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的声音很紧张,紧张得近乎到了一种僵硬的状态。 她只是根据曾经的经历在胡乱猜测着,因为她就是在害怕松田阵平真的去做“一样的选择”。 听筒中传出的青年嗓音依旧轻松散漫:“那种剧情演个两次再来第三次也太无聊了吧?再说了, 那个事件的犯人三年前就抓住了,这个飞鸟你又不是不知道。” 飞鸟着急,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细节,她关注的重点一直都聚焦在松田阵平的安危上,尤其她的情绪受感性的影响也比较大。 不过松田阵平这一提醒,倒是让飞鸟的思路通畅了不少。 今晚的爆.炸事件和那个连续爆.炸案的犯人无关, 毕竟不同的犯人作案手法和风格确实天差地别。 可这个原理反过来推的话,就是相同的犯人会用相同的手法, 那么那片汹涌燃烧的紫色火焰……不正是三年前那个鸟嘴面具人吗? 那家伙比起连续爆.炸案的凶手……要恐怖得多的多好吗!与其说那家伙是个普通的凶犯,倒不如说更像个恐.怖.分子。 “……是戴着鸟嘴面具的那个人吧?”飞鸟把自己想到的答案说了出来。 她的话音才落, 马上就得到了来自松田阵平那几乎不夸人的嘴的夸赞:“啊啦啦真是冰雪聪明, 丹羽副会长。” 这样的形容词从松田阵平那里听到实在是很古怪,还有这个明显就是调侃的称呼…… 他是从哪知道的? 帝丹高中学生会的副会长其实在学校里本身就低调得没什么存在感, 知道飞鸟的人其实不算多。就算松田阵平是在几个小时前听着两拨小孩吵架的时候, 丹羽和树吹牛直接说的是会长。 “你想问我怎么知道‘副会长’这种事?” 仅仅只是片刻的沉默, 就被对方猜到了心声。 “几个月前上面要搜一派人去给高中生做安全宣讲,好巧不巧去了帝丹的搜一工具人就是我,又好巧不巧帝丹学生会对接宣讲会安排的人是那个丹羽副会长,哎,有些人那一副完全不认识我的样子,把我心都伤碎了。” 那是还没有“七天”交集的丹羽飞鸟。 飞鸟也想起来了,宣讲会那天她好像去给搜一的警察官递交过宣传页,送完宣传页她就走了,也没直接接触过什么卷毛警察官。 不过话到这里她倒是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宣传页上就标有担当老师以及相关负责的学生会成员的姓名和联系方式。 原来松田阵平是那个时候把她的手机号码给记下来的。 等一下…… 现在的重点是聊这个吗? 她差一点就被松田阵平这拙劣的伤心演技给带跑偏了! “炸.弹……松田先生面前的炸.弹要怎么解决?如果没有那种不得不放弃拆解的情况,应该没有什么炸.弹能难住松田先生的吧?”飞鸟把话题绕了回来,她的思路可不能跟着松田阵平胡乱地乱跑。 闻言,松田阵平有些失笑地感叹了一句:“你还真是相信我。” “那不然呢?如果不是因为相信,我也不可能和松田先生一起走到今天这样的程度吧?” “你这样说的话,我一下心情就变好了,不然一个晚上被那个鸟嘴混蛋败坏了两次兴致,这股气我可是憋了很久。” 提及炸.弹应该如何解决时,松田阵平又十分自然地把话题的重点转走了。 确实没什么炸.弹是他拆不了的,可偏就是现下的这枚,仿佛为了故意克制他的能力似的,扣在了脖子上,让他根本无法全力展开他的拆解能力。 对着镜子拆解松田阵平当然想过,可终归还是有所限制。 拆.弹这种事最忌讳的就是忽略细节含糊而过,松田阵平是这方面的专家,即便平日里的生活习惯和行事作风似乎过于随性,但在拆.弹方面,应该没有人比他严谨认真。 当晚警方在解决完杯户剩下的那十颗定时.炸.弹之后,降谷零第一时间就来配合松田阵平着手于这只颈环炸.弹的处理问题。 可即便是这位曾经的警校第一,也对于这只装着红蓝液体的颈环露出了为难之色。 降谷零所能为松田阵平提供的帮助即是让公.安方也介入这次和三年前涩谷爆.炸极其相似的事件,好把松田阵平置于自己的眼皮底下,这样他也安心一点。 至于这枚炸.弹究竟要怎么解决…… 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已经达成了共识,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从脖子上拆解下来,那至少要让这玩意发挥一下最后的作用吧? 好歹要把那个鸟嘴面具的家伙抓出来之后,他才会死得瞑目。 对,松田阵平就是又做好了赴死的决心。 不过这些话他也不会和飞鸟说了,因为不想让对方伤心。这才交往了几个小时,然后这段关系就马上被打上了一段有效期的倒计时。 那也太残忍了。 好歹……他还想等一等明年的三月五号。 可松田阵平不说,不代表飞鸟感知不到。 就是这份互通心意的默契,让两人之间其实不用多言,就都能体会到对方都没有说出口的那部分话。 不知还能为对方做点什么的飞鸟抿唇沉默了好一会,最后也只是轻轻又喊了一遍对方的名字:“松田先生……” 这么一想,她在从杯户回家之前,心里那点希望松田阵平平安回来不要受伤的祈祷,反而像个反向诅咒了。 人总会在特定的时候特别迷信。 就比如现在,飞鸟觉得如果自己不要那么祈祷的话,松田阵平是不是就不会陷入当下的如此境地。 越是想着,她开始自责,然后,那声绵绵叫唤的嗓音,也在音至末位的时候,没有压抑住地颤抖了起来。 对面的松田阵平还在尝试着用转移重点的直男式安慰,带上点他一贯有点不正经的风格说着:“听到你的声音就觉得好治愈,舒服了。”