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普通的女人, 见到如此冷淡的一张脸,一定会望而生畏, 哪怕心中有多么的欢喜, 也会被他的冷漠吓退。 可江无瑕根本就不算是普通的女人, 根本就不害怕他的故作冷漠。 “你就是在生我的气, 觉得我残忍?凶暴, 根本就不是与你一起查案的那个江无瑕?” “我没有 。” 无情叹了一口气, 不去看她的双眼。 而她非不依不饶, 伸手去拽他雪白的衣袖,江无瑕有一百种方法阻拦他不让他走, 却非要选择一种最直白也最没有效率的。 她的手莹白如玉,拽着他的衣袖, 十根手指泛着微微的透明感,一时间竟分不出是他的衣服更白,还是她的手指更白。 两双手交错着,只用指头拽着他的衣裳, 怯生生有很胆小的样子, 很是惹人怜爱, 然而,无情非常明白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简直与胆小怯怯这种词, 呈现完全的反意。 她霸道, 说一不二,只认自己的道理, 可是她又那么正义,对弱者仁爱,对敌人狠辣,她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女人。 而现在,无情百分百能够确定,她摆出这么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就是故意的,因为她太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也太了解,一旦她表现出这种眸中含着水光,贝齿咬着下唇的样子,他就再也无法狠下心去。 “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并不是生你的气。” 她对任劳任怨的手段非常阴毒,但无情并不觉得任劳任怨就很无辜,这是他们应得的,活该有此下场,她动用私刑,视大宋律法如无物,不就是因为大宋律法惩治不了这些恶人。 他们这些捕快,本应该将恶人绳之以法,还受害者一个公道,但他们做不到,只因任劳任怨背后有蔡京这颗大树。 什么时候蔡京不要这两条狗,他们才能痛打落水狗,将他们逮捕起来定他们的罪。只要蔡京要保他们一天,六扇门就什么都做不了。 而像任劳任怨这种人,非常能躲,几乎从不与捕快们正面对敌,全是使阴招,这叫他们正面对敌不小心失手打死的借口,都找不到。 他自然生气她动用私刑,更加生气的是自己,正因为六扇门的无能,才叫这些恶人如此猖獗,更叫她亲自出手,脏了她的手。 “是腿上的毛病又犯了?” 无情因为幼年身体经脉尽断,导致双腿不良于行,更无法修行内功,这两双腿在阴雨天受凉受寒的时候,会疼的厉害。 她伸手就要去摸。 无情一把攥住她的手,满脸无奈:“这是在金风细雨楼,还是在外面。” “怎么了?”江无瑕一愣,脸上浮现一个笑:“你不好意思?” 他们之间,再坦诚相见的时候都见到过,有什么需要不好意思的,而无情这幅冷冷清清的样子,越发想让她逗弄他,看这冷清的,超然物外的脸上,浮现出红晕,叫她喜欢的不得了。 而眼看她伸向他腿的手,转而伸向不可描述的地方。 无情扯了扯唇角,问出他一直藏在心里,想要问出的话:“无瑕,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呢?” “诶?当做什么,自然是我的朋友。”她回答的理所当然。 “我们一起探查了长空帮的血案,一起捉拿了姬瑶花,难道我还不算你的朋友?” 她还帮他救下了金剑童子的性命,并非是挟恩图报,只是这还不算是他无情大捕头的朋友? 果然,无情的心微微一沉,他强硬的将她的手拿开:“只是朋友的话,是不能这么做的。”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双眼,执拗的想要一个答案,然而眼看着她越来越沉默,眼神也躲闪着不肯跟他对视,无情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只有成婚,我们才能做这种亲密的事,你应当知道。”无情的话语淡淡的。 捉拿姬瑶花的时候,误中暗算,这才有了那坦诚相见的一夜,虽然已经对彼此的身体很了解,但他们并没有到最后一步。 而她好像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对于无情来说,他不可能与一个不是自己妻子的女人,再维持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 这是他最后的坚持。 然而,江无瑕的眼神越发冷淡,再经历过一次婚姻,她不能说不幸福,宋缺给了她最大的包容体贴,让她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哪怕对于她和了空的见面,也从未说过什么怨言。 她想做女皇,宋缺依着她,她想传位给女儿,他也没有意见,甚至到最后,他宁愿放弃破碎虚空的机会,也想陪她走到最后。 若不是她察觉了宋缺可以破碎虚空,不愿意断绝他的机会,叫他老死在那个世界,也许他真的会直到寿数尽了,依然瞒着她。 她主动选择离开,不去见他。 与宋缺相伴几十年,她没有不满意的,但是要再成婚,重新付出,去经营一段新的感情和家庭,她并不愿意。 因为家庭要幸福美满,所付出的心力是难以想象的。 江无瑕承认,现在的她,只想从感情中汲取,并不想付出,尤其是付出相同的感情,若是两人看的合眼,就算是来上一段也无妨,没感觉了,就自然而然的分开。 她不会管那个男人与谁成婚,那个男人也别想管她跟谁有暧昧。 