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再次低头看了看纹身,那一点儿都不疼,这样的纹身每个张家人都有,那是一种特殊的鸽子血制作的颜料。 崔宛乔把被单和枕头塞到张起灵手里:“好了,快点洗吧,我饿了,我猜你也是,洗好之后我们吃饭。” “嗯。”他点点头,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崔宛乔脸上。 “你还想跟我说什么吗?”崔宛乔问。 “没有。”张起灵说。 “那你知道,你的视线有多直接吗?”崔宛乔道,站在张起灵面前的女孩儿显得有些娇小,事实上,崔宛乔一点儿都不矮,是张起灵个头很高,身材很好,承托出崔宛乔的小,“你知道对我来说,这意味着什么?” 张起灵那复杂的神情消失得太快,崔宛乔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一刹那间的情绪转变到底象征着什么,就听见他掩饰性地道:“租金是多少?” 崔宛乔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回答道:“我没想过,你要住很久吗?” “嗯。”张起灵道。 “多久?”崔宛乔的声音变得细腻而轻慢。 “不知道。”张起灵如实说。 崔宛乔把手抬起来,试图触碰对方的纹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发现原本黑色的图案变得比刚才浅了一个色号:“我能不能摸摸你的纹身?”她直白地提出自己都觉得过分的要求。 张起灵望着她,深刻的眼神好像女孩儿脸上有什么东西需要研究,握着床上用品的手收紧又放松,低声说:“可以。”他像是做出一个重大而艰难的决定,缓慢地将挡在胸前的枕头往下移了几寸。 崔宛乔承认她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张起灵长得如此好看,身材又十分可口,还有漂亮的纹身,这样的男孩儿却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很难让崔宛乔无视。 不管这是种引起她注意的特别方式,还是别的什么不由自主的心理障碍,崔宛乔都想一探究竟,就像一个冒险行为,让她想要对张起灵进行进一步的试探。 当崔宛乔把手轻轻放在张起灵胸前的图案上时,他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触电一样闪开。 “对不起,我以为你希望我这样做?”崔宛乔赶紧解释,她的手还保持着悬空的姿势,“我知道我们还不是很熟,我甚至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叫张起灵。但我觉得,至少,你不会伤害我,我想我是没办法伤害到你的,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 张起灵的胸口有明显的起伏,他刚刚做了一次深呼吸。 “你是成年人对吧?”崔宛乔道,“你的朋友,吴邪,这个名字真好记,他说你25岁,还给我看了你的身份证,你居然有身份证,我挺意外的。我比你大3岁,你介意吗?” 又是一连串的提问,不仅如此,崔宛乔的话里夹杂着根本无法前后连贯的词句,张起灵的眉头终于有所动静的凑拢,接着分开:“介意什么?” “你看我的眼神,别的男人也这么看过,那通常代表想跟我上床。”崔宛乔靠在门框,并不风情,她今天忙了一整天,脚很累,“既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你不想做吗,你应该想跟我做吧?不然你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干什么,我想不是为了那250万,你根本连提都不提,当然,我会给你的,只是一次性取这么多需要点时间。”她不再试图用视线往对方眼底深处探寻,崔宛乔希望这种事能直接一点儿。 崔宛乔的目光转而瞟向张起灵结实的胸肌,再转向腰到臀部略隆起的弧角,盘算着这具身体到了床上,或者其他可能有点儿奇怪的地方,节奏和深度会有多么给力。 张起灵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察觉到了崔宛乔意味不明的视线,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好意,但他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起灵嘴角边的肌肉微微绷紧,他是真的无法理解崔宛乔的意图,而不是故作清高的借口。 他从没跟姑娘深入交谈过,也没有谁给他留下过印象,但张起灵很肯定,和自己说过话的姑娘不是这样的,至少张起灵能够轻易地看破她们的所有阴谋。 崔宛乔笑了笑,不带任何讽刺意味,她走进了张起灵的卧室,事实上,很久以后她才知道,这么贸然走进张起灵的领域是多么危险的举动。 现在的张起灵已经不再温和,他浑身戒备,随时都有可能做出反应。 张起灵不是那种在行动上拖泥带水的人,他面对的敌人往往穷凶极恶,所以一般不做什么刺探或是多余的考虑就直接动手,利落得很。 显然,崔宛乔不知道眼前这位白嫩的小哥,曾徒手从血尸脖子里撤下过贯穿全身的神经中枢,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危机之中了。 张起灵的眼神变得异常的冷酷,他正在压抑那种即将爆发的情绪。 “别再靠近我。”张起灵发出警告的低吼。 崔宛乔眨眨眼,尽量平息那股被无情拒绝的愠怒,她故意用难得甜蜜的口吻循循善诱般对他慢声道,“我也不打算跟你发展什么长期的关系,就一个晚上,怎么样?