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的这个吗?”飞鸟着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给你报个平安啊,不会是在杯户分别之前你没有特意交代我打电话,就以为我不打了吧?那可不行啊,好歹我也是个负责任的人。” 最后半句话还不忘自夸,听得飞鸟哭笑不得。 “如果我今晚不打这个电话……我感觉你要睡不着觉。” “你这样打了我才要睡 不着觉……” 这份担忧被提前了而已。 “是吗?这才分开多久,就已经想我想到夜不能寐的地步了吗?” “松田先生!” 对于松田阵平那张口就来胡说八道能力拉满了的嘴,飞鸟自始至终都拿他很没办法。 听到飞鸟娇恼地这声叫唤,松田阵平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对方接受了他这段形似不太正经实则在传达一件严肃的事的“玩笑。” 他想做的就是以压力不那么大的方式,至少提前向飞鸟隐晦地预告一下,他可能又选择了“同样的路”。 不用说得太明白,他知道飞鸟能懂。 这样的话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时间不可能回溯,在飞鸟知道“那种结果”的时候,多少有个心理准备而非会被冲击到崩溃。 他可不想再看女孩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了,不是因为哭着丑,而是他会心疼。 “好了好了……啊时间已经不多了。”再多的话,松田阵平也没打算说了。 “什么时间不多了……” 这种和炸.弹倒计时能够关联在一起的字眼,听得飞鸟本就有些应激的神经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她抬头看向家里墙上的挂钟,这通电话的时间又是卡得正好,秒针的针尖刚刚摆过数字十一,就要走完最后两个数字之间均分出的那五小格。 “三年之前”的11月7日的正午就是这样,11:59一过,电话那头最后传来的就是爆.炸声。 让飞鸟坚信那种悲剧又要被复刻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松田阵平还给她的手机,上面停下的时间不就是现在吗! 松田阵平的命运因为自己的穿越而改变,那么现在这个时间点里,他根本就不会存在,所以原本时空的手机里的时间停了。 又因为世界线会被自主修复,眼下不正好又让松田阵平面对上了一个可能夺走他性命的机会吗? 所以会不会只要过了这个时间…… 胡思乱想了一堆的飞鸟心中顿时慌乱一片,她情绪激动地喊了起来:“松田先生,不要(やめて)!” 秒针摆过位于最上方的数字十二,然后…… 一切如常,什么都没有发生。 飞鸟翻出了自己的旧手机,上面的时间果然跳到了11月8日的00:00。 但确实也什么都没发生。 “大半夜这么大声地喊不要,是会让我误会什么的。” 听筒中没有传出什么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而依旧是松田阵平那蛮不正经甚至已经嚣张得开始有些口无遮拦的玩笑话。 “……诶?” 又是这音调柔柔的一声松田阵平熟悉无比的疑问叹词。 “你这是进入笨蛋模式了吗?” “……” 她确实是进入了笨蛋模式。 她居然又想尝试用形似逻辑的原理,去解释这段时间里发生的根本就没有逻辑的事,甚至还有理有据到了逻辑能自洽把自己都给说服的地步。 好蠢哦。飞鸟自己都这么觉得。 电话那边的松田阵平听着飞鸟又变得缄默不语而剩下的慌乱呼吸声,他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因为过度担心,所以才会如此反应。 这么多年来,会担心他担心成这个样子的人,也只有丹羽飞鸟这一个。 他的专属,他的独一无二。 沉默了好一会,飞鸟才从这阵心慌中缓过来。 不是因为她反应敏感,抗压能力差,而是有过太多相似的经历,她真的特别害怕松田阵平会就这么死去…… 沉默之后,自然是再无控制的情绪爆发。 “你干嘛挑 这个时间点打电话啊!还突然说什么时间不多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恶作剧也没有你这样的吧松田先生!就算是要戏弄我……也不要拿这种事来戏弄我啊……” 虽然句句都是抱怨甚至带了一点愠怒的话,可那过于柔和的音色完全没有一点攻击性,听起来更像撒娇,也更让人心软。 “没有戏弄你,但是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炸是真的,再这件事处理好之前,我想我们可能会有一段时间见不了面。” 松田阵平当然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也很无奈,但这个真的是个纯纯巧合。 处理完现场的事,公安那边再和搜一交接,之后降谷零把他带去所谓的安全屋,前前后后的时间消耗,再缓过神时就已是时至子夜。 那个像只玻璃罩子的安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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