “谁?”拉索舌头顶着腮帮,看上去似乎在强压怒火。 “巴鲁托。” 他骂了句脏话,把贴身小精灵递过来的毛巾狠狠摔到了地上,小精灵吓得跪在他脚边呜呜哭了起来。 “看在梅林的份上闭嘴吧!”拉索吼道,“你们要玩崩了,这局赢不了。”他对比尔德说道。 “为什么?”斯拉文卡今晚第一次看向他,前面是一阵短暂沉默,然后拉索扭过头,不太耐烦的看向她。 “巴鲁托是红柳木的王牌。” “曾经,”比尔德插道,不顾拉索投去的恼怒眼神,“他年龄大了……” “这是巫师决斗不是该死的麻瓜竞技,他的身段可能比瑞纳湖里游的最快的鱼都要灵活。”拉索讥笑了一下,“赛门乌汀这次要输的倾家荡产,想想有多少人是来押他们的。” “用你那桃核大小的脑容量好好想想。” “那就尽你的全力,拉索。”比尔德冷冷的说,拉索正要发作,赛门乌汀的训练导师推开了屋门,“快到我们上场了,准备一下。斯拉文卡,你的朋友们来了,我给他们安排到了前排的会员席。” “谢谢你,汤姆。” “你出来听一下你朋友捎的口信。”汤姆说,把斯拉文卡叫出了那个气氛紧绷的对话。 不过她的指导没给她所谓的口信,汤姆把斯拉文卡拉到走廊尽头的窗台前,他严肃道,“斯拉文卡,你应该听比尔德说过红柳木换了助手的事。” “是的,我刚才听说了。” “听着,巴鲁托是一个……非常重量级的选手,有传闻说他在来到红柳木以前是一个黑巫师。他很危险,他的手段很脏,所以你这次一定要来真的。” 斯拉文卡盯着他,缓缓消化着那句话里的信息。 “我不会使用黑魔法……” “我不是说让你使用黑魔法——” “我知道,”斯拉文卡打断他,比尔德他们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只是想跟你说我会堂堂正正的赢他。” 汤姆跟她拉开一段距离,他挺了挺腰,目光里有几分震惊。斯拉文卡凭感觉说了句很自大的话,很奇怪的是,她此刻的心情是如此平静,跟前几次她参与的巫师对决的心情大不相同。 她走出几步,又对汤姆说,“跟拉索说一下,让他尽量挺过第一局。” 她们出场的时候,场地里挤满了人,连过道都没有空出来的地方。斯拉文卡飞快扫了几眼观众席,但她没看见自己熟悉的面孔。 主持人在五角决斗场的中央高声介绍双方参赛人员,当他念道斯拉文卡的名字时,她平静的心终于开始加速跳动。她是紧张的,临近比赛的这一刻,她还是会不住的激动。她要面对一个棘手的大人物,一个她在学校那个安全屋里碰不见的对手,但斯拉文卡随即又想到,其实她已经参与过生死攸关的战争场面了,如果把这场也看作战争,那么她未必会输。 “我不想吊我们观众的胃口,我看到很多面孔都等不及了,但——赛前三分钟,请各位导师交待最后几句台词吧!” “拉索,记好我跟你说的,不要给班进攻的机会,压他的魔咒逼迫他一直防守,你挺过十分钟,你就算赢一大半了。”汤姆在他耳边交待道,拉索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她们上场了。 首战的第一决斗者班·雷登是一个强火型选手,他身材瘦高,行动灵活,善于连发火术形成包围矩阵。斯拉文卡看了一会他们的比赛后知道了汤姆为什么会那么说,班放出的火焰如果不快速破解,它们会像磁铁一样迅速积攒,火势涨大到一定程度时,普通巫师很难有效破除。 好在拉索也不是在虚张声势,他确实很厉害,尤其是在赛场上。斯拉文卡发现他发出的魔咒要比平时更具有攻击性。拉索只把汤姆的话听了一半——他知道班的惯用伎俩,但他并不急于解咒,汤姆在下面焦急的大喊,拉索却像是聋了一般的一意孤行。他不顾班施加的那些火焰咒,而是变着花样的朝他本人进攻。拉索不停的变换魔咒:昏睡咒、粉碎咒、爆炸咒……他永远不会将同一个魔咒连着发出两次。 班·雷登在这一过程中吃了好几次瘪。他必须要时刻提防着来自拉索的直面进攻,又要见缝插针的使用火焰咒将他围困住。斯拉文卡有点担心拉索来不及应对,汤姆说的挺过十分钟时,班的火势已经大到整个场内都起着浓烟,斯拉文卡在五角台上都不太能看清他们的动作。 又过了几分钟,她看见有一个黑影飞冲进了面前燃烧的火场,斯拉文卡依稀能望见那个人在火中挣扎了几下的身躯,这时她才意识到那个人是被扔进火中的。 她听见解说也犯了糊涂,搞不清失去行动能力的人到底是谁,又过了几秒,楼上的观众席上突然爆发出一阵小小的欢呼声,紧接着解说人便高喊比赛结果——拉索胜出了! “梅林我真不敢相信!赛门乌汀胜出了!但其实拉索·拉斯特对班·雷登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只能说首战结果依然在预料之内……”看台上支持赛门乌汀的观众发出小声抱怨,主持人仿佛是专门为了跟他们对着干,又接着笃定拉索对巴鲁托毫无胜算。 “就算我们的娃娃脸勇士有两把刷子,我也对巴鲁托抱有绝对信心!” 