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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梦境一如‘梦境’一词，场景之间切换极快，人与人之间的对话没有声音，却能被她所知晓...... 当然，它与众多消失在记忆中的梦境一样，在芮娅清晨醒来后，逐渐被遗失在脑海。 ----- 冬季的大雪与秋雨一样落地急，霍格沃兹没能保持太久的‘干燥’，学期末尾，城堡速速裹上一层银装，严寒已至。 由于去年发生的惨剧，今年圣诞没有任何活动，迪佩特校长甚至要求不再布置城堡的教室与走廊，唯一能展现‘圣诞氛围’的，只有礼堂中间的那株巨型青松。 城堡墙壁上贴着大字通报，包括每个学院的幽灵，霍格沃兹的‘在职人员’都极力将大家都‘赶’回家庆祝节日——这是来自校长的压力。 芮娅·安与汤姆·里德尔一样，他们没有选择，只能留校：无论伍氏孤儿院是否在战火中损毁，那里都不是个好去处。 艾琳在放假前半月便连连收到家书，一封比一封急切，她那流连在病榻上羸弱的母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回普林斯老宅已成为不得不做的任务，而非选择中的一项。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带来的留校名单上只有寥寥数行，甚至都没有‘翻页’的余地。 芮娅·安在上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海瑞艾塔·弗利。 汤姆在芮娅后面签字，但芮娅将弗利小姐下的一排签名处空了出来：让他们‘呆’在一起吧，这也算是帮弗利小姐完成了一桩心愿。 格鲁斯·霍恩海姆也没有回家过圣诞的意思，按照芮娅的推测，霍恩海姆家很可能没什么巫师了——甚至只剩下格鲁斯一个。 他像往常一样，向自己递出书信：格鲁斯表示，平安夜那晚他会在办公室里举办一个小聚会——他在聚会单词上画了个圈，毕竟迪佩特校长取消了假期期间城堡内的一切活动——并诚邀她前往参加。 芮娅没有回复，她还没有做好将格鲁斯当做亲人来看的打算，这种事，只能顺其自然。 她压在舌底的曼德拉草叶子即将满一个月，可阿尼玛格斯变形所要求的露水却未收集、也没能寻到一处合适的、置放玻璃瓶的位置。 有求必应屋已被许给了汤姆，他应该是将瓶子放到了那里，芮娅不至于去破坏他的成果。
第122章 Horcrux 整个霍格沃兹外裹满了白，踩在通往城堡外的雪面上，很可能有一脚踏空、陷入其中的危险。 借着送离艾琳与霍格沃兹特快的机会，她裹上厚厚的围巾与绒外套，顺着通向城堡的羊肠小道前行。 用魔咒拨开在冬季依然茂盛的常春藤帐幔，悄悄走入禁林。 堆雪使低矮悬崖与高处土坡齐平，芮娅的每一步都似踩在绳索上，凭经验与运气行事。 这是她第二次以‘打破校规’的方式闯入其中，芮娅竭力不去碰那些林立的魔法植物——她能从冷空气中辨别出不同寻常的‘热情’，它们渴望着她的魔力。 禁林外圈的植被算不上茂盛，但越往里走，藤蔓便越密集，恍若顶支起的巨型帐篷，甚至能隔绝日光照射——这便是她想要的。 据凯特尔伯恩教授所说，冬季的禁林很可能出现雪怪，他们身躯硕大、体态笨拙却能做到踏雪无痕、落地无声。 它们日常以雪花为食，却也极好鲜血、偏爱青少年巫师——芮娅并未在哪本有关神奇生物的书上看到过这些，以凯特尔伯恩睁眼说瞎话的性格，此间种种很可能是他胡编乱造而成、作为防止巫师闯入禁林的谣言存在。 不过，无论谣言真假，危机从未离开禁林。 巨型灌木上挂着层层冰棱，清晨时分，野外哪有什么露珠存在？统统冻成枯枝与常青叶沿的透明尖刺。 此刻，芮娅深切地体会到毫无计划、随心行事的弊端：她口中的曼德拉草叶子已含了将近整月，得去哪儿找到连续一周不被阳光照射也未受人惊扰的露珠呢？ 这次的阿尼玛格斯变身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几天后的满月或许仍旧大雪纷飞，浓云密布、遮天蔽月。 早知如此，就该在人迹罕至的第七温室中架上棚子，为下一个满月单独培养露珠。 芮娅最终在一棵枯萎的水青冈边止住了前进的脚步，花白的木枝上堆着拳头厚的雪，顶处那条条垂下的槲寄生露出星星点点的嫩绿，异常扎眼；放眼望去，前方的禁林湖面冻得结结实实，素白平坦的大片通途，若不是她曾经到过，怕是会将前方当做平地。 难怪邓布利多在课上会放出那样的话，阿尼玛格斯的成功绝非一日之功。 罢了，就当这是失败的尝试，下次再说吧。 调转返回霍格沃兹城堡，她发现：比尔利教授栽培野生曼德拉草地方的堆雪比别处稍薄一些，地底的泥土与落雪掺杂在一块儿——有人动过这里，大概率来自城堡的‘小偷’。 违反校规的巫师太多，大家都或多或少存着侥幸心理，就连她都被汤姆带‘偏’了。 芮娅采下一支藤条，拨开上层雪面，重新摆弄一番曼德拉草的种植地：她没必要去追究‘小偷’的身份，只是心疼这些被不规范手法弄乱的曼德拉草，这能卖多少个金加隆啊！ 顺着赫伯特·比尔利领她走过的小路沿途探查，芮娅很安全地走出禁林，不曾碰到任何危险。 前方便是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办公室与禁林看守奥格的小屋，两幢建筑立在风雪之中，虽然低矮却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芮娅应该不是唯一在城堡外的巫师，她瞧见两条与她相岔开的脚印远远从城堡而来，止于凯特尔伯恩教授办公室的小门前。 