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坐下,汤姆问安德莉亚:“安德莉亚,你的父母呢,他们怎么没有来——对了,我们的婚事怎么说?” 父母…… 安德莉亚稍缓的心情又低沉了:迪克斯特庄园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女主人和她的丈夫双双离世,她自己也找到了真正的身世。 如果仅仅是莱奥妮夫妇的死亡,她会和汤姆说的。可是,这其中还有怀特家族的秘密。有关怀特家族的一切,都没有必要和汤姆讲述。 以他的野心,若知道项链的秘密,会让怀特家族不得安宁的。身为一个怀特,她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更何况,她快要死了。这意味着,她死后,更无人保证怀特家族的安全了。所以,她不应该说给汤姆听。 她带着秘密来,就应该带着秘密走,留这世间清白无暇。独自一个人来,独自一个人离开。这是艾米丽·怀特的命运,并非汤姆·里德尔的命运。 在她离开之后,她的遗书会交给汤姆,给汤姆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在离开之前,她还有想做的事情。 “……他们不喜欢寒冷的冬天,想等着开春的时候来。”安德莉亚主动挽着汤姆的脖子,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与有荣焉,“他们说,很高兴有你这个女婿。” “……汤姆,我们结婚吧,2月14日是个不错的日子——那天正好是情人节。”安德莉亚凝视着汤姆的侧脸,补充道。 话说完,她立刻转移了目光,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她枕在汤姆的肩膀上,是为了避免眼中外溢的哀伤被汤姆所察觉。 若你将死,若你必死,你会做什么? 竭力挽救自己,或者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都不是安德莉亚的选择。 “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安德莉亚想安安静静地接受自己既知的命运,迎接死亡的降临。 但是,在生命结束之前,她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她想成为汤姆·里德尔的妻子。这是她自年少时就憧憬的事情,是她和这个世界为数不多的连接。 安德莉亚·布莱克是布莱克家的女儿,艾米丽·怀特是怀特家的继承人。长在孤儿院、学在霍格沃茨的安德莉亚·怀特无家可归,身世成谜,一无所有。 将死之际,我想成为谁呢? 安德莉亚问自己的下一刻,就已经做出了解答。 我从来都不是安德莉亚·布莱克,真正的安德莉亚·布莱克早就夭折,那只是我冒名顶替的身份。 我也不是艾米丽·怀特了。那骄傲自负的女孩,早就被遗落在未知的时空穿梭之中了。自1935年的圣诞节,艾米丽·怀特就已经消失。 现在,我是安德莉亚·怀特。 虽身世浮沉,命运坎坷,却并非一无所有。 因为她是—— 汤姆·里德尔的爱人。 也将是—— 汤姆·里德尔的爱人和妻子。 婚礼时间敲定,最激动的莫过于沃尔布加。她早就期望安德莉亚成为汤姆的妻子,从而让布莱克家族走向兴盛。 因此,她从1958年5月就开始准备婚礼事宜。半个月的时间虽然仓促,但对于布莱克家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沃尔布加自信地想,哪怕时间提前,婚礼也可以完美地举行,绝不落人口舌。不过,她没想到,婚礼时间真的提前了——还好只是提前一天。 2月12日,早晨。 安德莉亚面不改色地喝下十杯强效活力滋补剂,伴随着反胃、恶心等种种不适,她的精力得到了短暂的恢复。 低头看着空空的陶瓷杯,安德莉亚紧皱眉心:身体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的强效活力滋补剂不同以往。 表面上,她身体里的魔力很充盈,头发也乌黑秀丽。但是,内里,她的身体就像破了一道口,堵也堵不住,魔力从缺口不断地外溢。 强效活力滋补剂的时效是四天,到第三天的时候,才会出现魔力不断流失的情况。这一次,竟然提前了。 按照魔力流逝的速度来判断生命力的话,她恐怕…… 活不过后天了。 情人节当天,能不能和汤姆结婚是个未知数。 于是,中午的时候,安德莉亚和汤姆撒娇:“汤姆,我们明天就结婚,好吗——我想度过结婚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情人节?此时的汤姆正放松地坐着,拥着安德莉亚。他略一思索,漫不经心地颔首,说:“当然可以,安德莉亚,我会满足你的任何要求——我也希望你能提前一天成为我的妻子。” 尽管请帖已经早早地发出去,尽管请贴上写着2月14日,汤姆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做成。毕竟,谁又能指责和嘲笑Dark Lord的临时变卦呢? 汤姆的手锢得安德莉亚有点难受,但她没有挣扎。她静静地靠在汤姆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听着听着,眼角又开始酸涩。 不久前,在赫斯珀出生的时候,她还想过,如果一切顺利,她和汤姆会在今年年底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将会和汤姆一起,看着孩子渐渐长大。 多么平淡而美好的未来啊。 然而,就算是这些,她仍不能拥有。因为,明天晚上,最迟后天,她的生命就要停止了。这就像一把锐利的短刀,割破她的动脉,让鲜血汩汩流出。 