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章是日记本里德尔和小巴蒂视角】小巴蒂身披隐形衣,使用者莉迪亚教给他的凌驾于“幻影移形”之上的路径传送方式,他依次前往了洛哈特的几处宅邸,不断探求着等待被暗杀的羔羊的踪迹。寻常时刻,日阳剧团的团长高更·保罗会差遣他去找洛哈特商榷一些资金相关的要事,这些经历使他羽翼渐丰、轻车熟路,掌握了最短路径。迄今为止的一切都是为了亲如父的伏地魔的复活!在一众食死徒之中,小巴蒂自诩与伏地魔最亲近,他甚至被口授心传,知晓汤姆·里德尔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知道他用恐惧统治一众食死徒的根本原因,让那些贪生怕死的“精英群体”献上权力、金钱与“忠诚”。许多食死徒声称他们得到了父亲的信任,并宣扬着只有他们才能接近乃至真正理解他,其实他们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归根结底,只有小巴蒂知道他并非纯血的既定事实。此时此刻,小巴蒂的心中升起一缕耀眼的阳光,就像是他无数次用魔法让日阳剧团的舞台翻天覆地的改观一样,他将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让太阳升起——因为,这是他迄今为止第一次为自己而活,他心中不断敲打的西洋鼓正为自己疯狂的抉择欢呼。魔力宛如风暴一般从他的身体中倾泻而出,激荡的热流搅动得空气也附和着发出微微震颤。‘吉德罗·洛哈特,就用你的陨落来为伏地魔的复活献上赞歌!’他在心中高呼。小巴蒂在洛哈特的第四处宅邸中发现了他的身影,那是位于美国纽约康尼岛(Coney Island)的一处海景房,被他用魔力掩盖起来,他直接破门而入,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屋内放着休闲的沙滩音乐,洛哈特坐在软沙发上翻看着一本麻瓜时尚杂志,封面是莉迪亚的特写,她的穿着方式对于保守的巫师来说较为前卫,小巴蒂在与她那双能够洞穿灵魂的眼睛对视后,迅速别过视线,紧紧盯着洛哈特的脸,一声不吭。“高更先生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找我商榷吗?贝尔德先生。”洛哈特极为放松的询问着,如果想要暗杀,现在是最佳时机,可小巴蒂实在受不了那个掩人耳目的名字,它就像一根钉刺,狠狠根植在他的心中,用他的鲜血不断浇灌祈祷着松动的那一刻——今天,他要夺回自己的名字。小巴蒂将隐形衣丢在一旁,吵嚷道:“吉德罗·洛哈特,我巴蒂·克劳奇是来取你性命的!”洛哈特丝毫没有畏惧之意,他那热情洋溢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太阳般温暖的微笑,他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措施:“喔,看来你背叛了日阳剧团,我可以这样理解吗?”“是为了你视为父亲的汤米(Tommie)?”“?!”小巴蒂瞬间语塞,他不停重复着“你”的音节,却始终没吐出一个完整的语句。“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支持伏地魔的一份子呢?”洛哈特微笑着摆摆手,“小(Little)巴蒂,你还沉浸在十二门全优的快乐中,而我在这些年的游历于探索中,比你知道的事情要多得多。”他甚至用了和“小莉迪”一样的称呼方式,可自己比洛哈特的实际年龄还要大两岁,小巴蒂怒火中烧,却不知该从何接话。“克劳奇,你不过是活在你父亲影子下的一个傀儡罢了。你那想让主子复活的决心像条可怜的乞食的鬣狗。你知道你主子的真实身份吗?一个愚蠢的、无法无天的混血,父亲是个被迷情剂诱惑的麻瓜,你们是想用他的骨来复活吗?真是可笑又可悲。”这是长袖善舞的里德尔第一次扮演与自己处于对立面的正人君子,新奇的体验令他心中暗爽。毕竟,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存在,可是一想到一会儿,自己就要用那个新塑造的烂泥一样的躯体复活,他就深感一阵恶寒。洛哈特的一通言语输出让小巴蒂瞬间愣在原地,眼中犀利的锋芒被疑惑所冲淡。“不可能,你……你究竟是谁?”洛哈特自问自答,讲了个笑话:“What do u call an ugly guy without a body and a nose?Nobody knows(No body nose)!”在小巴蒂犹豫的时刻里,洛哈特并没有露出怯懦或是逃跑,他换上了那套飘逸的青绿色长袍,将搭在额头上的麻瓜太阳镜摘下来放在软沙发上,用手拨弄着柔软散乱的头发,最后,将一顶镶嵌着金丝花边的礼帽戴在闪着光芒的头发上。