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触到她的逆鳞,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撕下那张面具,而她的逆鳞偏偏多到数不胜数。 就好比现在,任性又自我的大小姐被德拉科冷硬的态度气昏了头,那双似宝石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德拉科,仿佛有熊熊怒火在其中燃烧,下一秒就要烧死惹她不快的存在。 “是啊,我不懂。”她的语调仍旧轻快,却不像是优雅摇晃银铃时发出的清脆声音,而是在黑夜里跃动的一簇幽火,尽管它在燃烧,但只能带来冷意,“你可以难过,可以生气,可以不爽,这没什么,下次赢回来就好了。但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像丧家之犬一样?” 以前她会用裹着糖衣的言语一步步地哄骗高高在上的马尔福小少爷听从她的意思,这种感觉就像安抚一头还未长大就张牙舞爪的凶兽。 但撕开面具同时也意味着失去了本就少得可怜的耐心。 没有被美化的真实想法如同寒光闪闪的利刃一般冰冷地刺入心脏,德拉科猛地抬起脑袋,蓝灰色的眼睛里是和伊莱恩不相上下的愤怒与冷意:“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谁是丧家之犬?” 两人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周围仿佛处于一个真空状态,所有经过他们身边的人统统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生怕把他们的争吵所波及。 偏偏伊莱恩就是那种不懂什么是害怕的胆大包天的人。 “说的就是你。输了一场比赛就能让你抬不起头,被说破真相倒会反击了?为了维护你可怜的自尊心吗?你要是能把这种觉悟放到比赛上,想必下一场再输了就不会摆出刚刚那种难看的姿态了吧?” “总是一口一个马尔福……马尔福因为输了一场不足挂齿的学院魁地奇比赛,就像丧家之犬一样看见我就落荒而逃——这是我听过的巫师届最好笑的冷笑话。” 随着尖酸刻薄的话源源不断地从她嘴里冒出来,伊莱恩冲动的大脑也逐渐冷静了下来,尽管心中的不悦还没有完全消失,但她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以后遇到别的事情,你难道要折腾得更加凄惨吗?就算输了也该抬着脑袋,我不想看到你一脸丧气的样子,这样的表情和你一点都不配,无论是作为一个马尔福,还是作为卡文迪许的朋友。” 伊莱恩神色平静地注视着握紧拳头的德拉科,他的身体有些颤抖,仿佛在忍耐着什么。 撑在两人头顶上的雨伞向后收了收,伞下仅剩她一人,怒火烧尽了所有的情绪,以至于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冷淡:“想不明白就多淋淋雨吧,没准儿就清醒了。” 早知道就不来看他了,她当时应该和塞缪尔一起回去。 伊莱恩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松开了抓着德拉科的手,不在伞下的衣袖都被淋湿了。 在她松开的那一刻,德拉科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伊莱恩大惊失色,他难道要打她!? 快要把她的手腕捏断的德拉科开口了,他的声音甚至还在发抖:“下一次……” “什么?” 伊莱恩压根儿没听懂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她脑子里的想法已经跳跃到“我要学无杖魔法保护自己”的地步了。 “……下一次我会赢的。”德拉科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他眼眶红红的,随时都会哭出来似的。 伊莱恩呆了,但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 ——不会吧?她把马尔福家未来的家主骂哭了? 浑身散发着的的丧气似乎真的被雨水无情地冲刷干净了,如果不是德拉科倔强地仰着脑袋,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那他看起来和平时那副飞扬跋扈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 “等我亲手把金色飞贼拿到你的眼前,你必须收回那句话。” 伊莱恩眨了眨眼:“哪句?” 德拉科的手都在抖,不知道是被她气的,还是因为他快哭出来了,他半天才挤出一句:“……你说我像丧家之犬。” “可以。”她爽快地答应了。 德拉科这才松开了手,他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蒙上了一层水雾的灰眸直勾勾地盯着浅金发的少女,一句话也没有说。 站在雨里的少年看起来糟透了,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得垂下几根,淌着水的衣服不再光鲜亮丽。 伊莱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把雨伞移到了他的头顶。她摸出魔杖,甩了几个温暖咒和清理一新给仿佛落入水中的小蛇。 她善解人意地说:“想哭就哭,我不会笑你的。” 德拉科瞬间炸毛:“我不想哭!” “那就好,不用帮你擦眼泪了。”伊莱恩把雨伞往德拉科的怀里塞,“拿好,绅士不应该让淑女撑伞。” “……我也不需要你帮我擦眼泪!”德拉科咬牙切齿地接过了伞,他在心里嘀咕着,哪有她这样的淑女? 从小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少爷头一次被扔进了□□,关键这罐□□还被恶劣地伪装在糖罐里。 “怪你太凶了。”