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诸伏警官今天从长野过来看你?”伊达航放下菜单,“那你是不是去跟他一起吃饭?” “不用,”诸伏景光微微皱眉叹了口气,“点菜吧,我们吃。” 萩原研二正要调侃诸伏景光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难道是对哥哥找的嫂子不满意,却发现降谷零和自己幼驯染脸色也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 …… 工藤宅里,灰原哀把一个保温箱放在了桌上:“这就是APTX4869解药,电话里我说过了,它不是100%安全有效的,除了胃肠不适、胸闷心悸、皮疹之类的常见药物副作用,还有大约20%视力永久性损伤可能,短时间内我无法继续降低它的副作用发生概率,是否要服用,你有一周的时间做选择。” “为什么是一周?”有希子问。 “我不打算继续这项研究,为了避免被觊觎,实验数据、半成品、实验动物已经全部处理掉,”灰原哀说,“这是唯一一份解药,我自己也无法复刻,药物中的活性成分在低温保存一周后会缓慢失活,所以只有一周的时间。” 客厅中的诸人都被她的决定震撼了。 “志保,那你——” “我不需要。”灰原哀打断了姐姐的话,“我研究了自己和江户川的细胞以及肌体,与正常的8岁儿童并无不同,既然如此,我不准备服药赌概率。” 宫野明美还准备再劝,却被带妹妹过来的长野县警拦住了。 “不需要那么久。”柯南把保温箱往自己面前挪了挪,“服药需要注意什么?” 无论冒多大的风险,他都要回到小兰身边。 …… 松田阵平结束为期一年的借调,回到警视厅搜查一课时,目暮警官以此为由搞了次联谊。 临近9点,伊达航冲松田阵平使了个眼色,两人以上厕所为由开溜,到了附近一家居酒屋,三位同窗已经在等了。 “呐,我有个提议~”喝了杯啤酒,萩原研二活跃起来,“下周六就是我和班长出院一周年的日子啦,我们出院的时候你们都在忙,都没给我们开party庆祝,这次补上怎么样?” “那天不行,”另外三人还没说话,伊达航先否了这个提议,“你想开party,提前推后都可以,星期六不行。” 萩原研二惊讶地发现餐桌上原本轻松愉快的氛围瞬间沉郁了下来。 “下周六也是椿小姐的忌日,她的学生们要为她举办了一场正式的葬礼,我们都要去参加。” “椿小姐……是谁?” “你一直在住院,不认识她,”松田阵平解释道,“她是……” 帮助公安打击犯罪组织的线人?仿佛会魔法的巫女?为了给的猫报仇与生身母亲同归于尽的气人家伙?松田阵平心中转过好几个描述,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是一个很好的人,”诸伏景光接过话头,举杯,“敬她。” 降谷零、松田阵平、伊达航默默举杯同他碰了一下。 萩原研二低着头,不自觉的按着胸口。 为什么……会在这么难过呢? …… 四位关系好的同窗都要去参加葬礼,萩原研二闲着没事,本想趁着周六休息睡个懒觉,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都觉得不舒服,干脆开车去神奈川找姐姐。 “姐,你……”萩原研二惊讶地看着一身黑色和服,眼角还有点红的姐姐,家里哪位亲戚去世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是家里的亲戚,”萩原千速叹道,“是我一个朋友。” 朋友的葬礼通常穿黑西装就足够了,姐姐却特意穿了一身更为正式的和服,说明这位朋友在她心目中非常重要。 “我换一身衣服陪你去吧。” 葬礼的地点是郊区一座颇为古典的宅邸,萩原研二刚一停好车,就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 最近频频上电视的“归来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风头正劲的篮球明星青峰大辉,搜查一课前任管理官松本清长,还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 “姐,你这个朋友是个大人物啊。”萩原研二惊叹道。 “柚李不是什么大人物,”萩原千速整了整服装,“走吧。” 见到三位同窗时,萩原研二已经麻了:“怎么好像我身边所有人都认识这位椿小姐……班长呢?” “来间老师忍不住哭了,班长陪她去整理。”松田阵平解释道说,话音未落,又一阵哭声响起,几人看去,是个发梢翘起的红发少年在哭,他对面的妹妹头少年手足无措地劝了两句,自己也哭了起来。 两个面对面嚎啕大哭的红发少年很快被各自的亲友分开带走,萩原千速偏过头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萩原研二咋舌:这位椿小姐到底是何等人物,都去世一年了,还能惹哭这么多人? 灰原哀以妹妹的身份坐在主位,向来宾一一敬礼,她人小体弱,举办葬礼的赤司征十郎和迹部景吾都劝她休息一会儿,她却不肯。 僧侣念完了经,一行人护送着骨灰盒到几百米外的陵园安葬。椿柚李死于爆炸,根本没有留下遗体,骨灰盒里只是一条她当初时常佩戴的纱巾而已。 