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河村的觉悟。 单打三,双方选手无法继续比赛,平局。 河村回到选手席时,掉落在场边的拍柄上都磨出了血迹,掌心红肿出血,手臂肌肉也在不自觉的颤动着。 “是笨蛋吧…” 龙崎教练带着河村和桦地去附近的医院了,被河村的比赛唤醒胜负欲的不二显露天才的面目。以六比一大比分胜出的不二让青学士气大涨。 “不愧是不二前辈,真厉害…对方毫无还手之力啊。” “这样就2胜1败了!手塚部长,绝对会轻松取胜的了!” 上杉将毛巾递给不见疲累之态的不二,“藏的真深啊,不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消失的发球和白鲸呢。” 不二稍微擦了擦颈间的汗意,“伊鹤想学的话,我很乐意教你。” 上杉摆摆手,“算了,我已经学了几个很能唬人的招数了。”而且学绝招挺累人的。 单打二比赛结束后,越前离开场内的教练椅,回到了观众席边,“说起来,前辈你不是想学外旋发球吗?” “嗯,不过也不着急。”她看的外旋发球次数一多,多少也能咂摸出什么来。 一旁的手塚拿起了自己的球拍,对着越前说道,“越前,拿好球拍。” 越前打住闲聊的话头,了然地拿起球拍,跟在手塚的身后往空置球场走去。 上杉看了一高一矮的背影两眼,又收回视线,环顾原本被青学和冰帝的学生占据的观众席。千叶的六角中、东京的山吹中学、神奈川的立海大附中,还有其他已经结束比赛的学校都聚在上方等待比赛的开始。前排观众席也来了不少扛着相机的职业记者,来看初中网球界顶尖中学生代表,手塚国光和跡部景吾,到底谁的实力更胜一筹。 立海大只来了真田弦一郎、柳莲二和切原赤也来观赛,其他人不知所踪。上杉还在感叹银华弃权得干脆,转头就注意到一旁的乾有些怀念又失神的表情。 卡着比赛快开始的时间,越前和手塚才热身回来,虽说是热身,以越前的性子,估计又是来了几球认真的。 冰帝的迹部景吾只是拿着球拍站在教练席前听教练的建议,但其高贵的气度和有些慵懒的姿态让上杉莫名想到丰神俊朗这个中国成语。他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迎来掌声和欢呼,可怕的人格魅力,又或者说,控人心术。 “冰帝、冰帝、冰帝… 跡部举起手指向天空,应援口号瞬间变成,“跡部、跡部、跡部…” 再将手指向冰帝所在区域,“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 接着他换手将球拍指向另一边的冰帝区域,“胜者是跡部、胜者是跡部、胜者是跡部…” 跡部两臂齐齐展开、最后口号频率愈发加快,“胜者是冰帝、胜者是跡部……” 一声清脆的响指下,冰帝应援一同噤声,跡部景吾拉下拉链外套将其抛上天空,“就是我。” 而手塚只是静静地在场边脱下外套,十分有礼地让人表演完一整套应援流程。 海堂转过头去,哼一声表示不屑。 上杉低头打响指,她试了几遍,都是很闷的哑声,“啧,原来要打响响指也不容易。”跡部肯定私下偷偷练了很多遍。 越前回过头来送她一句,“前辈,还差得远呢。” 上杉也觉得自己打响指的水平很一般,“那你来。” 越前信心十足地动手打了个响指,和上杉一样是个闷响,没预料到这个结果的他和上杉面面相觑。 上杉接过手塚递过来的外套,没忍住笑,“我要是像越前你那么自信就好了。” “不二…应援口号是变了吧?” 对于菊丸的疑问,不二给了肯定回答,“嗯,没有在用二年级的版本了啊。” 桃城目瞪口呆,“前辈们……”人家都挑衅到我们面前了,怎么还各说各话啊。 单打一比赛正式开始,众人也收起了调笑的心思。堀尾原本还在义愤填膺,十分不满跡部的张狂和夸张作风,只当他是个实力不济的跳梁小丑。但跡部用第一球就告诉堀尾,他的实力究竟如何,看着手塚被打掉球拍,三个一年级开始不安起来,“糟糕了,那个家伙也很强啊…” 早前就听说跡部眼力过人,只是不曾想第二球结束他就盯上了手塚的手腕。 青学众人还没来得及消化跡部话里话外的意思,就被大石慌乱下暴露手塚一直秘密治疗手肘的事情给震惊了。 桃城率先反应过来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大石前辈,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鹤,也知道吗?” 球场上手塚拿下一分,“嗯,他不想说,也不想你们担心。” 上杉自入学以来就从没考虑过要加入日本的社团。她很清楚自己不是服从性高的人,不认可的东西就是不认可,如果对方无法说服她又要以大了她一两岁的年头来压她,光是想象就让人难以忍受。 手塚对她填归家部也没什么异议,倒是学校老师有过几番劝说,又是说能加学分,又是说能增加学生时期的履历丰富度,又说能充实国中的课后生活。她全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虽说是归家部的拥护者,但放学后她倒是常绕路去网球部停下看一会儿训练。 手塚在六年级时获得了小学生网球的冠军,一入部就受到了瞩目。因为网球部的惯例,一年级在暑假结束前不能成为正选,因此手塚便经常向前辈提出比赛挑战。作为左撇子的他为了迁就实力远不如他的前辈,总是选择用右手比赛来保护对方的尊严。 手塚被发现是左撇子的那天,和他比赛的那人怒不可遏,只觉自己竟被一年级狠狠侮辱了,自己的实力差劲到让左利手的一年级只用右手就可以轻松打败。 她看见手塚被推倒,被所谓的前辈用球拍打手肘。