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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妙贵人在小凳上坐好，华岚皇贵妃率先开口问道：“这才刚化雪，天气正冷着呢，怎么还在外面跑。” “多谢娘娘关怀，嫔妾穿得厚实，也不冷。” 妙贵人今日来是有事情汇报，简单的回复了两句之后，就连忙正色道： “娘娘，今早上，嫔妾正带着舞姬们排练呢，没想到婉贵人来了，说她也想在除夕夜那天献舞，这事情嫔妾可不敢答应。 但是婉贵人柔声软语的说了好久，嫔妾磨不过，就想着先来问问娘娘的意见。” 华岚皇贵妃手指轻抚着手边的翡翠小摆件，闻言轻笑道：“她想跳什么？” 妙贵人迎上华岚皇贵妃戏谑的眼神，认真的说道：“婉贵人没说，但是嫔妾猜她肯定一跳就是惊鸿舞。” 华岚皇贵妃眼中轻笑，这不是正好就给皇上提示，接下来要去搜查婉贵人的方向？ 毕竟惊鸿舞这种舞蹈，当下也不是谁都有机会学的。 等婉贵人这么一亮相，皇上必然会想起之前在他面前跳过惊鸿舞的甄嬛。 等再顺着一查，甄玉娆的真实身份也就展露无遗了。 虽说查证之后，甄玉娆在皇上面前，头上就要顶着罪臣之女的这个身份，但是有她那张脸在，皇上说不得会怎么护着她。 就依着这个身份让她留在宫里，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这样的局面，是华岚皇贵妃不想看到的。 毕竟作为甄远道的家人，甄玉娆这辈子只配去宁古塔待着。 华岚皇贵妃想清楚后，便冷笑着给孙妙青想了拒绝的法子。 “就说今年除夕夜宴的歌舞安排，本宫已经敲定过了，让她等明年的吧。” 妙贵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有华岚皇贵妃的名头在，甄玉娆肯定就不敢再闹了。 她原本就是猜到华岚皇贵妃娘娘不会让甄玉娆去跳，今日来这翊坤宫一趟果然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按着甄玉娆现在瘦弱的可怜样，磨的狠了，她说不定一心软就答应了。 等妙贵人起身告退的时候，华岚皇贵妃想着妙贵人是忙中抽空过来的，便随口问了一下歌舞排练的进度，没想到妙贵人听到后就立即扭过身去。 可能妙贵人也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很可疑，便又侧着身子，笑着答了一句：“目前一切顺利，这次保证不出什么岔子，娘娘放心吧。” 说完，很快就在华岚皇贵妃眼前消失了。 华岚皇贵妃怎会看不出妙贵人刚才的异样，但是也没有多想，毕竟皇上之前刚罚了妙贵人五个月的月俸，这一次的宴会上，妙贵人想必也不会乱来。 但是华岚皇贵妃也没想到，今年的除夕夜，照旧迎来了惊喜，不过这次，妙贵人却是有正当说辞的。 …… 除夕夜，欢聚的时刻。 等嫔妃们和王室宗亲都到了之后，皇上和华岚皇贵妃没有让众人多等，稍后了一小会儿，便一同出现。 华岚皇贵妃就坐后，刻意朝着四阿哥的座位上看了一眼。 几个月的接连软禁，已经磨光了四阿哥的精气神儿，眼中的野心也更加隐晦了，不过原本还算稚嫩的面容，如今却是多了些戾气。 即使四阿哥今日身上穿着上好的料子做的衣衫，上面的花纹也勾勒的很喜庆，但是两厢对比之下，四阿哥被衬托的更加阴狠，像是见不得光的夜行动物，陡然出现在亮堂的室内。 即使四阿哥竭力掩饰，但是很明显的，四阿哥还是和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一眼扫过去，很容易的就凸显出来他的不同，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皇上在宝座上坐下后，也不由看了四阿哥一眼，只是再回过头来，老脸耷拉的更狠了。 虽说是亲子，可皇上也不喜欢四阿哥如今这个样子。 甚至还责怪的想着，皇子的气度，四阿哥被软禁了这么久，是一点没有悟出来！ 可是即使皇上再不喜欢，在这个象征合家团圆、子嗣兴旺的时候，皇上也只好又将四阿哥提溜了出来，坐到众人眼前。 底下的宗亲谁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但是大过年的，他们也不像敦亲王那样头铁，他们才懒得说呢。 还是抓紧吃两口菜，一会儿等着看歌舞吧。 可不知道今年的除夕夜宴，还会不会再有惊喜…… 夜宴上的前几曲歌舞还是熟悉的配方，跳的很符合这个节日，十分的热闹喜庆。 可是到中场的时候，突然就不对劲儿了。 殿里突然就上来了一群美得雌雄莫辨的舞姬，身上穿的的舞衣，俱是一袭水墨长袖。 黑与白层层晕染，造就出来的图案，既雅致又独特。 这次殿中间仍旧是十二个人，不同的是，这次整体看上去，却是让人分不清殿中跳舞的那群人，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子。