到访者可能刚来不久，鞋印还未被风雪所遮盖。 “我的意思是，多谢您的火灰蛇蛋，它很有用......” “哦，这是我的荣幸！要知道，平日来我这儿拜访的巫师可不多。” 显然，凯特尔伯恩教授没什么保护‘隐私’的自觉，芮娅只是遥遥经过，却能听清办公室内的对话声。 女孩的声音令她十分熟悉，海瑞艾塔·弗利...看来，她的圣诞过得不是一般地忙碌。 返回霍格沃兹后，芮娅给自己来了个‘清理一新’，鞋底的雪渍已经凝成冰晶，若是不及时清理，很容易滑倒。 正当她这么想着，侧门外便传来‘扑通’一声闷响，芮娅回首一瞧，只能看见雪面上一团蓝黑色的人影——好在草坪上堆着厚厚的雪，给那巫师做了缓冲。 四下无人，芮娅上前朝她伸出手，“你没事吧。” 小姑娘扎着一对双马尾，她在芮娅记忆的一角，可能是熟人。 她从雪堆里抬起头，整个脸红透了，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摔的、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片裂地稀碎，缝隙间卡着粒粒雪珠——麦朵·沃伦，曾经找芮娅要过种子的拉文克劳女生。 “哦，别看我！”女巫她噎着哭腔，将手盖在自己的脸颊上。 很明显，她在掩饰面部隆起的粉刺，但这些动作只能起到反作用：更加吸引对方的注意。 麦朵·沃伦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往城堡中疾走两步，鞋尖又是一勾，往身前直扑。 芮娅朝着她施了个漂浮咒，一路将人带到了城堡之内，顺手修复了麦朵·沃伦的眼镜。 “圣诞快乐，沃伦...今年没有回家吗？”芮娅随手帮女孩拍落袍子上堆叠的冰粒，“天气很冷，你可以回休息室烤火。” 小女巫愣在原地，面前这位斯莱特林的语气太过熟稔，她甚至听不出嘲笑与指责，就好似朋友间的对话。 芮娅从麦朵·沃伦的身后绕到她面前，瞧着女巫的脸，总觉得在哪处见过——那不是属于巫师芮娅的回忆，而是穿越前的尘封记忆。 蹙着眉细想了一会儿：在哪里见过呢？前世遇见那么多人...... 很可惜，作为麻瓜的岁月太过遥远，就连亲人的面庞都已渐渐淡化。 半晌。 她劝自己道：算了，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之人多了去了，何必为一点小事就紧张不已？ “圣、圣诞快乐。”麦朵·沃伦搓了搓手，她慌乱地往袍子里回缩双脚，显得有些局促，“安学姐。” 芮娅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姜糖，塞到女巫的手心，“含在嘴里，没一会儿就能暖和起来。” 麦朵·沃伦的眼眶不受控制地湿润了，水珠忽地涌出、流淌在面颊上。 嗯，很像刚上学想念父母的孩子，她好像是个麻种？ “谢...谢谢。” 女巫哆嗦着将糖塞入嘴里，她原本想抱怨些什么，可火-辣辣的甜味将那些牢骚重新整合入腹。随后，麦朵·沃伦摸出一本崭新的小说，将其双手递到芮娅的身前，“圣诞快乐。” 芮娅瞥了眼封面，只见《伊芙琳娜：少女涉世录》①一行花体印在抬头。 这个年代，只要是书、都不会便宜，更何况这种精装本——这很可能是谁送给麦朵·沃伦的礼物，她又将此转送给自己。 “你得留着它...”芮娅顿了顿，“只是一颗糖罢了，没必要还礼，这可算不上圣诞礼物。” 哪知，听了这话的麦朵·沃伦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的呼吸也乱了频率，支吾道：“我、我就知道...这、这算不上礼物，没人、没有人愿意收——太胖了、我太胖了...我为什么会是个巫师？” 是的，两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个频次上面。 可以说，自从上次见面后，麦朵·沃伦的状况没有一点儿好转，反而更加糟糕了——她融入不了霍格沃兹。 “fine，”芮娅轻叹一声，“我收下了，你的书。” 她接过麦朵递上的精装本，指腹划过光滑的封皮，又道，“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么？” 麦朵·沃伦哭得投入极了，她用手不停地擦着眼泪，上气不接下气。 芮娅只能牵起小女巫的手，将她一路带到了温室。 圣诞期间，她几乎拥有了掌管所有温室的权利——赫伯特·比尔利决定趁此机会去一处安宁的地方度假，他似乎对留在霍格沃兹教书产生了厌恶情绪，只希望这次远游能转换心态；蕾蒂·怀特有个温馨的家庭，战争也阻挠不了亲人相见。 麦朵·沃伦几乎是由着芮娅，她边哭边走，腔调尖锐。 进入温室，芮娅将她按在在温室门口的软椅上，“你坐一会儿。” 随后，她汇拢干牡丹花瓣、扯下几株荨麻，又取出一只碾钵，将二者和在钵内，加入丁香油碾压搅拌，制成泥浆。② 芮娅捧着碾钵来到麦朵面前，温声道，“你把眼镜拿下来。” 小女巫哭得急，却出人意料地听话，她拿下圆框镜，直直瞧着芮娅，双目瞪得溜圆。 “可能有点儿冰，忍耐一下。”芮娅蘸取些许药泥在指尖，细细地在麦朵·沃伦脸上铺了满层，“你得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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