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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pisode 132 警惕宰言宰语 ◎挖墙脚？整个墙都给你炸啰◎ 菲莉以为, 太宰治会更早来找她。 毕竟就在不久以前，织田作之助还一脸严肃地找到她，说了一些诸如‘太宰就拜托你了’‘拒绝的时候请务必温和一点’之类奇怪的话。 所以……这话的意思是—— 金刀少年也要加入无忧屋？ 菲莉疑惑地抓了抓脑袋, 尽管她对此没有太大的意见，但直觉告诉少女, 太宰治不会成为【无忧屋】的一员。 这是一种很难解释的判断。 或许是曾经进入过对方梦境迷宫的关系, 时至今日, 菲莉依旧记得那个年幼的黑发男孩, 穿着旧时的和服，腕间裹着厚厚的止血绷带，瘦骨伶仃地站在庭院内, 仰头注视枯树的画面。 那个叫做津岛修治的男孩，内心充斥了无数疑问。 对他人的、对自己的、以及—— 对「活着」这件事。 而不幸的是, 唯独这件事, 【无忧屋】无法给他答案。 “或许……金刀少年应该去一个更加‘正义’的地方。” 彼时，金发少女仰头思索了许久, 对红发青年说道， “一个和Port Mafia、【无忧屋】都不一样地方，立场更加鲜明，靠近‘人’的那边。单纯地帮助弱者, 救助孩童，把他们拉出泥沼——” 正因为是人, 所以一切与人有关的疑惑，终将回归到‘人’的本身。 如果鲜血与恐惧无法解开困惑，那么无数来自普通人的感谢和泪水, 或许能让金刀少年看到另一种可能。 这就是菲莉于那场‘缸中大脑计划’中, 从太宰治的目光里发现的东西。 “金刀少年不需要太阳, 他可以自己成为他人眼里的微光。” 菲莉斩钉截铁地说道。 “……” “这可真是——” 相当不得了的评价啊。 织田作之助定定地注视着说出这番话，而毫无自觉的金发少女，一时无言。 正如同太宰治殚精竭虑地友人考虑一样，织田作之助同样在费心好友的未来。 不过现在，红发青年反倒开始庆幸，他的那位好友，没有听到这些。 毕竟，如此的信任和寄语，对某些胆小鬼来说，可是不亚于可怕的‘绝杀’啊。 他可不想自己的工作地点，变成奇怪的修罗场。 这么想着，织田作之助又咽下了原本已经到嘴边的委托请求，改口道， “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菲莉店长。” “嗯？什么？” “拒绝的时候……” 织田作之助停顿了一会儿，神情慎重地说道， “请务必温和一点，再温和一点。” “……哦、哦。” 菲莉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点头。 虽然听不懂，但是这一刻，金发少女莫名地从织田作的身上，嗅到了某种奇妙的气质。 俗称，老父亲的操心。 太宰他啊，希望挨揍的时候能轻一点。 老父亲织田作之助，默默叹气。 **** 而现在，还是孩子的太宰治，成功地把人约到了屋顶，甫一开口，就是一个炸·弹—— “菲莉·布拉德斯通，你有想过，自己正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中吗？” “……啊？”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炸得菲莉一脸懵逼，脑袋上冒出无数个问号。 呃，这是什么新型的‘人生相谈’哲学话题吗？ 金发少女眨巴了下眼睛，回想起织田作之助‘温和一点，再温和一点’的请求，努力斟酌语句， “那什么，金刀少年，或许你不介意……多给一点提示？” 否则这问题，她真的很难回答啊！ 太宰治转头看了眼菲莉。 此刻，两人正坐在【无忧屋】外层的屋顶。 落日晚霞的天光照在太宰治的身上，勾勒出黑发少年平静的侧脸，垂下的睫毛，以及在微风中拂动的卷发。 当他侧头望来的时候，少年鸢色的瞳眸倒映出天边的暖光，分明是温和无害的神态，但金发少女却察觉到气氛变了。 仿佛有种吊诡的力量，正把周围温暖的空气一点一点抽干。 “ICURAS SLERDLCH（记忆走马灯）、ICURAS ELRAN（记忆显现）、LEGSWULD STAGER（缚动拘锁）……” 一连串熟悉的语言在少年温柔的声线衔咬下，落入菲莉的耳中。 金发少女反应过来，那全都是她曾经使用过的仙灵魔法。 而如今，被太宰治一字不错地重复了出来。 如她所愿，太宰治把提示递到了菲莉的眼前， “确实是难懂的语言，即使是我，也花费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菲莉酱，语言这种东西，只要具备了交流和自成体系的特征，再繁琐，也有被破解的一天。” 这个世界上一共有七千多种语言。 在排除了汉藏语系后，至少还有数千种备选，再加上不同地区国家的方言因素，想要破解，不亚于大海捞针。 但，并不是毫无线索。 “菲莉酱，你曾经透露过，你所使用的，是古代仙灵魔法对吧？” 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质的资料，递给了菲莉。 “……这些是？” 菲莉疑惑地接过，一目十行地往下扫视。 