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十郎噗地变回狐狸的样子四脚着地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 十分钟以后,精美的本膳料理端上来,丝丝冒烟的榻榻米也换了新的,就算还有刺身之类的,也没有再出现到了席上还能一钳子夹住客人的筷子尖这种情况。 “唔!”灰原雄仿佛一个野生的中华小当家龙套,“这个炙蟹肉好好吃!” 能不好吃吗?海怪蜃气楼的蟹肉、海国少主大岳丸用传说中的妖刀显明连切割、九尾妖狐玉藻前的狐火给它燎成三分熟的,说不定还近距离感受了两大鬼王干架时的妖气迸发,它要是还不好吃稻荷神都要流泪好吗? 吃完饭大家陷入了倦怠的贤者时间,三五成群各躺各的,好像离开榻榻米房间一下屁股一沾沙发就变回了软体动物。很难想象这十个人就已经把快整个学校的学生囊括其中了,要是有哪个大妖怪喝酒喝嗨了想吃点儿小食磨磨牙,我们这堆儿里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得GG。 糟糕,虽然很缺德,但是好想笑。 “在想什么?”夏油杰在我身边坐下。 “在想关乎社会稳定、人类命运的大事。”我顺势歪过去靠向他,“嗯,不过可能也没那么严重,地球还是会照样运转的。” “你啊,”他无奈地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要是也像一本漫画书一样翻一翻就能知道前情回顾就好了。” “那杰翻开的不一定是热血漫哦。” “虽然樱时不时冒出工口话题这一点很可爱我也很喜欢,不过这个场合我没把握做到不动声色哦。” “好的我知道了。”我乖巧地坐正。 “你们两个趁老子不在黏黏糊糊说什么呢?”五条悟神奇地出现,踩着靠背翻过沙发一屁股坐在我和夏油杰中间。 他那么大只非得要挤过来,差点半边屁股就坐在我腿上了,好在我眼疾手快把他往夏油杰怀里一推,顺势起身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什么叫‘趁你不在’,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五条悟被我一推将错就错大模大样坐在夏油杰怀里,推了推墨镜自大地一扬头,“和阿樱说太多话杰也会变成笨蛋的,和笨蛋做朋友很惨的哎!” “要是这样的话那麻烦五条大少爷以后都不要跟我说话,”我面无表情地抓起抱枕砸过去,“一不小心把你也同化成笨蛋就很抱歉了。” “哎——不要!”他抬手接住抱枕,“我会时时更新脑子的,阿樱多和我说说话嘛!” “更新我看已经没用了,你要不要考虑彻底换一个?”我白他一眼,“警告你哦,这是我家的地盘,你但凡说我句难听的我老爸就能送你去血祭晴明公。” “哎?好——可——怕——”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两下轻轻的敲门声:“阿樱在吗?” 真是说萝卜萝卜就熟,说狐狸狐狸就到。 我过去拉开门:“晚上好啊老爸,酒喝得怎——”话说到一半就噎住了。 大狐狸站在门口,那副姿容怎么说呢,摒弃了平时考究繁重的狩衣只穿了件雪青色紫藤花图案的浴衣,不着钗环不施粉黛,披垂着缎子似的长发,打眼看去那叫一个清丽忘俗楚楚动人。 嚯,这是要干啥。 “今天很冷吧,”大狐狸完全无视了他乖女眼里的震惊,笑眯眯地说,“爸爸给阿樱和阿樱的小朋友们做点玉子酒去去寒气吧。”晃了晃手里的清酒壶。 “啊,好……”我侧身让他进来,用眼神询问后面捧着铜盆、鸡蛋盒子跟着的两个雪童子。红梅丸照常是“我不理解我的主人但是我无条件追随他”的麻木表情,雪走自我意识强点儿,朝我投来个同情的眼神。 等等,同情是什么意思? 就这么会儿眼神交流打探情报的功夫,大狐狸已经麻利地煮上了玉子酒,一边摆开一套天目盃,一边施展他平安京交际花的手段,迅速和我的咒术师同仁们聊得火热。我的同仁们纷纷热情回应,眼神中流露出对单身寡父的尊敬以及对大美人的朴实仰慕。 等每个人手上都下肚了一杯热腾腾的玉子酒,大狐狸维持着温婉的笑容,自然地结束了气氛融洽的谈话,叮嘱我们早点休息,带着残杯冷盏和雪童子们离开了。 我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借口去洗手间追了出去,他好像有预料我会跟出来,就站在走廊拐角那里,身边只剩下雪走,见我过来还放出了尾巴。 “怎么了?”我抱着其中一条披披肩一样把自己裹住,“怎么抛下酒友们过来观察人类了,他们里面可没有甚尔哥那种海量潜力股啊。” “下午那会儿有眼线潜入,”他开门见山地说,“好在发现得及时。” “谁?”我随即反应过来,“是咒术师那边……” “不要紧,”大狐狸眼睛亮亮的,像狡黠的蜂蜜糖,“我往那个人的玉子酒里加了料,暂时封住了对方的咒力,也能叫对方明白已经暴露了。” 也算是狐狸小小的恶作剧? 目送大狐狸身姿摇曳地消失在走廊尽头,我转过身走出几步,在观景台抓住了另一个偷溜出来的朋友。 “我不是有意偷听哦,姑且解释一下。”夏油杰开玩笑似的举起手,晃了晃手中的手机。 “你觉得是谁?”我走到他身边,靠在围栏上。 