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毫无反应,似乎是没有意识到有人正在看她,侠客站在原地,得以仔细的打量起那个女孩。 ——此时的天空透着一种冰封般的蓝,天边是一片打翻了的胭脂玫瑰,没有日月,他一时有些分不清这究竟是朝霞还是暮色。 冷凄凄的环境下又透露出一股若有似无的灰度,不过即使这样,她的皮肤仍旧发出一种细腻的茭白,对方脸庞小巧,睫毛纤长,眼睛的颜色蓝的炫目,看上去就像是一片午后的海。她身上的裙摆和眼睛一样也是蓝色,只不过那种颜色是比海要明亮的群青蓝,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头发被仔细的编过,上半部分编成了他没见过的样式,上面叮叮当当的簪满了银饰和胭脂色的花朵,下半部分在肩膀随意的披散下来,和裙摆一样融入到了说不清颜色的地面上。 ...... 「漂亮的小姑娘。」 侠客心想。 却又没有继续往下想。 他虽说二十多了,但是个正常的男人,即使对方再美,也不可能会对不到十岁的小屁孩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屁孩仍旧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朵花,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时间流逝,这让他不禁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假的,「唔,睫毛动了」侠客心想,那她就不是假的,那可能是个傻的。 他看的无聊,干脆往别处看,画面逐渐拉开,他这才看清四周的景象,远处似乎有个小山,孤零零待呆在那,周围也没个别的东西映掩。天空干净,很长时间都不曾有鸟飞过,仿佛除了女孩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不、不是静止,侠客心中一动,因为他发现,除了女孩之外,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 画面继续再拉远,侠客就发现在女孩的周围,铺满了骷髅白骨。 白骨森森然,仿若一道跨不过去的山海。 他一向自诩沉着冷静,这次却罕见的觉得头疼。 卧槽。侠客骂了一句,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这怕不是个鬼怪。 …… 这时就感觉有人推他,侠客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猛地回头,就看到派克诺妲那张关切的脸。 对方是他的伙伴,鼻梁高挺,眉目深邃,却是个温柔可靠的大姐头,此时对方正一脸关心,问他是不是哪不舒服。 侠客的表情管理一向做得很好,他笑了笑,直接把这事搪塞了过去,突然视线收缩,之前看到的景象完全消失不见,他想了想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在做梦。 他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的处境,管她是人是鬼,只要是梦,那就不可怕。 他的同伴一共有13名,除去一个不怎么被待见的,其它人大部分都是从一个地方出生入死闯出来的,感情也算是相当深厚。 他环顾四周,就发现人不全,“咦?团长呢?”他问。 派克诺坦摇摇头,语气温柔,“有一阵子没见到了。” 核心人物不在场,其他人也闲得没事干,该睡觉的睡觉,该吃饭的吃饭,侠客想用电脑查资料,想了很久,竟然不知道该去查什么。 脑袋昏昏沉沉,似乎是思维都开始变慢,他怕自己用脑过度提前老年痴呆,就强迫给自己找事干。想思考,又发现刚想一点,头脑就开始变得木然。 有意思。他勾了勾嘴角,他这个人虽然怕麻烦,却不怕处理麻烦。 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是脑海中仍旧很快得开始思考起问题:「让我思维变慢的那个点是什么」,他想了想,随后推测出了答案。 这多半和那个梦有关。 梦中的女孩长的是一张他从来没见过的脸,或许这个有着漂亮脸蛋的梦中鬼,可以通过梦境来改变他的思维。 ⑵. 梦中的女孩长大了,她从一个漂亮的小鬼,长成了一个更漂亮的鬼。十四五岁的年纪,年华的花朵初开,头上的那些花仍旧在戴,只是身上的海换成了一片月白,如冷月似落雪,可做的事却远没有长相那样凄切,对方手里握着长刀,砍人犹如切菜,血液喷溅在衣角,那是一种刺目的红,他看着女孩在梦境中一次次的杀人,衣服变成了丝绒红,可对方仍旧面无表情,显然是个杀人的行家。 这种矛盾冲突之下,他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或许她穿红的也会好看。 想到这,他的梦醒了,心中有些感慨,思绪又有些飘散。 …… 他有一个好友叫窝金,也是他们从小长大的伙伴,一个比钢铁还要直的直男,连他都发现了侠客最近不在状态,“喂,我说侠客,你该不是被梦中的女鬼勾了魂儿吧。” 窝金就在那哈哈笑,“到底是多漂亮的女鬼能让侠客都这副德行啊。” “我还真不好这一口。”侠客苦笑,“山上雪月中仙,那种类型团长应该会喜欢。” 说到团长,这时正好富兰克林和小滴走了进来,“看到团长了吗?”侠客又问,富兰克林摇摇头,一只大手轻轻摸了摸旁边小滴的头,“你看见了吗,小滴?” 眼镜萌妹平常就爱忘事,此时的记忆力更是空前绝后的差,她睁着大眼睛在那问,“团长是谁?” 富兰克林有点无奈,他叹了口气,拉着小滴又往外走,“我和小滴出去一趟,她说她还有一个愿望。” “我不记得我有过愿望。”