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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扣动扳机。 你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浅笑。 店主有些不祥的预感，当即转身要跑。飞出去的子弹被降落的零件挡住，你用力踩着货架跳起，越过地面上的层层阻碍，落在柜台上，又紧接着借力二度跳起。 店主才跑出店门口几步，就被你从背后砸倒在地，腰椎受到强烈的冲击，下巴狠狠磕在地上，剧烈的疼痛迫使他发出一声凄惨绝望的痛呼声，嘴里甚至吐出一口血来。 你一只膝盖压着他的背让他起不来——虽然他已经起不来了，伸手拽过他的手腕，“咔哒”一声，把他的两只手都拷了起来。 有着尖锐棱角的手铐反射出远处管道口的光芒，冷冷的，和店主的心一样。 莱欧斯利从不远处走过来，一边对着地面上差点没了气息的店主发自内心地表达自己的同情，一边瞅了瞅他手腕上那相当眼熟的手铐，道：“你顺东西的手法还挺熟练。” 你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你就挂在腰上，那么显眼，要是被他怀疑了怎么办？” “你都故意漏给他破绽了，还在意一副手铐？” “我故意漏给他那是计划需要，但额外的细节错误我不喜欢。”你叉起腰来说，“那显得我很蠢……但你身上梅洛彼得堡的痕迹太多了，这么短时间也没法完全遮掩好。” 莱欧斯利耸了耸肩，蹲下去摸了摸店主的背，咋舌道：“下手真狠，这可得先救治。” “你带他去，我还有事。”你转头重新踏进店铺内，就着柜台上的灯光，三两下把桌面上散落的零件拾掇好，一只活力满满的机械小狗在原地蹦跶了两下，嘎吱嘎吱地在桌面上走了起来。 你把它揣进兜里，拎起那盏灯，踩着一地凌乱的零件，路过刚才蹲了半天的位置，来到对面的墙壁边，抬起手摸了摸旁边的半个警卫机关，食指扣住一圈拉环，往外拽了一下。 一声艰涩的扭曲声拖腔带调地响起，像是什么幽魂怨鬼在戚戚哀鸣，你看着面前露出来的倾斜通道，没有半点犹豫，拎着灯往黝黑的通道里走。 莱欧斯利在你身后说：“站住。” 语气里似乎有点不满。 你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住脚步，回头看着神情晦涩不清的他，问：“怎么了？” 莱欧斯利闭了闭眼睛，而后道：“这不是你的什么玩具，你该注意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贸然孤身一人进入。” 你沉默了一下。 你看不清莱欧斯利的表情，但灯在你那儿，莱欧斯利看得清你的神情。那是一种客观而探究的眼神，一如往常你记录那些素材时、你端着书本看书时、你扫视那些呈现出来的情报时，抽丝剥茧一般探寻真相。 最终你垂下手，叹了口气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并不是希望你去做什么，”莱欧斯利摊了摊手，道，“不过外边地上躺着的那个家伙伤势有点太重了，能不能麻烦你去把刺玫会的人叫过来帮个忙？” 你依依不舍地从通道口离开，碎碎念念地说：“你要是想和我一起下去就直说，把他扔在这里等一会儿死不了的。” 莱欧斯利笑着拒绝：“那可不行。” “啊是是……公爵大人心地善良。”你把灯扔给他，不爽地去找人。 路过那半死不活的家伙时，见他明明看起来很有活力，还想站起来跑，立即发挥助人精神踢了一脚他的后膝盖，把人重新踹倒在地。然后继续往前走。 莱欧斯利：“……” 他走过去把人拽起来，放在墙边坐好，一边给这位不太无辜的店主做简单处理，一边道：“痛吗？痛就受着，你制作出那足够炸毁一整个梅洛彼得堡的人的装置时，怎么就没想过他们痛不痛。” 奄奄一息的男人抬起头，声音虚弱，语气却很坚定：“那是他们该死！” 莱欧斯利挑了挑眉：“用她的话来说，你这个逻辑也可以套用在你自己身上。” “……不，我和他们不同。” 莱欧斯利冷笑了一声。
第25章 “你好。” 你按照路人的指引, 来到刺玫会的聚集地前时，正好看见他们聚在一起，似乎是正在开会。 名为娜维娅的少女颜色明亮, 像一只盛开的正娇艳灿烂的黄玫瑰，坐在一群黑西装中间, 真是想让你不注意都难。 你听过她的名字，也曾见过她一面，不过她似乎不太记得了, 只是陌生地看着你，语气却充满了善意：“你好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你点点头：“我们在这里抓到了炸毁梅洛彼得堡的罪魁祸首, 他伤得有点重, 需要看护和治疗。另外在他的店里发现了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出于安全考虑, 我们觉得还是来通知刺玫会一声比较好。” “炸毁梅洛彼得堡的罪魁祸首？！”娜维娅两步冲到你面前，微微靠近你, 惊讶地问，“是真的吗？就在这里？” “我没必要骗你。”你后退一步, 转身道, “带上医生一起过来吧, 多带点人也行。” 娜维娅当机立断, 迅速指挥起来。她的行动力让你们在一分钟之后就得以直接出发。路上她询问你的身份，你想了想, 说：“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作家而已。” “作家吗？”她沉思, 陷入回忆, “我总觉得，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你没搭腔。这没什么好说的, 说出来恐怕徒惹她伤心。 