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你着急了一下,往前蹦了蹦,坐在沙发边缘,认真说,“我找人给你买茶叶,绝对正宗。” 莱欧斯利问:“我要月上茶就好。你的咖啡豆还是上次买的那款?” “对。” 他心满意足地靠回椅子上:“很好,成交。” “那明天帮我买,我好久没喝咖啡了。”你倒头躺在沙发上,差点进气少出气多。 莱欧斯利抬起手抵着鼻尖,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这还不知道打赌谁输谁赢呢。” 你遽然扭头看向他,回想了一下刚才你们讨论的“交易”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立即跳起来道:“你骗我!” 莱欧斯利站起来,把椅子往旁边踢了踢,一边往办公桌的方向走,一边无辜地说:“我哪里骗你了?这明明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方法,我只不过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而已。” 你站在沙发上气恼地看着他,一想到不管他输还是他赢你都得给他买茶叶,就很不愉快。单纯给他买也不是不行,但被耍了绝对不能容忍。 你在周围找了找,从桌面上找到一颗糖,对准他抬手丢过去。莱欧斯利一扬手接住了,撕开糖纸把糖扔进嘴里,点点头愉快地说:“嗯~这糖挺甜。” 你又扔了一颗过去,也没看是不是又被他接住了,扔出去后就坐下来,抱着他的衣服宣布:“茶叶归你,这东西归我。” 莱欧斯利说:“可以。反正同样的衣服我衣柜里还有几件。不过这件衣服穿得有点久了,要不洗洗再给你?” 啊,这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面无表情地扔糖。 莱欧斯利第三次接住,叹口气说:“怎么总和糖过不去?要是不喜欢这种口味,下次再买点其他的?嗯?” 你听着他这小人得志的语气,想继续找糖,结果视线在桌面上转了两圈,都没找着第四颗糖。 莱欧斯利贴心地把第三颗糖给你扔了回来,小小的一粒落进你怀里。你捡起来看着他,莱欧斯利靠在椅背上笑着看着你,好像在等你把糖扔过去一样。 你莫名有种丢玩具逗狗的感觉,干脆把糖吃了,糖纸拍在桌面上,哼了一声,卷着他的外套背对着他倒在沙发上,开始面沙发。 莱欧斯利把你丢过来的第二颗糖丢到你身上:“生气了?” 你没说话。 他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拿起一颗糖,轻巧地丢过去:“真的生气了?” 你还是没说话。 他丢第三次:“拉蒂西亚?” 你一动不动。 第四颗糖:“带你去看歌剧院的审判如何?你上次出门破的那个案子今天开庭。” 第五颗糖:“那带你去吃东西?不是要吃千灵慕斯吗?还是想要咖啡?” 第六颗糖:“要不我找护士长来?” 你一直没有动静。 莱欧斯利不认为你是睡着了,你应该只是在闹脾气罢了。说来真是有趣,你看着是个聪明尖锐的一个人,然而越接触越觉得你像个我行我素的小孩子,心思任性又干净。 所以说,到底是如何养成这样自在随性的性格的呢?你的童年大概很美好吧,因为拥有过满满当当的爱,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自信又耀眼。 他对你的过去感到好奇。 莱欧斯利离开办公桌,慢吞吞地走到沙发边上。你盖着他的外套,脑袋缩在里面,摆明了拒绝沟通。 他伸手准备把外套压下来点,结果眼前忽地一花,那件外套被掀起来,极速靠近他的脸。莱欧斯利下意识地避让,避让到一半时,又敏锐地察觉到外套底下游走的动作,格斗本能提醒着他有人贴身靠近、有些不怀好意,他需要做出反击。 但莱欧斯利没有。 你用一件外套晃了他的眼,同时迅速勾住他的腰、扣住他的肩膀,翻身把他按在了沙发上。 脆弱的沙发发出一点令人惊恐担忧的吱嘎声。 你坐在莱欧斯利身上,扣着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审判我没兴趣,但是千灵慕斯我要,咖啡我要,还有希格雯我也要。” 莱欧斯利想说,干脆典狱长你也要得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笑话有点不合时宜。于是只微微垂眼笑道:“可惜,其他都行,只有护士长不行。护士长现在还算是梅洛彼得堡的在职人员呢。” 你不满地撇撇嘴,忽而低头靠近他,笑吟吟地说:“那换公爵吧。你辞职,我养你。” 莱欧斯利忽然觉得腰上的你变得沉重了起来,因为沉重,所以能够感受到往日里被忽略的那些细节,你身上的温度、肢体的柔软、近距离时咖啡的味道,沉重到他差点没法呼吸,好半会儿才说:“嗯?” 你理所当然道:“你身手那么好,不陪我旅行取材真是太亏了。放心,我开的工资很高的,至少比你当典狱长高,一年买下一栋房不是问题。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莱欧斯利眨了眨眼睛,露出官方微笑:“承蒙厚爱。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当典狱长,不太适合当保镖。” 你遗憾地问:“真的不来吗?你天天待在梅洛彼得堡,不觉得闷得慌?” “在这里总能遇见各色各样的人,不比你的旅途差。”他把你从自己身上搬到一边,随后站起来,绕过了这个话题,“走吧,不是要买咖啡吗?再不快点,回来时就要碰上护士长休息的时间了。” 你说:“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莱欧斯利只说:“也许以后会愿意的。”