第188章 当场献艺 那立体的五官，比寻常女子要高大半头的挺拔身高，按理说应该为男性。 可是俊俏的脸蛋上，五官又不失柔和妩媚，腰身也颇为纤细，与寻常的男子相比，又太过柔美了，也不甚相符。 但是在不关注性别的前提下，每个舞者的舞艺都不俗，编排的动作也很精妙。 一跳动起来，既显得身姿轻妙，又长袖飘飘欲飞入云端。 这场舞蹈看得众人犹如到了仙宫，殿上正在起舞的，是仙鹤化身而成的仙子。 殿上的王爷宗亲们，看到此处，内心终于兴奋起来了。 上次七夕一别许久，对宴会上的那场视觉盛宴，还觉得甚是难忘。 今日又观，抚掌之余还不忘叹道，美成这般水准的，还真就只能在宫里看一看了。 而在宝座上的皇上，脸上却是有些发黑。 这妙贵人这又排练的什么，不是说今年除夕都是女子表演吗？ 妙贵人感受到皇上的注视，自己却并不在意。 皇上上次警告她，今后不允许用男的在宴会上跳舞，那这次她挑选的都是一些帅气的小姐姐，难道还不行？ 她主打一个听劝，皇上这下总不能再找她毛病了吧。 也不知道华岚皇贵妃娘娘喜不喜欢这一款？ 孙妙青抬头看去，华岚皇贵妃还在一脸认真的看着殿上的表演。 不过对比上次，娘娘的看着殿上的舞蹈，眼中多了更多的欣赏之意。 华岚皇贵妃怎会看不明白孙妙青在这里面耍的小心机，当初她问起来的时候，妙贵人当时就有些支支吾吾，但最后却是特意交代了她一声，这次在殿上跳舞的皆为女子。 现在看着殿中面容格外俊秀的女子，华岚皇贵妃刚开始虽然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还是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这下也不用再顾及身边的皇上，可以大大方方地感受这次的舞曲之美了。 孙妙青虽说在里面耍了小花招，但是最后，还是保留了一手，在这段舞曲的最后阶段，正在殿上翻飞起舞的舞姬们，在一个侧转之后，就开始慢慢的抬手，半遮住容颜，齐声而歌。 声音既婉转又空灵，像是在幽谷里汇集而出的。 但是这声音一出来，还是能让人瞬间就分辨出，殿上的这群，其实是一群女子。 皇上的脸色这才微微转晴，妙贵人这次还好有所收敛，不然等下他非得再罚她半年的月俸不可。 场上的皇室宗亲，看到这里，神情也放松了很多。 之前在七夕宴上小动作最多的齐妃，这次早早就把头给垂下了。 她上次也和妙贵人一样，随后就被皇上找了由头，扣了月俸。 可是她原本被罚了一年的月俸还没罚完呢，这惩罚对她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要是今晚再表现的出格，再被皇上惩罚，她这宫里的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这会子听见殿上传来的是女子的歌声，齐妃心中颇感惊喜，立即抬起头来，眼睛都不眨的抓紧时间去欣赏。 这次的都是女子，皇上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哎呀，早知道她刚才就不低头了，亏大了！ 这一曲到最后也算是有了反转，场上的人看着皇上的脸色，整体上也都算是尽了兴。 等殿上的舞姬刚刚下去，下一曲还未敲响，殿上倒是被刚才的那曲歌舞营造的挺热切，比之前多了些过年的热闹氛围。 相互之间两两碰盏，吉祥话不断。 但是这时却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殿上响起。 “嫔妾祝愿吾皇万岁万福，愿做惊鸿舞一曲，在今夜给皇上助兴。” 一提起惊鸿舞，华岚皇贵妃不用抬头就知道是殿上站出来的是谁。 华岚皇贵妃放下酒盏抬眼一瞧，果然是婉贵人。 看来当初她让妙贵人找个借口拒绝她，她还没有死心呢。 不过看甄玉娆站在殿中间，一脸别扭的样子，华岚皇贵妃就隐约猜到，或许甄玉娆也是被逼的。 可是只要是敢来宫里搅动风云的，那她们之间必然是敌对的。 为了今日能在皇上面前露脸，甄玉娆打扮的娇美，穿着一件桃粉色梅花金线纹的氅衣，上面套着一件对襟白毛滚边坎肩，毛色洁白无瑕，衬的甄玉娆越发的玉雪动人。 可是脸上精心画着的远山黛，眉尖却是向内勾着，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华岚皇贵妃向身侧看去，皇上果然更不喜甄玉娆的这番做派。 皇上坐在宝座上，眉心皱的深深的看了甄玉娆一眼，手上将杯盏重重的的扔放在了桌面上。 又没人逼你，是你自个跳出来，还闹出个不情愿的样子，这是要给谁看你的脸色吗？ 皇上心中不喜，但是殿上的皇室宗亲可是最喜欢瞧热闹了。 尤其是事关皇上的热闹。 惊鸿舞虽然几年前看过一次，但是再来一个，他们也不嫌多。 不过皇室宗亲里头最铁的敦亲王，已经被皇上整治到宗人府了，眼下也没人敢发声了。 不对，还有果郡王。 果郡王虽然头不算铁，但是这种风流韵事，果郡王想必很喜欢出这个风头。 收到大家注目礼的果郡王深感责任所在，不顾一旁孟静娴的劝阻，立即就起身，宛转进言道：“岁月匆匆如流水，皇兄也好久没见有人跳惊鸿舞了吧？” 果郡王还是有几分头脑的，没敢多说什么不敬的话。 但是皇上怎会不知道果郡王是个什么调性。 皇上原本对婉贵人此举就不赞同，或者说厌恶，可是看到皇室宗亲都在翘首以盼，皇上最终看着殿上的婉贵人冷然的挥了挥手。 既然这么想显眼，那就随她去吧。 反正今后他是不会再召见她了。 甄玉娆心中虽然不情不愿，但毕竟是自小就学的舞蹈，甄玉娆很快的和着曲子跳了起来。 甄玉娆年纪小，比不上她姐姐跳的有情致，但是身段也更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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