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若是对这镯子动手脚,确实是浮于表面,既然镯子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富察纯月的身子了,就是不知道,太后到底下了什么样的阴狠手段。 宜修挥手让章寻下去,脸色却愈发的难掩怒色。 若是太后真的狠毒到只那一面就让富察纯月坏了身子,那该如何是好? 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心中竟不由的生出一丝恐惧来。 还未想出什么结果,绣夏已经进来,可那永寿宫伺候的婢女,却没见到踪影。 不待宜修开口发问,绣夏已经匆匆走近,垂首道“娘娘,奴婢到永寿宫时,那人已经不见了踪迹,另殿外寿康宫派了人来通传,说是太后有要事,请您与皇上立刻前去。” 宜修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吩咐摆驾寿康宫,一旁刚进门的剪秋已经走近“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永寿宫的那人在甄氏自戕之前就已经被太后安排的人接走了……” “自戕?”剪秋话音未落,宜修已然疑惑开口。 从得知消息到现在,并没有人来报甄嬛死因,剪秋也是刚刚查到消息回来,无怪宜修疑惑了。 “是,目前查到的是自戕,不过太后那边突然召唤,想必是要拿那宫女做什么文章了,奴婢担心,对方会否伪造证物。” “她既然动手提走了人,又怎么可能不伪造证据?”宜修脚步不停,边走边说。 剪秋嘴唇动了动,一时不知该回什么话。 宜修也未再开口,兀自上了轿子,才再次道“既然查不出她的计划,那就走吧,且去会一会这位曾经的后宫赢家。” …… 胤禛似乎被什么事拖住了脚步,宜修轿子落到寿康宫门口时,此处安静非常。 大门口,一个中年女子正等着,见到宜修仪仗,忙迎了上来,语气亲近,全然无半分生疏的开口“奴婢竹英,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宜修扶着剪秋站定,垂首扫了对方几眼,勾唇笑道“竹英?后宫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人,本宫掌管后宫多年,竟不知你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既然早已同太后撕破了脸,那就先下手为强,打对方个措手不及才是。 若是事事都让太后牵着鼻子走,那就是愚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竹英显然没有想到宜修会如此突兀的开口质疑自己身份,但对方显然不是个简单的。 跪着低头稍一思索,便开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是从前跟在太后身边的,年满二十五便已出宫,近来家中孩子都大了,奴婢却感念从前太后的恩德,这才求了太后,重新入宫伺候,一时还未来得及回禀娘娘,是奴婢的疏忽,还请娘娘恕罪。” 宜修呵呵轻笑两声,扶着剪秋缓步从对方身边走过,却是半点眼神都欠奉了。 至于为何不像从前收买竹息那般,哼,既然乌雅氏敢送人近来,自然是对此人有绝对自信了。 莫说家族,怕是与此人有关联的一应人等,早已被乌雅氏牢牢控制了。 既如此,倒不如将此人作为打破太后气势的第一步,不必浪费时间收买了。 竹英没能得宜修开口,自然还是只能跪着,一直等宜修走到正殿门口,绣夏才笑着走到对方身边,垂眸开口“这位姑姑,你起来吧,不过我家娘娘同太后有话说,还请你在外等着。” 说罢也不管竹英如何反应,眸光一扫,江福海便带着几个人上前来,隐隐将竹英围在中间。 竹英脸上立刻隐现一丝急色,但却没有同皇后的人当场叫板的胆子,即便是有,她独自一人,又如何抵挡的过? 不过江福海等人并未凑得很近,自然是要防着一会儿胤禛到来,看出宜修的想法了。 搭着剪秋的手迈过正殿门槛,宜修捏了捏剪秋,示意对方就站在此处,自己则缓步往里走去。 走不过三两步,目光稍一转,便看到太后似笑非笑的靠在榻上,盯着自己。 宜修神色不变,自顾自走到太后对面坐下,眸光一抬,对上了太后的视线。 二人就这么沉默着对视了片刻,太后冷笑一声“大半年不见,皇后这规矩倒是越发的好了,见了哀家连礼都欠奉,可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 宜修仍旧盯着对方不说话,直看的太后嘴角笑容有些僵硬,才再次道“太后恕罪,这大半年未见您起身,是臣妾一时疏忽,倒忘了从前给太后请安的规矩了。” 这话听着恭敬,可一句话落下,宜修仍旧坐在原处不动,半分起身行礼的意思都没有。 太后沉了脸色,不过片刻又再次反应过来,今日自己叫皇后来可不是为了伴着两句嘴,且皇后早已同自己撕破了脸,又何必再做出来些婆慈媳孝的做作事来? 想到此处,太后敛了神色,端起手边茶盏喝了一口,面色如常的伸手指了指宜修手边的茶盏“哀家特地为皇帝皇后准备的茶,皇后不尝尝?” 第392章 女儿、 宜修瞥了一眼旁边的茶盏,伸手捏起盖子撇了撇茶沫,突然一松手,盖子掉落同茶盏发出‘当啷’一声,宜修的声音紧随其后立时响起“些许毛峰,臣妾还不缺,太后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说罢突然嗤笑一声,再次道“不过太后的手段倒是让本宫佩服,弘晖成婚的一日,就能里应外合的换了寿康宫的七八个人,真是威风不减当年,倒是臣妾疏忽,想着太后起不得身,给您少安排人了。” 