第35章 药瘾发作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突如其来的白光逐渐侵蚀视野中的各色景象, 它灿烂明亮到极致,带来的就是昏眩一般的漆黑。视野里有扭曲的黑色条带在扭动,边缘分析出七彩的光, 像是水的波纹、奥摩斯港闻笛起舞的蛇、草原的黑夜里被风吹得摇摆的青草。 血液在汩汩流动,于某时某刻穿破血肉, 化作外在无形的锁链束缚住她的颈部,平稳而用力地收缩,像是人在打死结时用力往两边拉扯、以确保死结足够牢固。 她听见嗡鸣声从脑内响起, 也许是体内敲响的钟声、也许是脆弱的大脑在尖叫、也许是耳鸣带来的体内一切声音的放大。 她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觉得此时此刻置身于空茫的空间中, 马上就要无声无息地死去。可身体上的疼痛又是那么具有存在感, 血液沸腾着、骨骼颤栗着、神经跳跃着,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地泛起止不住的颤抖疼痛,牙齿磕磕碰碰, 双目如火烧般,泪腺却被无情堵塞, 于是只能目眦欲裂,承受来自全身器官的背叛。 她的手指用力抓过桌面, 最终什么都没抓住, 只能死死地扣进掌心的血肉里, 血液顺着掌纹留下, 在桌面上一滴一滴地汇聚,指节苍白泛青, 不受控制地抖动, 沾着血将桌面蹭得一塌糊涂。 她窒息着颤抖, 仿佛濒临死亡。 这持续了多久?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 在本人看来,是相当漫长而痛苦的一段时间。以至于痛苦真正停歇时, 她仿佛仍旧处于疼痛中,肌肉不自觉地绷紧、手指颤动、大脑余音未绝、窒息感缠绕于脖颈。 冷汗几乎将她打湿。 林风笛靠在轮椅上急促大口喘气,她疲惫的眼神落在不远处的时钟上,确定了这一次发作的时间,便闭上眼睛,在余痛中将刚才的感受全都回忆了一遍,仔细分析每一种症状可能的成因,再组织好语言。 她的体力短时间内无法恢复,于是只好安安静静地躺在轮椅里,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将她的面容照得如纸一般苍白,好像随时能够化在阳光里。 但这阳光确实给予了她温暖。 林风笛睁开眼睛,慢吞吞地把自己用力过度的手打开,指缝里留了血,指甲也被血勾勒得清楚。她昏着脑袋看了一会儿,有些想直接躺下去睡一觉再说,但最终还是深吸了口气,攒起力气给自己倒了水,抖着手把自己处理好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随后重新返回到桌边。 阳光正浓烈。 她想睡觉,但休息了一会儿,还是撑起来把症状全部记录好,边记边在旁边写可能导致这种效果的原理,又根据原理去找符合条件的药剂。 没想到越写越有劲。 等到林一回来时,她已经到上手调配的阶段,余光见到好帮手进门,立即差使道:“帮我把第二个架子第三层左数第四个瓶子拿过来。” 林一照做,将一瓶药剂放到她手边,看着她白得不正常的脸,转身去煮药,路过垃圾桶的时候却突兀地停下了脚步,随便找了张没用的草稿纸,卷起来把垃圾桶里的东西翻了两下。 他看到里面有被刻意藏起来的沾了血的纸巾,不止一张。 “小姐……”他回头喊。 他家小姐忙着把药调配起来,暂时没时间理他。 林一注意到她的手拿着滴管时无力地抖个不停,连手指都透露出一股死气。 “小姐。”他走过去接过滴管和锥形瓶,问,“要加多少?” 林风笛放下手,道:“两滴就可以了。别太用力,慢慢来。” 林一做好了这一步,然后放下手去找医药箱,白日梦腾讯群以二武一丝亦思以贰整理把她手上的伤处理了一下,才闷闷地按着她的步骤把所有的流程都做完了。药剂最后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有些像夜晚的天空,但林一觉得那更像自家小姐的眼睛。 这双眼睛这会儿正审视地看着这瓶试剂,对林一说:“去抓两只小鼠过来。” “可以等会儿再看效果。”林一不容置喙地把药剂推到远一些的地方,然后推着轮椅离开了桌边,“您现在需要吃饭,还有喝药。最近白术大夫给您开的药您都没动,提纳里先生的药又都被您倒掉了,这样对您的伤情不利。” “谁知道两份药混在一起喝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我看了,两份药没有冲突的药材,可以一起喝。我之后会把它们都煮起来,现在重要的是先吃饭,按照白术大夫的医嘱,今天晚上您的主食是琉璃百合粥。” “……这边没有琉璃百合。” “我有。”机器人打开自己的胸膛,从放置了冰元素的小柜子里头拿出一束琉璃百合,语气略有些懊恼,“只剩下一束了,我们必须早点结束这边的事,然后返回璃月。” 林风笛:“……”有的时候很不想和这个机器人说话,总觉得有一天会被他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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