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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13日，距离考试还有7天。这天下午，是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魔药课。 他站在讲台，挺着大肚腩，笑呵呵地说：“同学们，很快就要考试啦，先祝你们考个好成绩！对啦，为了测试你们的复习成果，我们今天的内容是制作迷情剂——本来是六年级的内容！” 迷情剂是一种让饮用者痴情或痴迷于给他药水的人的魔药，最有效的迷情剂被称为痴心水。迷情剂的气味因人而异，但都会散发出闻迷情剂的人喜欢的味道。① 迷情剂不属于O.W.L.考试的内容，是属于N.E.W.T.的范围——因为确实有些难度。还好，这节魔药课只是制作最普通的迷情剂，而不是六年级N.E.W.T.课程的痴心水制作。 迷情剂不需要合作，所以安德莉亚和汤姆是完全分开来各做各的，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出声求助。 “汤姆，请把火灰蛇蛋递给我。”安德莉亚一边搅拌着坩埚，一边和汤姆说。话还没说完，汤姆就将火灰蛇蛋递给了安德莉亚，说道：“给你，安德莉亚。” “谢谢，汤姆。”汤姆的默契再一次让安德莉亚心中感到一股突兀的、很快消失的陌生悸动，他总是这么体贴周到。 安德莉亚就像是习惯了汤姆的存在。在复习任务繁重的时候，她只要一想到汤姆，想到他的安慰和笑容，心中的疲劳就立刻飞走了。 迷情剂制作好之后，呈现一种珍珠母的光泽，它的蒸气呈螺旋形上升。②安德莉亚等着斯拉格霍恩教授来检查，他这时刚好在后面指导其他学生。 在等待的时候，安德莉亚拿着迷情剂闻了闻，发现是一种混杂着的味道：有一股浓烈的薄荷清香，有酸味爆爆糖的味道，有羊皮纸的味道，还有羽毛笔特有的味道。 ……可是她似乎不怎么喜欢薄荷清香啊。安德莉亚有些疑惑。 安德莉亚做好迷情剂的时候，汤姆也做好了。他的迷情剂也有很多味道：贵重金属的气味，蛇类特有的下雨后泥土的味道，还有一股淡淡的香草豆糖的味道。 香草豆糖的气味很淡，汤姆第二次闻的时候并没有闻到。他觉得，这有可能是他身上的薄荷味。他可能只是闻错了。 汤姆看向了身边的安德莉亚，这时候他应该适当关心安德莉亚。他整理了神色，就像是在闲聊：“安德莉亚，你的迷情剂是什么味道呢？” “酸味爆爆糖，羊皮纸的味道，还有……”安德莉亚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皱起了眉头，“一股浓郁的薄荷清香。” “薄荷吗？”汤姆玩味一笑，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但是并不打算揭穿，而是说起了他自己的迷情剂的气味，“我闻到的可能是薄荷味，不过也有可能是香草豆糖的味道。” “香草豆糖？”安德莉亚有些讶异，她调笑地说：“你竟然会喜欢香草豆糖呀？”对此，汤姆的反应则是无奈地挑眉。 唔……也许是他想象之中的那些珍贵物品上沾染到的古怪味道也说不定。汤姆想到。 过了很久，斯拉格霍恩教授来到了他们的位置，又开始他的老一套论调——赞美汤姆和安德莉亚制作的迷情剂多么地完美。 “不过，虽然制作得很好，也不能喝下去哦！”斯拉格霍恩教授自以为幽默地眨了眨眼睛，说道，“刚才有个学生就喝了下去——迷情剂可不允许饮用，还好我迅速给她调制了解药。” 是的，霍格沃茨只允许制作迷情剂，而不允许饮用迷情剂，那会带来一些尴尬的结果——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做。误饮迷情剂的人，在喝下解药后，还是难以忘记自己那段尴尬的经历。 而那个喝下迷情剂的学生是沃伦。 她好不容易制作好了迷情剂，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烈的薄荷味。鬼使神差地，她就喝了下去。那一瞬间，她的脸就惨白惨白的，但是她心里立刻出现了一个影像——发着光的心爱的汤姆。 她差点冲到了最前面汤姆的面前，要向他告白。还好斯拉格霍恩教授就在边上，意识到不对劲，立刻给她配置了解药。 然而，清醒过后的沃伦没有觉得尴尬，甚至有些失望——她很迷恋这种感觉。洪贝就在她的隔壁桌，看见了她喝下迷情剂之后的丢人样子。 下课回到寝室后，洪贝忍不住嘲笑沃伦：“怎么会有人蠢到把迷情剂喝下去呢？” 沃伦不甘心被骂蠢，立刻反驳道：“你知不知道喝下去是多么美妙！啊，喜欢一个人的滋味真美好！我的心爱的汤姆，哦，我的甜心，他整个人在发光！” 洪贝嫌恶地看着沃伦——她这个少女怀春的样子简直像是脑子塞满了芨芨草，她坏心眼地戳穿一个事实：“得了吧，斯莱特林的里德尔只会喜欢怀特，怎么会喜欢你呢？” “怎么不会！他只是没注意到我，没发现我的好罢了！”沃伦尖叫道，“奥利夫，你是不是嫉妒我的美貌？” “哈！我嫉妒你？”洪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仔细打量着沃伦，审视地说道，“你看看你自己，厚厚的眼镜，难看的齐刘海。桃金娘，你觉不觉得你戴着眼镜，就像——” “——一只四眼狗！”洪贝盯着沃伦，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随后，她像是被自己逗笑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沃伦是可以和洪贝争执的，但是洪贝又一次戳中了她的伤心事——她不漂亮，还带着厚厚的眼镜，很丑陋。 “你闭嘴，不要再笑了！”沃伦带着哭腔命令洪贝。