“小巴蒂·克劳奇,我接受你赌上生命的决斗邀请,不过别打翻了蛋糕,今天是小莉迪作为她的第一部电影的女主演杀青的时刻,我们打算一起庆祝一下的。” “你们两个人?”小巴蒂瞪大了眼睛,他还没有从刚才庞大的信息量中缓和过来。洛哈特的声音从刚才的直戳心扉迅速转变,又变得热情澎湃起来:“当然,她是我不可缺少的小助手,我的书籍她有1.5%的销量分成,我们经常一起庆祝这些难忘的时刻。如果她愿意邀请她的朋友一同分享,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看,蛋糕还很大呢……”洛哈特的这声开朗洪亮的“OF COURSE(有“你这都不知道”的含义)”,让小巴蒂觉得自己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二傻子。说时迟,那时快,从他紧贴在裤线的魔杖中迸射出一道绿色的弧光,直接命中了洛哈特的心脏,他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向前仰去,尽管用双臂支撑着不倒进蛋糕里,却还是被小巴蒂弓起的右臂物理操纵,让他那头靓丽的金发一下子扎进了蛋糕里,为了确保他的脸完全抹上奶油,他还按着洛哈特的脖颈在蛋糕中转起圈来。洛哈特的手指在桌子上勾勒着什么,他竭尽全力使用了最后的魔咒——将一纸早已拟定好的“临终嘱托书”召唤而来,小巴蒂直接抽手夺走了这卷羊皮纸,并用胳膊肘狠狠地撞击着他的胸口。杀死洛哈特后,小巴蒂整个人的心情没有想象中变得轻松释然起来,他没办法做到前往主人身旁邀功领赏,他帮助她练就阿尼马格斯形态,却击碎了她飞翔的梦,而他用她教给自己的凌驾于“幻影移形”之上的技术,杀死了她的恩师。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归来之时,一定会大量清算、斤斤总计较……在折返的路程中,小巴蒂想到了许多旧事,刨除学院时代的优异成绩,和那个未给予他爱的生父,和视他为亲儿子的伏地魔之外,他的人生还有哪些意义呢?他不禁想起了与莉迪亚一同在日阳剧团的经历。她有个难缠的金发蓝眼搭档叫汉斯,比她大两岁,总是吵嚷并做着些“雷声大雨点小”的事情,还经常因为粗心大意闹出了不少乱子,作为搭档,她要去处理一地鸡毛的烂摊子。用她的话来讲,“只剩下还算讨喜的脸能让她忍住生气的冲动”了,想必在她心中,洛哈特真正做到了颜值与才情合二为一。莉迪亚总是和他分享那些来自各个地带的新奇有趣的食物,现在看来,多半是源自洛哈特的馈赠。洛哈特就像是为他饲养的小动物投食一罐松子,而她却兴致勃勃地分享给自己的朋友,多数时间是自己。现在,事情变得棘手起来,他只记得莉迪亚脱离日阳剧团时面带感激的泪痕,没有想到她依然参与着巫师界的事情。回到彼得藏匿的酒馆时,伏地魔并没有真正复活,那个婴儿一样幼态的残体叫嚷数落着彼得的愚笨,他龟缩在一旁,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小巴蒂很快明白了状况——彼得将那段鹿骨当作伏地魔父亲的骨放入巨釜之中,导致他白白丢弃了一只右手。“父亲的骨,无意中捐出,可使你的儿子再生。仆人的肉,自愿捐出,可使你的主人重生。仇敌的血,被迫献出,可使你的敌人复活。”在莉迪亚深刻的影响下,小巴蒂为人足够谨慎,他早已做好了万全之策,当时取了哈利两罐血密封起来,而他也正好有两只胳膊,在彼得的呐喊助威的协助下将坩埚清理完毕后,他砍下自己的右手,投入到巨釜之中……里德尔的灵魂飘在半空中,打算对莉迪亚留下最后的话。一推开门,她便皱起了眉头,悄悄踱步到庆祝蛋糕旁,轻轻摇了摇洛哈特的肩膀,看起来,她将它当作一个胡闹的恶作剧。然而,当看到被劈开的布袍下狰狞的闪电伤口时,她立刻警觉起来:“洛哈特先生,您先别说话,尽量保持体力,我应该能修补好你的伤口。”她的语气很柔和,仿佛他只是被骚扰虻叮了一下,但里德尔能从她的表情中读出她内心的恐惧。事实上,里德尔并未听说过骚扰虻这种神奇生物,但在她以严肃的态度多次重复上报了某位同学的奇妙体验后,他也试着以洛哈特的身份去寻找骚扰虻了。“伏地魔复活了。小莉迪,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尽你所能,文化不朽,生命永存。”里德尔源于日记本的灵魂用洛哈特的语调说着话,在她看来只是一团水滴型的灵魂,不会暴露他的真实身份。滴答,滴答……泪水瞬间充盈她的眼眶,她跪坐下来,握紧了洛哈特冰凉的手,咬紧牙关哭泣着。洛哈特用两年的时间让她自学魔咒,又用接下的两年时间帮助她寻找自我。“我,莉迪亚·怀特,在此宣读誓言,我将永远忠于吉德罗·洛哈特先生,听从他的一切吩咐与指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当然,莉迪亚·怀特,我建议你在保护好自身的前提下再探索问题,不要逞能。”