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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嬿婉（令妃）：" “皇上多重保养啊，晨起银耳羹，早朝回来五行拳，午睡过后枸杞黑豆茶，晚膳后必含了参片，到了睡前又是一碗宁神燕窝，一切都往最精细的方向走。尽管岁月匆匆绝不待人，可是一朝天子怎么能忍受自己见老呢？皇后拿捏住这个短处，所以她和皇嗣暂时无恙，嘉贵妃的有孕让皇上暂时恢复了自信，庆嫔趁热打铁逮着这个弱点下手，让皇上对她爱不释手，成为专宠。多好啊，这原是多赢的事。”" 嬿婉说着就想笑，她也的确笑出声了，笑皇上现在像只被拿捏住七寸的蛇，只能无能狂怒，甚至都开始不择手段了起来: 魏嬿婉（令妃）：" “当然，光是这些还是不够的，饮食饮食，自然是饮与食都得到位，所以庆嫔前几天开始已经准备新鲜的鹿血酒供皇上每日服用了，唔，听说太医院每日还要送来大量补益强身的药物。”" 春婵惊呼一声: 春婵：" “鹿血主阳痿，益精血，止腰痛，大补虚损，和酒之后效力更佳。可若要强身健体，药物与膳食已然足够，若再加上鹿血酒……这可是补过了啊。”" 魏嬿婉（令妃）：" “皇上要喝鹿血酒本无大碍，甚至御苑中便养着百十头马鹿和梅花鹿，随时供宫中刺鹿头角间血，和酒生饮。只是这里头有个插曲，那就是先帝晚年沉迷丹药之时，亦大量地补服过鹿血，甚至在年轻时，因为在热河行宫误饮鹿血，才在神智昏聩之中仓促临幸了皇帝相貌粗陋的生母李金桂，并深以为耻，以致皇帝年幼时一直郁郁不得重视。我本以为皇上会迁怒于此物，却原来还是抵不过想要长生的心呐。”" 春婵：" “皇上服用这么多鹿血酒，阳气太盛，又频频临幸宫妃，只怕到时候上了头，作出和先帝差不多的事来，主儿协理六宫，却是躲不过啊。”" 第314章 驻圣颜 魏嬿婉（令妃）：" “春婵，你可错了，本宫可不负责这事。”" 嬿婉以手托下巴道: 魏嬿婉（令妃）：" “谁都知道本宫掌宫权以来大事都是给嘉贵妃的，我不过负责一些细枝末节。皇上想要青春永驻所以用药，本无错，本宫又怎么能去坏他的兴致，着实吃不理不讨好啊。而且谁会问责？太后还是皇后？庆嫔可是太后的人，她得宠太后难道会阻止？皇后更没可能，因为后宫不是皇后的，是皇上的，皇上觉得好，那就是好，我们这些奴才体贴顺从着就是了，怎么能唱反调呢？”" 她笑得开心，或许那鹿血酒当真伤皇上的身，但那又如何？这一次可不是她要进献的。皇上乐意流连花丛就去，真损了寿命也无妨，前世他那样长寿，这一次便是早些为自己的永琰让路也好啊。 魏嬿婉（令妃）：" “所以，这些个事宫里说说也就算了，面上谁也不要提起。正值秋日，本宫想应该也没谁会去触这个霉头，要给皇上去降火吧？”" 嬿婉说得不错，能得知这个消息的不只是她，嘉贵妃纯贵妃，甚至于说闭宫的皇后都能听闻。纯贵妃吃斋念佛太久了，性子已经被磨得平静，闻言只道: 苏绿筠（纯贵妃）：" “皇上要享受就去享受吧，本宫可没那个胆子去阻止，到头来吃力不讨好，还影响本宫的孩子。”" 嘉贵妃冷嗤: 金玉妍（嘉贵妃）：" “从前看庆嫔不过空有皮囊，却不得皇上心意的一个下位嫔妃，如今也是学会了媚主这一招，也算她会逮着弱点下手，引得皇上对她流连不已。”" 丽心：" “那主儿，咱们要不要防着？”" 金玉妍（嘉贵妃）：" “防？本宫是管理六宫的贵妃，更有肚中皇嗣与皇子，怕她一个小小嫔位？”" 金玉妍大是不屑: 金玉妍（嘉贵妃）：" “她也就这点手段了，长久不了的。等皇上自己腻了便是，何苦要劳烦本宫的手。”" 