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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垂着头，额前的碎发在眼睛上落下一片阴影，咲乐看不到新一的眼神，只能从他失落的嗓音中，听出他的难过和后怕。 “谢谢你，谢谢你咲乐。幸亏有你……” 咲乐不指责了，抱着哥哥的脖子，安慰道：“没关系，哥哥还是很厉害的侦探，下次一定可以做得更好。” 过了一会，新一点头。 磨蹭了一会，到警局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一到警局，咲乐就被女警们带走投喂。 目暮警官看到新一，点点头，招呼他过来说明情况。 新一如实相告，将尾城那穗做不在场证明的手法、杀人用到的工具都说出来，最终说道：“这确实是一起预谋杀人，但我觉得，对尾城女士来说，坐牢她并不抗拒，朱本国博那里的照片才是真正让她绝望的根源，目暮警官，你这边有没有办法查看复制的痕迹，找到所有的备份？” 目暮警官安静听完，看向新一的眼神从“老弟厉害”到“新一长大了”，最终一脸欣慰地说：“网络安全的同事正在处理，我们部门也有女警，正在给受害者做工作，相信很快就可以有成效，尾城那穗还年轻，并没有给犯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的未来还很长。” 新一松了口气。 目暮警官笑着说：“新一怎么忽然开始关心起案子的后续情况了，以前你可是只找真相的！” 新一吐出一口气，放松地靠在后背上，说起了一句福尔摩斯的经典台词：“当法律无法给当事人带来正义时，私人报复从这一刻开始就是正当甚至高尚的，出自《归来记·米尔沃顿案》中，你说巧不巧，我们这个案子的受害人，跟米尔沃顿一样，犯了敲诈勒索案，也都对女士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损失。按照朱本国博的犯罪事实，能判多少年？” 目暮警官叹口气，闭眼整理了一下帽子，说：“新一，这里不是伦敦，知情不报也是要负责任的。” 新一被目暮警官认真的接茬逗乐了，他笑着站起身，椅子在他身后转了个圈，“我当然知道了，我最想要做的，是找出真相，剩下的，只有交给法官了。” 二人谈话是在一个小会议室，一般没什么人进来。 这会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声音很轻，步伐很短，还带着跳跃的感觉，新一嘴角向上弯起，放轻脚步走到门口，等了一会，猛地开门。 “哇！” “啊！！！” 来的人正是咲乐，想要吓人反而被吓到了。 咲乐嗷呜嗷呜地像只猫一样的动作，被新一一个“哇”吓得战术后仰，瞳孔失去颜色。 “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咲乐眼睛瞬间变成荷包蛋，可怜兮兮地仰头望着新一。 新一乐了，抱起咲乐没好气地说：“就你这胆子，还想吓别人，你看，最后哭的还是你自己……好了好了我错了，不哭不哭，我们一会不是说好了要给小兰姐姐买手机吗，你哭成这样，出去姐姐们看到都会说你是个小花猫！” 咲乐被点了点红红的鼻子，闭上嘴，勉强忍住哭：“我，我不想哭的，是你吓我。” 新一叹气，“好啦，对不起，我不应该吓你，我就应该让你吓我好了吧？” 咲乐气顺了，点点头表示认同。 新一：？？？ 我就说说，你还当真了？ 算了算了，新一跟目暮警官说了一下，就带着咲乐离开了。 目暮警官看着新一的背影，想了想，还是给老朋友打了个电话。 商业街，二人逛了一会，新一记得小兰的手机型号，很快就买好了，比较难的是海参男吊坠。 小兰昨天就很喜欢，在水族馆咖啡厅的时候顺便就买了，最后跟着新款手机一起魂归下水道。 唉，太惨了。 为了吊坠，兄妹二人奔波了一下午，总算全部买齐。 很好，明天总算有脸去见小兰了。 第二天去保育员，咲乐兴奋地跟同学们说了这两天的经历。 “……鱼都在我头顶游来游去，超级超级美丽的！鱼？我不认识呀，没人介绍的，我和哥哥刚到没多久就遇到了案件，然后哥哥就开始解决案件！哥哥……哥哥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恭香眨眨眼，“我听过这个名字，好像上过报纸？” 咲乐与有荣焉地点头：“嗯嗯没错，我哥哥可是经常帮助警局查案的人哦！” “哇！” 咲乐继续讲述水族馆二三事，其实案子的内容大家说得比较隐晦，但咲乐还是记住了一点内容。 “那穗姐姐有一些照片被人偷走了，那个人是坏人，用各种手段威胁那穗姐姐，所以那穗姐姐要杀掉他！”咲乐如此总结道。 虽然前因后果都不够细致，但该点到都点了。 其他人同学也只记住了这一句，但回家说的时候，就又多了些自己的理解。 “那个姐姐被人偷走了重要的东西，为了夺回那个东西，那个姐姐准备杀掉那个男人！”孩子自信复述。 家长：……？ 第二天，班主任寺沢千枝子收到了家长们的委婉劝告。 “那位咲乐同学，可不可以提醒一下她的家长，不要让她看一些少儿不宜的电视剧……诸如此类的话，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于是，第二天送咲乐上学的阿笠博士被留下来谈话了。 阿笠博士：……啊这里还有我的事情？ 阿笠博士虽然无辜，但不无情，被老师留下来没有一点怨言，很配合地跟老师抱歉，解释了一下咲乐的情况，说：“我说这些呢，不是为了推卸责任，只是希望下次再有这种情况，希望老师不要怪罪孩子，都是我们做大人的没做好，咲乐真的很乖。” 