或者如果你觉得还不错,也可以两个晚上,反正你打算长租。” 崔宛乔刚打算开口再说些什么更引人遐思的话,就见张起灵扔掉手里的东西,快速地从她身边侧身跑出了卧室,崔宛乔站立的两边都没有留下太多空余,然而张起灵奔跑时完全没有撞到她,连轻微的刮擦都没有。 很快,崔宛乔听到了关门声,等她反应过来后也迅速跑向楼梯口,她发现张起灵已经出门了,前后没有用到5秒钟。崔宛乔注意到张起灵刚才并没走楼梯,而是直接从过道的护栏上往下跳的,地板上有两个新踩的脚印。 他这是被吓到了吗? 崔宛乔啼笑皆非地想, 她快步走下楼,把门打开,屋外只有路灯的光亮和初夏的晚风带来的舒适凉意,偶尔有两个保安打着电筒骑着电瓶车在不远处例行公事地巡逻。 崔宛乔本来想关门的,但是考虑片刻还是拿着钥匙出门在小区周围溜达了一圈,时不时地呼喊着张起灵的名字,她遇到巡逻保安的时候,也顺便问问对方有没有看见个光着膀子的年轻男孩儿跑过。 “崔小姐,你家进贼了,要不要报警?”保安问。 崔氏夫妇在这个高档小区住了差不多20年,几乎每个保安都认识这家人,因为是教授,又是学术界的大佬,崔宛乔一家一直都很受尊重。 “没有,是,呃,我和男朋友吵架了。”崔宛乔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保安就信了。 她没有找到张起灵,一个小时后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她有些沮丧地想,这段再续的艳遇估计是泡汤了。也许人家真的只是想租个房子,赚点生活费,而自己刚才的露骨举止让对方难以招架。 二楼卧室的地板上还躺着张起灵离开前的枕头与被单,崔宛乔将它们捞起来随手丢上床,很快看到张起灵来时穿的衣服和另一件衬衫与毛巾放在一起,崔宛乔懊恼的想,他刚刚原来只是打算去洗澡,而不是故意裸/露。 一柄用黑布包裹的长物件吸引了崔宛乔的注意,印象中,这好像是吴邪交给张起灵的,他一路背在身后。看起来这东西对他似乎也不重要,张起灵离开时,都没想把它带走。 崔宛乔准备把长柄拿到客厅的门口放着,万一张起灵回来取的话也方便。 她没想到黑布包裹下的硬物如此沉重,崔宛乔单手根本连拿都拿不起来,她尝试用两只手去抬,也只轻微地让那东西有点小动静。 就像被什么东西给牢牢地固定住了似得。 “什么东西?”崔宛乔好奇地把裹在外面的布扒开, 那是一把周身铜黑的长刀,她的目光立刻被古刀吸引过去,崔宛乔立刻下定判断,这是古董,还是非常值钱并且稀有的那种。她几乎马上得出,黑色长刀出自元代的某个地位显赫的将军之手的结论,也许是更早的年份。 刀鞘的做工精细,上面的图腾很好的展示了那个年代贵族的喜好,崔宛乔不敢轻易用手触碰这么难得的古物,她飞快地跑下楼,在一堆杂物中翻到了专门用于研究文物的橡胶手套。 崔宛乔打开卧室里全部的灯,用放大镜仔细欣赏这么漂亮难得的物件。 刀鞘的材质是乌金做的,她相信里面的刀刃也应该是同种材料,所以密度非常大,崔宛乔粗略估计了一下,这把古刀大概有70公斤的重量,可能还不止,张起灵一路背到这里,竟然连大气都不喘。 崔宛乔使试图将古刀的刀柄拉开看看里面,她花了好长时间才研究出打开的方式,却只能勉强抽出一小节,不过也足够满足好奇心了。 莫名的寒气从刀刃隐隐地往外冒,崔宛乔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见过不少从土里挖掘出来的文物,这种不适的感觉并未引起重视。 一股轻微的刺痛让崔宛乔的手离开了刀刃,橡胶手套划破了口子,指头上有明显的划痕,她挤弄了一下,鲜红的血立刻便流了出来。 崔宛乔忙不迭地检查刀刃,幸好上面没有血迹,她生怕弄脏了这把绝世的好物。 她不再继续研究,拿出相机给古刀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用酒精给自己的伤口消毒。 崔宛乔不由得想,这么贵重的东西,张起灵是如何得到的,鉴于吴邪和胖子说自己是古董商人,难道是在他们那里买的吗?这种可能性倒是很大,但要买下黑金古刀没有上千万怕是拿不下来,张起灵有那么多钱吗? 他为什么要把古刀随身携带,是准备找下一个买家? 带着一脑壳的谜团,崔宛乔随便吃了点东西,张起灵一直没有出现,她又出去找了一圈,担心对方回来,桌上的饭菜一直没有收。 这天晚上,崔宛乔不停地做着噩梦,她蜷缩在单薄的被单里,身体变得异常冰冷,寒意从受伤的指尖不停蔓延。 崔宛乔醒来的时候浑身发冷,头有点痛,下床时险些不稳,她走到镜子前,脸色难看得要命。 昨天晚上被刀划伤位置的痛感变得愈发强烈,她看了一眼,指头微肿,只要轻轻一挤,血就往外流。 崔宛乔并没有将身体的异样跟昨晚的伤口联系起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至于伤口还在流血的问题,她也只当是自己睡觉的时候不小心压迫到了神经造成的。 她用创可贴将流血的地方封住,接着换衣服,吃饭,然后简单的化了个妆,勉强遮住眼睛下面因糟糕的睡眠质量留下的阴影。 崔宛乔怎么也没想到再次开门,张起灵居然就在门外,跟昨天下午的场景几乎没什么两样,对方表情淡漠,目光清冷。 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个保安,崔宛乔认识那个保安,姓林。 “崔小姐,你看你,小兄弟昨晚上在门外站了一宿。都是自家人,何必跟对象过不去呢,什么矛盾不能关上门说,非要把好端端的小伙子赶出来,还不准人家穿衣服,连鞋都不给一双。”林保安劈头盖脸的教训,语气倒是很温和,但每一个字都是冲着崔宛乔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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