就连如懿听到了也只愣了一瞬，随后很快冷笑道: 如懿（皇后）：" “本宫就知道他在乎！在乎自己的寿命在乎的不得了！这世上若是有能永葆青春的法子，皇上估计跑的比女子还快，千方百计也要拿到手！”" 四下静静的，只有她的声音，和旁边一个低着头的菱枝。凌云彻和容珮被早早打发，前者每日在庭院低头扫落叶不被允许直视中宫容颜，后者做最低贱的粗使宫女，二人皆不得近身入侍，不要管他们怎么想，反正如懿总算是满意了，她笑得畅快: 如懿（皇后）：" “皇上要把鹿血酒当白水喝，那就喝吧，反正伤的不是本宫的身子。他最好还以为自己身强力壮生龙活虎，一壁胡闹着，届时的懊悔才会更加深切。哈哈哈哈哈，本宫可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一天！”" 菱枝在一旁看着皇后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满脸心惊肉跳。她是见过这对帝后的恩爱模样，见过这位主子为情所困所伤的样子，正是因为见过，所以看到如懿笑成这样才会觉得不解。世间情爱竟也能做到这样的极端吗？爱与不爱如此明显，甚至几欲成仇。爱是这样可怕的东西吗？ 第315章 有谁看 菱枝不理解，但她也不想理解，左右是和她无关的。将手中的安胎药放下，她无声无息退了出去。这里的气氛实在难受，再不离开，她可要受不了了。 只是如懿不想管，每七日一回的螽斯门之行却是要去的。她已习惯了这罚站一样的行为，站在那撒金海蓝底的匾额下，满蒙汉三种文字分别书写而成的螽斯门，寓意祈盼皇室多子多孙，帝祚永延。而她似乎也是承了祖宗的恩泽才有如今的福气，更要潜心贯注的感受，感恩这份恩典，可是她心里平静，一丝波澜都没有，有时候她凝望匾额，日光晕染在那上面，炫目的金色要把人的眼睛都迷花。可她就是看着，看着，一直看着，好像也想让祖宗看着自己，看看她这个皇后，让他们评价评价，她到底错在哪里，有没有愧对皇后之职。 当然，匾额是不能给她任何回音的，于是那心便更加死寂。就比如这一次，她只是站在螽斯门下放空了自己，等着时间流过，如完成任务一般冷漠。 可耳边却有不和谐的声音: 陆沐萍（庆嫔）：" “哟，嫔妾刚刚还道是谁，原来是皇后娘娘。属实抱歉，您站在这里实在太板正，嫔妾乍一看不像是在螽斯门下，却是在奉先殿对着列祖列宗呢。”" 当真是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如懿没有波澜的眸子扫过去: 如懿（皇后）：" “本宫有什么错处需要去奉先殿悔过？倒是庆嫔把后宫风气搅得一团乱，只可惜位分低微，便是想去奉先殿忏悔也没那个资格。”" 她语中带刺，是根本不掩饰的，只可惜没寻到七寸，这样的话对庆嫔来说根本无关痛痒，那描绘的娇艳的脸蛋上反而全是盈盈笑意: 陆沐萍（庆嫔）：" “嫔妾自然知道皇后娘娘尊贵，可嫔妾本就无需悔过的，更担不起秽乱后宫、迷惑皇上的罪名，嫔妾不过是投皇上所好，尽心服侍罢了，这若是有错，那嫔妾便是要顶着犯上的名声，也是要为自己辩一辩的。”" 如懿懒得看她: 如懿（皇后）：" “螽斯门下，还是收敛着些，没得让人躁得慌。”" 庆嫔会听才怪: 陆沐萍（庆嫔）：" “嫔妾服侍皇上是为妾妃本分，光明正大，若有了身孕更是上天眷顾，祖宗知道了亦会高兴的，有什么说不得？皇后娘娘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什么都不知，您也有着孕呢，顶着祖宗的福泽呀！”" 