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资本家该挂路灯,那这家公司的老板该被点天灯了。 不听就不听吧,柚李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对男性同理心比较低,男人找工作本来就比女人容易,既然不听劝,那就由他去撞南墙吧。 “等他撞得头破血流,自然会回头的,是不是啊二?”刚睡醒一睁眼就看她一脸言笑晏晏地说着这些话,萩原研二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上的毛根根竖立—— 什么情况?! 没有人会跟一只小猫咪解释什么,萩原研二郁闷地开始工作——他已经看明白了,柚李的经济理念十分保守,指望她挣3000花2000绝无可能,想早点结束风餐露宿住进有天花板和四面墙的正经屋子,只能靠自己。而且1单500的可怜价格,不把客流量做上去,随便出点花钱的事儿,他俩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萩原研二还是个人的时候就格外擅长社交,他从自己短暂的人生中学到的一件事就是,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现在不当人了,虽然皮相比不上那些鸳鸯眼的小白猫和大脸盘大屁股的胖橘,但“勾引”一道的确更精进了! 黑猫东跑西窜,四处卖萌,连拉带拽地把试图吸猫的路人往摊子前带,半天下来,柚李手里的零钱数量总和达到了五位数。 “椿小姐的猫真是灵气十足呢。” 又送走一位客人,跑累了的黑猫拍拍水壶,柚李会意,给它倒水喝,引来隔壁摊主阿姨的惊叹。 “大约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柚李笑笑,拆开一包新买的冻干给它加餐。 [花钱买这个,不如留着钱去网吧……]黑猫一边吃一边絮叨,柚李实在搞不懂一只猫执着于网吧是几个意思,难不成是上辈子熬夜打游戏猝死在电脑前,执念难消吧?柚李思考着他提过的名字“Kenji”是哪两个字,等攒够了住宿的钱,就去网吧查一下吧,柚李看着吃饱喝足的被撸得直呼噜的黑猫,暗自想着。 萩原研二沿着河边溜达,想着今天在哪混一顿晚饭,是去找牛肉专卖店的店长小女儿,还是去找昨天喂过他的寿司店老板娘?倒不是他吃不下猫粮,虽然那包100円便宜货的确不好吃,但摆摊赚到钱后,柚李立刻给他换了纯肉配方的猫粮和冻干,还会把便当里的煮鸡蛋分他一块——问题就出在这,柚李还在吃打折便当。早饭吃9点打折的饭团,午餐吃2点的打折便当,晚餐吃8点的打折便当,每天三餐开销加起来都不超过600,即便小摊生意越来越好,今天都把客单价从500提到1000了,她也丝毫没有改变。 在外面吃饱一些,回家糊弄两口猫粮,既省钱又不会让她担心,完美。 萩原研二愉快地甩了甩尾巴,不愧是我。 “啊!小猫咪!”当猫日久,萩原研二对小女生的惊呼已经习以为常,顺滑地在草地上躺下等小姑娘上手,“园子,你也来呀,它的毛好滑!” 曾经被猫抓过的另一个小姑娘在朋友的鼓动下也小心翼翼地摸了一把:“没有抓我耶!” 乖顺地让俩小姑娘白嫖了一会儿,萩原研二准备回去了,他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连小学生的零花钱—— 嗯? 萩原研二注意到一开始怕猫的小姑娘校服上绣着的名字是“铃木园子”,他记得之前在八卦杂志上看到过,日本三大财团之一的铃木家二小姐就叫“园子”。起身张望,果然在不远处看到注意着两个孩子的保姆和远远跟随的高级轿车。 有钱人家的孩子啊…… “喵~” 萩原研二往自家摊子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招呼。 “喵喵~” 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无非就是想赚一点大小姐的零花钱罢了。 两个小孩果然亦步亦趋地跟到占卜摊前,萩原研二纵身一跃跳上摊子,端坐在“黑猫占卜 1000円/次”的牌子旁,期待地看着铃木家的千金。 你懂我的意思吧? 期待中忽然大腿一痛,回头是柚李不善的眼神:“你真是出息了。” 萩原研二表示我一只小猫咪懂什么呢? 两个小姑娘没有看出黑猫觊觎她们零花钱的险恶用心,小发箍还傻乎乎地充当帮凶:“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英理阿姨明天到底会不会来么!去算一卦啦!” 发型格外支棱的小姑娘犹豫片刻,从小钱包里掏出一张千元纸币,被柚李拦住了:“小朋友半价哦。” 小孩子最关心的永远是父母,明天就是小学亲子运动会,名叫小兰的小女生头一次被选中在开幕式上跳啦啦操,希望父母能到现场观看,父亲已经确定会去,母亲那边却一直没有给明确的答复,只说“如果有空的话会去”,小兰为此忐忑不安了好几天。 柚李沉默片刻,把小发箍招过来说悄悄话:“小兰的父母是不是离婚了?” 小发箍摇头:“不是的,阿姨只是生叔叔的气,离开家了。” 柚李了然,那就是没离婚,但分居了。 萩原研二也听得心虚,跳下摊子绕着小姑娘卖萌逗她开心,小发箍是个活泼话多的姑娘,不等柚李追问就不断把小兰父母的事往外说,从两人四年前吵架分居,说到上次运动会两人一见面就闹别扭,合影都没留下一张。 真是作孽……柚李听得头疼,再年轻的父母也是成年人了,就算感情破裂,孩子也是两人共同的责任,非要当着孩子的面吵架——在老板客户面前都会装孙子,当着孩子面装一装就那么难么? 