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足侑士!”迹部景吾重重地把水壶顿落在茶几上,面目狰狞。 他们十二个人都难过于雅加的失联,但只有他听到了失联前那声惨叫。 那是迹部心头无法愈合的伤口,历久弥新的痛楚。无数个惊醒的深夜,迹部景吾都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些去找她。 雅加说得对,他太幼稚了,竟然为了…… “我当然知道什么是不能开玩笑的。”忍足侑士拍了拍好友的肩,“去梳洗一下?雅加老师喜欢你穿得漂漂亮亮的。” 迹部景吾已经吃过一次犹豫败北的亏,这次直接把司机催得满头大汗,压着超速的边一路飙车到医院,拽着忍足侑士让他指路。 忍足侑士只能哀叹自己身上这件运动服算是毁了,肯定被小景拽变形了。 “雅加!”病房门没关,迹部景吾直接冲了进去。 萩原研二趁机逃出柚李的魔爪——她在网上看到一个猫猫跳舞视频,非要抓着他试试,跟女孩子跳舞当然好,被女孩子抱着跳舞真是算了…… 柚李呆呆地望着不知道因为运动还是激动而气喘吁吁的人,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忍足侑士:“这位是?” “这怎么回事?!”迹部景吾一把抓过好友质问,他可没说过雅加摔坏了脑子! “轻点轻点,”忍足侑士艰难地护着自己单薄的运动服,他可不想在医院里爆衣,“老师,快别逗小景了,他要把我衣服扯破了!” “胡说八道!”柚李提高了嗓门,“我家小景可可爱爱,哪有这么老!” 忍足侑士&迹部景吾:…… “雅加!” 迹部景吾的激动和胆怯瞬间歪成了气愤,他伸手扣住那坏女人的脑袋要给她点颜色瞧瞧,又在摸到头皮上一处缝合疤时触电一般缩回手。 少年站在病床前不说话。 柚李伸手拉过一只握成拳头的手:“小景,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好个屁。 迹部景吾在床边凳子坐下,反握住那只热得过分的手掌,另一只手撸高她的袖口,看到了手臂上另一处缝合疤痕。 忍足说,雅加是摔伤,她身上像这样或者更严重的伤疤,一定还有很多很多。 她刚失联那阵子,不知道那通断在惨叫中的电话的队员们在不安中猜测,说她可能是一时起意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行,出国玩去了,没带手机和电脑…… 为什么那不是真的呢?这个坏女人从来都不靠谱,为什么偏偏要在受伤这件事上这么认真? 忍足侑士拉起了两张病床中间的帘子,柚李摸了摸小孩翘曲的头发,心中愧疚:除了亲眼目睹她被推下去的萩原研二,小景就是她出事现场的最近“目击者”了。 这大半年来,那通电话一定是小景的心理阴影了。 “抱歉——” “我不想听这个!”少年咬牙切齿质问,“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 “这样不好吗?”柚李挪了挪姿势靠着床头坐好,忍足侑士体贴地过来帮她把枕头垫在腰后,“小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同你父亲商量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就让它——” “不好,本大爷开得起不散的筵席。”迹部景吾打断那些自己不爱听的鬼话,“而且父亲总有一天会退休,你早晚都要跟我这个继承人打交道。” “小景,”柚李叹气,“我和你父亲都希望你至少等到成年再接触这些,网球不好玩吗,校园恋爱不甜蜜吗?你还有几十年的时间当大人,为什么要急于一时?” “收起你那些歪理,”迹部景吾很清楚,跟这坏女人辩论只会被她带到沟里,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斩乱麻,“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以后父亲知道的事情我全都要知道,二,我现在就把你送出国治疗。” “没有第三个选择,”他瞪了一眼还想说什么的雅加,“虽然还没有继承家业,但我毕竟是唯一的继承人,把你送到国外庄园我还是做得到。” 你说的这个“送”恐怕不太合法吧,柚李无奈,小景没有吓唬她,如果他非要把自己送出国保护起来,他真的做得到。 是自己吓坏了他。 “好好好,”柚李举手投降,“我会告诉你父亲这件事,只要他不反对。” “如果他反对,”大少爷高傲地哼了一声,“让他亲自跟我说。” 翅膀硬了啊,也不知道迹部先生作何感想。 大约,会无奈又欣慰吧。 幸村精市里面拉上帘子时主动离开病房避嫌,把空间留给他们,他到花园里散了半小时步,又跟离开的冰帝二人组碰了个面。 三人简单打了个招呼,迹部景吾却没继续向前走。 要问自己为什么住院么?幸村精市心想。 “幸村,雅加——椿柚李,她应该很欣赏你吧。”幸村精市疑惑地看着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冰帝部长,“那个肤浅的女人永远只关注皮相,但是无所谓。” 