你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临。就如你永远都不知道,相拥的爱人彼此在想着什么。 他们近在咫尺,却仿佛相隔天涯。他们心思各异:一个意气扬扬,畅想着无上的未来。一个安静沉默,在心里哀默着自己既定的结局。 世界之大,命运无常,他们终不能交心。 这也是时间的又一残酷之处了。 2月13日,布莱克老宅,一楼。 大厅分成两块区域,每个区域都摆满一排排精致的椅子,面向正中间楼梯的方向。中间空出一条长长的廊,是凸起的玻璃过道。上面铺着白色镜面地毯,通向尽头处楼梯口的展台。 几乎所有的纯血巫师都来了,他们按照地位的高低和关系的亲疏就坐。第一排往往是有头有脸的纯血贵族或当事人的亲友,比如马尔福家族、莱斯特兰奇家族和布莱克家族。 阿尔法德和薇薇安带着小赫斯珀一起,来到了布莱克老宅——他们不会错过好友的婚礼。按照身份,他们坐在第一排,和布莱克家族坐在一起。 薇薇安的右边坐着德鲁埃拉,德鲁埃拉不自在地绞着手——这是两姐妹时隔多月后的首次见面。 薇薇安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宁静,轻轻拍了拍德鲁埃拉的手,以示安抚,并问起了孩子们的事情。无论如何,薇薇安不会和德鲁埃拉生气——她们是血脉相连的姐妹。 德鲁埃拉联想到了赫斯珀,不自觉就开始和薇薇安聊起来。她有三个女儿,自然有自己的一套育儿方法。 薇薇安这边渐入佳境,阿尔法德那边却有些凝滞。两姐弟多日没见,却和陌生人一样。沃尔布加目不斜视地盯着正前方,阿尔法德一心扑在赫斯珀身上。 本以为会一直如此,架不住有不识眼色的。小赫斯珀才不管大人之间的尴尬,她的手指着沃尔布加的方向,咿呀咿呀地说个不停。 阿尔法德顺着她的小胖手看去,发现她指着的是沃尔布加脖子上戴着的一条珍贵的墨绿色蛇形吊坠。吊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赫斯珀对这些完全没有抵抗力。 沃尔布加听到小赫斯珀的声音,下意识偏过头,正好对上阿尔法德的视线。两姐弟的目光一触即分,沃尔布加正视前方,闭上眼,不满地冷哼一声。 阿尔法德装作不在乎,转移视线,拍着小赫斯珀的背,轻声哄着她。沃尔布加虽然闭着眼,却仔细听着旁边的动静。她听见阿尔法德在哄小赫斯珀,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 阿尔法德·布莱克,脱离原来的张扬叛逆,成为一个温柔慈爱的父亲。换作多年以前,她一定是不相信的。 距离订婚已经过去很久,在这一刻,沃尔布加真正地对自己这个叛逆不成器的弟弟消除了火气。无论如何,他娶了一个纯血贵族,生下了布莱克家的血脉,赫斯珀·布莱克。 这已经称得上一个好结果了。 她的弟弟就是这样的秉性,她不太指望着他成为一个优秀的布莱克。以前不会,现在,就更不会了,她有了新的指望…… 一阵静默后,沃尔布加摘下了吊坠,放在小赫斯珀的手上。小赫斯珀拿着吊坠,兴奋地冲着阿尔法德比划起来。 阿尔法德不解地看向沃尔布加,沃尔布加生硬地找了个借口,说:“看在薇薇安的面子上,就将这条吊坠送给她——她叫什么?” 在出生礼之前,沃尔布加就知道新生儿的名字——她还送上了一份中规中矩的出生礼。这么问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的面子好受些。 阿尔法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摸着小赫斯珀的小胖手,轻声回答沃尔布加的问题:“赫斯珀·布莱克,是根据族谱取的名字。” 姐弟又一次无话可谈了,趁着阿尔法德不注意,沃尔布加悄悄地看向赫斯珀,正好对上赫斯珀的视线。小赫斯珀愣了一下,撅了噘嘴。 沃尔布加的心被提起来,她以为小赫斯珀要哭了。可小赫斯珀没有,她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对着沃尔布加灿烂地笑了,露出她那没有牙齿的牙床。 这着实惊到了沃尔布加,她被这个笑容烫了一下,赶紧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她的心中并不平静,没有人能抵抗一个婴儿,尤其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婴儿。 沃尔布加在心里念着赫斯珀的名字,无声地笑了笑。同时,她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和柔情。 她怀孕了,月份还浅,只有她和奥莱恩知道。 这个孩子她盼了整整十年,她希望是个男孩。他会肩负起布莱克家族所有的责任与荣光,成为一个优秀的布莱克,让布莱克家族成为第一纯血贵族。 她会好好培养他的。 赫斯珀的名字让沃尔布加想到了族谱中另一位赫斯珀——她丈夫的名字叫天狼星。在此刻想到天狼星这个名字,是一种缘分——也许是她腹中的胎儿为自己选的。 如果真的是个男孩,就叫西里斯·布莱克吧,小天狼星·布莱克。 沃尔布加想。 如果是薇薇安或者安德莉亚,会立刻察觉出端倪。可惜的是,沃尔布加旁边坐着的是阿尔法德,他粗枝大叶的,自然没发现沃尔布加的一些改变。 就在这时候,悠扬的音乐声响起,窗帘自动合拢,遮挡住房子外面的视线。大厅的灯光不断变化,就像是夜空中闪烁着的星星。 婚礼开始了。 二楼。 安德莉亚穿着一字肩纯白婚纱,蓬松的裙摆绣着精致的纹样。身后是安多米达和贝拉,她们担任花童,牵着安德莉亚长达80cm的大拖尾,防止它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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