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完成了痛苦的思考,在火热的余韵中按下冲水按钮。 苏格兰是对的,人不应该吃太多辣椒,他已经吃了苦头。 所以格瓦斯到底是跃跃欲试,还是想把自己也送进去体验一下?不行,今天一定不能继续吃格瓦斯做的饭了。 赤井秀一下定决心,下楼准备严肃制止格瓦斯做自己那份饭,他可以无偿帮她打扫厨房,但绝不吃—— “我看你是不识好歹!”格瓦斯锵一声把不锈钢盆放到台面上,“吃了几天绿川的饭你是要上天是吧!我做饭怎么了?我做的饭哪里不好?” “虾、牛肉、鸡肉、秋刀鱼,哪样不是给你买的最好的!就连鸡蛋都买的有机可生食鸡蛋!” “你说!哪里不如绿川的!是刀工有问题还是火候有问题?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你今天别想竖着出这个门!” “吃饱饭了打厨子?没有我,你连一口好饭都吃不上,你以为外面卖的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添加剂!” 赤井秀一:…… “吃!”格瓦斯重重地把猫饭放在小边桌上,“吃什么罐头!就吃这个!再叽叽歪歪今天就拿你炖汤!” “诸星,你忙完了?”训完了猫的格瓦斯看到了他,卷起袖子,“进来帮我切洋葱,我今天想试试绿川做过的那道辣咖喱。” “怎么了?”已经走进厨房的格瓦斯回头看他。 “……没什么。” 新鲜的洋葱被切开,甜辣的气味很快充斥了厨房,柚李疯狂眨眼:“你不觉得辣吗?” 咔咔切着洋葱的男人面不改色:“我可以忍。” 柚李奇怪地看了看他,捧着土豆端着垃圾桶到离他最远的位置削皮。 等赤井秀一切完了洋葱,听到角落里的格瓦斯说: “其实你也可以开着水龙头,切一下就用水冲一下菜刀,这样就不会辣眼睛了,我特意把案板放在水槽边方便你这么干——但你说可以忍。” 赤井秀一: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而没有被打死的? …… 降谷零在柯林斯酒吧中坐了半小时,第二次向外发出信号,也得到了约定好的回应。 今天包厢中没有人,大堂里的代号成员只有能力不强的龙舌兰和稍微上了年纪的皮斯科,另外几个基层人员不足为惧,他们计划通过对皮斯科和龙舌兰的反应,来判断组织内部对苏格兰的定义。 如果资深的皮斯科或者行动组的龙舌兰对苏格兰的出现有异常反应,就说明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荷枪实弹的公安已经暗中包围酒吧,诸伏景光也做足了准备,万一打起来,在降谷零的暗中帮忙下,全身而退的概率很大。 这是行险一搏的第一步试探…… 酒吧木门被推开,诸伏景光提着一只木匣走了进来。 龙舌兰先发现了他,他扬眉,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皮斯科,两人交换目光,一齐露出暧昧笑容。 降谷零衬衣下的肌肉绷紧,随时准备动手支援。 “苏格兰,你现在回来?”皮斯科端着子弹杯,似笑非笑,“是不是,再多休息一段时间会好些?”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龙舌兰也举杯致意。 两人干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再次露出那种令人费解的暧昧笑容。 诸伏景光&降谷零:?
第77章 清酒与牛奶(加更)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都陷入了短暂的迷茫,而后迅速甩开满脑门问号开始头脑风暴。 首先,皮斯科与龙舌兰显然都对苏格兰没有恶意,不,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恶意,但绝不是那种觉察了苏格兰身份,把他当敌人的恶意,反而有点像,那种,促狭的、不怀好意的……低级趣味? 不,不可能,虽然组织成员,尤其是行动组成员大多是些粗人莽汉,但皮斯科身为汽车集团董事长,常年混迹于上流社会,向来人模狗样,而龙舌兰在代号成员中的地位约等于金字塔地基,对于腹黑名声在外的狙击队笑面虎苏格兰,并不敢轻易招惹。 所以,一定是有什么并非“苏格兰是/疑似叛徒”的信息被这两人共享着。 会是什么呢? 诸伏景光没有直接发问,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贸然提出疑问只会把自己的情报短板暴露给对方。 他没有在门口停留,神色如常地走向吧台,把手中木匣放在了吧台上,打开: “正好波本也在,没记错的话,你还挺喜欢清酒的吧?” 木匣中是两瓶“菊姬·菊理媛”,是石川县出产的神器级名酒,也是诸伏景光这次请假的道具之一。 组织当然没有年假更没有加班调休,从冲绳出任务回来的诸伏景光立刻住进了公安的地下安全屋,为了暂停任务工作,同时避免与琴酒或者其他组织成员见面,诸伏景光以处理个人事务为由向琴酒请了假。戏做全套,诸伏景光在联合工作组的支持下,编造了一整套说辞: 绿川光有一位早年迁居石川县的族叔,他在那边的开办点心铺,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成了当地有名的老字号,家资巨万,可惜这位阔佬族叔大约把运气都点到了财运上,中年丧妻老年丧子,自己也受不住打击一命呼呼。 