合则聚,不合则散,她的确变得更加自私。 慢慢抽回自己的手,江无瑕脸上的戏谑和暧昧,全都消失不见,又变成初见时,那个温文却又保持着距离感的她。 “我知道,以后我不会再做出不合规矩的事,请盛大捕头放心便是。” 无情的心好像被许多箭一起穿过,变得千疮百孔,鲜血直流,他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冷清的样子,直接扯住她的手,紧紧地握住。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还是说你放弃不了身边的那些男人?是那个狄飞惊,还是苏楼主?” 江无瑕不知该怎么说,她只是淡淡叹气,这一声叹气,却叫像在他心上劈头盖脸浇下一大盆冷水,叫他冷的刺透了骨髓。 “我身边没有谁,我只是……” “我只是很累,很疲惫。” 她烈火一般的感情,随着宋缺的离去而消失了很多,就像是燃烧过的岩浆消耗了所有的能量,只留下微弱的余烬。 这种情况,在经历了邀月和怜星的欺骗,经历了原随云的哄瞒,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心灰意冷,对于爱,根本不想触碰,也打不起精神来。 那时,她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一颗心被了空和宋缺慢慢焐热,才恢复了正常的爱人能力。 而与宋缺相伴几十年,她的外表仍旧是双十年华,正当盛年的女人,心却已经苍老如同老妪。 她想获得温暖,获得男人的爱情,获得关心和保护,却并不想同等的付出。 “对不住,我不该把你当成那种随便的人。” 她坚定的抽回手,对无情笑了笑:“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是正常关系的普通朋友,对吗?” 她竟然还在说以后仍是朋友,无情很想拽住她的衣领,掀开她的胸膛,看一看她到底有没有心,为什么能一脸坦然的说出这种话。 他把嘴唇抿起来的时候,有种执着的倔强,叫人不敢跟他搭话。 他的唇角微微下弯,是非常不高兴的样子,然而江无瑕却好似完全没有发觉他的不高兴,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还有事要做,就先不陪你了。” 她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无情手下意识有些伸出去想要挽留,却发觉到的时候,快速的收回来,袖子中的手指,扣的手心生疼。 她追出来的时候,他心中窃喜却有些不在意,只想逼她表明自己的态度,而现在,当她退回到朋友的界限之中,他却怅然若失。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她这种,既多情却又无情,说翻脸就翻脸,却叫人生不起气来的姑娘。 无情看了许多,只觉得在这里看着她离去方向的自己,很难堪,也更加失落,坐着轮椅慢慢的离开了金风细雨楼。 金剑童子被姬瑶花暗算的伤,到现在还没好,所以他身边的是银、铜、铁剑三个童子,外加一个风云一刀童儿。 他们四个都是孤儿,虽然名义上与他乃是师徒、主仆,实则相处过程中,无情更像是他们的兄长。 而年纪最大的银剑童子,是最知道自家大爷与江姑娘之间的点点滴滴的,然而此刻,见他面色阴沉,唇角下弯,显然是极不高兴的样子。 您跟江姑娘是闹矛盾了吗? 银剑童子很想问一问,明明之前还好好地,怎么今儿忽然就变成这样了,然而他还是没敢问出口。 回到神侯府,无情也一直都不开颜,虽然往日他也是这般冷冷清清的模样,但无情是个外表如何冷淡,内心便有多么火热的人。 可这一回,却是真真正正生气,整个人围绕着不可言喻的低气压,从内到外,都像被冰雪冻结了一般。 铁手办案回来,就察觉到了盘旋在府中的低气压,而低气压的来源,便是年纪比自己小的这位师兄,无情。 他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还没等开口。 “大爷,是江姑娘托人送来的药,说对您的腿有好处。” 银剑童子手中拿着几个包裹,兴致冲冲的闯了进来。
第232章 232 银剑童子兴冲冲的跑进来, 才发现铁手也在,急忙收敛了那副毛毛躁躁的样子,行了礼:“二爷回来了。” 铁手虽然是无情的师弟, 但年龄比他大,他性格稳重敦厚, 又十分贴心, 自然将无情几人当做弟弟照顾。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姑娘给的, 是哪个江姑娘?” 铁手兴致盎然,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听到无情的八卦, 这个师兄一向少年老成, 且爱板着一张冷脸,没想到, 也有听到他的风流韵事的一天。 “是哪位江姑娘,我听到的, 金风细雨楼的那位?” 银剑童子点点头:“正是那位江姑娘,她说能治好大爷的腿,这是江姑娘给大爷配的药,着人送来的, 里面还有个条子, 写的都是药该怎么煎, 怎么吃,还有日常的注意之事。” “我看看。”铁手一脸坏兮兮的笑, 抢过那张纸条:“诶, 这是个便条?明明是个小花札吧, 这么多页,哦吼, 还有叫你日常饮食忌口,吃什么不吃什么,甚至连睡觉都要管一管你。” 他啧啧两声:“这哪里是大夫,分明像谁家的小娘子嘱咐官人,一个管家婆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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