伊莱恩丝毫没有反思自身的问题,虽然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就是了,她能有一万个理由把自己说成是对的,“当初说好不会对我生气的,你又食言了。” “……”德拉科被恶人先告状的无耻行为噎了一下,“是你先生气的。” “因为你看到我就跑了,我很委屈!”伊莱恩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再说了,当初只说好了你不会对我生气的,又没说我不能对你生气!” “什、什么?”德拉科被她不要脸的强盗逻辑震撼到了,他瞪大眼睛,抗议道,“你太不讲理了。” “哦。”伊莱恩不以为然地说出了更不讲理的话,“我就是真理本身。” 再说了,一个没好到哪儿去的马尔福居然说她不讲理。 不过,她没想到这套对他还很管用,她还以为他吃软不吃硬,但现在看来似乎软硬皆吃? 两人撑着伞离开场地,正好撞见了洛哈特坚持为醒过来的哈利治疗的场景。他挥了挥魔杖,哈利断掉的骨头非但没有治好,整根骨头还消失不见了,从袖管里伸出来的活像是一堆肉色的橡皮。 伊莱恩差点为洛哈特“妙手回春”的魔咒拍案叫绝,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德拉科笑得大声极了,手里的伞都拿不稳了,刚才因为输了比赛而半死不活的人仿佛不是他似的。 “那个草包!哈哈哈!”这回,德拉科憋不住他的眼泪了,笑得颤抖的手指着哈利那滩软绵绵的无骨肉,“他总算干了件像样的好事!” 围着哈利的罗恩和赫敏瞪了过来,在庞夫雷夫人瞪过来之前,伊莱恩赶紧捂住了德拉科的嘴,她强拽着还笑个不停的少年跌跌撞撞地逃离了这里。 跑了一段距离,伊莱恩松开了捂着德拉科的嘴:“其他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最好别让庞夫雷夫人不开心!万一你哪天被送进了校医院!” 德拉科还没有从洛哈特的精彩表演中恢复过来,他一边咧着嘴笑,一边神采飞扬地反驳道:“我才不会!” 还没走几步,他们就撞上了马库斯·弗林特——斯莱特林队的队长,他个子很高,肌肉发达,长着一对大板牙,身边跟着几个斯莱特林球队的人。 “马尔福!”弗林特怒气冲冲,他正想找这位找球手,结果就送到了他眼前,“金色飞贼就在你头顶上!你居然看不见!” 德拉科第一次被伊莱恩以外的同学这样大声地斥责着,他不太高兴,但弗林特说得是实话,当时金色飞贼就在他头顶上。 但德拉科没有什么表示并不意味着伊莱恩会毫无反应,她非常讨厌别人如此无礼地朝着她大吼大叫,哪怕被吼的对象只是站在她身边的德拉科。 而且他们好不容易结束这个话题!德拉科才开心了没多久,就被这个巨怪一样的家伙破坏了心情! “我说——” 少女的声音在弗林特的大嗓门的对比之下简直比羽毛还轻,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打断了弗林特,然后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时,她勾起一个棉花般柔软的笑容,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弗林特: “你能闭嘴吗?”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低年级生要求闭嘴,弗林特的脸一下子黑了。 在事情变得不可控之前,追球手沃林顿赶紧拉住了弗林特,他轻咳一声,对伊莱恩露出了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咳,我知道你,我记得你叫伊莱恩·卡文迪许?你在我们院很有名。” “嗯?”伊莱恩把视线移向了沃林顿,她站在伞下,几缕浅金色的头发垂在胸口,嘴角的弧度完美且优雅,犹如象征着骄傲的月桂花那般绽放,“我以为我在整个霍格沃茨都很有名。” 这是实话,霍格沃茨不可能有人不知道卡文迪许,就像无人不知晓的马尔福一样。 “你是那谁——塞缪尔的妹妹!?”弗林特这才认出伊莱恩,他悻悻地抓了抓那头乱糟糟的黑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一直邀请你哥哥加入我们球队,但他每次都拒绝了。” “等你离开队伍、队长换人,他大概就会加入吧。”伊莱恩睁眼说着瞎话,哪怕邓布利多亲自邀请塞缪尔,他肯定还是一视同仁地拒绝。 此话一出,普赛和蒙太赶紧一左一右拉住了弗林特,沃林顿死死地捂住了他们队长的嘴巴,在他耳边小声地警告:“嘿,冷静点,千万别惹她。” 伊莱恩和德拉科把这句话听得一清二楚,两个人同时对视了一下,眼神里写着“我/你已经恶名在外了?” 这没道理,伊莱恩自认为她比德拉科低调一百倍,顶多在格兰芬多的眼里是一个讨厌鬼。那到底是因为她的姓氏还是她的哥哥?伊莱恩想了想,决定把这口过丢给不在场的塞缪尔。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就带着你们的找球手先走一步了。”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还没等其他人开口,她就拉着德拉科离开了。显然,她没打算征求其他人的答案。 被拉着走的德拉科还有点懵,他拿稳了手里的伞,凑过去问道:“弗林特一直想让你哥哥加入魁地奇球队?” “对,缠了他很久了。” “我记得你说过,他不是不喜欢魁地奇吗?” “不喜欢和打得好并没有冲突。他不像我,有些事情由不得他做主。”伊莱恩幸灾乐祸地笑了笑,但德拉科没听明白,于是她又补上了一句,“我爸爸很喜欢魁地奇。” 本来对魁地奇就无感的塞缪尔动不动就被以赛亚抓去训练,作为家庭地位远不如妹妹的继承人,他没有反抗的权力,以至于他对魁地奇的好感直线下跌。 让塞缪尔加入魁地奇球队参加比赛,这事的可能性大概还没有蛇狮两院握手言和的可能性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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