你们很快来到刚才的机械店所在的管道，莱欧斯利靠在墙上发着呆，听见管道口传来的动静，便抬眼看向你们。 娜维娅看到他，惊讶程度不低于刚刚听见你说抓到罪魁祸首：“公爵先生？” 莱欧斯利站直身体，露出旁边的罪人：“下午好，娜维娅小姐。很抱歉打扰了你的下午茶时间，但现在我们确实需要刺玫会的协助。” 娜维娅走过去看着那个低垂着脑袋的人：“应该的，公爵不必客气。你是……伊夫力·贺拉斯？” “管他是谁。”你上前拉着莱欧斯利的胳膊把他往店里拽，催促道，“快走快走——” “哎哎，别着急啊。”他半转身边走边对娜维娅说，“他的肋骨断了几根，内脏有些出血，得麻烦你们带他去治疗，稍后会有人带着警卫过来把他带走——拉蒂西亚，里面又不是有宝藏，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诶？你们等等啊，我也要去！”娜维娅窜起来，跟上你们，还不忘回头安排一下，把留了医生和两个人下来，然后带着剩下的人追上了你们。 店铺本就小，经历了刚才一场追逐，更是混乱。一群人走进来就将整个店铺挤得满满当当，好像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你松开莱欧斯利，拎着灯抬腿走进通道内，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通道不长，几步路就到达了最深处。实际上这里头没什么好看，至少，没有花店或者甜品店好看。这儿没有光，沉闷又压抑，四周摆放着大量的被拆卸的警卫机关，角落里的芒荒能量高的就像是梅洛彼得堡内的那两个大罐子，叫人多少有些发怵。 你入口处找了找，寻到一个开关，在莱欧斯利还没来得及阻止你的时候就“啪”地一下按了下去，骤然亮起地白光闪了所有人的眼睛。 在适应了刺眼的光芒后，你们才发现这间屋子其实还蛮大。墙壁上挂着你并不陌生的地图，正中央放着一架做了一半的改装版人型机关，跨过那些警卫机关的断肢残骸，角落里甚至还有一箱用了一半的粉蓝色药液。 你跑过去望着那堆东西眉开眼笑：“一二……整整十五瓶！够用很久了！” 娜维娅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幻梦。”你抱起箱子，点点头高兴地说，“我就知道他们的交易物品是这东西！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娜维娅和那维莱特查水上组织的情报时便知道幻梦这个名字，也知道它的危害，听你这么一说，立即大惊失色道：“这可不兴用啊！” 莱欧斯利轻轻地笑了两声，看着你跨过一地乱七八糟的障碍走到他跟前，弯腰从你手里搬过箱子，顺便对娜维娅的话进行了回答：“放心，不会用在我们自己身上的。” 娜维娅：那你想用在谁身上？ 你拍拍身上的灰，问：“你在灰河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是有在注意啦，但是更多的心思都在白淞镇那边，所以这边的情报可能不是很全……我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你想知道什么？” “比方说，你知道灰河的市场吗？那谁谁就是市场的卖家，假如组织的人有过在市场上买卖的痕迹，那么从市场入手，也不失为一种调查方法。”你抵了抵下巴，说，“另外，我建议你放开白淞镇的戒备，同时我会让那维莱特加强打击搜寻的力度。” “你是想，瓮中捉鳖？但这应该不可能吧，刺玫会以白淞镇为根底，他们进入白松镇，会有很大的风险。” “这就是你需要把握的事情。今天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就会意识到灰河暗中的危险，从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灰河，调查它的地下市场，而在白淞镇只留下了一些能够帮助居民重建白淞镇的手下。” 娜维娅有点迟疑，仔细地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会和那维莱特先生商量一下的。” “嗯。记得让他多在枫丹廷里查一查，如果他觉得有些麻烦，查不出来，我可以帮忙。”你从口袋里捞出两瓶药，都递给了娜维娅，“这份药剂是真话药剂，可以让人手脚无力，问什么说什么。” “这种好东西怎么做出来的？”她有点新奇，又有些遗憾似的，“放在案件调查上，能省好多事呢。” “那要看你们做不做得出来。”你简单地回复了一句，走开去把室内所有的东西都翻找了一遍。 贺拉斯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作为他是炸毁梅洛彼得堡的装置设计师的证据倒是有不少。 你让刺玫会的人把东西都看管起来，随后从通道里走了出去，在昏暗的店铺里逛了逛，从柜台下把刚才监视观察的小铁片捡出来放进腰包里，然后拉开了柜台的抽屉。 里面放着一沓交易记录，没写名字，只有进账和支出，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从这里面寻找信息不是自己的强项，于是转头把它送给了莱欧斯利。 莱欧斯利把箱子放到柜台上，拿着这叠纸仔细翻阅。你翻箱倒柜地搜了一遍，没再搜出来什么东西了，才在娜维娅一言难尽的眼神里停了手，拍拍灰惋惜地道：“没什么东西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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