“这样,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刻,例如服用吐真剂时,我会使用此生对您唯一一次的背叛,奔赴死亡的这道弧线来守住这个秘密。”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会先她一步离去。在那一瞬间,莉迪亚与洛哈特建立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的画面从她的头脑中涌现出来,混合着她的泪滴,泼洒在蛋糕中。里德尔认为那只是个儿戏,没想到她一直信以为真,奉为圭臬。“我向您承诺,尽管您已离开世间,我也定会带着您的嘱托,活下去!因为,英魂不朽,精神永存!”失去视野不久后,里德尔在轻飘飘而具有一定实感的新的躯体中苏醒过来。他望着眼前两名跪拜的忠诚的独臂信徒,若有所思。里德尔努力编织着谎言,而人在说谎时会紧张,他下意识摸了下鼻梁,却摸到那扁平的鼻子,两个鼻孔是两条纤细狭窄的缝隙,正从中喷吐出一些热气。这让他感觉到捉襟见肘,没有真实体验过被黑魔法反噬毁容的历练过程,直接导向了毁容的结局,他需要花一定时间来调整自我,平心而论,今年他有切身体会的活过的年数也才刚满十八载(16+2)。并且,这两年他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在学习语言与打探其他种族文化之中,偶尔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派对,成为他派对上最亮眼的学生。里德尔观察着自己的衣袍,比洛哈特的简陋得多,就像是随便用盖住仓库里储物箱的破布大肆裁剪了一番,阵脚极为糟糕,但当他看到“虫尾巴”仅存的左手上缝纫的伤痕时,他叹了口气,这手艺确实怨不得别人——自己的下面完全真空,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内裤,就这样被一块儿破旧的黑布笼罩,内心极为复杂。他挥动着衣摆,向那根蹩脚的魔杖注入魔力,他看到了自己黑袍之下的粗糙的手,像是只苍白的蜘蛛,一些干瘪的皮连在手骨上。好吧,伏地魔是个开明仁慈的君主,必须给他忠实坚定的信徒一些嘉奖。他挥动魔杖,召唤了一双银手赠予他忠诚的信徒们。“虫尾巴”抢先接受了黑魔王的馈赠,他卑躬屈膝,不敢睥睨,这只银手作为他右腕的衔接品,里德尔希望它能让这个体态举止猥琐、性格畏缩不前的家伙能够堂堂正正站起来保持平衡,并维持一些作为巫师的基本的体面。小巴蒂默默望着另一只左手的银手,他将洛哈特的遗嘱呈递上去。在里德尔默读自己起草好的遗嘱时,小巴蒂用平和的语气随口一提,希望主人能对“一个在巫师艺术界处处碰壁的可怜人,最终决定去麻瓜世界打出一片天地”的女巫网开一面。而对于小巴蒂的请愿,里德尔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几分钟不见,你就这么明目张胆了”,他握紧拳头,实际上,他很想报刚才的蛋糕扣头之仇,小巴蒂的右手将他按进蛋糕的记忆历历在目,但做戏要做全套,不然自己为数不多忠诚的信徒的脑子就像被施了混淆咒一样,事倍功半。里德尔用摄神取念读取着小巴蒂的记忆,他毫不避讳,将那些记忆呈现出来。“又是一个红发女巫。红发可真招人喜欢,我上过一次当,这些年来忍辱负重。”里德尔紧咬嘴唇,猩红的竖瞳中迸射出无尽的杀意,“看在你是我最忠诚的下仆的份儿上,她的名字叫什么?”“莉……”小巴蒂刚发了一个音,便被一道寒光赋予了噤声,他颤抖着,等待着伏地魔的处罚。里德尔又一次打断了小巴蒂的发言,他嗔怒道:“我不想听到莉莉这个词,她的名字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只想问一句,巴蒂·克劳奇,你爱她吗?”爱?小巴蒂没有想过这种事,他只是单纯不希望她死去,只要她活着,伏地魔让他用多少人的性命作为交换都无所谓。里德尔知道这个问题太具有冲击性了,他不能为难他的孩子,尽管这个孩子的实际年龄比自己大得多,但学生时代一直沉浸在“努力并被父亲认可赏识”的幻想之中,□□之事(男女□□)或许并不精通,因此,他又用言简意赅的语言解释了一遍:“你想和她没日没夜的做/爱吗?如果你确实有这份心情和x冲动,就把她带过来,在我面前(做),证明你的这份热忱。”这时候,被晾在一旁的虫尾巴用新获得的银手拍了拍小巴蒂的肩膀,自信地说道:“嘿,别紧张,这我很有经验,我在韦斯莱一家潜伏多年,见证了他们家七个孩子的成长,无论是取悦女人还是被女人取悦的方法都感触颇多,我当然不会吝惜传授给你。”诺大的麻瓜酒馆里充满了轻松快乐的氛围。与此同时,莉迪亚也做出了她的选择——去蜘蛛尾巷 (斯内普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