少女发现纸面上，抄录了这个位面各个语种演化过程。 最早追溯到了古代拉丁文阶段。 而在一片蝌蚪似的字母之中，唯独盎格鲁-撒克逊国家所使用的语言，被单独标记了出来。 菲莉盯着那串文字看了几秒，忽然瞳孔骤缩，猛地抬起头对上了太宰治的目光。 “发现了？”太宰治微笑起来。 少年伸出手指，修长的指尖隔着两人的距离，轻轻点了点金发少女手中的资料， “我的运气还不错，在把目标缩小至古代语言时期后，很快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菲莉酱，你现在所使用的仙灵魔法用语，大部分来自古英语的变种，另外还包含了一部分闪含语系和阿尔泰语系。”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黑发少年语调柔和地问道，如同循循善诱的师者。 菲莉掀起眼睫。 此刻，金发少女脸上轻松的神态早已褪去。 她双眼一眨不眨地与太宰治对视，蜂蜜色的瞳眸隐约泛起惊骇的波澜。 但很快，菲莉用力深吸了口气，缓缓压下了心头的震撼，说出了到嘴边的答案， “你想说，格兰巴哈玛尔并不是异世界，它和地球存在某种联系。” 又或者，是某段历史的分支走向。 “Bingo~” 鸢眼少年模仿着电视里的问答节目主持人，扬起了一个恭贺称赞的笑容。 然而菲莉完全笑不出来。 其他人或许还能辩解，这只是一个巧合，万千种可能性中的一种。 但是金发少女很清楚并非如此。 在遇到沃尔夫·冈布拉德（舅舅）之后，男人同行的冰之一族守护者，梅贝尔曾经告诉她，格兰巴哈玛尔一直都有转生者的传说。 最早的一段，就是梅贝尔本人400年前的祖先，自称来自伊雷耳拉兹霓虹巴哈玛尔的转生者。 作为‘骑士’的男人在战争中丧命，而后在格兰巴哈玛尔重新获得了躯体和力量。 而这，恰巧证实了太宰治的猜想。 如果这些是真的话—— 金发少女的瞳孔颤动，脑中不断有思绪纷飞，隐隐感觉有什么要呼之欲出。 “另一个直接的证据，就是研究员N。” 太宰治突然开口，打断了菲莉的思考继续说道， “在那座研究院被封锁前，Port Mafia曾经从里面搜罗到一叠实验记录，里面除了关于【荒霸吐】人格式记录外，还夹杂了N的一个私人研究手札。” “根据其中的记录，魏尔伦所化的最初魔兽‘丘吉尔’，和你身上的波段相同，很大可能来自同一个地方。” 本来，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信息。 但是很可惜，在他们挖出更多情报前，N就死于战斗的余波。 只留下一本私人的研究手记。 当然，最后这本手札，也跟着【荒霸吐】的人格式实验数据一起，被太宰治和魏尔伦联手烧掉了。 “在那之后，我尝试调查了‘无忧屋’，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即使是【书】，所搜寻到的，也不过是一些早已知晓的情报。 但是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出现，改变了这一点。 太宰治很好奇，这位来自俄罗斯的好心人，究竟是出于何种缘由，将试探的矛头对准了【无忧屋】。 如果只是出于对菲莉·布拉德斯通或是中原中也的能力，权衡两人在计划里的变量的话，未免也太过于大费周章——同时聚集了白麒麟和Mimic，甚至不惜把整个横滨拖下水。 他在试探什么？ 他想要确认什么？ 在织田作之助加入‘无忧屋’，与机器人亚当组成搭档后，太宰治专门去了趟擂钵街。 他在当初引爆倒塌的地下室里，挖出了某个倒霉蛋被活埋的尸体，以及—— 一台掩埋在泥沙里的电脑。 幸运的是，电脑的外壳零件已经损坏，但并不影响其中的数据部分。 太宰治从半损毁的硬盘里，翻出了一份电子文档。 全加密的最高国家机密，标属着‘无忧屋和菲莉·布拉德斯通’的印戳，上面还有一句鲜红的警告—— 【……在同时取得世界二十个国家首长的准许以前，任何人、任何组织不可以查阅，如若违反‘规则’‘束缚’‘契约’，擅自以窥伺手段强行获取——】 【后果，敬请·自·行·负·责】 ——后果自负啊。 彼时，某间安全屋内 太宰治上身靠在椅背里，机器屏幕的蓝色冷光倒映在少年鸢色的瞳眸中。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 越是禁止，就越是想一窥究竟。 正所谓，好奇心害死猫。 不过很可惜，某只黑色绷带猫似乎比另一位倒霉蛋识相一点。 少年的指尖在桌面敲了敲，良久后，他没有打开文档，而是选择了将硬盘丢入火焰中，彻底销毁。 档案中的内容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真正让太宰治下达确信结论的，是档案存在的本身。 “菲莉酱，以异能特务科为代表的诸多官方，共享了【无忧屋】的资料，并且上层对你默许了最大限度的容忍和便利，你知道这样的态度，像什么吗？” 太宰治微笑地望着菲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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