小滴乖乖跟着他出去,嘴里却不忘迷迷糊糊的念叨。 ⑶. 梦仍旧会做,女孩子继续长大,侠客觉得,照这样下去他都得看到女孩为谁披上嫁纱。 不过这一次,女孩子有些不同,头发上的样式不再复杂,清清爽爽的单扎了马尾,身上穿的也不再是蹁跹裙裾,她套着牛仔裤和卫衣,在那专心致志的打游戏。 天人落凡尘,她似乎变成了普通人。 他看见她在对谁笑,对谁撒娇,对谁逼逼叨叨,梦境最初的时候不见她说一句话,他开始还以为这姑娘是个哑巴。 不过天人,该杀人还是会杀人,她的身手比之前更加利落,可杀起人来,却没有之前那么狠了。 他这才意识到女孩子变了。 她不再是面无表情,会皱眉,会开心的笑,偶尔也会落寞的垂眼睛。 彻底变成人了啊,看着女孩子一点点长大,他居然体会到了一种老父亲的欣慰感。他被自己的想法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着女孩子身边春笋一样冒出来的男人们,老父亲的愤怒更强烈了。 「骗人的吧。」他有点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难不成我是个女儿控吗?!!!」 侠客有点怀疑人生。 …… 同伴库哔似乎是得了颈椎病,没事总在念叨自己脖子疼。派克诺坦劝他少玩点手机,库哔不听,还在继续低头看,“芬克斯发了朋友圈,说他迷失在了人生的道路上。” “那就祝他永远也找不到来这的路。”大嗓门窝金心情总是那么好,笑声震的侠客的耳朵嗡嗡响。 ⑷. 女孩子哭了。 她咬着嘴唇,眼尾发红,也不知为谁哭的很伤心。 她孤独前行,似乎是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或许是她变弱,又或许是她遇到的人越来越强,侠客看着女孩子一次次被打的厉害,血在留,身上全是伤口,他宁愿女孩子做一朵温室的花,开在明媚的阳光下,而不是一次次这样经历着风雨吹打。 后来她开始变得不再孤独,身边开始有高大的身影。有人开始叫她的名字,她或哭或笑或皱眉或愉快的答应,可侠客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听不清。 他可以听到一些对话,可只有她的名字,他每一次都听不清。 她是个永远也不会知道名字的姑娘。 侠客决定叫她「阿无」。 以他的直男审美,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好听的名字更适合她。 再后来啊,他居然在女孩的身边看到了他家团长。 哎?!!!侠客惊讶的差点把自己吓醒。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肯定是团长跑出去玩太久了,我们都想找到他,不然怎么会出现在我梦里。」侠客给自己做了好长一段的心里建设。 梦仍旧在继续,他看着女孩和团长不知什么原因打了一架,他们的背后灯光璀璨,两人打的激烈,白色的鸽子被吓得四处乱飞,空中白色的羽毛漫天飘散。 如落雪一般。 后来他们似乎也没和好,不过倒是一起走了很多地方,他们饮风冒雪,他们顶着热浪穿越沙漠,他们披星戴月跨过山海,他们……他们在找什么呢? 到底在执着的做什么呢? 天人杀的人越来越少,可她身后的东西却越来越多,背后的东西阴沉如海,铺天盖地的吞噬下来。 她早晚会死的。 他想。 他想起了他看过的梦境,那个女孩的过去,凉薄的、无可奈何的,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过去。 从出生到她死去,他希望会有人爱她。 侠客不知道这是不是同情,他会同情一个人吗?曾经会,可现在却不会……了吧。 那对这样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或许连存在都不曾存在的女孩子,他到底是抱着怎样一份情感呢? …… 剥落列夫之前是个「舞者」,现在居然开始要写诗。 「当你爱上了一朵花,孤独将会随着时间流逝。」他说。 ⑸. 他看着长大的「阿无」后来又哭了。 干脆叫她「阿哭」好了。侠客想到。 「阿无阿哭」看着一个人在那落泪,那人身上遍布伤痕,俨然是没有了气息。四周乌鸦飞起落下,天空是一种沙暴来临之前的昏黄,空气热的烦躁,一场大雨似乎是要来了。 雨过天晴,沙漠上的花应该都会开了吧。 自家团长竟然还是站在「阿无阿哭」身边,他看着女孩在哭,脸上仍旧是一脸熟悉的淡然。 「团长你这样很容易没有女朋友哎」,但他发现,他们的团长好像又从不缺女朋友。 喂喂!让她伤心的人到底是谁啊! 他努力了好久,终于是看清了那人的金发碧眼娃娃脸。 侠客在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 原来那个死去的人,是他啊。 …… “你一定会回来的。”她说。
第154章 ======= 2. 成年的世界太刺激,侠客一下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他一脸蒙逼的跟着叫白蘭的学妹去了楼上的房间,前台小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认识她,居然特自然的就给他俩开了房,连问都没问。 小姐姐难道你没看到我俩都刚成年吗?难道不好奇?侠客无处吐槽。 白蘭订了一个豪华大床房, 屋里十分宽敞, 能有四十平, 一进屋,白蘭就扑在了大床上,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唔,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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