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他出身将门,小厮都有武艺,看起来像侍卫,可这样的身份又怎么可能被出继来给人当儿子? 贾琏出不去,无从打听,自己琢磨的头都疼了。 想不通林铎的出身,就属于不知彼,接下来,该怎么斗? 他的小厮昭儿苦哈哈的在旁边蹲着,看他绞尽脑汁的样子,忍不住道:“我的爷,您还在想那个小孩儿?” “要我说,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心眼儿?八成身边有人!贼心不小,哄着他来防着您呢!” “身边有人指使?”贾琏打量了他几眼。 昭儿赶紧捂住自己的脸:“爷,你别看我呀!我哪有点水平,我肚子里都是草,您才是一等一的厉害,哪里用得着被身边人指使着?” “我的意思是,小孩儿既然得靠着身边人指使,那他自己必然没什么本事,说不定内里也是个草包?” 贾琏皱眉,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家里的宝玉,不就只知道吃喝玩乐,若不是祖母偏心偏的没边了,他那点心眼儿早不知哪个角旮旯喝风了! “但这可就更糟了!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斗个屁!” “我真是邪了门儿了,吃这种大亏!奶奶的!出门也看了黄历的啊!择了日子的!” “本以为这趟出来,扬州富贵温柔乡!我怎么着也能…还能带着东西回去!记一大功!现在好了!都成狗屁了!” 贾琏又忍不住气的转圈圈。
第11章 “爷!爷!您先歇歇!”昭儿殷勤的扶他坐下。 贾琏坐了,茶杯放的嘎嘣响。 “怎么?你这是还有屁话要说?”贾琏整个说话全然不是家中那个样子了。 “还有两句!爷您受累听听!”昭儿给他换了杯茶,笑道。 “刚才不是说到,这小孩子有可能是个草包?若真是这样,那爷您只要找机会,单独跟小孩儿说话,那还不是由着您搓扁揉捏了?” “旁人能哄他,可论哄人,京城里,爷您才是一等一的不是?” 贾琏品了品这话,又品了品那茶。 “你小子,怎么就开了窍了!” “赏!” 他说的赏,可就是大赏了! 贾琏有个厉害的夫人,自己也没有什么营生,所以银子局促,身边的昭儿得撒泼卖痴才能哄他一些小玩意儿,大赏却是少有。 昭儿欢喜的又是好几句好话,让贾琏舒坦了不少。 两人都没看到外头屋子里还有一个小厮正听着呢,听了赏字,他就悄悄跑了。 也出不去院子,跑去了厢房,跟同行的四人冷笑:“你们竟不知道,我听到什么了!” 四人本来没精打采的,躺着卧着的,听了他的话,倒是有了点精神。 “什么话?” “那小子!一大早鬼鬼祟祟去伺候爷!原以为他是个傻的,没想到!他竟然讨了爷的大赏!” “啊!” “不对啊!他年纪大了!也不经用了!爷这是气糊涂了!” “你懂个屁!人家哪里像你!拧麻花似的伺候!人家几句话就让爷高兴的不得了!” 四人忙问是什么话,这个人记性不错,一一复述开来。 他声音不大不小,咬字却清晰,后窗的侍卫令九算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身影一闪,就去找令七了。 也不怪贾琏不谨慎,实在是他作为笼中鸟,失了成算,只想着院子里被一并关着的只有自己身边人。 且院子门离着他的屋子还远着呢?他的认知里可没有顺风耳。 但这世间,阴差阳错,就是这么巧。 还未到贾琏院子的令七就得了信儿,他点点头,把林铎的吩咐讲了。 令五慢吞吞的牵着狗走过来,有些不情愿:“好好照顾二二。” “叫一会儿就得让它喝水!”说着把一罐子水递了过去。 “下午莫忘了再去大爷院子里取一罐。还有它的饭,我自己会送来,你可别喂它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你喂它也不会吃的…别当面说它坏话!它咬你我可不赔…” 令九糟心的捂住耳朵。 看了看还在絮叨的令五,又看了看自己叼着水盆,明明五大三粗长的十分凶悍,偏偏眼神蠢蠢的狗。 他的表情十分苦:“我看着那么几个玩意就够不容易了,还得让我伺候这祖宗!” 令五爱狗如命,伺候不好就能跟他拼命。 “要不你就不用他的狗了,你自己在树下嗷嗷叫也行!”令七咧着嘴笑。 令九仇恨的小眼神立刻扫了过来:“哪儿都有你!就你最得意!” “这话没错!”令五附和。 所有兄弟中,大家最齐心协力的两件事,一件是效忠林铎,一件就是打令七。 令七都习惯了,挑事的那一刻脚步就已经动了,眨眼就出去了五步。 令五看着他的背影,慢悠悠的说:“老九,追吗?” 没有人回答。 再一回头,令九跟狗,早就不见了,他只来得及看到院子门啪的关上了。 令五?? 里面的贾琏,正琢磨着怎么套路林铎,单一套路不保险,连环套路才最好。 虽然还没有眉目,但他的心情好了那么一点,看着殷勤伺候的那个昭儿,笑得有些暧昧:“有日子没亲近你了,可别怨爷。” “爷说哪里的话!爷可是想舒坦舒坦?我去叫汀儿进来。” 