寺沢千枝子沉默了一会，内心如万马奔腾。 之前只知道孩子是收养的，也知道父母暂时不在身边，但没想到现实居然是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并且是父母长期不在。 太不负责任了！ 想到刚才她还隐隐有一些埋怨这个孩子说话口无遮拦，就恨不得晚上给自己一嘴巴！ 唉，太愧疚了。 阿笠博士见状，自信微笑，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第21章 阿笠博士满脸歉意地走了。 虽然做了些小小的艺术加工，但到底不能解决根本，还是得优作这些家长干活呀！ 是的，阿笠博士根本没想过跟新一说，在阿笠博士眼中，新一自己还是个孩子，管自己都管不明白的，再让他管这么小的孩子，这不是本末倒置了。 不过晚上的时候，新一还是知道了。 咲乐自己说的。 “什么！你把案子的情况跟班里的同学说了吗？”新一突然提高音量，吓得咲乐一激灵。 咲乐看着明显生气的新一，缩着肩膀不敢说话。 新一深吸一口气：“说话呀，是不是告诉你的同学了！” 咲乐点头。 新一闭了闭眼，放下碗筷，环抱着手臂说：“好，估计你也说不出完整的内容，来给我完整地复述一遍你都说了些什么。” 咲乐现在是言听计从，想不起来的也硬想，磕磕绊绊回忆这两天说的话。 “那穗姐姐的东西被那个人偷走了，为了找回自己的东西，那穗姐姐，想要杀掉那个男人……” 新一听着这些话，只觉得脑海中一根弦忽然断掉了。 “够了！” 是谁的声音，这么严厉，看看咲乐，都被吓得不敢动了。 “为什么要跟你的同学说这些事情，尾城那穗，就是担心遇到你这样喜欢八卦的人才会想要跟朱本国博同归于尽，才会那么绝望！”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咲乐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了。 “你难道想要变成你讨厌的那种人吗？” 都跟你说了，不要说了，快点冷静下来啊！ “……呜呜呜呜哇，对、对对不起，我错了，哥哥你不要生气……咳咳咳” 咲乐整个人哭的发抖，泪水满脸都是，缩成一团，只有小手伸出来，试探着想要触碰新一，但又不敢直接上手，最后小心翼翼落在新一的衬衣衣角。 新一喘着气，扭过头没看咲乐。 刚才说话的，刚才那个情绪爆炸的人是他吗？是他工藤新一吗？ 他怎么会那样说，侦探应该要一直保持冷静的，刚才那番话，与其说是训斥，还不如说是终于逮到机会发泄了。 新一捂住脸，有点不敢看咲乐。 咲乐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哥哥说话，但哥哥并没有拉开她的手。 这是不原谅的意思吗？ 咲乐害怕又伤心地看着新一，过了一会，偏头的新一终于出声：“抱歉，我话说重了，先吃饭吧。” 说完，新一拉开咲乐的手，给她盛了一碗汤。 咲乐被新一的态度搞晕了。 如果哥哥很生气，她可以继续道歉，但哥哥这个样子，似乎是在忍耐脾气，如果继续说，会不会让哥哥更生气，最后不要她了？ 新一哥哥是妈妈爸爸的亲生孩子，如果他不喜欢咲乐，妈妈爸爸就算再喜欢咲乐，一定也会为难的…… 咲乐很听话，让吃饭吃吃饭，让喝水喝水。 这一晚上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嗯”“好”“是”。 乖巧得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新一却越来越低气压。 咲乐这是在干什么，在害怕他？ 为什么要害怕他，是因为晚上的训斥吗？ 新一知道自己确实做的不对，但咲乐的反应为什么是这样。 一般孩童被训斥，会觉得委屈、无助，更甚者会愤怒，但咲乐却在害怕。 新一很难不往暴力犯罪方面去想。 帮咲乐洗漱，感觉到手下柔软的皮肤，缩成一团的样子，新一就生气，这么可爱的咲乐，是什么样的人渣是才会对她动手！ 新一越低气压，咲乐就越害怕越听话，如此恶性循环一直到睡觉时间。 新一深吸一口气，坐在咲乐床头，给她压了压被子，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对不起咲乐，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不该对你发火，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暂时分不清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也是我的错，不应该带着你哪里都去……” 说到最后，新一自己叹了口气。 咲乐不是什么都不懂，她是半懂不懂，包括其他的孩子，可能都不知道“杀掉”是什么含义。 所以从结果上，这件事情只是让家长应激了一下，对孩子没什么实质性伤害……除了咲乐。 新一愧疚死了。 他拉住咲乐的手，诚恳认错：“哥哥不该那么大声，咲乐可以原谅哥哥吗？” 咲乐点头，也说了对不起。 新一松了口气，看着咲乐睡着之后，回去房间去睡觉了。 可回房间后，新一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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