在制止无果后，沃伦伤心地跑到了她惯常去的地方——三楼的女生盥洗室的隔间。 只有在这里，不经常有人来的盥洗室里，她才会觉得安心。她坐在马桶上一边伤心地哭泣，一边等着洪贝来找她。 晚上七点，安德莉亚正在履行级长的工作，巡视着霍格沃茨楼梯。巡视无聊的时候，安德莉亚会想想白天的事情。她想到了今天的魔药课。 汤姆迷情剂的味道竟然有香草豆糖，他竟然喜欢香草豆糖。安德莉亚在心里暗暗偷笑。随后，安德莉亚想到汤姆说的另一种可能性，薄荷味。 这符合汤姆一贯的作风。他身上一直都是淡淡的薄荷清香，记得第一次闻到的时候还是在魁地奇比赛那天。安德莉亚漫不经心地想到。 在这个想法冒出来的那一刻，安德莉亚直接停在了原地，她的心在加速跳动了，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想到自己的迷情剂，气味是一股浓烈的薄荷清香。她对薄荷从来不感兴趣，怎么会有薄荷清香的味道呢？除非，这是她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 她喜欢谁？谁和她走得近？安德莉亚再也不能回避自己的感情，因为这近乎直白地告诉安德莉亚一个事实。 她，安德莉亚·怀特，喜欢汤姆·里德尔。 安德莉亚忍不住回忆她和汤姆从五年级和好开始的点点滴滴，在她受伤时汤姆暖心的问候，在她遇到危险时汤姆奋不顾身的拥抱，在她抱怨时汤姆轻声的安抚…… 这样体贴的、温柔的、全心全意对待她的汤姆，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是啊，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 原来，她早就喜欢汤姆了啊。 可是，汤姆喜欢我吗？安德莉亚有些彷徨地轻轻低语。 安德莉亚又想到了汤姆说的香草豆糖……如果不是香草豆糖呢？如果是一种类似于香草豆糖的香水呢？ 比如，她身上的香水，鲁宾·命运，正是散发着类似香草豆糖的味道。 你听见过花开的声音吗？花开时，是啪塔，啪塔的。花瓣一片一片地绽开，最后变成一朵绚丽盛放的鲜花。 安德莉亚听见了她的心快速跳动的声音，砰砰砰的。也听见了她心底的花绽放的声音，不止一朵，是许多朵。 安德莉亚喜欢着汤姆。而汤姆，也在喜欢着安德莉亚。安德莉亚大脑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 浪漫终身不渝，而最浪漫的事情，就是你喜欢的人，恰恰喜欢着你。 安德莉亚知道，她一直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不管是在伍氏孤儿院，还是在霍格沃茨，她总能很好地适应。 说不好听一点，她似乎没有什么东西是发自内心迫切要争取的，就好像记忆天生缺了这一块。 比如她的身世，如果发现不了，她就会暂时搁置。又比如O.W.L.考试，安德莉亚很努力地复习，只是因为她身为一个拉文克劳，应该这样做罢了。 可是这一刻，安德莉亚迫切地想见到汤姆。这是她发自内心的、主动的想法，而不是受命运的洪流随波逐流的选择。她很想见汤姆，只想见到汤姆，不计后果的。 汤姆今天也恰好是级长的值班。他和安德莉亚一样，都在这座霍格沃茨城堡之内巡视。我在霍格沃茨的八楼，我可以一层一层地下去，直到找到汤姆。安德莉亚想到。 她加快了脚步，开始飞奔着下楼梯，甚至不害怕因为霍格沃茨多变的楼梯而摔倒。这一刻，安德莉亚忘记了所有，她的内心只有找到汤姆。只有看见汤姆，她这颗狂跳的心才能安宁。 在走到三楼和四楼的交界处的时候，她差点被洪贝绊倒——洪贝坐在走廊旁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安德莉亚站定，看向了洪贝。 对上一次的经历心有余悸，洪贝立刻坐直身体，说道：“现在还不是宵禁，我会在宵禁前赶回去的——等我找到沃伦之后。” 安德莉亚敷衍地点了点头——她满心满眼只想快点见到汤姆。她路过了洪贝，开始继续她的旅程。 洪贝在安德莉亚身后，深深呼了口气，随后继续瘫坐在走廊上。 其实洪贝出来是想找沃伦的，沃伦一准是在三楼那间女生盥洗室里。可是洪贝才不想这么早去找沃伦呢——沃伦一定又要嘀嘀咕咕地说她悲惨的命运了，还会控诉洪贝的嘲笑。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洪贝对沃伦也有了一点感情。洪贝在沃伦跑出去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她说话实在是不好听——总是拿沃伦的长相开玩笑。 但是洪贝才拉不下脸。她决定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到九点不到，快要宵禁的时候去找沃伦。那样刚刚好：她能直接拉着沃伦回宿舍，还可以一边数落她差点又要给拉文克劳扣分。 ---- ①②迷情剂的介绍，来自哈利波特中文维基 “四眼狗”是原文里面洪贝对桃金娘的调笑，不是我杜撰的。 汤姆有点喜欢安德莉亚，只是他不知道，他不懂得什么是喜欢。 这一刻没有死亡和隐瞒，是安德莉亚感情最纯粹的时候，她在用尽全力奔向她的热爱。想见汤姆，只想见汤姆。 她不顾一切，赤诚而单纯。 洪贝：如果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和桃金娘见面，我一定不会惹她生气，也不会把她气跑。
第27章 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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