斯拉文卡反应了好一会,才知道娃娃脸勇士是自己的外号。她远远的瞪了一眼主持,有一秒希望比赛结束后自己能给他好看,不过拉索中场返回时斯拉文卡很快把这件事搁置在了脑后。 “拉索,你做的很好!”汤姆紧紧按着他的肩膀说道,拉索脸上沾了点火灰,配上他那由于打斗而乱蓬蓬的金发看上去有些滑稽。 “现在,我要你务必按我说的去做,这次是真的很重要,你出一个小差错,巴鲁托就可能掐断你的决斗生涯,你明白吗!”汤姆的脸几乎就要贴上他的鼻子了,拉索看他的眼神没对焦,他还在想事情。 “你绝不能让他的历火沾到你的一根汗毛,一旦他做到了,你很清楚等待你的是什么——” “历火?”斯拉文卡大梦初醒,“这是合法的吗?”她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当然,这是地下决斗赛,有什么合不合法这一说,只要能够赢得比赛,他们才不会管这些。 “你觉得呢,呆子。”拉索毫无感情的说,重新回到了五角场。 “地下决斗赛只禁止使用三大不可饶恕咒,”汤姆说,“不要逞强。” 拉索再次上场了。他的状态不如上一场好,斯拉文卡看见他拿着魔杖的手一直来回晃动,他的不安应该很容易就会被巴鲁托——那个身材高壮、脑袋剃得光亮,满脸横肉的男巫看穿。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担心他,还是先担心可能很快就要接替上场的自己。只听见主持人应和着台下支持红柳木的鼓舞声,想当然的断定拉索会输。 尽管他的断定确实是对的。 在接下来转瞬即逝的几分钟里,巴鲁托发先出了几道强势快速的火焰咒来试探拉索,他解的很吃力,这让对方开始放手进攻。虽然斯拉文卡在战场上见过食死徒用过这一咒语,再见到历火时,她还是会忍不住惊叹。巴鲁托的历火像是有生命般迅速将拉索包围,接着那一圈不断增强的火焰长出了某种动物的身形——是一条身体类似于蛇但头部又像猛禽的火形。斯拉文卡站在五角场的一端都能感受到那种热焰散发出的能量。它太大了,比她以前见过的任何一种都要强势,斯拉文卡不由的产生了一种危险的推测,拉索会死在这。 巴鲁托挥动魔杖,那条蛇怪动了起来,它张开冒着热气的大嘴,朝拉索在的包围圈吐出几个火球,拉索还在驻防,他不得不拼尽全力的躲闪才能让历火无法烧到他身上。斯拉文卡焦急的等待着,她希望拉索会就此放弃,当她看向台下的汤姆时,他的目光也透露了这一想法。 可能是自尊心,又或许是胜负欲,拉索还在强撑。他试着用清水咒来开出一条突破口,他预料之内的失败了,拉索不擅用这种咒语,清水咒的效果太小了,火圈丝毫不受影响。 台上的呼声刺激了巴鲁托的肾上腺素,他又挥了几下魔杖,火焰包围圈缩小了,支持红柳木的观众开始喊着“弃权”的口号,连主持也开始劝告拉索适时放弃。 “拉索!你在干什么!”汤姆朝台上大喊,他在劝拉索放弃,斯拉文卡觉得他不会听进去这些为他着想的声音,从他们遇见的第一天起,他就是那种宁愿输的很难看嘴上也不要说一句退缩的人。 巴鲁托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拉索还在加固自己的防护咒,他在自己周围圈起一道防火墙,斯拉文卡希望这会有用,尽管她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巴鲁托是来真的,拉索呢?拉索知道他此刻面临的是生死攸关的场面吗?斯拉文卡心跳的飞快,在巴鲁托的历火烧上拉索筑的防护壳时,也许就用了一秒,或是两秒的时间,火便突破了他的防护罩。 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了行动。斯拉文卡冲了出去,她的魔杖发出一道清水如泉,她的水像历火那样集结在一起,形成了十几匹马形态的巨型水浪。它们飞速塌了过去,在拉索将要被烧死前包裹住了那条火形蛇怪。 “这是——赛门乌汀的新人助手插手了比赛,但拉索·拉斯特还没有实际失去战斗能力,助手如果选择上场,拉索就要被视为弃权了。”主持在看台上说道,这是斯拉文卡耳边唯一能听清的声音。 她挥动魔杖,尽全力不让被水包裹着的历火从中挣脱。拉索浑身湿透的坐在斯拉文卡前面一点的地上,他吃力地喘息着,仰着头跟傻子一样看着那些水火交融的场面。巴鲁托像动物一样怒吼一声,他的历火挣脱了斯拉文卡的水球,斯拉文卡飞速使出生水咒增加水流体积,她跟对方硬碰硬尚且能够对抗,这让斯拉文卡发觉巴鲁托并非是那么强劲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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