幸村精市越发疑惑了,他到底在说什么。 “无论是球技还是美貌,你都赢不了本大爷!” 冰帝二人组离开走到医院门口,幸村精市依旧驻足望着他们的背影: 好怪,再看一眼。 幸村精市的想法终于还是在几天后被证伪了: 椿小姐似乎真的是个老师。 星期三下午,冰帝网球部的三年级正选像午休时间冲向食堂的学生们一样,一齐嗷嗷叫着“椿老师”或者“雅加老师”冲进病房。 柚李早知道他们要来,提心吊胆等了半下午,此刻看到人,眼泪都要下来了: “妹妹,来!” 依旧拥有老师宠爱的向日岳人快乐扑上去,被老师一把抱住呼噜脑袋:“在这冰冷的少年郎半年变大叔脸的可怕世界里,只有你是最后的温暖了。” 还好妹妹依旧是妹妹呜呜呜! “谁是大叔脸啊!”周日已经被臭女人吐槽过长得老的迹部景吾大怒。 …… 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的投喂下,柚李的脸色和身形一日日脱离饿殍状态,向正常人靠拢,而有一件事也越发拖不下去了。 “你帮我看吧,我不敢看。”柚李打开邮箱,把电脑屏幕转向萩原研二。 [……小阵平说你再不说自己在哪,不跟他们见面,他就要和我姐一起以亲友的身份向警察报案说你失踪了。]浏览完了充斥着威胁、怒斥、指控等等激烈言辞的邮件,萩原研二感觉有点气短:感叹号太多了,哪怕是默读也有点气短。 “啊啊啊!”柚李焦躁地拍床,“我不是跟他们报平安了吗,电话也打过了!怎么还是非要见面!” [因为你一直不肯跟他们开视频,也没有寄新的照片过去。]萩原研二也很头秃,他理解柚李暂时不敢跟他们见面,也理解姐姐和小阵平已经多到溢出来的担忧,这件事就是……无解啊,不让他们见人,他们只会更担心,更要见,但见面了怎么解释?小阵平可不是好糊弄的,这家伙简直有着野兽般敏锐的直觉,万一让他看出端倪,又跑去查黑衣组织,上次论坛账号的事可是费劲找借口搬家才勉强给平了,这次可怎么办…… “椿,你怎么了,头疼吗?”一人一猫正想辙想得毛发蓬乱,诸伏景光又送晚饭来了。 叮! 一个点子在柚李脑中浮现。 “绿川啊,”柚李赶紧让他坐下,目光灼灼地在对方越发浓郁的不安中拉着他的手拉家常,“你应该知道,我父母都没了。” 诸伏景光迟疑地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就是,有些事,必须要家人才能解决。” “绿川桑,”柚李低语,“成为我的家人吧?” 诸伏景光:他好像听到了非常、非常不得了的话?!
第110章 堂兄与探病 此话一出,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都跳了起来,活像见鬼了。 “椿、椿小姐,”诸伏景光的脸色又黄又绿,萩原研二也上蹿下跳呜哇乱叫,被柚李一把按住,“你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柚李向来是行动派,当即掏出手机,“喂,贝尔摩德,没忙着吧?来一下,有事找。” 几个小时后,柚李坐在医院附近的酒店房间里,看着晚间新闻打哈欠,等来等去,门终于被敲响了,用帽子和粉色墨镜简单掩饰容貌的贝尔摩德走进来: “呐,糖豆,如你所愿,我来了,说说你要干什么,”她把一个巨大的化妆箱放在茶几上,点起了烟,“希望你的事情真的如此着急,毕竟接到电话时我正在同一位娱乐圈的新星吃饭,那可是位一米九的童颜帅哥。” “莱伊一米九,波本童颜,你好这口的话可以把他俩一起叫上,”柚李没良心地卖着队友,“两个总比一个好嘛。” 诸伏景光努力克制着自己捂脸的冲动。 耍完了嘴皮子,柚李也进入了正题:“我有个警察朋友吵着闹着要来探病,我之前的说法是受了工伤,有一位堂哥在照料,但一来苏格兰跟我长得也不像一家人,二来他也不乐意在警察面前露正脸,所以找你帮他弄个易容,整的稍微像我一点。 “哦,还有,”不等贝尔摩德发表意见,柚李又补充了一个需求,“工伤的保险单、理赔单、手术记录、住院记录什么的,也做一套出来,逼真一点,人家是个警察,别让人一眼看出假来。” 诸伏景光眼睁睁看贝尔摩德脸色越来越差:“糖豆,你可以不让他来探病。” “那这段关系可就黄了,”柚李表示拒绝,“不要,我还指着他拿爆炸犯的资料呢。” “你对爆炸犯到底有多深的执念,”贝尔摩德有些烦躁地深吸了一口烟,“你手头已经掌握的那些黑市商人和爆炸犯信息还不够你折腾的吗?” “不够!”柚李斩钉截铁,“永远不够!我对爆炸有PTSD!话说那台笔记本电脑竟然没给你留下心理阴影?” 贝尔摩德暗暗骂娘,普拉米亚的炸弹没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但小家伙被炸弹震得轻微脑震荡后吐在她身上…… “Well,well,well,”贝尔摩德竖起两只手掌,“无论是资料还是易容,我都帮你搞定,能不提这件事了吗?” 不要再提醒她那个该死的晚上的更多细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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