贾琏这会儿得用的有十二个小厮,八个是原本就跟着他的,另有四个,是他的夫人王熙凤进门,给他配的有些特别才能的,他多派着做事,平日里多带昭儿几个自小跟着他的。 这回儿带了六个来,几个小厮里头,汀儿长的最好,柔若无骨,还有一副不错的嗓子。 “罢了,整日里要爷哄着才肯的,没得坏了心情!”贾琏冷哼。 昭儿笑笑,却也不趁机说自己伺候的话。 贾琏装了一会儿,正要让他勉强把汀儿叫进来,就听到外头一阵狗叫。 “爷是听错了么!” 昭儿也吓了一跳,“爷,我去看看。” 他刚打开门,就见令九抓着那个叫汀儿的小厮,跟拎着鸡仔似的,汀儿吓得嗷嗷直叫。 “爷!爷!他们抓人了!” 贾琏大步过来,一看,气血纷涌! “你们敢!”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你们且等着!有本事!让你们家公子关我一辈子的!” “否则!哼!当我荣国公府是软柿子不成!” 他气的什么似的,但只在廊下转悠,并不走过去。 令九根本不关心他嚷嚷什么,把汀儿绑了,手脚尽可能折叠绑在一起的那种,然后吊到了树上。 他很有经验,并没有直接让狗过去吓唬,而是自己出手,一柄柄飞刀擦着汀儿的头皮飞过,直到把他先吓尿又吓晕了。 旁边另有两个侍卫,直接冲水,冲了六十回,人都醒了,实在尿不出来了,才把绳子掉高。 “二二。”令九对着狗指了指挣扎喊叫都变了声的汀儿。 二二立刻后肢撑地站了起来,发出了可怕的嚎叫。 “这是狼是狗!”贾琏声音放低了许多。 “爷,我没见过狗!”昭儿快要吓哭了,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偏偏是汀儿?是随意选的?还是——人人有份? 二二很兴奋,把汀儿当成了玩具,不停的跳跃,直立,尝试去扑咬到。 令九是熟悉它的,知道它的跳跃能力,所以位置绑的十分巧妙,只差了三指,二二就可以咬到汀儿的屁股。 但二二十下里面有一下,可以伸出舌头舔到他,这让汀儿很快又晕了过去。 “哥,这也太没用了吧?”旁边的一个侍卫嫌弃的道。 “一个见不得人的小厮,你还指望他多有骨头?过半个时辰,浇水,喂药。” “是!哥您歇歇。” 这个侍卫不是令字辈的,但只有令字辈才是林铎的亲兵,其他的侍卫都矮上一头的。 “别管我了,一会给这祖宗喂水,按摩,可别累着它。” “是!哥您放心!我小时候养过狗的!” 令九点头,可也没有去休息,而是到一边练习飞刀。 令字辈二十一人,人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林铎一个小孩儿,无家族负担,无未来前途可谋划,所以也没多少差事。 因此平日里能捞着在林铎面前的就那么几个人。 令七,是林铎自己亲自选中的,唯一贴身伺候的,所有的差事都由令七传达。 地位跟令七差不多的就是令三了。他武功最高,属于林铎的护卫死士。 再往下,令五,令九,令十一。就算是能偶尔接着差事得了。 他们都读过书的,夫子给他们请的夫子,令九读书不是那块料子,学的磕磕绊绊,但他记住了一个词儿:不进则退。 所以他便勤练武艺,哪怕超不过天生根骨奇绝的令三,排第二也行。 至于为什么选了飞刀,是因为有一回儿萧公子看见他扔石头玩儿,说了一句不错,这给了他方向。 要知道萧公子可是武功更甚令三的人,他能说一句不错,那就是真的不错! 令九便开始练习飞刀,日日不倦。 贾琏的目光从还在滴水的汀儿身上,滑到那闪着寒光的飞刀上,他不可抑制的心里颤了颤。 然后一转身,回了屋子。昭儿也机灵,跟着回去了,还关上了门,关的紧紧的,为表忠心他还用身子挡住了门闩。 “大爷,这样下去不行啊。他们这是杀鸡给您看呢!” “爷自己不知道不行?!有什么办法!插翅难飞!你们一个个的,平时争宠忽悠爷有的是本事!这种时候,半点用处都没有!” 贾琏咬着牙,才忍住了摔东西的冲动。 “他关不了我几日的。” 林姑父的身体,撑不了几日,一旦他去了,林府大丧,京城来不了人家但是金陵甄家可以。 甄家,在林家是有人的。 他二叔贾政,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可他,也不傻的。 蛛丝马迹,总是能摸到一点的。 甄家,若得了消息,有八成的可能通知府里,哪怕时日久些,也足够了,若是甄家再仗义一些,在大丧的那日,能闹一闹,将他直接救出来… 心怀希望,总是能好过些。 贾琏灌了一大壶凉茶,然后狠狠将茶壶摔到地上。 他开始砸东西了,愤怒疯狂。 这样,才能让人对他放心,不再想别的法子折腾他。 昭儿依旧站在门边,心惊胆战,又有种贾琏似乎哪里不一样了的感觉。
第12章 贾琏把东西砸了一通,但院子里的侍卫们充耳不闻,更不用提给他补上东西了。 好在于饭菜都是自带盘子碗的,他们倒不至于沦落到用手抓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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