律师代他办理遗产继承,绿川家人丁不旺,但也绝不是只剩下绿川光一个人,从冲绳回来的苏格兰掐指一算,数出三个姑四个叔伯五个堂兄弟六个族姐妹。别说这位死鬼阔佬族叔也就几个亿的家产,就算再翻两倍,也架不住这么分啊。 苏格兰摇头,苏格兰觉得不好,苏格兰思索后决定操作操作。 直白地跟琴酒说事成了自己能独揽3-5亿遗产,所以这段时间只要格瓦斯没被FBI、MI6、东瀛公安追杀得只剩下一口气都不要找他。也不等他同意,苏格兰撂下电话赶赴石川县,先联合堂兄弟姐妹把叔伯姨妈一干长辈送回老家,再调转枪口或威逼或利诱,将兄弟姐妹们逐个击破,实在有想不开的铁头娃也没关系,狙击.枪会出手。 最终遗产继承文件上,只有绿川光一个名字,除去支付利诱成本,也还剩下超过八成的遗产份额。 #VALUE! 以上的剧本,并不只是诸伏景光口中的一套说辞,就如同“绿川光”的身份证件能拿去办银行账户、乘坐飞机,在公安的布置配合下,这一剧本中的每一个人、每一条信息都经得起查验,哪怕组织真的有人去查,也只会发现:石川县的确有一位姓绿川的连锁点心店主在医院中去世,他的律师为他办理死亡证明后,先后前往了绿川家族的老家福冈和东京,最后与数位绿川氏一同前往石川为老爷子办理了葬礼,几位年长的绿川家长辈很快离开石川返回福冈老家,而比较年轻的几位也先后离开,最后两位亲兄弟租来的车在山路上发生了爆胎,连人带车翻下山崖…… 继续往下查,也只会发现医院存档了绿川老爷子近半年的治疗记录,绿川光委托律师出售房产、股票和其他产业的记录,坠崖兄弟俩开的车主体框架仍存放在报废车场,左前轮却神秘失踪了,车祸鉴定单有涂改痕迹,侦办这起车祸的交警辞职出国了…… 在降谷零的强势干预和吹毛求疵的要求下,联合工作组的基层干事们在东京、石川两地忙得人仰马翻,完成了诸多布置和山一样高的相关资料,才终于完成了“绿川光遗产继承案”的全套剧情。 在这样缜密的安排下,强行请假的苏格兰不惧从琴酒到情报组的任何调查,而这两瓶昂贵清酒,正是这幕剧的谢幕曲: “前段时间去了一趟石川参加一位远亲的葬礼,”苏格兰不露声色地拉了拉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老人家爱好收藏清酒,我拿了几瓶,这两瓶就放在酒吧给大家尝尝。” “石川?你不是——”龙舌兰脱口而出的话被皮斯科制止,他猛然醒悟,讪笑着改口,“对、对,是去石川了,他们说过。” 不是什么?他们?哪个他们?以琴酒的性格,不可能把他去争遗产的事情四处传播,难道是伏特加?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眼底都再次闪过疑惑,这次换降谷零接过话头:“‘菊姬·菊理媛’,不得了,这可是‘东瀛酒神’的得意之作,既然苏格兰记得我喜欢清酒,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能现在开吗?” 诸伏景光笑着说他也还没喝过,正好现在开了大家都尝尝。 有人赠饮名酒,皮斯科和龙舌兰自然没有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乐呵呵地谢过了苏格兰的分享,只是总觉得那笑容好像不是很真挚。 酒保从后厨找出三个蛇目猪口杯,一字排开,开始开启酒瓶—— 等等,三个? 诸伏景光心中再再再闪过疑惑,这里三个人加上他,并没有人说不喝,酒保是不打算给谁? 哦,是我。 为什么啊?! 诸伏景光心里的疑惑几乎都要具象化了:酒保在这里工作很久了,天天为一群违法犯罪分子服务,十分圆滑世故,从不在言行举止方面出错,自己身为酒主,本该将第一杯酒倒给他,就算他拒绝,受赠者也应该三辞三让才符合礼仪——就算组织里的人粗野一些,问一声也应该吧!他在安全屋待着的这段时间,世界变化这么大吗? 降谷零挺身而出帮幼驯染提出了疑问:“等一下,苏格兰的杯子呢?” 酒保给三只蛇目猪口杯注入清酒,这才从吧台下端出一杯—— 热牛奶。 “我加了蜂蜜,不知您是否喜欢,”酒保笑盈盈道,“如果不喜欢甜的,或者想喝点别的,我再您换过。” 诸伏景光:远在长野的高明哥,我好像越来越不懂这个世界了。 “苏格兰,蜂蜜牛奶是个好东西,身体要紧,别逞强,喝吧。”皮斯科端起酒杯嗅闻,“嗯,真是好酒啊,这绝不是只窖藏十几年的水准,至少二十年,甚至更久。” “对对,按格瓦斯的说法,多喝热水对身体好。”龙舌兰也有样学样,两人再次露出那种“我们什么都知道,但我们不说”的谜语人专用表情。 谜语人滚出组织啊!降谷零压着心头越发浓郁的暴躁,做出疑惑表情:“苏格兰的身体不舒服?怎么没听你说?” “波本你又不是行动组的……”总是嘴快的龙舌兰让皮斯科踢了一下椅子,闭了嘴。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苏格兰最近身体不太好,或许是去石川办事太辛苦了,年轻人,底子好,养养就好……”皮斯科说着傻子都不信的托词,硬是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波本虽然是苏格兰的室友,但组织里毕竟只要不背后开黑枪都算关系不错,也没法以朋友的身份追问所谓“苏格兰身体不太好”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哪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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