骨灰盒两侧各放了一个小小的骨灰坛,那是杜宾犬警长和黑隼莱特的骨灰,它们被找到时身上并无任何伤痕,却都已经断绝了呼吸。 降谷零当初愤怒不已,发了狠来调查,却始终一无所得。 僧侣又念了一轮经文:“亲朋还有什么物品想放送去陪伴逝者?” 赤司征十郎上前一步,放下了一个镶嵌着蓝紫色钻石的猫项圈;降谷零放下了一枚纯黑的羽毛;灰原哀放下了一个黑猫毛毡…… 墓穴被盖上了。 属于椿柚李和她三只聪明爱宠的传奇,就像曾经笼罩在她头顶的黑衣组织阴霾一样,永远成为过去。 “你又要出国留学?” “没错,父亲不急于找人接班,我准备在德国和英国完成大学学业,再去东夏度过gap year……” “青峰,上一场比赛很精彩。” “!!黑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一直都在。” “志保,我之前提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不去美国。” 活着的人们,各自奔向自己的未来。 …… 黑暗中,一个人潜入深眠治疗室,悄悄将手伸向—— “嗷!”春教授触电般地收回了手。 灯亮起,面如寒霜的宫野教授手持长尺站在操作台旁:“你是急不可耐要去踩缝纫机了。” “理论上她该醒了,却没醒,我关心一下治疗参数有没有搞错,不是应该的吗?”春教授理直气壮。 宫野教授正要让她滚蛋,却见她一脸不可思议地伸手向自己身后,“少来这套,今天——” “0号哨兵意识体修复完成。”AI缺乏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第330章 归处与重逢 从葬礼回来的当晚,萩原研二就病了。 要不是他现在跟幼驯染一起合租了一套公寓,没有继续住警视厅单身宿舍,恐怕得被急救车拉走。 萩原千速匆匆赶到医院:“怎么回事?” “早上不起床,发现他发烧了,摸额头感觉温度不算很高,但怎么都叫不醒,”松田阵平皱眉道,“送来医院,体温降下来了,又梦魇呓语……医生说这像是儿童受惊或者长期心理压抑情况下才会出现的症状*,我问了过去的同事,这段时间明明好好的。” 拆弹警察是高危职业,萩原研二就是在毕业后不久的一次拆弹中重伤躺平7年,但这样的高危情况又不是每一天都会发生,算上今天他才返岗满1年,上级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让他立刻重返拆弹一线,除了抓捕黑市商人,做的最多的就是培训新警员、向民众宣传防爆、检查易制爆化学品生产销售等等,都是些后方工作,最近一段时间东京市内也没发生任何造成人员伤亡的爆炸,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分析,都找不出他受惊、心理压抑的原因。 但躺在病床上的萩原研二紧锁的眉头,模糊的呓语,时不时渗出的虚汗,都在表明他此刻正在备受折磨。 搜查一课太忙,萩原千速让松田阵平回去,自己一个人照顾弟弟。 去食堂解决午饭时,遇到了上司横沟重悟的孪生哥哥参悟,他也是来医院照料家中长辈,两人聊了会儿,自然也聊到了萩原研二奇怪的病。 横沟参悟摸着下巴:“萩原小姐的弟弟昨天有没有去过什么阴森的地方呢?比如废屋、墓地什么的。” 萩原千速愣了愣:“他陪我去参加了朋友的葬礼……” “这就对了!”横沟参悟左手握拳砸在右手掌心,“他一定是被葬礼吓着了!我参加曾祖父葬礼第二天也病倒了,症状跟他差不多!” 萩原千速嘴角抽了抽:“横沟警官那时多大年纪?” “三岁。” “我弟弟三十岁了。”萩原千速叹气。 “啊这……” 虽然觉得横沟警官的“葬礼惊吓论”很扯淡,但回到病房,萩原千速还是忧愁起来,她伸手轻抚弟弟皱紧眉头:“研二,究竟在难过些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所幸萩原研二没有昏睡太久,早上退了烧,下午就醒了。 “估计是着凉了,”刚苏醒的萩原研二故作轻松地安慰姐姐,“我没什么事,回家吧。” 萩原千速不信,但医院检查结果显示的确如此。 萩原研二顺利出院。 爆.炸物处理科的女警们是最早一批发现问题的人。 活泼俏皮,幽默风趣,风流多情但绝不会冒犯到女性的萩原警官,似乎陷入了难解的忧愁中。他不再每天元气满满地跟每一个人打招呼,不再时时挂着让人见之欣喜的感染力十足的笑容,不再体贴地关照每一个身边的女性。 第二个发现的自然是松田阵平。 “啊!”萩原研二一声痛呼捂住脑门,惊讶地看着握着一次性筷子面色不善的幼驯染,“小阵平,你干什么?” 萩原研二可怜兮兮地控诉幼驯染的暴力行径。 “是我该问你干什么。”松田阵平板着脸摘下墨镜瞪他,“这是你今天第几次走神了?你拆弹的时候也这样?” “当然没有,hagi是个合格的拆弹警察,”原则问题萩原研二当然不能认,“跟小阵平在一起不用这么紧绷着嘛。” 前半句倒是真的,松田阵平也找小林警部打听过,萩原研二的工作的确依然完成得很好,没有受他奇怪的精神状态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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