她满意的看着如懿脸色一白，扭着小腰走了: 陆沐萍（庆嫔）：" “嫔妾还要去给皇上炖茯苓地黄大补汤呢，就不陪皇后娘娘在这里静心了，先行告退 ”" 她得意的远去，留如懿在原地死白着一张脸，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芒刺堆里滚来扎去，扎得到处都痛。这一刻，她清楚的明白，哪怕自己还是皇后，却也再是回不到从前众人参拜，万众之巅的模样了。 某一刻，一个阴暗的念头从心里冒了出来。如今的这一切都起源于皇上，都是皇上赐给她的。若是皇上没了，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如懿吓了一跳，连忙打散了去，可是心头由此而起的涟漪是不会轻易停的。她怔怔的想，真的是这样的吗？ 第316章 说鬼话 皇上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嫔妃一壁也纵着他胡闹，但太医院还是要恪守他们的职责的。江与彬每日请安，面对着泡在补汤和鹿血酒的皇上，脉象一团糟，却还是能面无表情的道: 江与彬：" “皇上圣体康健，一切安好。”" 皇帝：" “朕自己也觉自己神清气爽，气力十足。你所调制的方子着实不错。”" 江与彬：" “谢过皇上夸奖。”" 皇帝：" “这些日子你忙着伺候朕，倒是忘了问，皇后胎象如何？”" 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顺带提起，江与彬也跟着眉毛都不抖一下: 江与彬：" “皇后胎象稳固。”" 皇帝：" “果真？”" 有凌云彻和容珮在她宫里，她竟也沉得下心？ 江与彬深深作揖: 江与彬：" “皇后对此胎极其重视，每日安胎药都不落下，亦多加保养，胎儿长得很好。”" 皇帝：" “朕便知道，她自是会上心，毕竟那是她的唯一指望。”" 皇帝语调讥诮，又问: 皇帝：" “现在可能看出胎儿性别？”" 江与彬：" “皇上会心想事成，有一位嫡子。”" 皇帝：" “你倒是直言。”" 皇帝眉间带了一点零星的笑意: 皇帝：" “这话若是问以前的齐汝，他性子谨慎，必不敢答。”" 江与彬：" “微臣要答，自是因为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皇帝摆手道: 皇帝：" “有信心是好事，得了，好好照着皇后的胎吧，朕自不会亏待于你。舒妃那儿有从她母家带来的几个奶娘，倒也无需你操心，专注翊坤宫那边就是。”" 江与彬：" “微臣遵旨。”" 而这个秋日，等皇上自以为恢复了元气，暂停了鹿血酒之后，宫中便开始了一次隆而重之的选秀。三年一次的选秀是祖宗成例，可是皇帝登基后一直励精图治，将心思放在前朝，且又有从宫女或各府选取妙龄女子为嫔妃的途径，所以一直未曾好好选秀过一次。如今乍然提出，只说是太后以六旬万寿之名选取秀女侍奉宫中，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如懿是不能见了，金玉妍有孕不便伺候皇帝，舒妃产后不调，又有十阿哥要照顾，人是憔悴不少，容颜减色，皇帝便没了兴致，即便令妃日日看也是会腻烦，其余宫中也都是些看惯了的老人了，多些新鲜血液也好，便也开始张罗起来。皇上又下旨，皇后有孕不能操劳，太后只安心享受六十大寿的喜庆便是，一切皆由内务府和户部操办，皇帝亲自拟定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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