他随手召出一只小咒灵自证清白:“悟身上还有无限,不是他。” “你又跟他进行‘亲切友好’的交流了?”我用膝盖都能猜到。 “嗯。”他心情值叮地掉了一格,“我该走了,得把悟一起带走。” “家里催你回去过年?” “是啊。”他摸了摸我的头。 “别闹相思病啊,”我手在栏杆上一撑坐到了上面,“说不定过两年,我就能去杰家里过年了呢?”借着地形优势,轻轻在他的额上留下一个吻。 他抬眼,凝视过来的鸢紫色眼眸罕见地展现出灼热的占有欲,声音低沉擦着我的耳畔心尖飘过去。 “樱,恋人间的亲吻可不是这样的。”说完,倾身吻上我的唇瓣。 他的体温比我高一些,嘴唇也连带着让我有一种被灼烧般的热度,本来只是简单青涩的两唇相贴,呼吸间溜进肺里游荡的彼此的气息却好像在隔着肺泡在心房上挠痒痒,牙关被撬开一寸一寸地侵入,玉子酒的香气和甜度更甚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我在这种强势的索取中后知后觉回过神,轻颤着阖上了眼睫,环住他的脖子,让两个人离得更近一些,生涩又无畏地回应起这个吻。 冬天冬天快点儿过去吧,樱花想快点儿迎接春天呢。 ----
第59章 鬼王之宴 == (五十九) 大晦日前一天,我的人类朋友们陆续告辞了,其中也包括我那还热乎着的男朋友,以及试图用脸感化我让我挽留他的五条悟。别人可能会说点儿诸如“这就走啊”“再住两天吧”这样的客套话烘托宾主情谊,但是五条悟,这不懂人情世故的大少爷跟他客套说不定他就当真了,所以我完全杜绝这种风险,微笑着叮嘱他一路顺风开学见,就残忍地把他塞给他的好基友了。 我相信夏油杰不管是出于一个正常人的道德正义还是男朋友的占有欲保护欲,都会严格盯着五条悟上车的,于是放心地表达了我的不舍之情以及对下学期的期待与盼望,送走了最后一批离开的这两位客人。 然后转身愉快地投奔大狐狸加入他们放浪形骸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穷奢极侈的鬼王之宴。 开什么玩笑,DK哪有大胸美人们香啊?天南海北品种各异的大妖怪的集会一年能碰上几次?再不多看两眼有的大忙人都该走了! “我真是待不下去了。” 大岳丸端着酒碗一脸抑郁:“你知道把石距活捉再活着带过来有多难吗?那东西离了海水就死,装在海水大池里面又会负隅顽抗,隔一会儿就得过去看一眼敲晕它,手太重了还容易把它敲死,我花了多少心思才活着把它端上桌,你知道吗?”一拍桌子刷地拔出八尺琼勾玉指向大狐狸:“玉藻前你这狐狸居然给我烧!熟!了!啊!你懂不懂吃啊!” 我坐在大狐狸身边,用扇子挡着嘴悄悄问星熊童子:“不会过去历届鬼王之战都是类似这种扯淡的理由吧?” “大部分是呢,”星熊童子躲在他那只硕大的酒碗后面跟我交头接耳,“特别是海国那边,对海味的处理方式很独断专行。” 大狐狸处变不惊,斜卧在屏风前眼梢都没抬:“让你交代给厨房你不听,非要自己动手,还叫你那群小鱼小虾传菜搞得乱成一团错送给人类幼崽那边,我要不给你收拾烂摊子那须野这宅子我是安生住不下去了。” “给你做菜你还不满意?那刺身你吃得也不少啊!” “好了好了吃都吃了还管它生的熟的,这不是事出有因嘛。”酒吞童子和稀泥的样子熟练得让人心疼,“来来喝酒喝酒,再打起来连眼前这顿都吃不好了。”指着面前山一样的鱼肉对大岳丸说:“地震鲶呢,这要是再糟蹋了亏不亏?” 看在地震鲶——不,酒吞童子的面子上,大岳丸收起八尺琼勾玉,气哼哼地坐下了。 大狐狸弯了弯唇角,起身走过去,在大岳丸身侧跪坐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下摆和衣袖,然后双手捧起酒壶为他斟满。当然不是去当倒酒的侍从,我明白大狐狸的意图,取来他自己的酒盏捧给他。果然聪明如我猜得不错,他接过酒盏时对我嫣然一笑,回头朝大岳丸举起杯。 以玉藻前身份之尊亲自斟酒,大岳丸神情里的不快也散去了,和他碰了一下杯,豪爽地仰头喝干了碗中酒,表示这事儿就翻篇了。 酒吞童子托腮看着,咂咂嘴,举起酒碗:“樱,来给我斟酒。” 我刚要答应,就被大狐狸按住了肩膀,他借力站起身:“樱不会斟酒。”施施然走回座位。 “斟酒还有什么会不会的?”茨木童子哈了一声,“那不是有手就能干的活儿?” “非也。”八岐大蛇加入讨论组,“优雅的美人斟酒才能将酒的风味体会到极致。” “你一个喝茶的人没有发言权。” 八岐大蛇讨厌酒,在宴会中基本上是独一份喝茶的,就连一样讨厌烈酒、他的宿敌须佐之男喝的都是度数较低的梅子酒。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什么都没教她啊,玉藻前,”红叶忽然把话题转回了我身上,“给她华丽的振袖就应该教导她相应的仪态,起码不能有损晴明大人的名声,不是吗?” “红叶。”酒吞童子眼神不善。 星熊童子偷偷给我讲过,酒吞童子、鬼女红叶、晴明公之间是有过一段三角恋情的,可能因为这个红叶有点儿针对身为晴明后裔的我,但是同时每次来又会给我带漂亮的礼物,说不上到底是怎么复杂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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