小发箍看着黑衣巫女姐姐眼中晦涩幽暗的情绪,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柚李回过神,再度露出微笑,撸猫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兰,来。” “姐姐能给你算,你也知道,你妈妈来不来,与你爸爸息息相关,所以我需要他们俩的各自一件随身物品,你身上有吗?” 自然是没有的,哪个小学生和小伙伴出门玩还带着父母的随身物品,两个小孩果然急了,明天就是运动会,今天时间也晚了,父母还住在不同的地方,回去取肯定是来不及的。 柚李露出为难的表情,把情绪渲染到位后:“那你记得他俩的私人电话号码吗?” 萩原研二惊了,他向来自负擅长揣摩心理,万万没想到果然如鬼塚老师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椿这把搞人心态的操作简直浑然天成,恐怖如斯! 小姑娘果然没有任何怀疑,激动地写下了父母的电话,期待又忐忑地看柚李十指翻飞地做法。 送走欢欣鼓舞的两小只,柚李瞬间翻脸一把揪住黑猫后颈皮,piapiapia抽了猫屁股一顿:“再带小豆丁回来我拔光你屁股上的毛,听见没?” 萩原研二被打得吱哇乱叫,实际上根本不疼,他可是跟小阵平一起长大的,女孩子几个软绵绵的巴掌还想打服他?下次还敢! 舔着被打乱的毛,疑惑她要如何说服小兰妈妈去参加运动会。 柚李表示,高端的游说,只需要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喂,小兰妈妈是吗?我是负责运动会的椿老师,明天您不来是吗?那我就把小兰从啦啦操团队里换下去了,其他孩子都是父母都到,集体合影缺一角不好看……投诉?我们学校只接受工作时间投诉,现在已经6点校务处下班了……什么权益不权益的我听不懂,反正您也不来,就别管那么宽了,好了我也要下班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挂电话关机一气呵成。 萩原研二拜服。
第10章 网吧与话费 睡了几晚公园后,柚李终于结束流浪汉生涯,回归社会。 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她攒够了3万多円,足够在4500一晚的胶囊旅馆住1周,其次则是这个月生理期快到了,不便去大家坦诚相对的公共浴室洗澡,这几天也想在比较清洁和私密的地方休息。 真是不容易啊,天天睡地板睡她骨头都僵了,椿女士这具身体之前有点啥脊椎的毛病指不定都被她睡好了,上辈子最惨的时候好歹也有间破瓦房住…… 吃午饭时,柚李把一会儿去办入住的事说了——正在咔咔嚼猫粮的黑猫猛一抬头,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仿佛靠糊火柴盒养家的孤寡老母听说孩子考上大学了一样。 一人一猫对视片刻,老母亲没忍住含着满嘴烂糊糊的猫粮一头扎进柚李怀里哇哇哭。 柚李:……救命。 虽然因为弄脏椿唯一一件西装外套被胖揍了一顿,萩原研二的好心情丝毫没有受影响,他飞快炫完剩下的猫粮,蹦蹦跳跳地在前面带路,为了今天,他以审计和尽调的细致程度把方圆二里地内所有网吧盘了一遍,选出了性价比最高的一家,就算是椿这样的抠神,也绝对挑不出毛病来! [网吧~网吧~嘿嘿~] 柚李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下手太狠把这猫崽子揍傻了,都告诉他要去住旅馆了,还唱着网吧,猫身体里那个人类意识是不是不完整?还是猫的脑容量无法满足达到人类意识所需要的运算量?但黑猫带路的方向与胶囊旅馆一致,柚李也就跟着走了。黑猫果然带着她到了一家网吧门口,就在柚李准备抄起猫抱着就走,让这猫崽子感受下人心险恶之时,余光瞥见了网吧的广告牌“新装修浴室,欢迎入住!” ……网吧为什么会装修浴室? 柚李捞猫的动作一滞,把广告牌上的大小字都看了一遍,越发觉得这是一家廉价旅馆的宣传,但招牌上又明晃晃地写着网吧。柚李深觉不可思议,但回想过去也在网上看过母鸡有自营酒店的文章,难不成日本网吧也联动旅馆搞点副业?多大瘾啊一天上网16小时就地睡8小时? 百闻不如一见,柚李把黑猫塞进购物袋藏好,走进电梯。 网吧前台在六楼,上楼却并没有看到任何成排的电脑和顶着黑眼圈自言自语哐哐敲键盘的网瘾少年青年们,柚李环视一圈,头顶冒起无数问号——这里真的不是个租书店? 还算宽阔的大堂,塞满漫画的书架占据了大约三分之一的空间,长桌和椅子占据了正中间的三分之一,而剩余的边角空间里,被前台和自助水吧占据,前台正在接电话,询问着电话那边客人入住时间,印证了广告牌上的经营内容所言非虚,中间长桌零散坐着几个人漫画,一个神色困倦的上班族一边收起房卡一边打着哈欠往外走。 不慌,露怯输了! 柚李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态,神色淡然地走到挂了电话的前台面前:“我在楼下看到贵店刚装修了浴室,能参观一下么?” 十分钟后,柚李回到前台,办理了一周的连续租赁。 为什么不呢?崭新的带隔间淋浴室,清洁无异味的卫生间,可以锁门的小包间,免费提供的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漫画书茶水饮料。 最最最重要的是,最便宜的包间一天费用只要2000,一次性缴纳一周以上还打9折。 至于包间只有2平米、不隔音、有些许陈旧的味道、通风系统嗡嗡作响、只能睡在放平椅子上等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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