是了,说到底,还是宜修自己太过于疏忽,只顾着弘晖的婚事,永寿宫也过于自负的觉得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才给了太后可乘之机。 刚刚一路从景仁宫来,宜修将最近事情梳理了个通透,自然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不过事情既已发生,再去后悔已是无用,还是好好打算着,如何破了太后的计谋才是。 不过此刻太后可不会多给宜修考虑的时间,也似乎毫不在意宜修话中的不屑,轻咳一声再次道“永寿宫甄氏突然去了,哀家这倒是有些背后下手之人的证据,不知皇后可有兴趣知道?” 宜修侧头看了太后一眼,笑道“怕是要让太后失望了,本宫没有兴趣。” 太后一愣,似是没有想到宜修的直白。 既然今日太后传召了宜修两人到寿康宫,定是拿住了那些伪造的证据。 可宜修没做过的事,就算太后拿出再多‘证据’又如何? 且,即便此刻还不知道太后到底背后做了什么手段,可一旦宜修表现出想要知道的意思,事情就必然会被太后占据主动,到时会再发生什么,可只会有更坏的结果。 故而纵使宜修心中有些好奇太后到底做了什么事,可仍旧表现得半分不在意的模样。 可宜修没想到,下一刻,太后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边咳边断断续续道“皇后,你……” 宜修一愣,立刻转首朝门口看去,就见剪秋已经跪了下去。 心思电转之间,宜修立刻起身扑通一声跪下,口中疾呼道“太后娘娘恕罪,纵使您心疼姐姐两个女儿,看着甄氏同姐姐有几分相像,打算将她们让甄氏抚养,但臣妾未做过的事情,您再心疼孩子,也不能将此事栽到臣妾头上啊!” 太后咳嗽声戛然而止,看着下方跪着的宜修,一时愣住。 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太后才豁然转头,迎面对上的却是胤禛有些薄怒的脸。 胤禛三两步走到太后面前,单膝屈了屈“儿臣给皇额娘请安,听弘晖说皇额娘醒了,是儿子忙于政事疏忽了,竟未能第一时间来看皇额娘。” 说罢也不等太后回话,兀自起身伸手扶起宜修“刚刚朕听到皇后之言中提到柔则的两个女儿,说来也是儿子的不是,竟未顾得上皇额娘身子不适,若您带不了两个孩子,朕明日就下旨,让她们挪去阿哥所便是。” 太后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宜修已经出口打断“皇上恕罪,太后想来也是一片好意,不想让两个孩子受苦,才想给她们找个养母,哎,说来都是臣妾不好,嘉懿她们还小,平日也顾不上姐姐的两个女儿……” 说着,目中迅速湿润起来。 太后想要在胤禛面前陷害自己,治自己一个不孝之罪,宜修岂能让她如愿? 不就是装柔弱,这么多年,只看也能学会了。 果然,胤禛见宜修如此模样,目中也是闪过一丝不忍,伸手扶了宜修坐下,自己则又看向了太后“皇额娘,不知今日传儿子来,所为何事?” 太后看着夫妻俩的一番动作,只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闻言沉默了半晌,才道“哀家得了消息,事关甄氏离世的原因,兹事体大,才想着让皇帝自己也来听一听。” “哦?”胤禛闻言却一脸的疑惑之色。 “此事朕不是交给了皇后?皇额娘刚刚恢复,这么快就查到了线索?” 话中却带着一丝难掩的质疑。 太后浑不在意胤禛话中的深意,从旁取了一封信件模样的东西递给胤禛“这是永寿宫伺候的宫女悄悄派人送到哀家这的,皇上且自己看看吧。” 胤禛伸手接过信件,拆开看了片刻,便毫不在意的将信递给宜修,却又对着太后道“皇额娘,皇后贵为国母,有何理由对甄氏一个小小的官女子动手?此信实在是满纸的无稽之谈。” 宜修伸手接过,未曾开口,倒是太后,一脸的不可置信,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胤禛会如此信任宜修,甚至半分查证的心思都无。 宜修垂首扫了一眼,信中所写无非就是自己指使人害了甄氏的性命,不过写的错漏百出,实在是半分可信度都无。 看着手中的信,宜修突然发现,今日太后的目的,或许从来就不是要陷害自己? 猛地抬头看向对方,就见太后突然一脸笑意的再次开口“是了,哀家也是如此想法,皇后乃是后宫之主,莫说甄氏只有一女,便是有儿子又如何?还能越过了弘晖去?” ‘毒妇!’宜修闻言立刻心中暗骂一声。 自古帝王最忌讳的是什么?自然是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 不管胤禛对弘晖的将来是个什么想法,如此宣之于口,就是在要他的命! 想到此处,宜修再不能忍,随手将信扔到桌上,看向胤禛道“皇上,这信中自然是无稽之谈,臣妾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但却并非出于没必要,乃是臣妾与甄氏从无什么恩怨,有何理由要杀人呢?况且甄氏降位至今已经许久,要真是臣妾要她的命 ,要何必等到现在?!” 非是宜修要在胤禛信任的时候争辩,实在是若不立刻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万一再被太后在弘晖一事上纠缠,自己也不能保证胤禛会做什么事情。 好在胤禛似乎并无多想,只自己寻了处坐下,开口道“皇后不必担心,甄相信你不会做这样的事。” 说罢又看向太后“皇额娘,两个女儿从明日便搬到阿哥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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