不是他技不如人吗?他凭什么打人?手塚已经在保护他那可怜到不值一提的能力与自尊了,他还在羞恼什么?不过是大了一岁,他在摆什么前辈架子? 她看到手塚作为受害者还要被罚跑100圈,再次为自己做出的不加入日本社团的英明决策而鼓掌,讨人厌的前辈文化。 手塚很听话,真的去跑了那100圈,如果是她,既然都已经决定退部,谁还管那墨镜部长说什么,早就麻溜走了。 手塚没有退出网球部,还转头负担上了青学的支柱这样的沉重的责任。 面对她真心诚意地提问你是笨蛋吗,手塚也只是说他想带领青学走向全国大赛。 二年级的那个夏天,他的手腕和手肘开始感觉到异样,可零式发球、零式削球、手塚领域都不是简单的网球技术,手塚为了维持手感,在部活结束后从不间断地做很多大量的练习。即使在没有部活安排的日子里,也会去自助网球场进行练习。 上杉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手塚球拍掉落的声音,还在他旁边一起练习网球的自己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记得他捂着手肘,面露痛意,场馆外的蝉鸣异常喧嚣嘶长。 那年九月,他开始治疗,为此推拒了Jr.青少年选拔赛的邀请。同月他成为学生会会长,要处理的事情也逐渐增多,而三年级的隐退让网球部的事情也基本都堆在他身上。他分身乏术,上杉便在这个契机下成为了网球部的经理。 她知道他做了多少的努力,所以她也是真的很高兴,在她知道他的手肘完全康复之后。 她希望,手塚国光,不再受病痛束缚。 “1-0,青学手塚领先。”手塚以完美的零式削球拿下一局。 手塚在网球上其实是有点慢热的家伙,攻击常常慢慢吞吞又平淡,他难得显露强势又凌厉的攻势,按照这个节奏,他的手伤不会有复发的危险。可是,根据他们搜集的资料,跡部在去年选拔赛里开发的扣杀技还没有使出来。 上杉的手不断地敲打着围栏,回球的对拉变得很持久,“跡部不吃这个吊高球啊…” “这场比赛不妙了。” “不二你也这么认为吗。”乾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神色严肃。 不二睁开眼睛,“要变成持久战了,跡部在故意拖延时间。” 海堂和桃城异口同声,“那家伙故意?” “无法速战速决便会形成持久战,跡部君不是好对付的。”上杉蹙眉,“对于他而言,他是在利用手塚的合理弱点来赢得比赛,这是他的比赛策略。” 桃城手握拳锤了下围栏,明显不赞同,“上杉前辈!这也叫合理弱点吗?” 大石喃喃自语,“手塚是没办法进行长时间比赛的,他的手肘无法负担…” 荒井怒极,“跡部那个卑鄙的家伙…” 青学2胜1败1平,对于冰帝来说,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作为部长的跡部景吾担负着全队的期望。他和手塚彼此都无法通过速战赢过对方,瞄准手塚肩膀的弱点进行持久战尽管是有些卑鄙的行为,但为了胜利,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青学只差一步的胜利。 对于手塚而言,他亦没有退路。 在被拜托成为青学的支柱的那天,他知道了如果他的目标是带领青学进入全国大赛,那么在达成目标之前他都不能有一丝的犹豫,不能有任何放弃的念头。 如果必须要进行持久战,那他也会一球一球的回击过去。 他是不会退却的。作为青学的部长,他会选择青学的胜利。 这就是他的觉悟。 他的手应该很痛了。上杉倾身双手交握盯着手塚,还有一球,只剩下一球就结束了。他可以坚持下来的。他可以的。 球拍又落地了。 就像去年在自助网球场那般,疼痛让他无法握住球拍,肌肉不住的颤动发抖。 上杉怔愣住,那年夏天的虫鸣和网球馆的塑胶味道追了过来,“手塚…” 看见扶着肩膀跪倒在地上的手塚,原本心就揪做一团的青学正选直直地冲向他,上杉手撑着围栏要跳下去时才想起无关人员不能进球场的规定,手塚不会允许比赛被打扰。 今天的医药箱是让二年级的池田拿着的,上杉看向他,“医药箱呢?” 池田反应了下,忙去拿了过来,“哦哦,前辈,在这里。” 手塚申请了医疗暂停,自己撑着回到了场内的教练椅上休息。上杉拿着冷却镇定喷雾过来要帮他暂时缓解紧张的肌肉,她沉默地撩卷起他的衣袖,因为过重的运动负担肩膀处红了一大片。 她无意识地长叹一口气。 手塚闭着眼忍受疼痛,气体喷出表面时能感觉到骤冷的细密水珠,他能感触到上杉微凉的指尖在小心翼翼地触碰他,乾还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地劝解,“手塚,再打下去对你肩膀实在是太危险了,而且胜算也不大。” “手塚部长,不要勉强啊。” “手塚,就算弃权,我们也还没有输。”菊丸朝上杉使眼色,“伊鹤,快劝几句。” 手塚国光,是个极其固执、一根筋的人,他不可能选择弃权,尤其是青学的胜利就在眼前,手伤不会成为他退却的理由。 上杉注重自我感受,以自我为先,她其实不理解也不赞同手塚为了青学的胜利,甘愿牺牲自己的肩膀和网球生涯。在她看来,这简直是相当愚蠢的决定。 上杉放下他的袖子,提起医药箱,“如果你决意如此,我即使不赞同,也会尊重和支持你的选择,去完成你的比赛吧,别给你自己留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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